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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贺的改善物质生活条件的小心思又活络了。哺食之前;他偷偷对刘据说:“白天那个石蜜,你可爱吃?”
刘据不明就里,点头道:“自然是爱吃的。”
“既然喜欢吃,为何不让御厨多做一点?”张贺故意怂恿道,“难道石蜜制作很麻烦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刘据摇摇头,“要不我们找食官令问一下吧。”
说完他就找来了赵嫱,让她带去椒房殿偏殿的一处院落,这里是中宫准备每日膳食的地方,食官令是一个长相和蔼的胖子,看到刘据就笑着行礼道:“皇子殿下长乐未央,君子远庖厨,您来这里做什么?”
刘据拽了拽张贺的小手,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张贺自己说。
张贺清了清嗓子说:“食官令您好,贺是想来问问石蜜是如何制作的?能不能在宫中制作?”
“石蜜要做也是可以的。”食官令说,“只是需要将滤干净的甘蔗汁放在太阳下暴晒,等它长出结晶就可以了。但是长安阳光不够,一般要在南边才能制作石蜜。”
“这样啊。”张贺偷偷和刘据来到一边,对着刘据的耳朵窃窃私语,“殿下想要随时吃到石蜜吗?贺这边从大婢那里有个土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小皇子很明显动心了。
“你就如此这般”张贺对着他一番耳语。
刘据重新走了过去,对食官令说:“我听说将甘蔗汁蒸煮起来,在上面支起陶罐,就能在罐壁上获得结晶,将它们刮下来,就可以当做石蜜食用了。”
“还有这种法子?仆闻所未闻。”食官令表示怀疑。
“今晚有甘蔗汁吧?不妨先试试,如果能出石蜜,你可是大功一件。”刘据微笑着拜托。
厉害了我的皇子殿下,才四岁多就知道收买人心了。张贺在一旁默默感叹。
反正对于食官令来说,按照皇子的吩咐去做一件小事满足他的要求,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如果真能够做出石蜜,自己也能得到赏赐,这件事他是不亏的。所以他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殿下放心,仆一定尽心蒸煮。”
张贺补充道:“如果获得结晶,可以将它敲碎成河沙大小,用来调味更加方便。”
食官令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位小孩,但见他衣着华美,面容可爱,和刘据又关系融洽,早就想到了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于是少不得客气地说:“小公子放心,肯定给你们整治好了再呈上来。”
到了哺食时分,刘据照例和皇后公主们一起用餐,卫伉因为是皇子表弟当然也和他们一起,那么剩下来两个小孩,也就在殿里一起吃了。
今天晚饭居然有西汉的黑暗料理米浆,张贺眉头皱在一起,偷偷将装着米浆的小碗往旁边推了一点。
吃到一半,食官令亲自捧着一笥食物,款步上店,跪下对皇后启禀道:“禀报中宫,这是两个时辰前皇子让臣蒸煮的甘蔗汁,臣依言照做,在陶罐上刮得石蜜若干,特地碾碎了,呈为调料。”
说完,几个宫人从他双手高举的竹笥里端出一个个漆木小盏,将它们放置在众人的食案上。此时窗外日头刚将落未落,宫殿里已经点亮了枝状灯。
在小盏上装着被碾碎过的浅黄色蔗糖结晶,大小规则不一,在夕阳的余晖下边缘透出一点红光。这是最原始的砂糖了,因为只是简单试做,没有做到复杂的脱色工序,所以看起来和现代的白砂糖还是有不小区别的,但也已初具雏形,比一大块类似冰糖的石蜜看起来更像调料多了。
“这倒看起来很是方便。”卫子夫微微一笑道,“赏赐食官令二十金,再上报给少府,看看能不能让宫里都使用这种方法。”
“谢中宫赏赐。”食官令眉飞色舞地离开了。
卫子夫望向刘据问道:“据儿平时不谙厨艺,怎么会想到让食官令制糖?”
刘据回头瞄了一眼张贺,张贺鼓励地冲他一笑,做了一个但说无妨的表情。于是刘据朗声道:“是孩儿想要食糖,问了贺得到的方法。”
“张贺是吗?”卫子夫将视线投向张贺,虽然皇后的目光温柔无比,但对上她的眼睛,张贺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毕竟是后宫之主,比起在刘据这样的天真童子面前坑蒙拐骗,在卫子夫面前难度要高多了。
于是他挺胸收腹,用了逼真的演技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表情,对卫子夫回答出了他适才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照看贺的大婢是闽越人,她说在那边出了晒糖之外还有个密法可以制糖,我就和皇子说了。”
“是吗?”
张贺总觉得卫子夫的微笑有点像狐狸,正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卫伉很是仗义地站了起来:“姑母,贺很聪慧的,他还从家里做了大家从来没见过的积木带给我们玩。”
小孩子的喜欢和憎恶都很明显,来得也快去的也快,自从张贺白天带了积木过来一起玩了之后,卫伉对他那莫名的厌恶很快消散了,现在他自然要帮忙维护小伙伴,但这忙真的还不如不帮。
卫子夫脸上的表情更加玩味了起来:“积木是什么?”
