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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扶看箩祖,箩祖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并不知道,他箩上的玄机,已给张五金看破,非常自信。
“给他看。”箩祖冷笑一声:“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呆会入箩的时候,要搜身,你不能带着氧气瓶下去。”
郑贵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对。”
转头愤愤的看着张五金:“呆会我们要搜身。”
“行。”张五金还故意稍稍犹豫了一下,给箩祖造一个错觉再说。
张五金拿了箩,正如他猜测的,箩祖把箩筐立柱上的竹签抽掉了,插在箩盖里,气场没成,这就是一只死箩。
张五金装做不明玄机,拿着箩左看右看,甚至把箩盖盖上后,还用手压了压,似乎是在试箩的承土能力。
箩祖本来就极为自信,虽然他从张五金的眼光中,看出张五金眼光凝重坚实,身上应该是有功夫的,可只要张五金不识箩上玄机,功夫再高,也是死路一条。
“看来是练了两天气功,能憋个几分钟气,以为只要箩能撑住土不压下来,就不会憋死,哼哼,今天我看你怎么死。”他心中暗暗转着念头,甚至隐隐约约有些高兴,张五金若是赌赛输了,死在了箩中,将更增他埋土不死的神奇性,更增他的名头。
这时郑贵扶已经叫了人来挖坑,箩祖的坑,他只挖了两米左右,这个坑,却直挖了两米四五。
张五金根本不去看,而只是装模作样的琢磨那只箩,尚锐等人也围过来,然后身子一拦,张五金趁机把箩盖上的竹签抽出来插在了立柱上,箩中立即充满了气。
所谓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张五金先觉得驼篾匠做的箩,已经很厉害了,气场很强了,但与箩祖这箩一比,还是要差一些。
当然,这不见得就是箩祖的手艺强于驼篾匠,因为箩祖做这种箩,是专业的,而驼篾匠却是在糊里糊涂的做,所以真要说起来,只凭照片就能做得分毫不差的驼篾匠,手艺还要在箩祖之上。
坑挖好,尚锐几个把箩放进坑中,为免箩祖发觉,张五金当然不会再让箩祖的人去碰那只箩,然后就是郑贵扶来搜身。
“你别摸我。”张五金手一扬:“你一大老爷们,又满手的茧子,摸得我难受,我自己脱了衣服好了。”
他这话说得周围人哄笑,郑贵扶虽然恼了他,也忍不住想笑,道:“行,你自己脱了更好。”
张五金脱了衬衣长裤,里面就一条三角裤,秋雨给买的,黑底带黄条纹,很小很性感,秋雨以前较为保守,跟了张五金大半年,越来越有自信也越来越有情趣了,尤其是里面的内衣裤,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张五金的,都相当的潮。
张五金脸蛋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他这一脱,别人不说,尚锐先在后面起哄了,周围顿时一片哄笑声,尖叫,口哨,姑娘小媳妇的笑声,乱成一片。
张五金是个爱骚的,当然,也是为了迷惑箩祖,他还笑嘻嘻的四面抱拳,又屈起胳膊鼓了几下肌肉,最后来了个绝的,居然一手抚胯,做了一个送胯的动作,更招来无数口哨尖叫。
箩祖一直在台上冷眼看着他,眼见他骚,心下更连连冷笑:“多骚一下吧,这一辈子,就骚这一次了。”
宋有元也是一脸的讥讽,到是郑贵扶实诚着点,脸上微有点笑意。
张五金拉开裤头,道:“郑支书,这里面不要看了吧,一只小鸟。”
郑贵扶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小鸟我就不看了,你下去吧,不过最后我要劝你一句,认输算了,为公家的事,丢了自己性命,划不来。”
“多谢关心。”张五金一抱拳,跳下坑,就要入箩,箩祖却突然在台上叫道:“把鞋子脱了。”
张五金穿的是皮鞋丝袜,跟平常人脚上穿的也没有区别,郑贵扶犹豫了一下,道:“对,你把鞋子脱了。”
张五金嘿嘿一笑,看着箩祖,箩祖也看着他,张五金点点头,把鞋子丝袜也脱了下来,光脚钻进了箩筐里,尚锐亲手帮他盖上盖子,临了却也有些担心:“老五,行不行,不行就算了。”
张五金露齿一笑:“男人能说不行吗?”
