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论是景盛还是小九,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我,不知道自己凭着这张酷似沈佳期的脸,能得到他多久的垂青与庇护。
会不会哪一天,他忽然发现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像沈佳期,然后就发了疯,要废了我?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的下场,兴许要比景盛或者小九要惨烈许多。
想到这里,我直觉地躲过了景柏霖的碰触,他原本还在顺我的背,我一躲开,他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在那一瞬间,我隐隐感受到他的周身迸发出强烈的低气压,房间里安静得厉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紧张地紧紧握住双拳,就连指甲抠进了掌心都不自觉。
不知过了多久,景柏霖的手终于微微动了动,就在我以为他要打我的时候,景盛忽然在这时候出了声。
“父亲,储谦要怎么处置?”
景柏霖像是一头嗜血的猎豹,死死地盯了我一阵之后,才意兴阑珊地把视线转向景盛。
“你说该怎么处置?”
景盛眼角扫了依旧躺在地上的储谦一眼,声音冰冷如霜:“他是外科医生,不如废了他的双手?”
我猛地倒抽了口气,几乎是反射性地跑到了景盛跟前,冲他大吼:“景盛,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了!储谦不是你的朋友吗!!”
储谦救过我,也治过他,他这么做,无异于恩将仇报!!
“朋友?”景盛看着我,笑容里是难得一见的轻狂孤傲,“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在我的字典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利用与被利用这一种。”
景柏霖像是很满意景盛的回答,朝站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个保镖招了招手。
后者会意,立刻起身向里间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大砍刀,刀刃冷光闪闪,锋利无比。
那保镖把砍刀递给景盛后,景柏霖笑着指了指储谦:“不如,就由你亲自动手。”
景盛轻轻掂了那刀一下,没有一丝犹豫:“好。”
我顿时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往我身上涌,我伸手想要阻止他,却被他以一记凶狠的眼神制止。
“你最好不好插手这件事。”他的眼神,又狠又冷,看得我心里直发颤,“小妈。”
那一刻,我知道,他是来真的!!
景柏霖的保镖把储谦的手,直直地放平在地上,方便景盛行动。
景盛高高地举起手里的砍刀,眼睛也不眨地向下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身旁有个人影忽然像是箭一般地飞了过去,目标是——景柏霖。
我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小九!
她左手捏着匕首,表情凶狠而又决绝,看样子是要置景柏霖于死地。
“景先生,小心!!”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谁狠狠地推了一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景柏霖那边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我站的那个位置,能出手推我的,只有一个人!
腰腹之间传来剧痛的时候,我直觉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景盛还坐在轮椅里,神色不惊。
第55章()
景盛握在右手的刀,落在离储谦不足一寸的地方,险险停住。
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竟朝我微微笑了一下。
果然,是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匕首刺得太深太疼,我眼眶一热,忽的流出泪来。
“夏小满,你怎么样?还好吗?”
头顶,传来景柏霖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有些慌乱。
紧接着,他一脚狠狠地踢向小九,小九小小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短暂地在半空中停留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叫医生。”
景柏霖紧紧地抱着我,大吼。
“父亲,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医生。”
景盛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得不像话。
“小镇子不比城中心,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到一个像样的医生。”
瞬间,我终于明白,他推我,是为了救储谦的那双手?
那小九呢?从一开始就被他收买了?
我吃力地撑起眼皮,透过景柏霖手臂与前胸的间隙,我看到小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脑下有一滩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心下一惊,身子止不住地痉挛起来。
景柏霖一手按住我腰后的位置,终于缓缓开口:“把他给我弄醒。”
话落,他又低头看向我,以下巴抵着我的额头。
“很疼吗?别哭,你会好的,会没事的。”
疼?不,其实也没那么疼。
之前我对依依说,我是痛觉缺失症患者,其实也不算是全然骗她,事实上,我的痛觉敏感度确实没有其他人那么强。
或者是,疼的次数多了,疼久了,已经麻木了吧。
我哭,大概是因为,之前还不肯彻底死透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吧。
储谦过来查看我伤势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我大概想到了他被“叫醒”的方式。
他撕开我的衣服,看到我腰后的伤后,低低地对我说了一句:“小矮子,你的血光之灾还真多。”
也不知道是在怜悯我,还是在嘲笑我。
我伸手去拉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全是血。
我有些有我无力地问他:“钱老头,我会不会死?”
