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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俞青微微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只是十一娘出了点意外,回去再细说吧。”
绿姬闻言,与李生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浮起忧色。
这厢,席方平一颗心砰砰乱跳,身上汗毛直竖,想起十一娘的身份,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到了妖怪们的窝里来了。
那名叫玄羽的黑衣少年似乎不善言辞,一直冷着脸没什么表情,颜如玉扫了眼席方平苍白的面色,嫣然一笑,温声道:“席公子不必害怕,我们与十一娘都是一样的,虽为异类,修行走的却是正道,与那些吸食凡人精血修炼的妖修不同。
何况黑山大人早就立了规矩,不准无故伤人,这是我们山上的铁律,没有任何人敢违背的。”
席方平努力克制住想后退的欲望,不由转头望向俞青,见他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不由松了口气,暗暗唾弃自己,连地府都去过了,怎么还这么没用,这些既然都是十一娘的朋友,又怎么会伤害他?
想到此处,心中的恐惧紧张也缓解了些,扯着嘴角僵硬的回了个笑容,“是在下失礼了,那那劳烦二位了。”
颜如玉微微一笑,“公子不必客气,请随我来。”说完手上白纱一扬,地上便出现一条羊肠小径。
俞青微微颔首示意,席方平咽了咽口水,抬脚步入小径。
颜如玉与玄羽也随后跟了上去。
俞青扫了眼树林,用折扇敲了敲手心,“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话音一落,林子里传来一阵沙沙声,那些绿幽幽的眼睛瞬间便消失了。
片刻后,俞青三人也消失在原地。
峰顶,紫华阁。
李生与绿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都十分担心。
不过两个人担心的事有点不一样。
李生与胡大郎关系极好,连带着也把十一娘当亲妹妹看待。
十一娘的性子又娇憨可爱,李生对她极为疼爱。
这次十一娘遭此大难,也不知受了多少罪。
而绿姬与十一娘并不怎么熟悉,自然谈不上什么感情,她担心的是自家大人,这次为了十一娘与地府对上,只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俞青斜靠在软椅上,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李生,大郎闭关多久了?”
李生闻言思索了片刻,回道:“已经有小半年了。”
俞青微微叹了口气,“那算来也差不多要出关了,十一娘的事先瞒着,不要告诉胡家的人。”
胡家几兄弟与十一娘兄妹俩感情极深,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十一娘的事,只怕会立刻冲去地府,到时不但救不了人,反倒会乱了她的计划。
李生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大人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正说话,颜如玉也回来复命,“大人,那位席公子已经安顿好了,按您的吩咐,安排在汲月阁。
也取了蕴灵丹给他服了,如今已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了。玄羽也回了山下,一有动静便会即刻禀报。”
俞青点了点头,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繁星,伸出修长的手指掐算一番,发现张三李四两个鬼差已经回到地府了。
嘴角轻轻扬起,看来可以开始计划了。
回身看向李生三人,“我现在准备元神出窍去一趟地府,探查一下情况,你们在外为我护法,不可让任何人打扰。”
颜如玉等人闻言大惊,“大人万万不可!”
李生是鬼,早先也曾入过幽冥,对地府的情况别其他人更了解,急忙劝道:“大人三思,地府守卫森严,且迷障重重,即便是鬼魂,没有阴差的接引也根本进不去。
大人您如今已近仙身,周身气息正是阴煞鬼气的克星,一旦进入幽冥之地,必定会被冥王察觉,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也不知大人修行的是何种道法,散发出来的气息以他现在的鬼仙修为都抵挡不住,幸而他现在修行的功法是大人改造过的,洗去了一身的怨煞之气,不然只怕片刻都受不了。
地府乃阴气与怨气的集结之地,那些鬼魂也大多道行浅薄,又哪里抵挡的了?
何况元神出窍何等危险,一不小心便会身死道消。
大人一旦进去,无异于在黑暗之中竖起了明晃晃的靶子。
他当然相信以大人的本事可以平安脱身,但届时势必会惊动冥王,一旦与地府正面对上,后果实在难料。
颜如玉与绿姬也急忙相劝,“大人,李大哥说的对,今日一事,地府必定已有戒备,如今形势不明,您万万不可以身涉险,还是让我们去吧!”
俞青摆了摆手,淡淡一笑,“你们既然知道地府的凶险,我又怎么能让你们去冒险?
