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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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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和信仰挂钩了。我思索着,缓缓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吗。其实,我有信仰的日子很短暂。我有过信仰,但是现在没有了。张佳跟我说了一些我死后的事情,我很向往。真的,我真的羡慕她能寿终正寝,还算长寿。我曾经骗自己,以为一生的记忆不过是负担,其实,说穿了是吃不到的葡萄罢了。” 
  我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解剖自己的内心,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信仰,只是想苟活于世。恍然间居然自己有点瞧不起自己。 
  “呵呵,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这里活着不知道想干吗,那死也就无所谓了。说不定等你死了,还会飞上天堂,一个美丽的天使对你说,这一次还是上帝的游戏,你可以开始新的生命。” 
  “哦?你上了天堂?可我是下地狱。” 
  “是吗?原来死后果然有区别啊,哈哈哈,所以要多做善事哦,乔林同志。” 
  我不知道这个盗贼做了什么善事,起码我坚信自己没有做过太多的恶事。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宗教文化的影响,像我这么传统的中国人,当然会去阴间接受甄别。 
  “你信基督吗?”我问吴一翔。 
  吴一翔道:“我不信。不过,我祖父母是基督徒,他们还带我去受洗。” 
  “哦。那你为什么不信?” 
  吴一翔开始皱眉,半晌,道:“为什么要信?我没兴趣去做礼拜,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仪式。小时候奶奶还强迫我去唱诗班,烦都烦死了。还好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长。” 
  我喝着手里的果汁,看着那些看录像的伙伴,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边缘人,到哪里都格格不入。或许,当初玩游戏就是一个错误。像我这样的人,最好的归宿还是象牙塔里,青灯黄卷,也不要和别人争什么。 
  吴一翔见我不说话,找了个话题,问道:“你小时侯常干吗?” 
  这个问题倒是不错,可惜现在没有心情告诉他那么多小时候的趣事。我淡淡答道:“天天躲在房间里看书。” 
  “也不出去玩?” 
  “不玩。就是看书。” 
  吴一翔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什么。我眼睛瞄到宽屏电视上,刚好看到铁血党在白天对一群人发动攻击。双方使用的都是冷兵器,谁输谁赢也没有必要多说了。廖杰在那边很自豪地说:“此役,敌我双方出动的人数是一百五十比三十。”底下一片低呼声,廖杰继续道:“敌我双方的死亡数是一百二十六比零。二十分钟的混战,我们只有三名队员受了轻伤,在我们牧师的帮助下,没有一个人误了晚上的庆功宴。” 
  伙伴们交头接耳,从他们脸上,我就看出他们在想什么。恐怕这些人我一个都带不回去了,他们一定后悔没有跟着铁血党走。 
  “还有那些人呢?”底下有人问道。 
  廖杰笑着把录像带倒退回去一点,指着说道:“大家看到这些奔跑的黑点了没有?我们只砍倒了他们第一排的人,后面就有人开始逃了。打仗没用多少时间,不过要杀尽他们,费了不少力气,主要是后来警察来了。”果然,画面的边角处远远已经能看到警车了。 
  我不再往这个方向看,站在窗边,突然想起吴一翔昨晚的话,问道:“你现在得去杀人,什么时候去找老婆?” 
  “她倒是给过我通讯地址,我也带了。”吴一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可是,她不记得异世的事情了,我们只是普通的网友。曾经共患难的事情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看他的失落,我突然联想起那天我说铁血党让人恢复记忆时他的表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说:“别去试图唤醒她,异世的沉重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呵,你刚才还说羡慕张佳能多那么多生活的感觉。” 
  我无语,的确是我说的。这两个论调似乎也的确很矛盾,可是……我想不透。人生一点点小的波澜都可能带来巨大的冲击,但是过了这个冲击,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乔林,想不到那么远的事情,就先想想近的事情吧。一件件来,解决一件是一件。比如我吧,去看老婆先。至于以后怎么样,不去想它。” 
  吴一翔说得也有道理,我太相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实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想得远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晚饭也都用过了。大概换了水土,虽然吃的都是米饭,但是我只吃了平常的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 
  “乔林。”卢英叫我,递给我一件黑袍,“你是法刺对吧,我才知道。这件袍子没有什么附加能力,但是能表明你的身份,周围的战士会保护你的。” 
  穿法师袍也不是完全为了附加的能力,那还是一种精神依托。穿着法袍,自己更相信自己是个法师。而且袍随风起的那刻,有种空灵欲飞的感觉。我不喜欢穿着运动衣去打架,和环境不配,所以接过袍子,低声道谢。 
  在场的都是男人,也没有那么多顾虑。我脱去身上的运动衣,刚要套上法袍,却发现袍子后背上有个刺眼的白色镰刀标记,只得愣在那里。卢英还在那里分发装备,我赤着上身走过去,道:“有没有,没有这个标记的?” 
