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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照片上的人，心中却已有了猜测。
“刑耀吗？”
苏默暖将照片握在手中，指尖微微的颤抖着，牵扯着心脏剧烈的疼痛着。
刑耀，护着她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
若是之前，她可能会坚定的相信刑辉的话，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也不禁产生了怀疑。
网上放着的照片是真的，东凌冉拿着这张照片也不像是作假。
“呵，能猜出来，也算是你有心了。”
东凌冉冷笑，一张洋娃娃似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美感。除了憎恨厌恶似乎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刑耀就在附近的加护病房，你要是有良心想去看看，明天中午找个机会跟我出去，若是不想去，就算了。”
东凌冉抽出苏默暖手上的照片，“我的号码你知道，想不想去，看你自己。”
似乎是不想在这里多留，东凌冉说完便出去了。
苏默暖坐在沙发上，房间里的水晶吊灯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又或者是眼前本身已经迷蒙了，所以看着东西的时候才会出现双重的影像。
刑耀，这个名字于她而言固然陌生。
但是那种刺痛却是真的。
脑海里方才那一刹那间浮现出来的碎片再次闪现，额头上层层的虚汗冒出来，浑身都开始发冷。
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东凌冉布下来的陷阱，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看。
如果是真的，也算是报答了刑耀对她的情分。
至于为什么不求助顾瑾宸？
他又怎么会告诉自己？
上次提起这件事，顾瑾宸的反应还历历在目。
即便是之后两人之间恢复如常，这件事却始终是不敢提起来。
“去，还是不去？”
苏默暖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
闭上眼睛，努力的平复方才的疼痛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着顾瑾宸可能也要回来了，便去了洗手间，洗了个脸。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让原本沉昏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缓缓的抬起手来，抚摸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莫名的觉得可悲。
“缺失了一部分记忆的人，真的完美吗？”
诚如许多时候，她不理解顾瑾宸的眼神，不理解叶梓轩、云昊歌、东凌锦他们的笑意来自何处。
那种明知道他们只是透过现在的自己回想曾经，却依旧会嫉妒的心情。
即便没说，却真实的存在。
她在乎，她是在乎的。
其实，上次她已经向顾瑾宸侧面的表示了，她是有那么一丁点想要想起过去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思绪烦乱，擦了擦脸，决定下楼去寻顾瑾宸。
谁料，才一出门，就看到顾瑾宸上楼。
“吃好了？”
“嗯。”
顾瑾宸点头，拉过她的手，“怎么出来了？”
另一手捋着苏默暖的长发，察觉到发丝旁的一丝湿润，眼底里似乎是略微色变。
“洗脸了？”
“是啊。”
苏默暖若无其事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东凌家虽说不错，却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加上东凌冉，莫名的会让人觉得十分不自在。
顾瑾宸的大手从鬓发上到她的鼻梁，轻轻的一捋，才说：“雪姨留我们住下，我想……”
“我听你的。”
没等顾瑾宸说完，苏默暖便抢了话。
过急的语气，不觉得让顾瑾宸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疑虑。
“暖暖，你刚才见过东凌冉？”
顾瑾宸不是问话，而是十分的肯定。
东凌冉离开时的表情看似无异，时间点却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尤其是暖暖异常的反应，让他不多想都难。
“呃……确实来过。”
眼见糊弄不过去，苏默暖也只得承认。
有时候半真半假的话才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不是？
“都说了什么？”
顾瑾宸拉着苏默暖往房间里去，苏默暖的小手被握着，心跳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除了威胁，她还能说什么吗？”
苏默暖一脸无趣，“你是打算住在这里？”
“楼下的两只已经被拦下来了，难不成我们走？”
顾瑾宸玩笑，深邃的瞳孔中似有一道眸光闪烁。
苏默暖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他们都在这儿，咱们两个要走的确不好，就住着吧！”
其实住在这儿也未尝不方便。
明天中午找个借口跟东凌冉出去也方便不少。
夜里，可能说换了一张床的缘故，苏默暖睡的并不舒坦。
哪怕身边的人是顾瑾宸，也不能让她如期入梦。
或许是心里有事，才如此吧！
同样的楼层，另一间房间里的人也没有睡意。
叮铃铃的电话响起，靠在窗边看风景的人接起来。
“有事儿？”
“东凌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一句阴森的话，接着便是嘟嘟嘟的切断了线的声音。