自然还是我去妥当,放心罢,我自有办法,不会贸然闯进去的,你们在外面给我护法便是。”
李生几人见他神色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无奈对视一眼,只能担忧地退出去了。
俞青挥手设下防御阵,盘膝坐在榻上,双目微阖。
片刻之后,地下便出现了另一个俞青,形容相貌与榻上端坐的人一模一样。
元神便是修行者的魂魄,哪怕是已经修成仙身,元神离体后也依旧极为脆弱,一不小心便会烟消云散。
然而俞青轮回数世,本身的神魂便非常强大,修行的又是太清道法,元神极为特殊,没有丝毫虚幻不实之感,看着竟与真身一般无二。
俞青的元神颇感有趣地打量了一眼榻上端坐着的躯体,随后微微一笑,走出房门。
只见李生与颜如玉、绿姬三人凝神守在门前,面色十分肃穆。
俞青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
第112章 倩女幽魂(十)()
地府;一处简陋的暗室中。
昏迷不醒的张三忽然抽搐了两下;忽然一缕淡淡的银色丝线从他眉间升起;与随后而来的一道几近透明的银芒合为一体。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忽然出在房中;床上的人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在沉睡。
俞青揉了揉额头;慢慢理清脑海中得到的信息。
看了眼依旧沉睡的张三;轻轻挥了挥衣袖;一阵朦胧的白光笼罩了上去;数息过后便消失在空气中。
片刻后,吸收完张三的记忆,俞青慢慢睁开眼,若有所思。
按张三的记忆;十一娘被关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似乎是平常用来关押重犯的山洞里。
俞青微一沉吟,来到张三记忆中的入口;却发现有三条一模一样的通道。
俞青闭眼感应了一番;毫不犹豫往右边一条僻静的小道走去。
走了没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口,俞青刚一走近,洞口蓦然亮了起来,几道符文在光芒中流转,封住了整个入口。
平心而论;这里的禁制已经极为厉害了;然而对俞青而言却只是形同虚设。
冷哼了一声;挥了挥衣袖便往前走去。
俞青穿过洞口的禁制,只见光芒蓦然一亮,随即恢复了原样,没有丝毫变化。
山洞十分阴冷,洞内的石壁上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影影绰绰可以看清楚洞内的景象。
暗沉沉的石壁上钉着碗口粗的长铁链,铁链的末端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少女,那少女蜷卧在石洞的角落里,身上鲜血淋漓,雪白的罗裙早已被鲜血染成铁锈色,腥气扑鼻。
饶是俞青早有预料,见到这幅景象也不禁心生怒气,快步上前扶起昏迷的少女,“十一娘,你怎么样了?”
十一娘昏沉沉睁开眼,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愣,声音虚弱道:“大人?是不是您?我不是在做梦吧?”
俞青这才想起她看不到自己,便伸手一抹,显出身形,“十一娘,是我。”
十一娘这才肯定自己不是做梦,顿时又惊又喜,挣扎着扑了上去,“大人,您终于来了,我就知道您会来救我的!”
这些日子她一直咬牙支撑着,即便严刑拷打也不肯低头,现在却像是找到
了依靠的孩子,委屈、懊悔诸般情绪涌上心头,抱着俞青的手臂痛哭起来。
俞青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好了,别伤心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半晌后,十一娘才慢慢止住眼泪,想起一事,急忙抬起头,擦干眼泪道:“大人,您是怎么过来的?席大哥还好吗?”
俞青轻轻叹了口气,十一娘陷得太深了,都这个样子了,还惦记着席方平,“你不必担心,他已经平安无事了,现在正在山上休养。倒是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方才她已经探查了一下十一娘体内的情况,内丹黯淡无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丝淡淡的裂纹。一身道行已经毁了大半,现在不过勉强维持着人形罢了。
十一娘听到情郎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才放下,靠在墙壁上,苍白的脸蛋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大人您别担心,我没事,只是伤了点元气而已。”
在她冒死送走席方平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后果,幸好留下来的是她,可以代替席大哥受这一难。
俞青见状,暗暗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取出丹药给她疗伤。
十一娘的外伤倒不严重,服了丹药不过片刻便痊愈了,麻烦的是她的内伤。
她的狐丹受损严重,若不及时修复就要破碎了,到时候百年修为毁于一旦,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俞青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件厚厚的斗篷铺在地上,扶着十一娘坐好。
又取出一颗豌豆大小,颜色碧绿的丹药递给她,“吃下去。”
这丹药气味芬芳馥郁,沁人心脾,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十一娘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毕竟跟随俞青这麽久,也有些眼力,一见便知是极为珍贵的灵丹。
想到自己惹出的这些麻烦,心下不禁有些羞愧,嗫嚅道:“大人,这丹药太珍贵了,我”
俞青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的你的伤有多严重,这时候还计较这些?赶紧服下。”
