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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呼吸吐纳,越来越多的星月光辉中的精华在她身边凝聚,点点滴滴的渗入她周身,将她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之中。
一旁的黛玉兀自熟睡,几缕精华似乎受到了什么吸引,悄悄渗入她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泛出鱼肚白,俞青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清晨第一缕日光透进屋内,一丝丝紫气凝聚在俞青周身,似乎给她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俞青吸入这一口东来紫气,默运周天,一呼一吸间,化为一股暖流汇入四肢百骇,循环一周天后汇聚于丹田。
她没有停止运功,丹田中云雾状的灵气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旋转挤压,最后一声轻响,凝成了一颗龙眼大的丹丸。
闭目感应片刻,俞青微微一笑,总算有所突破了。
如今既然知道了贾母的谋划,有些事也要开始着手安排了。
转眼便到了腊月,离年日近,王夫人和凤姐治办年事,整个荣国府都开始忙碌起来。
别人或可偷闲躲静,独凤姐事多任重,且本性要强,不肯惹人闲话,竟没一刻得闲,既要打点送往世交故旧家的节礼,又要预备年下用的各色东西,又要着人打扫房屋,打押岁锞子,还有各方房上下年下穿戴的衣裳首饰,真真是忙碌到了二十分。
这日好容易得闲,凤姐正与王夫人等在贾母跟前回话,忽听小丫头传话说姑娘们来了,便停下了话头。
小丫头打起了猩红毡帘,凤姐举目望去。
在看到为首之人时不禁一愣,心里暗暗疑惑,几日不见,二丫头怎的好似又变了一番模样?
众姊妹请安坐下,黛玉与俞青分坐在贾母身旁。
凤姐凝神打量,见她里头穿着金丝滚边大红洋缎交领银鼠袄儿,外罩石青缂丝狐腋褂子,下着松花弹墨绫长裙,系着五色蝴蝶结鸾绦,裙下微露出一点玉色绸袜。
乌压压的发间斜插着一支珍珠累丝梅花钗,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肤如玉雪犹白,明眸似水还清。
凤姐想起前些日子贾母跟她说的话,心中越发赞同贾母的心思,这般的品貌,如果真的进了宫,只怕比元春妹妹还强。
凤姐心中思虑,面上却不露声色,对着俞青满口赞叹道:“还是老祖宗会调理人,二妹妹如今是出落的越发好了,这才几日不见,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俞青微微一笑,“二嫂子谬赞了。”
贾母闻言细细端详了片刻,笑道:“二丫头这衣裳配色鲜亮,绣的花样也不俗。
我年轻时最爱这些精致衣裳,如今老了,也没这个闲心了,她们姊妹们也还好,都还不俗。”
探春闻言笑道:“我们哪里敢比老太太。”
说话间,贾母看到俞青腰间的香袋,不禁赞道:“好鲜亮的活计,这香袋儿是谁做的?”
宝玉闻言笑道:“老太太您猜猜看?”
黛玉看了他一眼,抿嘴微笑不语。
俞青将香袋解下,贾母接过细看了两眼,笑道:“不用猜,这是玉儿的针线。”说罢抬头问俞青:“我猜的可对不对?”
俞青笑道:“老太太猜的不错,这是林妹妹前儿做的,正巧偏了我了。”
众人都笑道:“到底是老太太,一眼就瞧出来了。”
贾母笑道:“这跟我身上的福寿荷包是一样的针法,清雅别致,自然是出自玉儿之手。”
其他人还未说话,凤姐便抢先道:“怪道呢,我就说这般雅致的针法也只林妹妹做得出来,清新脱俗,看着竟与那慧纹也不差什么了。”
宝钗端坐一旁,听了这话看了黛玉一眼,微笑不语。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抿嘴一笑,“二嫂子谬赞了,不过是闲着无事随手做两针,粗糙的很。”
宝玉看着她笑道:“妹妹的手艺确实极好,又何必太谦?”