  卢英看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衣服,脸上的笑容凝固,道:“抱歉,没有。因为你们没有自己带战斗服,所以我们才把我们的借给你们。你不愿意穿就别穿了,没什么关系。” 
  出征的事情弄了那么久,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办好。即便在游戏里,打仗之前都会专门发放装备。我有些气恼,拿着法袍不知道是穿还是不穿。吴一翔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套黑色紧身衣,背后也有个白色镰刀。 
  大概看到我的尴尬,吴一翔走了过来,轻声道:“算了,穿自己衣服容易被误伤。大家统一标识吧。这个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抗日战争的时候,八路军不是也戴青天白日徽吗?” 
  我本来想硬一把,就穿自己的运动服上阵。经吴一翔这么一说,我动摇了,尤其是那个“误伤”。想想也的确不必那么较真,谁让自己没有准备呢?微微放开喉咙,道:“抗日为先,血莲铁血都一样。”说着,套上了法袍。 
  隐隐间似乎看到卢英在笑,实在气闷,转头走了。 
  两部十七座的伊维卡载着我们朝战场飞驰而去。我无心留意窗外的景色,拔出匕首,擦拭着。我想起在异世的第一仗,那时连怎么施法都不会。连夜的疲劳根本没有什么空闲思索生死,仔细想来,从床上跳起来的那刻,自己倒还算英雄。 
  “你是新人?”朱伟突然发问,下意识里知道他在问我,却不明白意思。 
  “什么新人?”我反问。 
  “凡是上战场擦武器的人都是新人。”朱伟说得斩钉截铁。 
  我笑道:“笑话,这算什么逻辑?” 
  “我观察出来的。老战士因为常常用武器,总是结束战斗以后擦,顺便检察是不是有损坏。新人上场前总会害怕,所以他们总是在开始前擦武器,害怕一打武器就坏了。也有人是祈祷武器能救他。” 
  朱伟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虽然这个人五大三粗,知道观察也算心细。从大战阵论,我倒真是新人,总共只打过一次。还有一次集体行动是屠龙,应该不能算。不过我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新人”,随口道:“我一般不用匕首,难得拿到一对,研究一下而已。” 
  朱伟笑笑,“嚯”地拔出一把大砍刀,刀面几乎比我的胸还阔。比划了两下,朱伟道:“我以前用龙钩,后来用斧头,今天看到这把砍刀,分量也足,换换手。” 
  “你打过很多次仗?”我问他。 
  “废话。中土世界几乎每天都有仗打,我是佣兵,打仗比吃饭还多。”朱伟说着笑了,看表情似乎很怀念那样的日子。 
  我忍不住又问:“那么血腥的日子,你不厌吗?” 
  朱伟看着,挥了挥刀:“日子不都是一样过?”见我有些迷茫,有道,“在那样的环境里,你不打别人,别人也会来打你。地盘虽然广,谁不想要更好的地方?” 
  “为了地盘?” 
  “废话。有好地方,有山有水,有猎物,气候宜人。当时我们不知道能出去,所以谁不抢好地方啊。难道还住在沙漠冰岛?” 
  原来和我们一样。不过东木世界的流血似乎比较隐诲,都流在暗处。那里没有大的征战,却有无数次的看不见小冲突。在卡城,每天有人失踪是很正常的事情。另外比如约定生死之斗,这样的事情不可枚举。 
  我估摸着砍刀的份量,很想拿来试试。不过估计自己也没有那个力气,徒然丢人罢了。 
  “吱……叽……”前面的车猛然打了一个急转弯停下,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激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因为它的急停,我们的车也只好一个急刹车停在其后。全车人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朱伟的砍刀差点误伤我。 
  此时,在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伏击!
    惊涛拍岸 第十八章 街头血战
     更新时间:2008…9…26 22:04:20 本章字数:6648
  “下车,战斗队形排列!”同车的一位铁血党伙伴叫着。第一辆车全是铁血党的人,这辆车里也有半队铁血党人。 
  果然是训练有素,车门一开,战士鱼贯而出,没有拥挤没有喧哗。好在我们在出发前也进行过几次队列和阵型的训练,吴一翔等他们的人下完了,开始发出一连串的口令。不过让我忧心的是,我们的人明显不如他们那么迅捷,大部分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能适应。 
  前面一辆车的人下来之后就开始列队后退,我们也受命往后退。我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他们都如此严肃,估计情形不容乐观。打量一下周遭的环境,是一个冷寂的街角。两旁的大楼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墙上满是不良少年们的题辞。 
  等三队人马呈“品”字型站好,我轻声问道:“前面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卢英命令道:“准备战斗。” 
  战友们开始取出武器,几个和我一样的牧师开始给战友施加种种祝福。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匕首,淬上毒。微微泛着蓝韵的匕首无比的诡异。不过,对我来说,用上匕首,意味着失败。我是个法师,到了动用武器的时候,那就太危险了。 
  前方传来油桶推倒的声音,还有液体的晃荡声。“轰”的一声,地上猛然串起一道火墙,直冲上两层楼那么高,印得我们的车血红。 
  “四队,十二点方向。” 
  “火墙后,四队半,还在集结。” 
  …… 
  我们的斥候们开始报告敌方的数量和动向。终于,他们集结好了,一共是六队,比我们多一倍。我有点心慌。 
  “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不必担心。前进!”卢英喊道。 
  队列开始往前推进,无比的肃穆。 
  “的确是乌合之众,若是我就埋伏在两边的大楼里。”吴一翔轻轻对我说道。 
  我有点慌,道:“谁知道有没有呢?” 
