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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塘的设计很精巧。从旁边的河里引来的水,经在一个大池,再排出去。浴室的地板是一块块石头,没有柜子放衣物。有的人把衣服放在兽皮袋里,也有人直接把衣服堆在池子边上。我们就是直接堆在边上的。
泡进浴池,水还是热的,水面上甚至还散着热气。不过我们来得也算晚了,高峰期是太阳落山前后,那时温度刚好。
池子内壁和底都是石头砌成的,大约可以容纳五十人。即便是在原来的世界,用巨石砌一个像这样大的池子也不是一个小工程。
泡在池子里很舒服,水是活的,水流抚过我的肌肤让我感觉到我的皮肤也在呼吸。前天沙尘的肆虐,皮肤红了两天,今天温水一冲,真的如同上了天堂。
“老大,浴资是怎么算的啊?”我问康成。
“十钱一个人。”康广显然也很享受。在外跑了很久,回到家里总算能放松了。我十分理解,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再回到父母身边,第一件事就是在浴缸里泡个三天,最好能脱层皮。
“一钱是什么概念啊?”我一时没有理解。
“其实是模糊概念。一开始来到这里,卡城里的水罐都是一个模子里做的,都一样大小。所以我们就以这个为计量单位,一罐水的重量就是一贯,百分之一就是一钱。黑石也是论份量的。不过一般没什么斤斤计较。像我刚才给他的那块大概有半贯了吧。真的值钱的东西都是拿东西换的,最珍贵的就是盐。”说到最后一句,康广声音压低,故作神秘。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所以啊,政府弄个什么黑石出来纯粹是多余。大家都用东西交换不就得了?多方便!现在要黑石还要给政府打工,种十棵树才一贯。”旁边一个浴客显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开始发牢骚。
听到他的话,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术业有专攻,他未必能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他显然要我认同他,盯着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其实,呵呵,我觉得哦,想出来黑石交易的人是个博学有远见的人。”虽然我不喜欢和人唱对台戏,但我也不是时时都会逢迎别人的。
“社会要发展,经济是基础,货币是经济的重要一环吧。人类历史就是从以物易物进化到使用天然货币,再到纸币的。所以,现在虽然是人为的加快了经济进化的进程,但是可以更快地过渡到下个阶段。”
“造纸术已经被攻克了,印刷术一天里面就可以出来。纸币发行的硬件条件已经足够了。过段日子,等政府的谷仓里有了余粮,估计就会发行纸币。黑石其实就是过渡用的,让大家植树,那是考虑到水土保持和今后的发展,总不见得一辈子都只看着黄沙吧。呵呵。”
我不自觉的说了一大通,周围都没有人说话,让我很尴尬。其实我在原来的世界话很少,到了这里,反而话多了。大概太多了。我知道祸从口出,我也知道作为一个间谍,要么默默无闻,要么就声名显赫。对我来说,前者比较简单。
“为什么要等到政府有了余粮?”还是有不知道的。
“用来调控市场上的粮食价格,防止通货膨胀。”我只好告诉他们。然后下决心他们再问什么就说不知道。
还好,他们不再问什么了。或许在公共场合讨论时事本就是被忌讳的。
我和康广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享受着。
当水开始转凉,我们叫上张辉,抹干身子,穿上衣服。夜风抚过,虽然有点凉,不过觉得浑身轻松。洗尽了身上的污垢,人也充满自信。即便没有镜子,我也想得到现在的样子,应该可以算得上玉树临风了吧。能在这样的浴室泡着真不错,如果不是男女共浴的话,我就天天来。我还不习惯在浴室里,光着身子看到不穿衣服的女士。
“朋友,请等下。能聊两句吗?”一个听上去很斯文的声音在背后喊道。
他在喊我。
异世血雨 第二一章 他乡故知终相会 机不可失掌茶楼
更新时间:2008…9…26 22:04:06 本章字数:6447
天已经完全暗了,虽然身处谷地,四周都有极高的峭壁挡住沙漠中的狂风,不过我的衣服还显得单薄,有点冷。
转过身,是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男子,声音很秀气,长得也十分斯文。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皮衣。两眼炯炯有神,眸子里印着火把,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就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他来找我,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那些话?
