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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白倩嘴角微微上扬。
吹熄了蜡烛,白倩没有睡,她立身站在窗前,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我是转世投胎了?可是为何我还留着妖精的记忆?
我明明是个妖精,是一堆白骨,没有名字,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呆在一个叫做善青山的地方,小丫头说这里也有个善青山,而且这里的善青山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云蒸雾隐,不显峰,不露奇,远观难见其貌,非得登山寻逛不可,苍翠如墨,怪石嶙峋。
可是我住的善青山可没有什么灵气,日益变薄的云气和日渐沉厚发灰的雾气十足是个阴森森的鬼岭,终日雾气缭绕,灰暗不明,恹恹的毫无生气。我在善青山时终日觉得浑浑噩噩,心中总有一股怨气,消散不去,我心里深深厌恶善青山,却又执拗的不肯离去。
那么我变成白府小姐之前干了什么?妖精狠狠的揉揉了脑袋,该死,怎么想不起来了!对了,那天下了一场大雪!超级冷,平日里根本感觉不到冷,偏那日出奇的冷,我躲在山腰的石洞里,还是很冷,我看到,看到石壁上长了一朵火红色的草,然后,然后——我好像吃了那株草就——难道是那株草?!对了,没错!就是那株草!
那我要怎么变回去呢?妖精猛的一拍脑袋!变什么变,现在可比做妖精来的爽多了!
不管了,过一天是一天,先睡觉!
这一觉睡的可真不踏实,一宿都在梦里,一会儿下雪,一会儿赏灯,还梦到白老爷休了白夫人另娶了一个老婆,白夫人一会儿笑着摸着白倩的头发,转眼又是哭着跳井自尽,一幕一幕像走马灯一样晃个不停。
第二天天才刚刚擦亮,白倩就醒了,睁眼看着粉白色的帷帐,白大小姐伸出右手,在左手小臂上一捏,再一拧,“妈呀,疼!”
等小叶儿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床边傻笑的小姐,嘴巴咧着,嘴里还在嘀咕,“还是人还是人。”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昨日还是冰天雪地的琉璃世界,今夕就成了春暖花开的芳菲四月。
白倩醒来也有三个月了,除了有些记不得人和事,身体也大好了,府里人都觉着小姐比生病之前活泼好多,性格也外向不少,大夫也按时来把脉,只说小姐身子无碍,至于记不得事情,大抵是在寒凉的井水里泡久了导致的,好生养着慢慢能恢复的。白老爷和白夫人觉得女儿能醒过来就是大幸了,其他也无伤大雅。这期间,白老爷带回来的两个清倌并没有抬做姨娘,只是安置在偏院的园子里,据说白老爷倒是常常去看望,只是白老爷一次也没有去过白夫人那里,白夫人也从未派人去请过,连去看望白倩的辰光白老爷和白夫人都要错开了,三月有余,两个人竟连一面也未见着。
白倩头一个月过得是十分惬意的,该吃吃该喝喝,闲来没事还能打趣儿小叶儿,除了要听白夫人每日来唉声叹气一番,倒也自由,只是白夫人和白老爷两人意见出奇的一致,说白倩身子尚未痊愈,不许白倩出门,白倩哪里坐得住,也不知道为何,白倩不愿顶撞白夫人,每次都轻声细语的哄着,见天气也暖和了不少,白倩琢磨着今天一定要好好再和白夫人求求情,放她出府游玩一番。
“我说叶儿啊,待会儿你见我眼色行事,我眨两下眼睛,你看到之后记得在夫人面前极尽夸张之能事说我身体有多好,都能上山打老虎了,知道吗?”白倩这会儿正和小叶儿商量待会儿怎么说服白夫人。
“是,可是,小姐,小叶儿打不过老虎,那老虎,老虎会吃人,你千万千万可别惹他啊!”小叶儿思虑良久认真的说。
“笨!”白倩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待会儿我说什么,你跟着附和,这总知道了吧?”
