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以下犯上的奴才,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俞青微微摇头,“她们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如此惩罚已经足够了。”
她不是真正的苏妲己,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平白要了三个人的性命。
陵寝生活清苦无比,一应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动手,还要日夜与坟冢为伴,对她们来说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云茴满脸厌恶,“娘娘仁慈,让你们白捡了一条小命,真是便宜你们了。”说罢不顾三人哭号,命左右将人拉了下去。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帝辛耳朵里,俞青才回到寿仙宫不久,云茴带人捧着数十套绫罗绸缎进来,满脸喜色道:“娘娘,这是大王命人送来的。”
这些衣衫用料精致,布匹触手微凉柔滑,织工极其精妙,薄如蝉翼的织缎上以丝线织成了各种图样的暗纹,十分精美。
古代染色技术不发达,衣服颜色不够正,少数颜色鲜艳的也只能穿一次,洗过后就褪色了。
因此帝辛极热衷给她送衣裳首饰,以前送来的衣衫件件精致奢华,色彩华美,自从发现她的喜好变了之后,送来的衣裳首饰也都不再是以往的奢华明丽,淡雅了许多。
云茴等人深觉这是大王宠爱自家娘娘的表现,都满脸喜色,“大王对娘娘可真好,这么漂亮的衣裳,听说都是南边的桑蚕丝织成的,整个宫里只娘娘才有,这在后宫可是独一份的。”
“肯定是大王知道娘娘今日受委屈了,才命人送了这些衣裳来,奴婢还从未见过大王对哪位娘娘这么上心过呢!”
这一年多来,云茴等人已经发现自家娘娘的性子彻底变了,完全不再是以前的暴戾模样,心情不好时也不再随意打杀宫人。
现在的主子性情温和了许多,侍候的人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是偷闲说会儿话,玩笑几句也无妨。
因此如今寿仙宫里的宫人都放松了许多,面对俞青时也不再那么战战兢兢,偶尔还敢说笑几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满口恭维,俞青微微蹙眉,摆了摆手道:“都收起来吧。”
见她脸上殊无欢喜,一众宫人顿时停住了话题,面面相觑。
此后数日,外界关于苏妲己魅惑君心,残害贤良的传言依旧没有停止,每天都有大臣上表废除妖妃,都被帝辛按下去了。
云茴等人忧心忡忡,俞青却浑若无事,恢复了以往规律的生活,闲暇时抄写经卷,参悟心法,偶尔给轩辕坟的小妖们讲道,演练一些法术神通。
她也没有讲什么太高深的东西,那些说出来,这些小妖们也听不懂,因此主要教导它们一些引气化神,修炼化形,锤炼肉身元神的法门,以及一些简单的法术符文,还有神通变化之道等等。
这日,俞青正在给一众小妖们演示如何绘制符箓。
她所有的动作都是慢条斯理的,一笔一划都十分缓慢,很朴实的一举一动,非常自然,却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舒服,好像有某种奇妙的规律或节奏在里面,有若水在流云在飘,一眼看到便会入神。
小狐狸们没有嬉闹玩耍,而是老老实实地伏在俞青身侧,痴痴愣愣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纸上出现了一个飞龙走凤般的紫金色符文。
字体很奇怪,不是任何一种文字,所有的笔画都连在一起,却有若流云般飘逸通畅,各种光芒在字体上流动闪耀,有若有无数细小的星尘,美丽绚目。
它们的眼睛里,视野中,所看到的一个简单的笔画忽然刹那间演化出无穷的变化,每一次笔尖轻轻地移动,每长一道或弯一下,又生出无尽的起伏,线条似凌乱又似规则,充满奥妙
不知过了多久,先后的,其他小妖们也很难得地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妖修与人类修行不一样,他们的体能比人类强,但是悟性上往往逊色得多,这一次无意中引发的入定,对这些小妖们而言,无异于世界打开了一扇通往“道”的大门。
良久,小妖们陆续从入定中醒来,每个人心底都有了些朦胧的感受。
“老祖,这是什么符文?”
说话的是一名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少女,这名少女一身红衣似火,发束金带,肌白若雪,眉目娇丽,左颊边一个小小的梨涡,一笑便带着甜甜的笑意,她眼下年纪还小,却已经可以窥见日后会是如何的绝色。
少女名叫涂娇,是这一批小狐狸之中最早化形的,原形是一只红狐,因敬佩先祖涂山氏女娇,故而给自己取名涂娇,
涂娇虽是狐妖,资质却不错,也颇有悟性,平素修炼也十分勤奋,进境在一干小妖中是最快的。
俞青微微一笑,“这是雷符。”
说罢从符箓输入一丝灵力,将符箓扔出洞外,一道金色光芒,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粗壮的紫色雷电劈下。
天雷至阳至刚,是妖物天生的克星,小狐狸们修为尚浅,顿时吓趴在地,显出了原形,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俞青见状,一挥衣袖,满天雷云散去。
一众小妖慢慢睁开眼,手软脚软的爬起来,随即满目狂热的看着自家老祖,老祖不但不怕天雷,还能召来雷电!
