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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决定,放手一搏。
自幼随沈重学枪,他的天分和勤奋,上上下下,有目共睹,否则,沈重就算是再疼他,也不可能将他捧上大将军之位,更不会将自己用的这把器榜上第五的破甲枪赐给他。
枪若蛟龙,带着一阵劲风,这一枪,沈子龙毫无保留地用出全力。
沈凤初移步,急退出两步之外。
长枪刺空,沈子龙旋身,破甲枪擦着地面扫过,带着一片如雾的黄色烟尘。
沈凤初抬起左袖护住脸面,再退两步。
“呀!”
轻啸一声,沈子龙挑枪向上,破甲枪如一道贯日长虹,穿过腾起的浓密烟尘,直取沈凤初前胸。
旋身,沈凤初侧避。
枪尖擦着他的衣袖掠过,将他完好无损的右袖硬生生割扯下一块。
收枪,吹掉枪尖上的布丝,沈子龙冷冷抬眸。
“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退!”
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枪合一,沈子龙整个人都化成一道光影,向着沈凤初冲过来。
沈家枪法最强的一势——一骑当千。
这一招,本是马上枪法,人的力量加上马的冲刺,威力非常。
当年,沈重年轻时,就是凭着这一招,同时击毙瓦剌三名大将,沈子龙这一招,虽然不是在马上施展,却依旧是带着一片强劲的急风。
随着他飞身而起,地上的灰尘亦随着的身形飞扑而起。
远远看去,便如同有无数身影追随在他的身后,明明是一个人,却让人生出千军万马的感觉。
这一次,沈凤初没有再躲避。
让他三枪,已经足够表示出对父亲这只破甲枪的尊重,这第四枪,他不会再让。
斜斜侧身,他单足落地,轻轻一旋,然后,出剑。
沈子龙的枪,擦着他的身体掠过,沈凤初的旋身之力,巧妙地化解他的冲力,让过他刺过来的枪。
等到沈凤初出剑的时候,沈子龙的人已经冲到他的面前,眼看着刺到自己面前的剑,沈子龙的眼睛瞬间瞪大。
绕指柔笔直地刺过他的身体。
沈凤初抬起左手,抓住破甲枪。
足尖轻轻一点,人已经重新退出数步之外。
回臂,将绕指柔收到身上,他轻顿左手,手中破甲枪重重顿在地上。
“这只枪,是父亲当年赐于你,现在,我代他收回,因为你,已经不配再用他!”
胸口,鲜血如泉喷出,沈子龙身子一晃,沉重地跌倒在地。
趴在黄土地上,他侧脸看着沈凤初,眼睛中满是不甘和不相信。
自幼与沈凤初一起长大,对沈凤初,他一向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
可是,直到现在,他仍是想不通,这个自幼便因经脉奇特,不宜习武的少年,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如此高手?
“我记得,有一个人说过,这世间从来没有绝对的事情,勤能补拙,只要勤奋,废物也能成为枭雄!”沈凤初皱眉看着从地上坚难抬起脸来的沈子龙,冷冷一笑,“这些,我想你都已经忘了?”
沈子龙抬起脸,看着那少年因为皱起的眉。
突然想起来,这是他说的。
那时,沈凤初十岁,他十五岁。
第488章 小王爷挂帅!(4)()
小王爷挂帅!(4)
那一天,诸葛圣手到了西北王府,仔细为沈凤初把了脉,却仍是摇头,说他不能习武。
当时还是小小的少年的沈凤初坐在凤鸣塔的露台上,双腿垂在露台外,也是这样的皱眉。
后来,他找到他,当时,他就曾这样的安慰他。
沈子龙并不知道,他的一句安慰,对于当时的沈凤初有着怎么样的影响。
移目,看着沈凤初手中那把深深刺入西北大地的破甲枪,沈子龙的眼睛模糊了。
之前,他只以为,是因为那天疏忽才会吃了沈凤初的亏。
今日看来,是他错了。
如果沈凤初想杀他,随时都可以做到。
这个少年,是真的将他当大哥的!
他呢,他呢?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凤初!”他吃力地抬起脸,看向那个背着阳光,耀眼的无法直视的少年,“对不起,是我错怪你和义父了!”
“你走吧!”
低语一句,沈凤初转身,大步走向城门。
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仍是没有对沈子龙痛下杀手。
那一剑,并没有刺中心脏,只是断掉他的右手手脉,让他永远无法用枪。
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哪怕沈子龙不义,沈凤初依旧在感恩,感恩着这些年来他如大哥一般的照顾,感恩着他这么多年来为西北出生入死。
“呸!”
侧脸一啐,赵山河打马追向沈凤初。
呸!呸!呸!
……
所有人随着赵山河向上前,路过沈子龙身侧时,皆是远远地啐上一口,便如避瘟疫一样远远躲过。
沈子龙吃力起身,向着面前的阳关城连连拜了三拜。
“义父,儿臣错了!”
沈子龙猛地抬起手掌,拍向自己的胸口。
噗!