东凌冉顿了顿，嗤的冷笑。
代价吗？
所有人都在说会让我付出代价，实际呢？
“我也很期待所谓的代价呢！”
轻喃的声音，落地窗上映出来的是一张美艳的脸。
隔壁的卧室。
漆黑的暗室任由月光肆意的泼洒。
床上，两双眼睛里映着月光的影子。
“锦都知道了。”
许久，男人终于忍不住低沉的嗓音，身旁的女子浑身一颤。
“锦，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从来没对谁说过，锦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自己露出破绽了？
察觉到怀里人的紧张，东凌业轻笑。
“可能是血缘的牵绊吧，这次去了C市，锦就做过调查，回来这边也接连着做了几十份DNA比对，要不是我从中作梗，恐怕他早就知道了。只是……”
东凌业顿了顿，才又道：“……”
第317章病房、刑耀、五年前（）
“不愧为是我的儿子，哪怕是全盘否定的结果，也没有就此相信眼前冰冷冷的数据。”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凌业不由得感慨。
“当初若非是靠着那点直觉，可能就这样错过了你。”
回想起年轻的境况，东凌业搂着米雪儿的手臂紧了又紧，哪怕已经是老夫老妻，已经这么多年走过来了，依旧像是热恋时候一般。
时刻的担忧，时刻的为她抓心脑肺。
“好在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米雪儿的眼里似乎是有晶莹，脸上的笑容却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恬淡。
受过了苦楚，看清了人性，才真正的明白了哪个才是真爱。
她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却一心的追逐着一个不懂爱情的人。
对于那人而言，他自己永远比别人重要。
而今想来，倒是觉得当初是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一头扎进去。
“不说我们了，我看暖暖跟瑾宸挺合拍，这小子也知道护人。”
说起瑾宸，米雪儿言语之间无不是赞同，颇有点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样子。
东凌业则是没好气的一哼。
“这小子本事大着呢，说不准哪天暖暖就受了他的委屈。”
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东凌业也算是老江湖了，能看不出顾瑾宸那点儿心思？
打着参加订婚典礼的旗号，实则是在跟东凌家宣战。
虽说是为了暖暖，但是到底也是让他这个老家伙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只是说起这件事……
“冉冉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想起问题的核心，东凌业又蹙了眉。
米雪儿长叹。“冉冉……毕竟是我亲手带大的，我……”
夜，圆月高悬，仔细看去，却发现还缺了一角。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有些事想来是一回事，真做起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一早，苏默暖迷迷糊糊的醒来，眼部还有些皱巴巴的难受。
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迷迷蒙蒙翻来覆去。
此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苏默暖揉了揉眼睛才想起来这里是东凌家。
慌忙的起来，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赶紧下楼。
“暖暖醒了啊！吃早饭吧，我都给温着呢。”
才下楼，米雪儿便热情的招呼。
苏默暖尴尬的笑了笑，“瑾宸呢？”
“这几个一大早就都出去了，可能是公司有事吧！”
米雪儿去厨房把吃的端出来，苏默暖起身接过。也没多想。
顾瑾宸公司的总部似乎就是在这里的，虽说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了C市，这边也应该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不过这样也好，一会儿连理由都省了。
吃过早餐，苏默暖便找了个借口上楼。
也不知道东凌冉住的是哪一间房间，索性直接给东凌冉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能不能带我过去？”
不给东凌冉废话的机会，苏默暖开门见山。
毕竟还不知道顾瑾宸要出去多久，万一一会儿回来了，想出去就不容易了。
电话那边东凌冉似乎是有所迟疑，静默了几秒钟，才说：“你先到后花园，等一下我过来。”
苏默暖下楼的时候，米雪儿还在客厅里。
问她要去哪，苏默暖敷衍的说去后花园看看，米雪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后花园，苏默暖才过来没多久，就见到东凌冉出来。
“走吧！”
也没等着她说话，东凌冉便没好气道。
苏默暖抿着唇，插在风一口袋里的手莫名的收紧。
尤其是手中的手机，更是握得紧了一分。
她是诚心想要去看刑耀，然对于东凌冉却也是不得不防。
东凌冉这人向来就不是个安静的主儿，谁知道这次出去会不会再制造一场意外，让她苏默暖再没有回来的机会？
毕竟东凌冉的订婚宴迫在眉睫，想要给自己争取机会，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苏默暖如是想着，脚下却不由得跟紧。
就赌一把吧！
客厅里，米雪儿放下杂志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暖暖出去似乎有半个小时了。
“怎么还没进来？”