“你好。有事吗?”我很谨慎地看看康广,见他并没有什么异状。
“你好,我姓杜,叫杜澎。”男子自我介绍道。
“鄙姓陆,陆机。”
“刚才听陆先生口音,好像是上海人?”杜澎道。
“呵呵,能听出我上海口音的人还不多哦。”我就没有听出他是上海人,难道他是瞎猜的?我对自己的普通话发音一向很自信,来这里以后,南腔北调我的口音就更没有上海味道了。
“他乡遇故知也算喜事,一起去寒舍喝杯酒去去寒气怎么样?”他让我想起大学里的学生会会长,什么人都能套上近乎。老实说,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尤其在这里,人命和草一样不值钱。当然,人又是最难得的,每个组织说到底就是要发展自己的人口,人数是胜利之源。估计凡是有点头脑的人,他见了都要拉拉关系。
“抱歉啊,呵呵,其实我不是上海人啊,我是绍兴人。”我很久没有恶作剧了。不过这次让我很失望,本来我想看到的是尴尬甚至羞恼的脸,不过他居然面不改色。
“绍兴好啊,自古才子出江南,江南才子属绍兴,陆兄想必也是大才子了。呵呵。”这个人好像有点斤两。
“大才子谈不上,金圣叹有名言:‘才子者,菩萨也。’我不过是认识几个字的俗人。”看这个人非富即贵,还是客气点,顺便掉掉书袋,康广他们走后,我好歹能养活自己。唉,该死的陆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
“呵呵,朋友过谦了。这里晚风很伤人。还是去舍下坐坐吧。”杜澎第二次邀请。
我看看康广,他居然没有反对的意思,看来这个人的确可以暂时依附。那我也不能再让他难堪,二十几岁的人,度量再大也是有限。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兄台不妨留下个地址,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今天就算了吧。”我即便真的要依附他,也要让他自己跑几次,未必要三顾茅庐,登门求教却是应该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长处能教他,但是我知道,轻易到手的东西没人会珍惜。
稍稍一弯腰,他也没有再挽留。我和康广张辉三人往帐篷走去。
沿途,康广似乎想问我什么。不过我装着没有看到,只是观察着农田。由于我们这群人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智慧生物的社会进步真的是一日千里。原来很简单的常识,现在都成了我们生存的利器。
就像这些农田,高空中悬着巨大的皮革,白天可以遮阳,晚上可以挡风,地里每隔几步就插着一支大火把。一者照明刺激光合作用,二者产生较多的二氧化碳。晚上我们吃的饼,大概就是这种作物的果实。看来三个月不到就可以收割一次。现在地里的苗又已经有一米多高了。
回到帐篷,康广拿出一件皮衣,毛色光鲜,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皮货。
“穿上吧,晚上太冷了。我们的家产来路不正,没办法,哈哈。”
我道谢。穿起之后果然舒服多了,脖子处被毛刺得痒痒的。
“以后在外面,你就穿便服吧。这里还有一套,你可以换。你的法袍不要穿了,节杖最好也不要拿,被人看破职业,万一被人家克住就不好了。”康广只是交待我这些事情,并不提刚才的年轻人。看来是要我主动开口,也可以估摸我的意思。
“老大,刚才那人是谁啊?”我问道。
“杜澎,是两个月前来这里的,他带来了头死龙。本来是要给他内阁做的,不过他不要。不久,他就撮合了许多商家,成立了商会,但是他又不作会长,只有一个名誉副会长的头衔。”康广虽然是贩卖私盐的,但是看他能安稳地生活在这里,早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那他自己的产业呢?”我很难相信一个没有经济实力的人可以撮合商家。商人是最现实不过的,没有好处绝对不会服从别人的。
“他的产业很多,卡城有三家茶坊,他占了两家。唯一一家旅舍也是他的。在西海城,还有一个官盐场,他也从里面分红。”康广告诉我。
“西海城?是什么地方?”
“西海城是沙漠西端靠近海的一个小城,本来那里没什么人,后来帝国把战俘和犯人都迁过去,开了一个大盐场,是汉唐三大盐场里最大的一个。”
“汉唐有三个大盐场,那你们私盐的利润不是不大?”我有点不解。汉唐只有两百人,如果有三个大盐场供应食盐,那盐价不会高到哪里去的。私盐也就没有和官盐竞争的筹码了。
“三大盐场,其实就是西海的盐量大质高,所以也贵。还有里海和黑海的盐,统共就西海的一半产量,还是贫民吃的那种。南修罗也会派人来买大量的食盐,用树种、麦子种子、酒,饮料交换。他们换去的都是好盐。所以卡城盐市的利润还是很丰厚的。”
“老大,我想问个不该问的问题。”我有点为难,我也知道那是他们的活路。不过还是斗胆问出来了,“你们的盐是从哪里进的?”
我猜是西面,否则回卡城也不会遇见我。
“西海城。官盐场。只要我们偷偷进货,每次量不大,不入帐的。那些管事的从我们这里拿分红。你想啊,在那个鸟不下蛋的地方,遭一个月罪才能轮班,休息的那个月又都用在路上了,回来能住几天?工钱又少,有什么意思?我们送他们最好的帐篷,美酒,面饼,风肉,甚至女人。他们在路上就可以享受到。现在,我们直接送过去,他们都不肯回来。”康广没有把我当外人,不由让我很是激动。同时,我也知道了,不管哪里,蛀虫总是不可避免的。
“那您看杜澎这个人怎么样?我觉得他有招揽我的意思。”我也不能把康广当外人。
“是呀,所以看你了。他那个人不简单,年纪轻轻,脑袋又复杂,城府深。要不是他放我们一马,要从西海偷盐也没那么容易。”
“哦?他知道?那他得了什么好处?”我很好奇,参与官盐分红是很赚的,官盐卖得越好他也就赚得越多。当初他把龙上交汉唐,不就是为了避“怀璧之罪”外加捞个肥差?