“你个骚公子。”尚锐嘿的一笑,盖上了盖子。
张五金没摆什么五心朝天式,他没练过,强行去摆反而难受,就是一个自由盘,感受着箩中浓厚的气场,只觉得特别舒服。
这时外面开始填土了,张五金先没什么感觉,后来有土打到箩筐上,他心中猛然跳了一下,突然极度害怕起来:“万一这箩另有玄机呢,或者,突然出毛病了呢,那我不是真要给活埋了?”
他瞬时就有一股冲动,要站起来,钻出去,不玩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要心中闪了一下,就强行压住了,这个时候说不玩了,当着这么多人,还不愧死?别人不说,就以后都不好再跟李求金尚锐见面吧,李求金还好,尚锐简汉武几个,他以后难道还有脸面见他们吗?
“命要紧,皮要紧?”他心中纠结,突然想到秋雨:“雨姐当然希望我活着,但我要是这么胆小怕死,她也会没面子,红姐更会看我不起。”
这么想着,一股悍气生将出来:“就算这箩另有古怪,气场突然消失,以我的功力,就借这一箩筐气,撑一个小时,绝不成问题。”
第184章 发狂()
心中念头一时通达,紧张的情绪就消失了,盘膝坐好,全身放松。
他从网上和一些书上,看了不少气功功法,可他不敢练,谁知道真的假的啊,就如他匠门中,谁会把真功夫全盘托出来啊,别说全盘托出,就算偶露一角,也还要装神弄鬼的掩饰过去,气功肯定也是一样,他信不过,所以也不去练。
但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却是错不了的,意守丹田,无忘无助,这是一切气功的或者说静功的总则,绝不会错,也骗不了人。
张五金持着这个总则,感受着箩中浓厚的气场,舒服得只想睡过去,他的气息本就深长舒缓,而箩中独特的气场,更让他进入了体呼吸的境界,几乎是不必用口鼻呼吸了,气息从全身十万八千毛孔,自由进出,再无半丝滞碍。
张五金在黑暗的地底舒服得想要睡过去,而地面上数万人,却如大灶上的水,几乎要烧滚开来。
箩祖埋土中不死,已经是神迹,但那到底是箩祖,而张五金,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人,居然也敢活埋进土中,这真的是大埋活人啊,有比这更爆炸的新闻没有?
几乎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或者悬着心,或者跳着脚,急切的盼望着结果。
戏台子上的戏早不唱了,戏台子四围,不但没一个人散去,反而越来越多,嘈杂的声浪,更是数里之外都能听到,叽叽喳喳,说的都是张五金的生死,有那赌性重的,甚至已经开了盘口,资金据说还不是个小数。
即便李求金,也有些担心,虽然张五金事先说得信誓旦旦,可他还是怕啊,张五金真要死在这土里,嘿嘿,他这市高官,也就当到头了,即便上级不因他这莫名其妙的决定处理他,苏威和简家也绝不会放过他。
“尚局长,小张的这个行动,有把握没有?”他忍不住去问尚锐。
尚锐其实也没把握,不过都这会儿了,张五金都埋土里面去了,无论有什么后果,都得要撑着,点点头:“我们事先经过严密策划的,应该没事。”
这样的计划,他其实也是担了极大风险的,一旦失败,他的前途基本上也就算到头了,但做为世家子弟,天生就有一种近似于傲慢的傻大胆。
世家子弟大都差不多,要么就不做事,比街上的烂仔还烂,一旦下决心去做一件事,就特别的大胆,雷厉风行,敢打敢冲,敢作敢当。
有了尚锐这句话,李求金一颗心也稍稍放下来一点点,两个人闲聊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秘书郑强也是郑家人,则悄悄的去做郑贵扶的工作。