“附和——嗯嗯,小叶儿知道了。”小叶儿点了点头。
这都快午时了,我娘怎么还没来,平日早就到了,白倩有些无聊的瞅瞅了门外。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好了!”门外绿枝的呼声隔了老远就传来了,“小姐,夫人,夫人要出家!”
白倩唰的一下起身,拽着小叶儿和绿枝就朝白夫人屋子跑过去。
那时连白倩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多紧张白夫人。
第4章 去我奶奶家()
白府很大,错落的长廊,景色不一的园子,大大小小的凉亭,白倩绕是一路急匆匆的走着,也费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赶到白夫人现在的居所——守珏阁,守珏阁的名字在白老爷和白夫人名字中各取一字,本是风流雅事,可是现下白夫人披散着头发,跪坐在廊前,满脸泪痕,直叫人看的心里不是滋味。
白倩上前握着白夫人的手将白夫人扶进屋子,又吩咐了小叶儿打了热水,亲手拧了帕子递给白夫人,“娘,发生了何事?说给女儿听可否?”白倩见白夫人不接帕子,又重新拧了热帕子轻轻替白夫人擦拭双颊,执起白夫人的双手,仔细的擦拭,放缓了声音,“可是爹爹欺负你了?”
“倩儿——我的倩儿!”白夫人忽而抱住白倩,“倩儿——”
白倩轻轻扶着白夫人的后背,吩咐了绿枝关了房门,又让小叶儿去门外守着,“娘,女儿在,你有什么不痛快,说给女儿听可好?何故要闹什么出家,女儿胆子小,可经不起您这么——”
“倩儿,娘心里好苦。”白夫人稳了稳心神,“你尚未出阁,和你说这些本是不妥,可是,可是娘自从和你爹成亲,就和母家闹的僵,哪怕你爹争气赚钱了,我母家也是看不上生意人,现在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娘实在是没有旁人可以说说体己话了啊!”
白夫人叹了口气,“自从你落水,你爹他待我再不如从前,我知道,是我思虑不周,做事不妥,他带旁的女子回来,我知道他是怪我,故意气我,我也受着,我想着,等他气消了,我们还能和从前一般,可是今日,他去祖家,都没有告知我一声,竟然带着那些风尘女子去他祖家见他母亲,这是认真想抬了做姨娘么?还是想将我休了,再立个白夫人,如此,我倒不如出家了,遂了他的心愿,我也眼不见为净!”
“娘,爹没告知你,你是如何得知的?”白倩略略想了下,白老爷可不是如此薄情的人,这三个月来,白老爷虽然一直避着白夫人,可是每每来看自己的时候总是三句不离白夫人,好几回都是挨到白夫人快来的时辰才走,怕是也想见一面,看一眼才放心。
“他是没说,可是府里都传遍了!”白夫人忿忿的道。
“传遍?这白府也不小,怎么就这么点辰光就传遍了?”白倩顿了顿,“况且,我可是什么风吹草动都没听见,要不是娘说,我连爹爹出府都不知。”
“回小姐,老爷回祖家是老爷身边的德叔昨天晚上派人来通知夫人的,德叔说老爷心里念着夫人,只是拉不下脸,这次回去祖家,想让夫人收拾一下一同前往。”绿枝给白夫人斟了杯茶水,“夫人想了一宿,一大早便吩咐了下人准备好了点心、金银、绸缎茶叶,想和老爷一同前往。”
“然后呢?娘何故又生了这样大的气?”白倩抬头看向绿枝。
“然后,夫人带着奴婢刚走到正门的屏风后面,就,就碰到那两位侍妾打扮得光鲜亮丽,后头还跟着好几个大丫头,手里拿着不少东西。”说到这儿,绿枝看了一眼白夫人,又接着说道:“其中一个叫桑珠的向夫人行了礼,还和夫人说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让夫人多担待。夫人心里头生气,想着去前头亲自问问老爷,可是那个桑珠拉着另一位侍妾走的很快,嘴里还说是头次去见老夫人,不能失礼,让老爷被怪罪,夫人听完就折返回了自己屋子,夫人一回来掷了头上的玉簪子,又说要绞了头发出家,奴婢实在劝不住,这才赶忙去找小姐。”
绿枝说完,白夫人又是一声叹息。
白倩听完,眉头皱的更紧,复又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夫人和奴婢,还有几个夫人屋里的丫鬟,其余的都跟着两位侍妾出府了,应当,没有旁人了。”绿枝想了想回道。
“是那两个清倌儿说的——”白倩若有所思,“娘,这事儿有古怪,你先不要气急,等爹回来细细问过再说。”
“还有什么好问的,再问不过自取其辱,难道真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折辱我一次吗?”白夫人说罢又要落泪,“倩儿,娘实在不愿再见那两个女子,你就让娘绞了这三千青丝吧!”