十一娘面色一红,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接过丹药服下了。
俞青盘膝坐下,双手抵在她背后,运功助她吸收药性,“抱元守一,不可乱了心神。”
十一娘闻言,按下脑中纷乱的思绪,合上双目,敛心凝神,默运周天。
这丹药是俞青新炼制出的补元丹,原材料都是从黑山深处采来的珍稀灵草
,药性温和,乃是疗伤圣药,非常珍贵。
小半个时辰后,俞青收回双手,十一娘面色便恢复了红润,黯淡的内丹也恢复了淡淡莹光。
俞青蹙起的眉头这才慢慢松开,看向锁着十一娘的铁链,发现这铁链是以千年寒铁融合一丝精金所铸,寻常法器根本斩不断。
俞青若有所思,提起锁链仔细观察了片刻,心里有了个主意。
十一娘睁开眼,见状苦笑一声,“大人您别费力气了,这是地府专门用来锁拿妖鬼的,根本没办法”
话还未说完,眼前银芒一闪,一把成人巴掌大小,散发着淡淡银色光芒的飞剑出现在俞青手中。
“咔嚓”一声脆响,铁链应声而落。
十一娘接下来的话都默默咽了下去。
这飞剑看着不起眼,却是俞青取山中的一块精金炼制而成的,平常是折扇模样,需要的时候可以化为飞剑。
这飞剑经她祭炼后一直蕴养在她的丹田中,数月前又经过天雷的洗礼,已经算得上是一件法宝了,区区寒铁链自然不在话下。
十一娘重获自由,便急忙带着俞青去了另一头的山洞,席方平的父亲席廉便是关押在那里。
然而当她们走到山洞时,确发现洞中空空如也,几根粗大的铁链随意扔在地上。
十一娘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他们把他关在这里的,人呢?”
俞青微微皱眉,长袖下的手指掐算一番,面色微微一变,“不好,他们将席廉带去了奈何桥!”
一旦喝下孟婆汤投胎转世,便是再世为人,前尘往事尽皆忘却,席廉也将不复存在。
十一娘闻言大惊失色,焦急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俞青目光微微一沉,“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奈何桥前,四周雾气弥漫,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让人的心头也暗沉沉的。
一排长长的队伍在慢慢行进,这些都是即将被送去轮回的鬼魂。
几个身着黑衣,面色惨白的鬼差挥舞着哭丧棒在队伍两边维持秩序。
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头,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情各异,大多数都没什么表情,还有一些情绪所有的喃喃自语,有的哭个不停,似乎不想投胎,抓着鬼差苦苦哀求。
然而所有鬼差都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凡有次数的,一律都打了回去,闹得太凶的直接被拖了下去,便再也没有鬼魂敢做声了。
一个满头白发的黑衣老妇坐在桥前,旁边是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
也不知道锅里煮的什么,淡金色的汤水咕嘟咕嘟翻滚着,在周围凝成了淡淡的白雾。
每走过来一个鬼魂,那老妇人便盛一碗汤递过去,而只要鬼魂喝下汤,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消失了,神情变得淡漠,呆呆的跟着鬼差投胎去了。
有那不愿投胎的,见状便想逃走,最后也都被抓了回来硬灌下去。
队伍前进的非常慢,守在最后面的两个鬼差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聊天,“阳间这段时间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死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这几天,咱们地府都快装不下了。”
年纪稍长的那个鬼差摇了摇头,叹气道:“谁知道呢,现在世道这么乱,死的人多些也不稀奇,你是没见过,五十几年前那次,战乱之后接连三年大旱,那才是真的饿殍遍地,枉死城都塞不下了。”
年轻些的闻言也叹了口气,“还是老话说得对,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如今阳间贪官污吏横行,年成又不好,说来说去,受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可不是,其实不止阳间,咱们阴间也强不了多少。”
年轻鬼差点了点头,“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王大哥,你听说了没,前些日子被派去抓那个叫席方平的张三和李四今天回来了。
听说好像碰上了个棘手的人物,不止人没抓回来,还弄得一身伤,修为都散了大半。“
叫王大哥的鬼差冷哼了一声,“李四那小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不过仗着跟崔判有点亲戚,又惯会溜须拍马,才得了冥王大人的青眼。
平时横得跟什么似的,想我王九在地府勤勤恳恳一百多年,好差事却从来没我的份,做什么事都被这小子压一头,这次总算老天开眼,让他踢了块铁板,真是报应。”
李四行事向来霸道,从不给人留情面,许多人都看不惯他。
“您说的是,听说他们这次遇上的是金华城黑山的那位大王,前次被抓的那只小狐狸便是黑山上的。
据说还带了话回来,黑山大王将会来拜访冥王大人,就为了要回这狐狸。
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你说这席方平的案子到时候能不能平反?”
前些日子席方平的事闹得那么大,冥王殿上下早已尽知,那小狐妖为何被关押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冥王被羊禄贿赂,东安城隍又是崔判官的亲外甥,冥王这才徇私枉判,将席方平之父席廉关入罪孽司。
席方平为父伸冤,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