鲜血裹着新鲜的碎肉从他的口中喷出,这位曾经傲世西北的大将军,面朝着阳关城扑倒在地,至死,眼中依旧有歉意。
纵沈凤初留他一条命在,他又如何有脸在世间苟活?
沈凤初转脸,看着那个缓缓倒下去的身影,抿了抿唇。
“将他与其他人一起,厚葬!其他人等留守城外,赵山河与众将入城叙职!”
扬声下令,他转身向着城门走去。
守城的士兵早已经将城门打开,沈凤初一步一步走进城门,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破甲枪,虽然身上衣袍两袖皆有破损,却没有半点狼狈之态。
城门内。
云楚一手提着装枪的箱子,候在门洞外。
走过去,沈凤初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从他手中将破甲枪拿过来,转身和他一起走向城内。
二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太多交流。
彼此却都明白对方的想法——不管是什么,都一起分担。
早有手下恭敬地迎上前,为二人牵过马。
飞身上马,二人一起打马,奔向王府。
片刻之后。
天下第一庄,忠义厅。
沈凤初与云楚一左一右坐在主位的两把椅子上,两侧,一应文武官员皆是在侧。
事情早已经瞬间传遍整个阳关城,那些请假的老臣们听说沈重的消息,也是一个个主动赶到王府。
第489章 小王爷挂帅!(5)()
他们混迹官场多年,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明白凤初的心思,那这些年的盐也就白吃了。
沈凤初淡淡环视众人,目光便在赵山河的脸上停下,厉声喝问,“身为二品大将,撤离职守,赵山河,你可知罪!”
赵山河迈前一步,挑袍单膝跪地,“末将,知罪,请世子责罚!”
“责罚?”沈凤初皱起长眉,“此时,西北边疆不过还有一万余人马,如果这个时候,瓦剌来犯,西缰必入敌手,就算我杀了你,能挽回那一万人的性命,能挽回西缰吗?”
赵山河垂首无语。
一旁,赵山河的副将却已经小心开口,“这件事,世子殿下也有责任吧,京城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未有半点消息,赵将军赶到这里,也不是没有原因,更何况,瓦剌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
“闭嘴!”赵山河转首低喝出声,“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那副将退后一步,没有再出声。
“这些家伙平日里被末将给惯坏了,世子殿下千万不要生气!”赵山河忙道。
“殿下!”陈七急步而入,扬手将提在手中的那人丢在厅中,然后就将一只小小的银筒双手呈到沈凤初手中,“这是这家伙准备送出的密信,属下已经看过,是瓦刺文!”
闻言,众人皆是向他丢在厅中那人脸上看去,赵山河一眼就认出他是沈子龙的副将,“你不是那个……史玉柱?!”
沈凤初倒出密信,目光掠过密信下方的印章,“他不是史玉柱,他是瓦剌奸细,这种印章,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大祭司专用,看你的年纪……你应该是瓦剌大祭司的儿子,对吗?!”
那名副将,眼中闪过一抹愕色,片刻又恢复平静,“没想到,你对我瓦剌如此了解,我也不防告诉你实话,我就是大祭司的儿子绍布!”
沈凤初收指握紧密信,“怪不得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原来,你是他的儿子!”
“哼!”绍布冷哼,“父亲就是太过仁慈,如果那晚让我杀了你,你又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十年前,沈凤初年幼之时,曾被当时还只是副祭司的达玛掠走,准备带回瓦剌,当时也不过是半大少年的绍布曾经想要杀了沈凤初,却被父亲阻止,不料,当晚,沈凤初竟然靠着智慧逃出,小小年纪一人逃回西北,这件事也是人尽皆知。
只是,众人并不知道,这个绍布就是那位差点带走他的瓦剌国祭司的儿子。
“密信上写什么?”云楚问。
“西北内讧失策,父亲小心应对!”沈凤初道出密信上的内容,自幼生在西北,对于瓦刺文,他并不陌生。
“幸好,世子殿下及时抓住他,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一旁,一个文臣心有余悸地感叹道。
“哈……”绍布大笑出声,“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阻止我瓦剌的大军吗,你们这些中原人,一向自认聪明,天天将什么忠啊义啊的挂在嘴边,到头来,还不是被我挑得窝里斗,狗咬狗。”
第490章 小王爷挂帅!(6)()
小王爷挂帅!(6)
“我也不防告诉你们,为了这一天,我瓦剌已经准备了整整五年,现在,我瓦剌十几万大军的铁蹄早已经踏过西疆线,最晚后天,就会抵达阳关城,沈凤初,你还是仔细想想,如果投降吧!”
绍布一脸得意,虽然身在敌营,却一点也没有俱色。
为了瓦剌的未来,他假装受伤投入沈子龙门下,五年来,跟着沈子龙出生入死,才得到他的信任,一步步爬上副将之位,这分隐忍,几人能敌?!
一旁,众文臣武将,只是气得牙痒。
“既然你如此实在,我也不防告诉你一件事!”云楚淡淡地放下捧在手中的茶杯,“你们的大王子,就是那个叫怒尔汗的笨蛋,已经死了!”