“娘,你冷静一点想一想,爹要抬姨娘,早都可以抬了,光明正大的抬了又如何?何苦如此拐着弯?况且,德叔跟了爹那么些年,若不是爹默许,德叔定不会做如此不合规矩的事情。”白倩拉起白夫人的手,看着白夫人的眼睛认真的说:“再者说,哪儿就这么巧,正好在屏风后面见着,爹又不在,而且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偏是娘园子附近都传遍了呢?”
“你是说——”白夫人眼睛里忽而有了一丝亮光,“不是你爹?!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对不对?”
“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得等到爹和那二位回来了当面对质才知道了。”白倩不敢肯定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无论如何,爹没回来之前,娘都不能离开,就好好的待着,千万不可胡乱猜想。”
白倩紧握了白夫人的手,见白夫人面色疲惫,搀了白夫人在榻上躺下,仔细的掖好被角,白夫人是真的累了,躺下才一会儿就睡着了,白倩悄声退出房间,吩咐绿枝熬了桃胶皂角等白夫人醒了给白夫人润嗓子,又问了绿枝白夫人备下的东西放在何处,只说让丫头们抬了放到大门口,然后便带着小叶儿回了自己屋子。
“叶儿,替本小姐梳洗打扮,要最好的料子,最贵的珠宝首饰!”白倩一到屋子便大声吩咐小叶儿,“还有,让小厮准备马车,要脚程快的,半个时辰后大门口候着,快去。”
“可是,小姐,老爷夫人,不是不让你出门——”小叶儿嗫嚅道。
“老爷不在,娘睡下了,府里现在老娘最大!哪儿那么多话,快去!”白倩撇了撇嘴。
“可是小姐,你打扮这么漂亮,要去哪儿啊?小叶儿见夫人那么伤心,咱们还是别出去了吧?万一——”小叶儿觉着现下白夫人正伤心,醒来看不到小姐怕是更要伤神。
“你呀”白倩朝着小叶儿的小脑瓜就是一个“爆栗”,“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快照我吩咐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女子身量纤纤,穿着一袭鹅黄色长裙,腰际缀着一颗浑圆的夜明珠,披着一件珊瑚色白色绒毛的披风,仔细看,可以看到这披风的风毛出的极好,随风轻轻拂动,愈发衬的女子肌容胜雪,梳着一个天仙发髻,缀着几朵玉制的秋海棠,又簪着一支上好的鎏金簪子,女子眉梢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一个利落的转身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只听的清溪般却又带着几分霸道的声音传来
“小的们,出发!去我个奶奶家!”