张贺连忙回答:“是我在家戏耍时让大婢帮忙做的玩具,用一些木头搭建屋宇城池。”
“我们白天已经玩过那个积木啦。”刘据也帮忙说道,“贺做得很好看的,父皇过来还把它抢走了。”说完话尾还带出了点小委屈。
“陛下又和你抢玩具了?”卫子夫的注意很快被吸引了过去,“能让陛下感兴趣的想必是非常精巧的小玩意吧。”
“不,不,只是一些非常简单的形状。”张贺解释道,“陛下说可以用在沙盘上。”
“沙盘啊,那我下次要问青弟打听一下这个积木了。”
“等下回休沐,臣可以让工匠再给皇子公主们做上几套。”张贺适时卖了个乖。
卫子夫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心思如此周全,还会提议制作积木和石蜜,这可真不得了,据儿你也应该多勤学好问才对。”
话题突然转变成育儿教育频道了,张贺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见刘据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自己。
“孩儿会做得更好的。”小小年纪的刘据如此字正腔圆地说道。哎呀好像被刘据当做竞争目标了呢怎么办,张贺感受到了一丢丢的压力。
“这个就是小表弟吗?”刘据从卫青怀里挣下地,两只手伏在床沿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正是。”卫青对看到刘彻进门之后跪伏在木质地板上的婢女说道,“将伉儿和不疑都带过来。”
很快,一个长得比张贺目前的身体略高,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卫青轮廓的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刘据,很快就奔了过去:“表哥,你也来了?”
刘据拍了拍卫伉的背说:“父皇带我来看看你的新弟弟。”
说到卫登,卫伉嗤笑一声:“他还没枕头大,现在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玩骑马打仗。”
卫青的第二个儿子卫不疑才刚断奶不久,所在婢女怀里,还是一团奶味,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只会重复哥哥的话:“打仗,打!”
卫青揍了卫伉一下,呵斥道:“胡闹什么?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刘彻方才站在帷幕背后,卫伉一时没有注意到,此时被父亲指出,连忙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然后用手指着张汤和张贺问:“这两位又是谁?”
卫青说道:“这是廷尉张汤和他的儿子张贺,快去打个招呼。”
第84章 栾大()
贺贺给这章加了爱的屏蔽;如跳订等半晌可破,如app抽风请刷新“嗯;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张贺心想,不知道这辈子他想要去改变历史脉络;张安世还能不能做到大司马卫将军的高位;自己应该不会把弟弟的荣华富贵给蝴蝶效应掉吧?一想到这里;他就决心要加倍对这个弟弟好。
元朔六年的春天在白鹿观附近漫山遍野的山桃花的红云中拉开了序幕;刘据又带着小伙伴们故地重游;那两只小滚滚居然都活了下来;并且体重块头迅速增长。刘据本来还想要把它们带回未央宫里养的;但看到站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熊猫时,他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好在滚滚长期被人饲养,性格比较温顺;几个孩子和它们一起玩耍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启程回宫。
从白鹿观游玩回来的次日;张贺和卫伉、苏武一个早上就被宫女叫醒;然后被从头到脚彻底清洗了一遍,用的是浸泡有兰草和药物的水,同时被告知今天的课程取消。
“到底是为什么要洗得如此郑重啊?”张贺一边在宫女熟练的擦拭下护住自己的小鸟;一边哀号。
“你睡傻了?今天是社日。”卫伉揉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宫中不知岁月长,又没有现代人熟悉的手机、日历等日期提醒工具,张贺还真不记得今天是已经是二月了。社日是汉朝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根据礼记月令记载;每年二月和八月都要择元日进行祭社仪式。“仲春祈谷;仲秋获禾,报社祭稷”。社神就是土地神,二月祭社一开始是为了祈求丰收,渐渐发展为更为广泛的祈福活动。在祭社的前一天要进行大扫除,还要沐浴干净。
在民间,社日是一个非常欢乐的节日,大家聚集在一起,奏乐歌舞,同时举行宴饮活动,而达官显贵们更是会在水边搭建精美的帷帐,举行盛大的宴会。
因为最近又在忙于准备对匈奴的战事,皇帝抽不出空来去郊外,就让皇后中午的时候在沧池旁边的清凉殿里举办宴会,邀请家人前来一起水边饮酒宴乐。
好不容易洗完澡,因为知道要去参加宴会,几个小朋友都臭美得打扮了起来。张贺给自己挑了一件浅绿色的衣服,看起来非常能融入春天的背景里,皇后的家宴,他一个小小的太子伴读,还是穿得不起眼为佳。苏武也挑了一件灰色的衣服。