“什么?!”绍布终于变脸,片刻,又鄙夷轻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了?”
云楚扬手,将一样东西丢到他面前的地上,“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认识吧?”
落在地上的,是一只骨牌。
绍布吃力地抬起被绑得像棕子一样的身体,看向地上的骨牌,只一眼,就现出痛心之色。
这是狼骨牌,狼骨是瓦剌国贵族才可使用之用,骨牌上的鹰雕,则代表着瓦剌皇族。
大王子努尔汗前往江南与柳王恰谈合作之事,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瓦剌上下早已经有些担心,数次至信绍布,让他帮忙打探。
现在看到这个骨牌,他如何还能怀疑云楚的话。
“我看,你们这些草原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吗,吃生肉,喝生血的蛮子也想与我大宁争天下!”沈凤初鄙夷轻哼,“天罡叔叔哪里会和你们这些人合作,说起来,你们这位王子殿下死得还真是惨,被柳州水师浸猪笼,那可是惩罚出轨的恶妇才用的手段!”
“该死!”绍布哪里知道,沈凤初是故意说谎,只以为是柳王宁天罡欺骗了自己的国家,顿时气得咬牙不止,“你们这些不守信用的中原人,终有一天要全部灭在我瓦剌国的铁蹄之下!”
“拖出去,关入大牢,严加看管!”沈凤初冷冷挥手。
立刻,就有侍卫冲进门来,将绍布拖出厅去。
“世子殿下,您……杀了我吧!”赵山河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歉意,头几乎要垂到地上去,“末将,自愿一死以谢罪!”
如果,真如绍图所说,瓦剌派出十几万大军的话,就凭他留在西缰的那一万多兵马,跟本抵挡不住。
这一番西北失守,他便是罪魁祸首。
在他身后,数名副将皆是跪首于地。
沈凤初站起身,缓缓行走赵山河面前。
“你再说一遍?”
“末将,自愿一死以谢罪!”赵山河大声道。
“混帐!”沈凤初扬腿便是一脚,径直将这位二品大将踢倒在地,“大敌当前,不思良策,只知道以死开脱,亏我父亲还将这看守西大门之事交于你手,我看,他真是看错了人!”
探手从一旁的一名武将身上拔出剑,他忿忿将剑丢在赵山河面前。
“想死是不是,你现在就滚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去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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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小王爷挂帅!(7)()
长剑落在青石地上,掷地有声。
头顶,琉璃天井,投进耀眼的日光,剑身微晃,便将那光也晃进了赵山河的眼睛,赵山河的眼睛不自觉地疼起来。
小心地捧起地上的剑,赵山河抬脸看向沈凤初。
“罪将赵山河自愿请缨,带五万西北军即刻返回西北,若夺不回西疆,罪将便以热血慰西疆!”
半空中,响起鸽子的哨鸣。
陈七挑眉,掠出厅外,片刻已经折身而返,肩膀上却已经站了一只信鸽。
行到沈凤初面前,他恭敬道,“世子殿下,瓦剌密信!”
虽然这么多年来,瓦剌一直很安份,沈重却一直不曾放松戒备,早在瓦剌安插了不少眼色。
“念!”沈凤初道。
陈七展开手中密信,“十九日,瓦剌突集军,人数十五万,似欲犯我西疆。”
十九日,那已经是三日前的事情。
也就是说,赵山河等人离开西北的时候,瓦剌大军亦已经开拔,从瓦剌聚居地至西缰,不过就是一天余路程,这个时候,十五万大军必已经压阵西疆。
余兵一万余,与十五万之间,十倍之差。
如何可能抵挡的住?!
轻吸口气,沈凤初朗声开口,“赵山河,听令!”
“末将在!”赵山河大声答。
“西疆大敌当前,现着你带西北原守兵五万,即刻赶回西疆!”沈凤初轻吸口气,“记住,五万人马分成三支,皆要丢盔卸甲,越狼狈越好,而且,至西缰后,遇到瓦剌大军,不得直面对敌,只好绕路而逃!”
赵山河初时捧剑听得专注,待听到沈凤初的后半句,只是不解地皱起眉头,粗声问道,“世子殿下,这是何意,是看不起我老赵吗?”
丢盔卸甲,狼狈而回,遇到敌军还要绕道而逃,这样的行径哪里是他老赵的风格,赵山河只把这看成是沈凤初的嘲讽。
“赵将军误会了!”云楚站起身,行到沈凤初身侧,“我们大家都相信赵将军的实力,可是毕竟,对方拥有十五万大军,现在又有西疆数个要塞可守,想要攻破必是十分困难,眼下,瓦剌大军并不知道阳关城这边情况如何,将军若是假扮成战败模样,退往西缰,必可麻痹瓦剌军心,为我西北军收复失地赢得时间!”
被她这一点,赵山河茅塞顿开。
若论起对西疆的熟悉,西北一众将士,谁能胜得过他?
在西疆驻守多年,他熟悉那里的每一个山河,每一片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