郑强是知道张五金的能量的,更知道张五金在李求金心中的份量,这件事,张五金赌赢了还好,要是输了,那就是滔天的大祸,宗族势力,一些小地方有用,真的跟政府硬碰硬,那就是取死之道,真以为你赢了就是赢了啊。
输了反而好,赢了你就是个死,再强的宗族势力,也绝对挡不住一个市高官的雷霆之怒。
时间说慢就慢,说快也快,万众期待中,终于到了一个小时,郑贵扶立刻站出来:“时间到了,挖出来。”
他声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了,给郑强前后一分晰,违反合约,阻碍政府工程,冲击市政府,最后利用封建迷信,害死国家工作人员,这完全是死罪了。
可以说,今天只要张五金死了,他郑贵扶就一定会陪葬,郑家其他人也逃不掉,策划的,组织的,包刮那些阻拦施工的老棒棒,都有牢狱之灾,李求金将会象勤快的主妇拿鸡毛惮子扫灰一样,把郑家人扫一大堆进牢房。
郑贵扶相信,李求金绝对下得了手。
到这会儿,他真的有些后悔了,不该一时起了贪念,听信了宋有元的支使,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宋有元,宋有元黑着脸站在那里,到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是典型的官僚嘴脸了,有事你担着,有功我捞着。
“王八蛋。”郑贵扶忍不住暗骂。
在郑贵扶的催促下,土挖得也算快,终于现出箩盖,尚锐忍不住了,抢先跳下去,双手拿着箩盖,一下就掀了开来。
张五金盘膝坐在箩里,闭着眼晴,尚锐急叫:“老五,你没事吧。”伸手就要去扶张五金。
张五金突地一伸手:“别动。”
“啊。”尚锐一愣。
“刚做到个好梦,等我做完了先。”
“靠。”尚锐又气又笑:“我踹死你小子信不信。”
李求金也担心得要死,也跟在边上呢,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颗心彻底落到肚子里,笑得那个畅快啊,而周围的群众则轰动了。
“他也能埋在土中不死。”
“他不会也是箩祖吧。”
“切,什么郑家祖坟是仙地,骗人的,就他们郑家那德性。”嗯,说这话的,铁定不是郑家人,而且十有八九平时是受过郑家人欺负的。
乱七八糟的声音里,郑贵扶却在发呆,他虽给给郑强说得害怕了,心里其实也还憋着一口气,是张五金自己要赌的,再一个,就算最终陪葬,能证明了郑家祖坟确实是块仙地,他死了也对得起郑家列祖列宗,后世郑家的子孙也会感谢他。
可事实证明,箩祖的话就是骗人的,这让他一时间真不知是悲是喜了。
张五金跳出来,笑对郑贵扶道:“郑支书,认输吧。”
到了这会儿,郑贵扶还有什么说的,点头:“张先生好胆气,我郑家认输。”
尚锐突地一声叫:“老五当心。”
他的叫声中,张五金也听到了风声,急扭头,一个黑影直扑过来,他急把身子一闪,肩头还是挨了一下。
张五金悟通了抖弹力后,跟尚锐等人玩搏击,拳头打到身上,根本就不当回事,全身鼓足了气,就如一个皮球,任你怎么拍打,总之连消带打给你化掉。
但这一下偷袭,他一则没有运足气,二则偷袭的人劲道实在太大,再说了,平时跟尚锐他们玩搏击,都是带了皮手套的,而偷袭者绝不可能先戴上皮手套再来偷袭他,所以这一下不但把他打得飞跌出去,更是痛彻骨髓。
偷袭的自然是箩祖,张五金没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张五金吸引了去,没人注意到箩祖偷偷溜下了戏台,或许有人看到了,也只以为箩祖是没了脸,想要溜走,再没人想到,箩祖居然敢在武警包围之中,偷袭张五金。