储谦还来不及回答,一旁的景柏霖先开了口:“如果你死了,我让他给你陪葬!”
又是陪葬!
他们果然是父子,威胁人的话都是一样的。
我力不从心地扯了扯嘴角,转而看向景柏霖:“如果我死了,拜托,请照顾好我的外婆。储谦是个好医生,我不要陪葬,让他定期去给我外婆做健康检查。”
景柏霖紧紧地绷着下巴,没有说话,可是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眶居然是红的。
外面,传来推车的声音,紧接着我被放了上去。
头顶上的灯开始一盏一盏快速移动,唯有景柏霖和储谦的脸,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在我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景柏霖忽然对我说:“夏小满,你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掷地有声,我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
我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样子,忽然想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年到底几岁了?”
好吧,我承认,在这种时候还在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我也算是个奇葩。
可事实上,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了我挺久的。
能收养景盛当养子,怎么算都不会太年轻,可他看起来又没有多老啊。
如果他并没有太老的话,如果我还有命活下来的话,既然我无法逃脱,不如就他了吧。
至少,和景盛比起来,景柏霖实际上从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
而且我说过,会让景盛后悔的,我不想再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傻子了。
“这个问题,等你以后自己来检验。”景柏霖拍了拍我的脸颊,“夏小满,你是第一个为我挡刀的女人,我”
景柏霖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大门合上,彻底断绝了我和外界的联系。
小镇上的手术室,看起来有些简陋,医生也没有几个。
在打完麻醉针后,我就渐渐失去了意识,最后看到的,是储谦倒映在银色器皿上的侧脸。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近六年来,我第一次梦见了爸妈。
在梦里,爸妈还是走时的模样,妈妈身上的围裙还来不及脱,爸爸身上还穿着下班回来的西装。
我也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百六十斤肥肉挂在我一米六的身高上,油腻得连五官都看不清。
明明那时候,是那样厌恶着我这一身肥肉,可这时我却是喜极而泣,朝着爸妈所在的方向拔腿狂奔,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奔跑,始终无法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爸妈一直微笑地看着我,没有一句指责的话,看着我的眼神里也没有一丝恨意。
梦快醒的时候,爸爸忽然开口对我说:“小满,我和你妈都很好,我们只是不放心你,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担心你不好好照顾自己”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醒来的时候,我果然是哭着的。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候,明明知道是在做梦,却不想从梦中醒来。
醒来后,想再强迫自己入梦,然后,便再也梦不见了。
我爸妈刚死那会儿,他们说我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我去看过无数个心理医生,每个医生见了我都只会摇头,我也从没有真正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一个老中医的一句话,到现在还留在我心里。
他说:你得的,是心病。你觉得你父母恨你,其实是你在恨你自己,等到什么时候,你愿意原谅你自己了,你这病就算是好了。
当时,我就觉得我这病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好了,没想到,这才短短六年不到的时间呢,我就已经开始宽恕自己了。
所以你看,人都是这样,喜欢对别人苛刻,对自己却总是宽容。
我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泪流不止,也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感觉到了解脱,还是因为彻底对自己感觉到失望。
景盛进来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直到我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才看到他拄着拐杖站在我床边。
我这一觉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他居然不用坐轮椅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就想要去按床头的开关,去被他伸手阻止:“夏小满,我只跟你说两件事。”
“别碰我。”
我狠狠地甩开他。
也许是太久没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低哑得厉害。
景盛看起来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把手收了回去。
不过,我也没有再去按开关。
“第一件事,小九死了,是她自己做的选择。第二件事,储谦除了是外科医生,对疤痕修复这一块也有研究。”
我看着他,冷冷地笑:“这两件事,和我有关?”