凤姐忙笑道:“可不是,还是林妹妹手巧,像我们这样笨手笨脚的连针线包都拿不起来。”
众人都知凤姐不通针线,顿时都笑了,一旁的丫头婆子笑道:“二奶奶素日打理府里都不得闲,哪里有功夫做这个,横竖有针线上的丫头婆子们呢。”
贾母闻言笑道:“这话很是,虽常说女儿家要以纺绩针黹为主,但那也只是在贫寒小户家。
像咱们这样的大家姑娘,学些管家里事,应酬交际的手段才是最重要的,针黹女红上的会一些就是了,闲了也不过绣个荷包帕子什么的,谁会成日家将这些当正经事做?
若是都让小姐动手,外头的那些针线女工们都是养着做什么的?
第150章 红楼梦(十一)()
此言一出;房中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王夫人脸上的笑意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拿帕子拭了拭唇角;淡淡笑道:“老太太说的是;这才是我们大家子的规矩。”
候在外间的紫鹃几人将贾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忍不住有些想笑;宝姑娘经常拿这个教导她们姑娘;没想到今天就被老太太当众打了脸。
俞青环视了一眼;黛玉微微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向宝钗。
宝玉看了眼宝钗,脸色也有些尴尬,惜春事不关己,探春垂眸不语。
宝钗却依旧端坐一旁;脸含微笑;浑若无事。
俞青不禁暗叹一声,真是沉得住气;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性城府;委实不简单。
黛玉虽然聪敏灵慧;但毕竟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喜怒哀乐都呈现在脸上。
贾母似乎对房内的一切毫无所觉,端起一旁的茶盏吃了两口,看了凤姐一眼对众人笑道:“虽说大家千金不必精通针线,但偶尔也也要做一两样孝敬长辈;咱们家这个却是自进门后连线头都没摸过。”
众人闻言一齐笑了;“老太太可冤枉二奶奶了;满府里谁不知道二奶奶的孝心最虔。”
凤姐原是为了奉承贾母,没想到竟牵出这番话来,心内早已暗暗后悔,此时忙笑道:“这可不能怨我,都是老祖宗的错,调理出的孙女一个比一个巧,衬得我们跟烧糊了的卷子似的。
有几位妹妹在,我们这样笨手笨脚的,哪里敢出来献丑呢。”
贾母撑不住笑了,“你们听听凤丫头这张嘴,越发会编派人了,她自个儿懒,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王夫人陪笑道:“都是老太太惯着她,越发没规矩了。”
凤姐闻言笑嘻嘻,只在一旁插科打诨,一时又拉着宝玉探春道:“这都快年下了,你们也赶紧想几个灯谜,到时候好顽的。”
宝玉闻言顿时高兴起来,“这个主意好,咱们多想一些,到时贴了出来,由各人去猜,看谁猜得多。”
黛玉也来了兴致,笑道:“也不必太多,一人做两个便尽够了。”
凤姐笑道:“你们做什么我不管,只有一样,可别像上回中秋那样,尽是些什么诗呀词的,我们可不比你们,满肚子的学问,听都听不懂,打破头也想不出来。”
探春闻言笑道:“这话很是,也别太刁钻古怪了,须得做的浅显些,雅俗共赏才好。”说罢转头对宝钗笑道:“像宝姐姐上回做的那个便极好。”
宝钗微微一笑,“我那个是胡乱编的,说起这个还是云丫头最擅长。”
宝玉听了一拍大腿道:“不说我险些忘了,云妹妹也好些日子没来了。”
说罢笑嘻嘻地看向贾母,“老祖宗,不如明儿去接了云妹妹来罢?”
贾母向来对宝玉没办法,况也有些思念湘云,只得点头答应了,“今日天色晚了,明儿再打发人去接。”
宝玉只得作罢。
又转头同众姊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房内很快便热闹起来了。
次日便是腊八,厨房一大早便熬了腊八粥,宫里元妃也赏了应节之物并糖蒸酥酪及各色内造点心下来,宝玉略看了看,便问送来的丫头:“除了我这里还有谁得了?”