箩祖那一下,本是打的张五金后心,给张五金一闪,只打中了肩头。
箩祖不甘心,身子复又扑出,跟着张五金飞跌之势,十指戟张,猛抓下去。
指尖带风,那钩起的十指,骨节根根突起,真如铁钩一般。
张五金飞跌落地,打一个滚子,他耳听风声,知道来不及起身,恰好身边有半块砖头,他一把操起,反手就打了过去。
箩祖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尤其这一砖,风声凌厉,劲道大得异乎寻常,没办法,只好嘿的一声,一爪迎上。
啪。
他铁爪如钩,竟把半块红砖拍得粉碎。
这份爪力,看得张五金暗暗咋舌,他今天的内力,可以捏砖成粉,但说直接挥爪打碎红砖,他还真没试过,不一定做不到,但可以肯定,手一定会痛,而且铁定会皮开肉绽,他丹田有气不假,但没有练过硬功啊,气鼓得再足,皮肉也还只是皮肉。
箩祖一抓拍碎红砖,身子一滞之下,复又扑上,那份儿不死不休的凶悍,还真是让人胆寒。
张五金却恼了,借着红砖一阻,他终于稳住了势子,虽然还没有站起来,但双脚站稳了,脚下有根,有根就能发力,他斜对着箩祖,身子半蹲半起,他痛的是左肩,右手没事,凝足了劲,只要箩祖冲过来,他就要突然暴起,反手抡臂,以斧劈劲,来一个反身大劈式。
在演义小说里,关公的拖刀式,就是这么个式子,拖刀而走,反手后劈,当然,这只是张五金猜测的,到底关公怎么玩的,他并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么反手回劈,即有突然之效,劲力也足,就不信劈不开箩祖这只老猴子。
可惜啊,千年关公计,悟通了也没给他施展的机会,突然间啪啪啪连响,却是尚锐终于反应过来,开枪了。
国安不象警察,没那么多顾忌,尚锐一扣动板机,啪啪啪啪,就把手枪里的子弹全打了出去,打得箩祖满身血爆,仿如一个漏水的筛子。
箩祖跌翻在地,双膝跪倒,双爪深深抓入泥中,竟仍然没死,两眼死勾勾的盯着张五金,一张嘴,吐出口血,嘶声叫道:“一箩不传……二祖。”
叫了这一句,他脑袋往下一栽,就那么不动了,到死,整个人也没有完全倒翻,到仿佛一枚钉子,只是给捶歪了,骨头还是铁做的。
听到这句话,张五金猛然就明白了,箩祖之所以这么不顾一切的疯狂袭击他,不是因为他揭穿了箩祖的戏法,而是因为他窥破了箩祖那只箩的玄机。
第185章 枪声响起()
张五金可以肯定,箩祖溜下戏台后,一定先去看了那只箩,看到了箩盖上的竹签插入了立柱中,所以才发狂的,事后一问也确是如此。
一箩不传二祖,一技不传二徒,传子不传女,传统的技艺,就是这样的,极端精妙,极端神秘,又极端保守,而一旦泄露出去,那就只有以命相拼。
传统技艺的传承中,这样的惨剧,非常多。
甚至是讲究四大皆空的佛门中都是这样,当年六祖慧能受五祖弘忍衣钵,就为大师兄神秀所忌,只能半夜受了架裟,连夜逃走,神秀甚至还派人追杀,慧能只好一直逃到曹溪才能安定下来。
而箩祖的这个心,别人是不能理解的,李求金就勃然大怒:“好大的狗胆,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箩祖的几个弟子,其实都吓呆了,谁还敢动?
尚锐带几个人到宋有元面前,道:“宋有元,请你跟我们走。”
宋有元本来在看戏呢,一下变了脸色:“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跟你们走。”
“我们是国安。”尚锐亮了一下证:“箩祖跟海外邪教有勾连,而你却跟箩祖有勾连,事涉国家安全,希望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