涂娇目光火热,原来这就是符箓的力量!“老祖,这个难学吗?”
俞青微微一笑,“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容易的,修行更是如此,三灾九难,只要有恒心,有毅力,这些都不是难事,不过这些都只是小道,真正的修炼是修炼道心,不在于法术神通。”
涂娇闻言若有所悟,“老祖,修行如此艰难,是不是因为这是逆天之事?”
俞青微微挑眉,“你为何有此想法?”
涂娇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自己乱想的,常听人说修炼是逆天行事,那到底什么是顺天,什么又是逆天?”
俞青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个问题,一时颇感意外,沉吟片刻,缓缓道:“我问你,你可知我们为何要修炼?”
“为了长生不死?”涂娇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道。
俞青微微颔首,“对也不对,修炼固然是为了长生,但这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都说圣人之下皆蝼蚁,只有你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做你想做的事,而不受别人摆布。”
“这么说长生不是逆天?”涂娇疑惑道。
俞青闻言微微一笑,“所谓顺天、逆天,不过是修士自己的想法,谁能知道天道在想什么?逆天也好、顺天也罢,修炼最主要的就是道心坚定,只要顺应本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便可。”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知易行难,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其他小狐狸听得懵懵懂懂,涂娇却已有所悟,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们求道之路上的艰辛只是天道给我们的磨难,毕竟有付出才有获得,想要长生,自然要付出代价。”
俞青赞许的笑了,她本以为涂娇年纪小,对修炼之事半懂不懂,想提点她一番,让她坚定道心,不想她小小年纪,居然能看的如此通透,倒真是十分难得。
随后,俞青给小狐狸们仔细讲解了修炼要点及几个简单的幻化法术。
待讲完课时已是日暮时分了,雉鸡精依旧没有踪影,问小狐狸们,大家也说不清楚,涂娇摇头道:“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看到雉鸡姐姐了。”
俞青微微皱眉,前两日雉鸡精半夜跑进王宫,要俞青与她一道去姜子牙府上偷回玉石琵琶的本体,被她拒绝后便怒气冲冲离开了,之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
她该不会自己去找姜尚了吧?还是去找女娲娘娘了?
罢了,横竖也要离开了,这趟浑水她实在不想再沾了。
次日,俞青正在窗前抄写经书,忽听门外宫人传话,“娘娘,大王来了。”
俞青微微一怔,刚放下手中的笔墨,便见帝辛大踏步进来。
“大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这段时间因大小诸侯叛乱,帝辛十分忙碌,极少踏足后宫。
帝辛闻言笑道:“孤已许久未见爱妃了,今日特来看看。”
帝辛微微一笑,抬眼打量了一番,才发觉室内不知何时换了个模样。
俞青素爱明朗淡雅,书房也布置的简洁又不失素雅。
靠墙的乌木书架上累累的摆满了书简。
临窗朝南则安置了一方花梨长案,案上铺着一卷竹简,以及一柄小巧精致的玉刀。
见她手中持着在竹简上雕刻,不禁走过去细看,“爱妃这是刻的什么?看着像是经书。”
俞青上前卷起竹简,“道经。”
帝辛闻言挑眉,“爱妃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了?”说话时鼻翼间隐隐有香气拂过,香气非常浅淡,似兰似梅,馨香好闻。
帝辛怔怔出神,眼前人一袭浅蓝色的长裙,腰系五彩丝绦,外面披着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发髻素银嵌蓝宝石的花冠,剩余的乌发垂肩,露出颈间一截雪白的肌肤,妙曼美好。
俞青不动声色侧了侧头,微微一笑,“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帝辛眸光一闪,也没有继续靠近,转而在一旁的软席上坐下,笑道:“下次爱妃也给孤刻一卷书,作为孤的生辰贺礼如何?”
俞青闻言顿时失笑,“大王的生辰在十一月底,如今才五月,尚有近半年功夫,现在说这个未免也太早了吧?”
帝辛眼含笑意,“不早,这可是水磨功夫,自然要早些预定。”
俞青只得答应了,便命云茴去取了干净的竹简来。
帝辛有些不解,“这是做什么?”
俞青坐回案台前,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干活,“刻字是精细功夫,我手脚笨拙,自然早些准备。”
帝辛闻言一笑,十分满意她的心意,只是对这经卷有些好奇,“爱妃打算刻什么?”