小丫头忙道:“诗筒荷包两样其他几位姑娘都有,点心却只老太太、太太和二爷这里有。”
宝玉闻言,想了一回,便亲自挑了几样黛玉素日爱吃的,叫了碧痕过来吩咐道:“你去找个盒子来将这些点心装了,打发人给潇湘馆送去,就说是我才得的点心,送来给林妹妹尝尝。”
碧痕答应了一声,还没走一步,宝玉又忙叫住了,转头对麝月道:“险些忘了,你将上回娘娘给的那副字画找出来,让碧痕一并带过去给林妹妹。”
刚巧袭人收了衣裳进来,闻言目光一闪,笑道:“这些点心林姑娘那里老太太早打发人送去了,哪里还稀罕这些。
还有这字画听说可是前朝大家的真迹,咱们这里也只这么一两件,又是娘娘赏赐的,二爷应当小心收着才是,何必巴巴的又给林姑娘送去。”
宝玉当下便有些不耐烦,看她一眼,道:“你这个人怎么也俗了,凭是什么孤本真迹,也不过是给人看的书本子,何必学那些小家子气,当宝贝似的藏着,何况娘娘既然将它给了我,那便是由我做主,送给谁自是凭我的心意。”
宝玉素来对女孩儿们殷勤小意,待袭人更与别个不同,一句重话也没有的。如今这样,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袭人面上如何过得去,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涨得通红。
麝月等人见状都不做声,碧痕也愣住了,看看宝玉,又看看袭人,不知如何是好。
晴雯原在一旁蹬着门槛嗑瓜子儿,不禁扑哧一声笑了,扔了手中的瓜子皮,拍了拍手走上前道:“我正巧要去跟紫鹃借几个花样子,就我送去罢。”
宝玉这才高兴起来。
宝玉房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王夫人耳朵里,听说宝玉竟将元春给他的那幅真迹送给了黛玉,不禁颇为恼火,“宝玉也太胡闹了,竟将娘娘赏的东西随意给人。”
她向来不喜黛玉,如今是越发厌恶,身子弱不说,有又整日家伤春悲秋,小小年纪便勾着宝玉不知上进。
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聘这样的儿媳妇,偏偏老太太一直不死心,明里暗里说过不知多少次,都被她装糊混过去了。
周瑞家的也在一旁,她是王夫人的心腹,素知她的心事,见状便趁机道:“其实这事也不难,老太太虽说是老祖宗,到底隔了一层,何况咱们宫里还有一位娘娘呢。
宝二爷的亲事终究还得太太做主,届时只要娘娘发话,老太太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依。”
王夫人闻言目光一亮,捻着佛珠的手紧了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贾母的打算,宝玉的媳妇必须和她一条心。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九,贾府各色皆已齐备,府中都换了门神,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
贾府宗祠也早已打扫干净,供器神像皆已安排妥当。
次日,由贾母有封诰者皆按品级大妆,摆全副执事带领众人进宫朝贺行礼。
自宫中领宴回来,又带着众人去宗祠祭过列祖方回来。
贾母梳洗更衣后方坐在正堂受礼,先是贾赦贾政带了族中子弟过来,后面两府男女,小厮,丫鬟,亦按差来磕头行礼,贾母十分喜悦,命人散了押岁钱并荷包金银锞等物,随后便是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
直闹到半夜,众人方散。
今天几乎没停一下,俞青浑身困乏,回到缀锦楼后便歪在软榻上不愿动弹。
绣橘吩咐婆子去打热水来,司棋则在一旁清点今日收到的押岁荷包,末了笑道:“今年收的竟比往年多了一大半。”
俞青略看了看,这些金银锞子皆打造得十分小巧精致,有梅花式的,也有海棠式的,也有笔锭如意的,也有八宝联春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见司棋将金银锞子收进匣子里,便道:“咱们屋里的人一年到头也辛苦了,明儿大年初一,拿几个荷包装些锞子散给她们罢。”