宜春侯卫伉就没有这个烦恼了,他小小年纪就拥有了一千三百户封邑,非常得有钱任性,而且他是卫青的长子,皇后的侄子,本就是家宴里的一员,身份也更加尊贵。这一年他经过父亲的督促坚持锻炼,已经从原来的小胖子变成了一个健壮的小朋友,此时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服,显得颇有些派头。
不一会儿,刘据也从他自己的房间里穿戴完毕跑了过来。刘据今年已经6岁了,身材已经开始拔高,基因里流传的老刘家高个因子开始显现,明显比张贺和卫伉高了一个头,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站在门口仿佛一株亭亭的小树。因为宴会是半正式的场合,虽然大部分头发还是披散在肩头,但赵嫱给他头顶盘了一个小发髻,用一根玉簪子固定住,此时阳光从门外洒落在他身上,刘据本人又集合了父亲的英俊和目前的美貌,精致的五官使得他看起来仿佛一个初涉人间的小仙童。
清凉殿在沧池北面,临水而建,岸边有长长的回廊,上面都挂着紫色的帷幔,中间悬挂珍玉,风吹过的时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今天阳光很好,小风和煦,卫子夫就让人在水边的草地上搭设了遮阳的帷帐,摆好了坐具和盛放酒菜的几案。
张贺他们过来的时候,天子和卫家在朝为官的都还没到场,只有卫媪带着两个女儿正在和卫子夫两个还未出嫁的公主谈笑。草地上长着一种不知名的黄花,根茎细长,风一吹过就袅袅婷婷地摇晃,看起来很有春天的气息。
“我们去水边泼水玩吧。”刘据提议道。
卫子夫也不阻拦,只是提醒了一下:“注意脚下,别滑跌了。”
“阿母方向,我不会跌下去的。”刘据一手拉着张贺,一手拉着卫伉就沿着斜坡往沧池边上冲。
苏武连忙从宫女手中接过了几根折好的柳条,道了声谢后追了上去。
现在每个小孩手里都有一根柳条了,苏武已经是半大少年,此时不太好意思和他们玩闹,只是坐在一边的草坪上,面带微笑观看。张贺其实也想和苏武坐一块来着,但他低估里自己在小孩子里的魅力值。
只见刘据和卫伉分别用柳条在池水了沾湿了,然后朝张贺甩来,水珠撒了张贺一身。这两个小熊孩子,张贺这时候也不顾他里子里那点大人的矜持了,反正这辈子身体还是小孩子,他也用柳条沾了水,朝刘据他们追着回击过去。
刘彻过来的时候,正看到的是这么一副情景,三个小孩子拿着柳条在互相洒水,小脸跑得通红,浑身充满了蓬勃的生机,就如这春天新抽出的嫩芽一样,鲜嫩嫩活泼泼的,让人看了心生怀念。
“仲卿,我们多久没这么闹过了?”刘彻回头朝着怀念对象一号卫青问道。
卫青眉头微微上挑,面不改色地回答道:“陛下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按照您现在的年纪,还是应该稳重才是。”
刘彻轻轻哼了一声,又将目光投向怀念对象二号霍去病:“去病啊,当初你和他们那么小的时候,玩得可凶了,直接拿漏勺泼了朕一身,不过朕也不输,拿了一整个桶的水就泼过去了。”
“陛下,英雄不谈当年勇。”霍去病回道,“以臣现在的身手,可不会让任何人泼到。”
“哎呦,口气可不小,别以为朕让你舅舅给你拨了八百壮士就抖起来了。”刘彻开着玩笑。
张贺把耳朵竖了起来,八百?那是霍去病要立功封侯的定襄之战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难怪卫子夫刚才说皇帝国事繁忙只能在宫里拔褉。
果然正朝皇帝走来的卫子夫就直接开口问道:“陛下给去病八百壮士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打仗。”刘彻说道,“朕封了他做大将军的剽姚校尉,这次和卫青一起出定襄。”
“表哥要去打仗了?”刘据听到就跑了过来,将柳叶上的水撒在霍去病身上,“据祝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我会的。”霍去病点点头。
“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刘彻嫉妒道,“只给你去病哥哥祝福,你爹和你舅舅呢?”
刘据连忙朝他们两个身上也用柳条甩了点水:“阿翁,舅舅长乐未央,福泽绵长。”说完像是怕刘彻还要和他算账似得,一扭头跑远了。
“这小子跑得倒快。”刘彻对卫青说,“我们也去向社灵祈福一番。”
“诺。”卫青招呼霍去病一起跟上。
大人们的祈福仪式要简单得多,只是象征性地焚香献礼即可。张贺看了一会就朝刘据方向跑去,他刚才逮着卫伉泼了一些,还没怎么泼到刘据,这“大仇”还没报呢。
刘据看到张贺追过来,又赶紧跑远了点,一边跑一边喊:“你来追我啊,我看你肯定追不上。”
张贺正追着,突然前面岔路上走来一个人,张贺连忙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一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服装的年轻男子伸手护在一袭桃红色纱衣的卫长公主面前,脸上透着一丝紧张。
张贺连忙道歉:“公主殿下,贺一时失态,险些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卫长公主刘婉仪去年到了婚嫁年龄,嫁给了平阳公主的独子平阳侯曹襄,看起来就是眼前这个二十几岁长得英俊贵气的男子。前阵子听刘据说起他大姐已经有了身孕,张贺心里暗道好险,万一将这皇帝的掌上明珠撞出什么好歹来,他可就完蛋了。
刘婉仪倒是不以为意,她微笑道:“小孩子打闹没什么关系,也是我弟弟据儿太过调皮。”
“小张贺,又见到你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卫长公主和曹襄身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