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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冰雁没有答话,黑着脸冷冷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外面的醉汉有什么分别?”
楚留香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苦笑了声道:“没想到我楚留香也有今日,你当初说的话果然应验了。”
姬冰雁心中十分懊悔,他当初只是开个玩笑,却万万没想到一语成谶。
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发现苗头时就应该隔开他们,楚留香今日也不会陷得这么深。
这张脸本来永远都是明朗而愉快的,这双眼睛里,本来永远都带着醉人的笑意,仿佛世界上永远没有什么能让他灰心丧气。
然而,现在,这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不复往日的明亮,黯然无神。
他的脸上已失去了昔日那种足以令仇敌胆寒,少女心醉的神采,昔日四处留香的风流肆意荡然无存。
姬冰雁恨不得打他一拳,“以前又不是没有姑娘离开过你,也不见你多难过,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我认识的楚留香可不是这样儿女情长的人,江湖上多少姑娘对你朝思暮想,你为何非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楚留香苦笑了一声,“小姬,你不明白。”
江湖上,人人都说盗帅楚留香无所不能,任何困难和痛苦都打不倒他。然而没有人知道,其实有时候他也会累,也有不想做楚留香的时候,然而,上天又偏偏注定了让他做楚留香。
只有在俞青面前,他才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肆意,在她眼中,他只是普通人,不是楚留香。
他们可以一起谈天说地,他的所思所想她都能理解,他一直都觉得寂寞,从来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与自己如此契合。
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山谷的时候,他们一起打猎做饭,一起赏月谈天,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楚留香他的一手放下提着酒坛,倚在树干上,仰头看向夜空的残月,呆呆出神,忽然想起他跟俞青在山谷的一个晚上。
那天也是这样的月色,那是他们坠落山谷的第二天,那时候他的手臂骨折,略一动弹就钻心的疼,不过他以前不知受过多少比这还重的伤,并没有把这点小伤痛放在心上。
他身体向来很好,然而那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半夜忽然发起烧来。
当时俞青十分担忧,连夜出去给他找来退烧的草药,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他神智有些迷糊,只察觉到每隔片刻额上的帕子就会更换一次。
每次他迷糊中醒来,都会看到那个温暖的身影,和那双含着浓浓担忧的美丽双眸。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温暖安心的感觉,那一晚,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温馨和满足,也是他有史以来睡得最安稳舒心的一晚。
同样的月色,但他的心却已完全不同。
他还记得第一天晚上她喝醉的时候,素手轻抚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承载了万千柔情。
那个眼神,饱含着千般温柔,万般怜惜,爱恋缠绵,那样深沉的感情让他的心都忍不住颤动起来,几乎溺毙在那双眼睛里,从此甘愿沉沦,再也无法醒来。
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生所爱,然而现在才知道,这都是他的妄想。
那个爱恋缠绵的眼神不是给他的,她只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那幅画像中的人也不是他,她心里的人也不是他,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姬冰雁看不惯他这副颓丧的模样,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冷冷道:“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了特别生气!”
楚留香没有抢回酒坛,勉强笑了笑,“好,我不喝了,你放心,我没事的。”
姬冰雁与他相识多年,哪里看不出来他是在强颜欢笑,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也没有拆穿他,叹了口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何况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没有花满楼,你们也不适合在一起。”
楚留香默然不语,良久,黯然道:“你说的话不错,我和她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你放心,我已经清醒了,她既然已有爱人,我再纠缠下去,只会令彼此都难堪,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倒不如趁早放手,还可留个好的回忆。”
姬冰雁闻言松了口气,“你能这样想就好,天底下的好姑娘还有很多,你总会遇到对的那个人。”
楚留香苦笑了一声,没有辩驳,他已经做不回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楚留香了,即便是碰到再美再好的女子又如何,那都不是他心里的人了。
虽然已经决定放手,但心中的痛苦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消除的。
其实楚留香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无论对什麽事都看得开。
他之前有过无数红颜知己,无论相聚也好,抑或是别离也好,他一向都很看得开。
但现在,他知道错了。
以前他之所能看得开,那是因为他没有遇上真正让放不开的人,没有遇到真正让他痛苦的事。
他从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深透的痛苦,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姬冰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楚留香虽然看似多情,四处留香,其实却是个有些无情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真正爱上一个人,往往比所有人都要痴情。
他记忆中的楚留香,是个潇洒的浪子,而他的人,正如风中那一抹淡淡的郁金香,时隐时现,若即若离,飘忽不定,不知夺走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然而现在,他却因为一个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的女子而失魂落魄。
只怕没有人会相信,眼前这个颓丧的男人,竟会是风流潇洒的楚香帅。
自古情字最伤人,不过楚留香终究是楚留香,那么多次艰难困苦都经历过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走出来的。
姬冰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劝他什么,抱着酒坛从树上跃下,冷哼一声道,“这坛酒我可带走了,你这几天可都别想再碰了。”
楚留香抹了把脸,苦笑道:“小姬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喝了,只是想在这里坐一坐,稍后就回去,你早点回房歇息吧。”
姬冰雁知道楚留香的性子,他既然答应了不再喝酒,那就会做到,心中不禁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淡淡的,“那你自个儿好好赏月吧,我就不奉陪了。”说完抱着酒坛走了。
四周又重新安静下来,楚留香苦笑着摇了摇头,跃下树来,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楚留香一惊,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修长的月白色身影负手立在树旁,待看清那人的容貌,不禁一怔,“花兄?你怎么来了?”