司棋答应了一声,“姑娘放心,荷包我早已准备好了。”
一时婆子们送了热水来,俞青起身卸妆梳洗,绣橘拿了帕子来帮她把头发一缕一缕绞干。
俞青从梳妆台上的首饰匣里拿出几件簪环首饰递给司棋绣橘,“如今年节下,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这几样首饰是先前府里打的,我也没戴过,你们拿去分了罢。”
司棋绣橘笑道:“姑娘的好东西偏了我们了。”
两人商议一番,最后司棋要的是一根雕着并蒂莲的金镶玉翡翠长簪,还有一对金累丝红宝滴珠耳环,成色匀净,奇巧别致。
绣橘选的是一对虾须镯,这镯子是用极细的金丝编成两条龙,金丝极细,宛若虾须,龙头蟠曲对接,成为环状,一颗莲子大的浑圆大珍珠编在双龙张开的龙口中,滴溜溜灵活转动,工艺十分精巧。
绣橘一时有些爱不释手,“先前便见平儿姐姐戴过,果然精巧别致。”
司棋见了打趣道:“瞧瞧你都快两眼放光了,跟着姑娘这么久,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怎么还这么眼皮子浅,说出去可别让人笑话。”
绣橘白了她一眼,“你也别笑话我,瞧你那样,咱们半斤八两,大哥别笑二哥。”
俞青摇了摇头,“天色已晚,你们两个别斗嘴了,收拾好了早些歇息去罢。”
司棋命婆子将水倒了,屋里也收拾干净。
绣橘早已铺好了被褥,“姑娘累了一天,快些歇息罢。”
俞青早已困得不行,不过片刻便已沉沉睡去。
第151章 红楼梦(十二)()
次日五鼓;贾母等人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
领宴回来;受礼毕;便换衣歇息。
随后便是各家请吃年酒,宁;荣二府皆张灯结彩;荣禧堂厅上和院内皆是戏酒;往来亲友络绎不绝。
贾母不耐烦应酬;除了族里几个老妯娌外,所有贺节来的亲友一概不会,都交由王夫人和凤姐料理,只和孙子孙女们顽笑取乐;或和薛姨妈等人赶围棋抹骨牌作戏。
宝玉姊妹几人只除王子腾家去了;余者亦皆不去,只说是贾母留下解闷。
王夫人和凤姐连日被人请去吃年酒;十一日是王子腾家;次日又是临安伯府;随后贾珍又请贾母,不能胜记。
府里每日戏酒不绝,耳边尽是锣鼓喊叫之声,俞青不胜其扰,便找了个由头将黛玉拉了出来;思来想去还是妙玉那里清净;遂一同来至栊翠庵中。
妙玉正在屋内看书;见了她两人不禁笑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一面说一面请二人坐下,又命小丫头穗儿沏茶来。
黛玉笑道:“这几日府里摆酒唱戏,闹得人头疼,我与姐姐便到你这里来躲清静了。”
俞青在书桌前的雕花椅上坐下,笑道:“快将你的好茶拿出来我们尝尝。”
妙玉横了她一眼,“我说怎么到我这来了,感情是惦记着我的茶叶呢。”
口中虽如此说,却还是出去取了一罐珍藏的茶叶来。
穗儿送了茶具上来,妙玉自向风炉上煽滚了水,便洗了手开始泡茶。
俞青与黛玉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洗茶泡茶,衣袖轻拂间动作宛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让人的心情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袅袅茶香萦绕在室内,妙玉执壶给两人各斟了一盏,“这是我五年前在梅花上收的雪水,你们尝尝。”
才吃了半盏茶,忽见黛玉紫鹃找了来,“我的好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黛玉无奈道:“才坐了一会子你就来了,究竟什么事?”
紫鹃道:“并不知什么事,只是方才老太太打发人来传话,让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