俞青微微一笑,“清静经,乃道家典籍,时常诵读可以明心见性,益气养神,我身无长物,一应花用都是大王所赐,唯有手抄经卷,才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等完成这卷经书,她与帝辛的因果也就两清了。
俞青跪坐在桌前整理竹简,一片一片清理干净。
帝辛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中的酒樽,见她螓首低垂,蛾眉如黛,眸子乌黑清亮似浸在山泉里的墨玉一般,只觉心中一片宁静,平安喜乐,忽而道:“爱妃,寡人册封你为王后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咳,进度预估错误,下一章才能离开
第220章 封神榜(二十一)()
俞青手中的动作一顿;帝辛怎么忽然有了这个念头?
一旁伺候的云茴等人却是又惊又喜;心下砰砰直跳;娘娘若是成了这后宫之主;那她们这些伺候的人自然也要跟着水涨船高。
见俞青半天没有动静,帝辛微微挑眉,“爱妃?”
他方才所言虽然是一时冲动,但如今冷静下来一想;却越来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如今姜氏已逝,中宫空悬,正需要一位新的国母主持后宫。
论出身,苏妲己乃冀州侯苏护之女;并不逊于姜氏;论才能;苏妲己虽年纪尚轻;但性情沉稳,行事大方,不偏不倚;毫无错漏之处。
何况;在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隐秘的想法;若是成了他的王后,兴许她就不会轻易离开了。
俞青见帝辛不似说笑,不禁微微皱眉,放下了手中刻刀,摆手让云茴带着宫人们退下;方对帝辛道:“大王为何忽生此念?”
帝辛见她面上毫无欢喜之色,笑意渐渐敛起,沉声道:“怎么?爱妃不愿意?”
难道做他的王后就这么可怕?她就这么不想陪在他身边?
俞青心念电转,如果直接说不愿意,以帝辛的性子只怕会适得其反,因此沉吟片刻,方道:“大王一番厚爱,臣妾心下自然感激,只是姜王后刚刚去世不久,外界舆论还未平息,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现在这个时候册立新后并不合适。
况且臣妾恶名在外,又如何正位中宫?百姓们会如何看待?便是比干丞相他们也不会同意,因此还请大王收回成命。”
要是比干和闻太师他们知道帝辛想封她为后,只怕明天就会跪在龙德殿死谏。
帝辛闻言,面色缓和了些,想起那些顽固不化、动不动就以死进谏的大臣们,目光一沉,冷声道:“你不必管外人怎么说,这天下是孤的,只要孤想让谁当王后,谁就是王后!”
俞青心下无奈,站起身正色道:“臣妾感激大王的一番厚爱,只是一国之母关系重大,臣妾实在无法担此大任,还请大王三思。”
见她神色坚定,不似作伪,帝辛一时有些挫败,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竟将王后之位视作洪水猛兽。
两人僵持良久,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帝辛沉默片刻,终于无奈妥协,冷声道:“罢了,你既不愿,孤也不勉强你,此事日后再议,你可以再好好考虑,孤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月后再给孤答案。”
俞青微微松了口气,帝辛既已经,她也不想再激怒他,并没有再辩解说自己不可能当这个王后。
正沉默间,忽然一个宫人匆匆忙忙跑过来,“大王,鬼方国派来献降的队伍如今已至朝歌城外了。”
帝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意,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知道了,命人去请比干丞相及诸位大臣,孤稍后便到。”
那宫人领命而去,帝辛临走前,深深看了俞青一眼,沉声道:“爱妃若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与孤说。”
俞青神色不变,垂下眼眸,行了一礼,“恭送大王。”
帝辛面色一沉,心中怒气上涌,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俞青站在原地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坐回窗前刻经书。
外间,云茴等人见状吓了一跳,慌忙进屋,却见自家娘娘淡定的坐在书案前刻字,不禁面面相觑。
云茴上前帮忙整理书简,想起方才的事,依旧有些不明白,忍不住道:“娘娘,您今日为何要拒绝大王呢?”
这王后之位可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尊位,是其他嫔妃求也求不到的,自家娘娘却断然拒绝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若是以前,云茴是绝对不敢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只是经过这一年多的贴身服侍,她已经大致了解了自家娘娘的性子,虽然看似冷淡,其实极好相处,对身边的人也很温和,从不打骂,赏罚分明,即使宫人们偶尔犯了错也不会生气,因此她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俞青自然明白她们的想法,闻言,停下手中刻字的动作,摇了摇头道:“王后之位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姜王后素有贤名,她薨逝还不到一月,正是风口浪尖之时,大王便想立新后,偏偏那个人还是我,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云茴恍然大悟,“娘娘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咱们寿仙宫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如果这时候娘娘被封后,那就成了活靶子了,还是等等再说。”
反正以大王对咱们娘娘的宠爱,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也落不到别人头上。
俞青见状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低头刻了两个字,一面拂去竹简上的木屑,漫不经心道:“云茴,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云茴正取了细绳将刻好的竹简穿起来,闻言动作一顿,眼中闪过思念之色,低声回道:“奴的母亲尚在,家中还有一个
兄弟。”
想起幼年的时光,云茴有些恍惚,只可惜这辈子是回不去了。
俞青见状,心中便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