他也看着我,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没有。”
所以,他等着我醒来,就为了对我说两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是他有病,还是我有病?
在我伸手按下床头开关的同一时间,景盛转身走了出去,从头到尾,他对推我去替景柏霖挡刀这件事,没有解释一句。
不过,我也不需要他的解释就是了。
医护人员很快就鱼贯而入,景柏霖也在其中,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储谦居然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次醒来,我总觉得景柏霖看我的眼神显得有些热切。
以往,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连喜怒都是很难猜透的,可这一回,他完全没有掩饰对我的关心。
我忽然想起了在我被送进手术室时,他说的那句“你是第一个为我挡刀的女人”,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醒了就没事了,接下来好好调养一阵就好了。”
在经过仔细的检查之后,带头的医生终于得出结论,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景柏霖却在这时候突然发问:“会不会留疤?”
“会会吧”带头的医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那么深的伤、伤口”
“怎么修复?”
“这个我、我们医院目前还没、没有这方面的专、专家,不如景先生等夏小姐伤好了之后再考虑转、转院?”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那医生就用了无数断句,磕磕巴巴的,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而他出的汗,恐怕也是冷汗。
景柏霖危险地眯起了双眼,正待在说些什么,我忽然脱口而出:“储医生呢?他对疤痕修复这一块挺有研究的。”
话说完的同时,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景盛对我说那句话,是想要让我保储谦!
所以,储谦现在是被景柏霖囚禁起来了?看样子,他的情况应该是不太乐观了。
否则,以景盛的性子,不可能特地来对我说这件事。
虽然我对于再一次被景盛牵着鼻子走这件事感觉到无比懊恼,可是,从景柏霖手里救下储谦的想法,我们倒是一致,所以,我也并没有感觉到太生气,只是纯粹感觉到不爽而已。
我仔细观察着景柏霖的表情,只见他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半晌,他抬起眼看我,问:“谁来过?”
“没有谁来过。”我垂眸,明明心里有些慌乱,可声音听起来倒是镇静,“我只是没有看见他一起来,感觉不太放心。”
“你想保他?”
我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景柏霖:“可以吗?”
我在赌,景柏霖那一句“你是第一个为我挡刀的女人”这句话,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景柏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像是在探究些什么。
虽然心里有些发毛,可是我不敢有任何闪躲,就这样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景柏霖终于松了口:“可以。”
话落,他转过身去,看样子像是要离开。
然而,他的脚步只迈出去一下,却又顿住:“夏小满,我只允你骗我这一次。”
第56章()
我见到储谦,已经是第二天的事。
他的样子有些憔悴,就连向来最注重的发型,看起来都很久没有打理了的样子。
我本想出口笑话他,可话一出口却是:“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储谦本来正在查看我的伤口,听见我这话,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轻骂了一声:“矫情。”
我笑了笑:“嗯,是挺矫情的。”
储谦也笑了一下,仔仔细细给我上了药包扎完之后,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后就要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了,就脱口而出:“储谦,小九呢?她真的死了?”
储谦脚下的步伐顿了顿,慢慢转过身来,眸光微沉。
“死不死又有什么区别呢,像我们这种孤儿”
储谦脸上的表情忽的刺痛了我的眼睛,尤其是在他说“孤儿”这两个字的时候。
“储谦你”
也是孤儿?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就被他打断:“小矮子,不要问太多。现在的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景柏霖身边就好,你不是说要让景盛后悔么?做他的后妈,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储谦的话,不知道是善意的劝解,还是单纯的调侃,总之,他只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原来连储谦也这样想啊,看来不正常的人,不只是我一个而已。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我就这样乖乖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储谦每天都会按时出现,却没有再同我多说其他话。
景柏霖看起来很忙,隔两三天才会来看我一次,每一次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至于景盛,自从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腰后的伤,估计是快要结痂,最近这几天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痒。
其实关于疤痕修复这一块,我一直没有很在意,可景柏霖却出奇地执着,这几天应该是开始盯着储谦做修复计划了。
后来,我问景柏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说:“你的背很漂亮,留了疤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