花满楼微微一笑,“冒昧打扰,还望楚兄见谅。”
楚留香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有些不适应,轻咳了一声,“花兄有话直说无妨。”
花满楼微微一顿,“花某这次来,是有些话想跟楚兄聊一聊。”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还有一两章,这个故事就要结束了。
第100章 踏月留香(十五)()
此为防盗章明教自前教主阳顶天暴毙;统率无人;教内高层为争夺教主之位,自相残杀,堂堂一个威震江湖的大教竟闹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从此一蹶不振,危机百出;再不复往日荣光。m乐文移动网
这殷天正早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创立了天鹰教,怎的一转眼又成了明教教主?
因此最开始听说这消息时,众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根本不相信。
谁知没过多久,天鹰教便宣布回归明教;改称天鹰堂,明教各分坛坛主亦都纷纷赶往光明顶拜见新教主,众人这才不得不信。
不禁都暗自嘀咕;百思不得其解;当年殷天正就是因为争夺教主之位失利,这才离教出走;自立门户。
这明教众人莫不是中邪了;好端端的是怎么突然拥立他做了教主?
虽说如今是代教主,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几年,这殷天正头上的‘代’字便会去掉;成为名副其实的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
江湖各派与明教一直积怨颇深,自明教新教主继位的消息传来,眼见明教越来越势大,不禁都暗自提防,之前明教群龙无首,便已颇为难缠,如今有了新教主,只怕更难对付,因此自殷天正上位后,各大派便一直派人暗中关注其动静。
谁知明教之后几个月都忙着整合教中势力,支持各地起义军抗元,并没什么针对名门正派的动作,众人见状,也渐渐放下心来,不在留意。
因此也无人发觉,明教浙江分坛的坛主带着数十名教中弟子,登上了东海边一艘大船,往北而去。
俞青与明教达成共识后,便没有多留,转道去了峨眉拜访灭绝师太。
峨眉山脚下,素来热闹的悦来客栈此时一片寂静。
这一年来俞青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古墓派与桃花岛之名亦重现于世人面前。
灭绝师太对此早已有所耳闻,她们峨眉派创派祖师与桃花岛、古墓派皆渊源极深,她知道的东西也远比别人更多些。
此时见俞青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却已深不可测,便知是修炼九阴真经之功,心中又羡又妒,面上却不露分毫。
俞青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不知师太考虑得怎样?如今不必大费周章去找屠龙刀,便可得到刀剑中的秘籍,本门行事与峨眉派宗旨并无相冲之处,都是为了驱逐鞑子,这对师太而言,并不难选择。”
灭绝师太看着手上的武穆遗书,沉默半晌,脸色变幻不定,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道:“杨掌门的提议贫尼会详加考虑,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与门中长老商议一番,再做答复。”
若从郭芙这边论,俞青自是晚辈,但她又是程瑛的亲传弟子,却与郭襄张三丰同辈,细算起来灭绝师太竟要叫她一声师叔祖。
然而这句师叔祖灭绝师太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又不好太过失礼,因此便折中了一下,以掌门相称。
俞青闻言并不意外,微笑道:“既如此,那便恭候师太的好消息。”
灭绝师太微一颔首,道:“如今门内事务繁杂,恕贫尼无暇招呼,还望见谅。”说罢告了声罪,便走出了客栈,带着一干弟子走了。
小红见状,不禁脸色一沉,走进来皱眉道:“小姐,这灭绝师太也太嚣张了些,半点不把您放在眼里,咱们又不缺峨眉派这点人手,何必去受这个气。”
俞青闻言失笑,道:“罢了,不管怎么说咱们毕竟与峨眉派有些渊源,不必太计较了,况灭绝师太虽性情乖张,但嫉恶如仇,素日也斩杀了不少鞑子,行事虽狠辣了些,于大义上倒不曾有失,在这川蜀一带极有威望。
不必担心,她既收下了武穆遗书,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再来找咱们的,你传信给张伯,让他把九阴真经上册送去给峨眉山上,给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的心愿一是光大峨眉派,二是驱逐达虏,光复汉家山河。
如今俞青愿意把刀剑中的秘籍交给她,交换条件不过是要她峨眉派协助抗元,这本来也是峨眉派的宗旨,于灭绝师太而言并不为难,又怎会不心动。
数月后,武昌一家客栈中,俞青正在低头写信,忽听见一阵女子争执声从楼下房间传来。
俞青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她记忆绝佳,微一凝神,便想起是当初跟在灭绝师太身边的两个峨眉弟子的声音,暗道与峨眉派实在有缘,也没有在意。
片刻后,忽听得‘殷六侠’三字传来,俞青不禁心中一动,手中的毛笔亦是一顿。
只听一个尖酸的女声道:“纪晓芙,现在师父不在,凡事都由我做主,别以为你要与殷六侠订婚了,就可以耀武扬威,不把我这个师姐放在眼里了!”