第5章 白老夫人()
白倩的祖母家在松阳县城和上江县城交界的地方,脚程快的马车,需要走两个多时辰,待白倩风尘仆仆的赶到祖母府上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微凉,当身着珊瑚色披风的白倩站在老白家门口叩门的时候,开门的管家还特地揉了揉眼睛,这么晚了,一向身娇体弱的白大小姐怎么来了?连忙先派人通知白老夫人,再迎向了偏厅。
偏厅布置的相当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两副茶几,六张太师椅,椅子角的颜色和椅面有些深浅不一,想必是落漆之后重新补的新漆,最值钱的属门口放的两个一人高的水墨山河花瓶了,花瓶里没有插绿植花卉,而是长短不一的插着卷好的宣纸筒,很是突兀。
白倩的祖父已经过世,现在是白老夫人吴氏当家。吴氏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叫白玏,今年五十一岁,小儿子叫白池,今年四十五岁,小女儿叫白玥,今年四十岁。而白守则是白老太爷生前的其中一个姨娘所生。说来也奇怪,白老太爷生前有两个姨娘两个通房丫头,可是除了正室所生以外就白守这么一个孩子,白老太爷过世后听说老白太爷的姨娘侍妾太过伤心,都相继去世了。
“请小姐稍侯片刻,老夫人和老爷少爷们正在用晚膳。”管家十分恭敬,只是语气太过生硬,透露出一丝丝居高临下的意味儿来。
按理说这是白倩醒来第一次到祖母家,没来由的,白倩心里堵得发慌,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带我去见我爹。”白倩在偏厅门外的台阶前停下,“正好我也饿了。”
“小姐,这不合规矩,请小姐在偏厅小候。”
“怎么,我堂堂白家大小姐,使唤不动一个奴才?这白府真是好大的规矩!”白倩语气淡淡,眼睛直视着管家。
“奴才岂敢,请小姐随我前来。”管家瞧着今日的白倩不似以往那般好拿捏,带着白倩朝用膳的花厅走去,面上谦卑,心里头却在想着,这白大小姐本就不讨白老夫人喜欢,来的这般晚,还如此不守礼数,白老夫人可是最恨空有相貌的绣花枕头了,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扰老夫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边管家引着白倩慢慢的走着,那边早有下人禀报了白老夫人,白老夫人心下暗道,好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瞥了一眼白守,面上却淡淡的,只哼了一声。
白守见老夫人看向自己,面色不快,连忙起身就要告罪,白守的兄长白玏却举起酒杯:“二弟来的真是匆忙,夫人身体抱恙未至也罢,怎的连自己女儿都丢在后头了,该罚该罚!”
“是,兄长教训的是,这杯酒给兄长和母亲请罪了!”白守说罢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呵呵”白玏却放下酒杯,轻笑一声,“白倩侄女今年一十六岁,如此罔顾我白府的规矩,藐视尊卑,是将母亲不放在眼里么?二弟好歹读过几年圣贤书,难道没有好好教女儿?”
“倩儿虽是我的掌上明珠,可是礼数规矩都是内人悉心教导,今日如此想必是事出有因,大哥言重了!”
“你这是顶撞我么?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白玏忽而拔高了声音。
白倩带着小叶儿正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己父亲脸色憋的通红,白老夫人一家子都看热闹一般瞧着自己父亲,一个身材高大,与白守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对着发难,言语之中无一不在数落白倩,连带着讽刺白守教女无方。小叶儿见小姐忽而停住脚步不前,又看到白倩面色阴沉,连忙隔着光拉了拉白倩的衣袖,小叶儿想着小姐自从醒来性情大变,平时在府里虽然不似刚醒时那般言语粗鄙,举止无形,但是脾气实在是火爆,小叶儿生怕小姐一个抓狂冲进去,那就糟糕了,可是白倩迟迟没有动作,小叶儿心下疑惑,难道小姐又转了性了?正想着,就听到耳边传来白倩的声音“掐我,用力!”小叶儿下意识就朝着白倩的后腰使劲一拧。“祖母,倩儿给您老人家请安来迟,请祖母饶恕!”只听的如山泉叮咚一般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白倩缓缓步入到白老夫人面前突然跪下,“早起父亲带着倩儿出门,都是倩儿的贪心,想着给祖母和叔叔婶婶们多带些礼,结果马车太小放不下,又重新备马,父亲是最看重礼数的,实在怕给祖母请安误了时辰,因此先行,让倩儿拾掇好马车随后跟上。”白倩示意,小叶儿领着丫鬟小厮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