  “的确没有,我探过的。”吴一翔的面色也逐渐沉重,不再说话。 
  火墙对面就是敌人了,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他们打头的先锋。五人一排,和我们很像,也是凸型阵。这样的阵法明摆着是要冲锋的,我觉得我们似乎应该变成凹阵或者鱼鳞阵对敌。 
  “冲啊!”卢英下达了命令。虽然和我想得相差很远,不过针尖对麦芒,进攻也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铁血党冲得比我们快,阵型居然有点变形……两支没有磨合过的队伍。若是我们拖了他们的后腿,所有人都会完蛋,我扯着嗓子叫道:“血莲,冲啊!”朱伟超过我,以更大的嗓音发出进攻的号角。 
  阵型又补上了,现在就是看谁能先冲过这道火墙。先冲过去的一方,对另一方的心理打击是无可置疑的。我听见一声厉叫,他们也开始冲锋了。两栋高楼间回荡着战士吼叫的声音,一圈一圈,盘旋而上。 
  他们先过来了,火光下分不出服色,却很清楚地能看到他们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我们先前退得太远,几个冲得前面的战士也才到第一辆车停着的地方。 
  “杀啊!”不知谁的声音激荡着我们的战士。 
  两军对垒,然后冲锋,然后厮杀,最后复归平静。中国几千年以来,无数次地重复着。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体验这古老的战争模式,一声声的号角和狂呼,只能说身体里的血不住地燃烧。 
  交火了,我看见朱伟的砍刀一亮,不知道是火光还是血光。作为法师,我不能冲上第一线,和其他法师一样,算好射程,开始发出暗影闪电。 
  冲过火幕的敌人越来越多。这批人一定都是“魔剑人”,有些战士甚至可以忽略我的暗闪。黑色龙卷开始腾空而出,我看到朱伟和一个敌人纠缠不清,顺手帮了他一下。如此一来,我方的法师也开始施放持续伤害魔法。我猜,他们大概也是第一次在日本碰到“魔剑战士”。 
  前方有人狂叫牧师,我没有想太多,冲了上去。第一线的战士挂彩的人不少,敌人也有牧师在后面支援,眼看着越来越难支撑了。我找了个居中的位置,开始施放集体回复术。游戏里,这个法术可以给一队十个人恢复生命力。异世里,局限于牧师的精神力,最多也就是同时恢复五六个人。好在武炳坤的药,我居然同时在给十多个战士回血,而且并不勉强。 
  人数上的劣势注定有场持久战。我方战士占了一半,还有一半是法师,以及兼职的一些职业。敌方战士要比我们多得多,几乎也占了一半,而且明显善于小组配合。虽然实力不足,但是靠着后面的牧师,也以多敌少让我们的战士很吃力。 
  火势渐渐小了,双方已经混战了许久。敌方的战士被我们杀了不少,都是等级低的。有那么几回,我也几乎来不及给受创较重的伙伴疗伤,还好有其他的牧师搭了把手。对于牧师来说,战场上自己的伙伴牺牲得越少越成功。我似乎回到了异世的第一次战斗,当时挽救伙伴性命的激动再次震荡我全身。 
  火势小了,敌方的战士开始不自觉地后退。 
  “杀啊!”卢英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厉害。很快,我听到了许许多多嘶哑但是粗狂的喊杀声想起,敌人的防线被突破了。 
  我们的战士踏过了火墙,我也跟了过去,身后的法师队列也冲了上来。火墙那边的世界一样充满呛人的烟火,只是,他们的队形变了。 
  敌人迅速后退,法师呈倒八字列阵,转眼就从溃退状集结了起来。一个伙伴,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冲在最前面,被三颗闪电打中。我和另外一位牧师第一时间予以施救,但是敌人的火力太猛,我的手头一空,施法失败,因为他已经死了。 
  “杀法师!”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不过大家都如此做了。队列散开,战士们冲向敌人的法师方阵。这无疑给牧师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一时间我不能集中注意力找需要帮助的伙伴。无奈之下,跟着朱伟的硕大身躯往前冲去。 
  一枚暗闪从我身边划过,马上又是一发,还是没中,不过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施法者的级别大概在三十到四十间,否则命中率也不会这么低。我站定一扫,两点钟方向站着一个矮矮的黑影,双手间的闪电又在凝集。 
  就是他了。我开始反击,不过晚了一步,他的第三发暗闪总算打中我了。一阵阴冷直奔心脏而去。还好,这样程度的伤害还不足以打断我的法术。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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