随后一个有些羞恼的女声低声叫道:“丁师姐,你别胡说,这里人多耳杂,师父还没回来,这事”
不知说了什么,那两个女声渐渐低下去,终不可闻。
小翠武功不如俞青,虽也听到了些说话声,却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此时见俞青停住了笔垂眸不语,不禁有些疑惑,轻声道:“小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
俞青闻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说罢低了头继续写信。
一炷香后,俞青搁下毛笔,将几封信件封好交给小翠,吩咐道:“明日一早便送出去,再传讯给邓将军,让他按原定计划,先把粮草秘密运送到各处,最迟八月之前一定要送到,万不可误了时间。
另外通知忠叔,大都那边暂时停下来,未得到命令前不可轻举妄动。”
小翠点了点头,接过信件便欲出去,谁知还没出房门又被叫住了。
俞青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方道:“你命人留意一下明教左史杨逍的行踪,使个法子绊住他,这两年别让他离开昆仑地界。”
小翠闻言一怔,虽不明其意,但还是答应了一声,自去料理不提。
元至正八年,俞青率三万大军正式揭竿而起,随后明教与武当峨眉诸派也一一响应,纷纷起义。
武当诸侠更是亲率数十名弟子前来相助,共抗元军。
随着越来越多的义军百姓来投,起义军的声势日见壮大。
至正十二年,继四川、湖广之后,起义军又占领了江西行省、浙江行省。
元朝廷震怒不已,命汝阳王率八万大军亲征,谁知交战伊始,元军便伤亡惨重,各路义军亦有伤亡,两军一时相持不下,便挂出免战牌,进入休战期。
战事告一段落,恰逢张三丰寿辰,殷梨亭俞岱岩几人便带着前来历练的宋青书回了武当,俞青因有事要同宋远桥商议,便一同上了武当。
“什么?杨姑娘想收青书为徒?”听完俞青所言,宋远桥不禁有些愕然。
俞青点了点头,微笑道:“青书这孩子不仅资质上佳,品性亦极难得,日后必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小妹心中实在喜爱,这才冒昧相求。”
这半年宋青书跟着俞岱岩殷梨亭等人一起在军中历练,俞青发现他年纪虽小,却着实是个少有的将才,兵法谋略往往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灵活运用,几次对敌表现极为不俗,为人处世亦颇有章法,只要稍加培养,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俞青见猎心喜,这才动了收徒的念头。
宋远桥素日虽然总是对宋青书板着一张脸,颇为严厉,但并不是不爱这个儿子,只是爱之深,责之切,正因寄望太深,要求才会更加严格,其实心中对自家儿子的出色一直颇为自傲,此时听完俞青之意,不免有些踌躇。
青书既是自己的儿子,也是武当派第三代的首徒,如无意外,亦会是日后武当的第三代掌门人,怎可拜入他人门墙?
只是俞青与武当有旧,又是武当的恩人,宋远桥也不知该如何拒绝,不禁有些左右为难。
俞岱岩等人不好插话,便都静默不语,殷梨亭看了眼大师哥,又看了眼含笑坐在一旁的俞青,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只端着茶盏低头喝茶,室内一时颇为寂静。
张三丰沉吟片刻,抬头见了宋远桥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禁摇了摇头,捻须笑道:“远桥,你便是太古板了,拜入杨姑娘门下,并不一定要脱离武当山。
想当年郭靖郭大侠亦曾在授业恩师江南七侠的首肯下拜了丐帮的洪帮主为师,乃是武林中的一桩轶事,如今杨姑娘既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