“他警告过盐场的管事,要他们收敛点,证据都扔在脚底下了。却又没有办他们。而且,不管我们送什么东西他都不要。让人搞不清状况。神秘兮兮的。”
原来如此。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用不了多久,卡城的食盐就会售磬,西海的盐也运不过来了。
“我现在很犹豫,这样的人太可怕。老大,你看怎么办好?”我说的是真的感受。我只是一个书生,即便有点城府,也不足以和这种血里滚出来的人相比。当我知道汉唐成立的历史的时候,我就清楚,即便是在一个几百人的小世界,一样有政治——不流血的战争!其实,说它不流血,只是因为它把血流在了暗地里。
康广没有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们聊到很晚,三人都上床睡了。张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样子,洗澡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后来也只是敷衍地说了两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也没有过多地去打探。
一直睡不着,直到听见他们两人的呼噜声,我才取出自己的石头,挂在脖子上。暖暖的感觉又传到胸口,这下,总算安然入眠了。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好极了。左右一看,康广还在睡觉,张辉的床上却是空的。
我来到会客室,桌子上只有两碗面糊,想必是我们的早餐。还有一个用过的空碗,张辉一定是吃过出去了。
那面糊咸咸的,味道很不错。在童话城,肉里汤里也有咸味。我问过杨晓慧,那是从沼泽里的一个小池塘里烘出来的,大家吃得很小心,那种东西吃多了很可能会致病。不过人不吃盐是不行的,也就只能微量地吃一点。其实,即便知道有毒,这种情况下又有什么办法?
我的心情有些波动,我们何必死守一个童话城?何必要创自己的旗号。沈休文也说了,以人为本,最重要的是兄弟伙伴们都过得好。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什么特别大的分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刀剑相向?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想法错了?
“老大,你醒了啊。”在我沉思的时候,康广已经起来了。
“嗯,你今天打算去吗?杜澎那里。”康广端起面糊,喝了起来。
“不,我想过了,他要真的需要我,自己会来的。”我仔细想了想,杜澎自己就够聪明的了,他不需要一个谋士。如果要替他办事,那也该是话不多,靠得住的人。绝对不会找一个在浴室里夸夸其谈的人。
他要找的是一块牌子。如果我猜得不错,他要的是掩护。春秋战国,豪门清客之风盛行,有人是为了找得力助手,有人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还有人是为了要盾牌。聪明的君主能从属下所养的门客身上,看到属下的抱负。对于一个手掌重权,又多招武斗之士,兵法名家的臣子,哪个君主会放心?
他要找的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然后以他的势力让我文名远播,他和我在一起下棋聊天,自然是向往风雅,不求名利之人了。现在汉唐的执政官,估计已经盯上他了吧。
“你前途不小啊,以后做了大官别忘记我们啊。呵呵。”康广不是完全在开玩笑。我想了一夜,觉得,昨天如果不是杜澎表现得对我有兴趣,他也未必会那么坦诚地告诉我内幕。
“陆先生,哪位是陆机,陆先生?”门口有人气色冲冲,显然很焦虑地喊道。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看到康广对我点点头,我站起身,回道:“我就是,先生有事吗?”
“你是牧师?”
难道有人重伤?“是,我就是,不过等级不高。”
“能救人就好,我主人受了重伤,快跟我去吧。”说着就要拉我。我知道这里的社会形态,不过还是觉得那个主人很刺耳。再转念想想,他这么着急,那人对他也该不错。
康广站起来,打算和我一起去。那人也不阻拦。三人半跑半走往老城方向走去。
“陆兄。”居然是杜澎,他也在,那受伤的人看来地位不低啊。
“杜兄,什么人受了重伤?”
“是我兄弟,我这就带你上去,请这位兄弟先休息下吧。”
这是一栋两层的木楼,在老城之内并不是很气派。当时进城的时候,卫兵本要拦住康广的,只是那带路人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才放行。现在看来全是杜澎的面子了。
二楼,有几个人已经守在床边。见我们来了,让出一个空位。
我一看伤者,霎时愣住了。那人居然是陆彬。看来是胸口中刀,和张辉的伤口一样,横拉了一道四十厘米左右的创口。已经经过粗略地包扎和止血,不过血还在流。
“伟大的创世之神啊……”很快,伤口可以愈合了。乱世中,一个牧师还是很受欢迎的。
我告诉他们拿热水给他清理伤口,自己随着杜澎走去隔壁房间聊天。
“多谢了,今天的事麻烦你了。”杜澎很客气。我估计,他会找我这个只有二十四级的小牧师,必定有其难言的苦衷。
“没关系。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