虽是秋天，不像是夏天那么炎热，但这接近中午了，太阳也是越来越烈了。
米雪儿拿了披肩，寻思着去后花园看一看，然而这一看之下，心里顿时升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来。
“没人？怎么会？”
米雪儿急切的左看右看，又慌忙的跑进屋，去苏默暖的卧室里找了一圈，依旧是空无一人。
再次回到后花园，看到正在修剪花草的园丁，米雪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抓起园丁急忙的问：“暖暖呢？看到她人了吗？苏默暖，看到了吗？”
急切的米雪儿有些语无伦次，园丁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刚才是有个人出现在花园，不过……
“刚才的姑娘跟着小姐一起出去了啊！”
园丁疑惑的看着米雪儿，他在东凌家也有些年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这么慌张的样子。
不过……
刚才的那个女孩子，身上的气质似乎跟夫人有些相似啊！
园丁神游的想着，米雪儿却是颓废的后退了一步。
跟冉冉出去了？
不、不能！
米雪儿疯了一样的往别墅里跑，抓起客厅里的电话，焦急的往出拨，手却颤抖的厉害。
冉冉和暖暖，都是她的孩子。
哪怕这些年对冉冉疏远了，却依然做不到视而不见。
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
而暖暖，就更不用说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不小心让她离开自己这么久，而今还没有相认，怎么能让她出意外？
“瑾、瑾宸，我是雪姨，我……”
电话接通，米雪儿焦急的陈述着。
同一时间，一间特护的病房外，隔着厚重的玻璃，苏默暖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大脑再也不听使唤。
五感尽失，除了眼前病床上的人，再也看不到其他。
刑耀。
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面孔，安详的神情似乎是解脱。
骤然间，仿佛是看到了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在她怀里，费力的想要抬起手，却最终是无力的垂下。
第318章设计，车祸（）
然而即便身上是痛的，他却依旧是看着她，满脸笑容。
他说：“幸好、幸好你没事。”
她眼泪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容更甚，仿佛是许久以来的阴霾终于驱散。
他说：“暖暖，这是为我流下的吗？我、我很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
每一句话仿佛都要牵动着身上所有的痛觉神经，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的流出来，而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美。
“暖暖，不要太把我放在心上，都是我自愿的，不管今后我是生是死，我都希望你可以忘记这一刻的悲伤，虽然很高兴你为我流泪，我却还是舍不得让你难过。”
沉长的话，说的很慢。
每一个字都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才说出来的。
那么真诚，那么沉重。
不是表白，却胜似表白。
她竭力的哭喊着，慌忙的打着电话喊救护车，他却只是笑着说，“不要急。”
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儿，一双湿润的眼睛无助的看着她，说：“姐姐，我疼。”
一幕幕的画面像是西洋画一样在眼前闪过，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刑耀把她推了出去，在抱起地上的孩子的瞬间，被车子一同撞飞了出去。
无辜的小女孩儿，还有刑耀，都因为她倒在了血泊中。
之后呢？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努力的想要想起来，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急切的拍着头，身旁的东凌冉却满目嘲讽。
“苏默暖，人已经看过了，可以回去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纷乱的思绪，苏默暖仰头麻木的看着东凌冉，眼前还有些模糊，脑袋晕乎乎的，就连东凌冉的人都晃出了三个虚影来。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扶着墙壁，苏默暖缓缓的站起来。
目光逐渐清明，一双眼睛瞪视着东凌冉，眼底里尽是怀疑的颜色。
东凌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一张洋娃娃一般的脸上讥诮之意毫不掩饰。
“我带你来，是看看你还有没有良心，如果你还知道羞耻，就离开瑾宸哥哥。”
东凌冉的眼睛直视着苏默暖的，看似清澈的眼底里带着探究，仿佛是要看清楚眼前的苏默暖是否已恢复记忆，又或者仅仅是想起了那场车祸？
“这跟我离不离开顾瑾宸有什么关系？”
苏默暖淡然的一笑，视线转回，落在病房里那人的身上，一抹沉痛满心愧疚。
心痛，不都是因为爱情。
还有一种痛，是不能回应的愧疚，抑或者是无以报答的悲哀。
印在玻璃上的指腹泛白，眼中凝聚着泪花，却又不想在讨厌的人面前落下。
“苏默暖，我还真看不出来，你的脸皮够厚的。”
东凌冉上前一步，同苏默暖一样贴着玻璃看着病房里一动不动的人。
“他为了你变成这样，难道你不应该尽到照顾他的责任？还是说，你的幸福本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