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小子,明明这么能干,前几个月干嘛去了?在这跟我吃空饷呢!”
向梦走近,笑眯眯地开着玩笑:“他能干,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出来的,对不对啊陆鸣?”
“就是,要不说我和咱向部长关系好呢,人家是拍马屁,我是舔马屁,一口屎一口尿吃出来的,那感觉能一样吗?”
向梦羞恼笑骂:“陆鸣!你作死啊!”
我伸展了四肢摆个大字型,说:“来吧,任君蹂躏,奴家绝不反抗”
办公室里同事们一阵笑骂,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微笑扫去了一天工作的疲惫,而我也终于找回了一点点曾经的快乐,暂时忘却了一些未曾痊愈的伤痛。
向梦和我开过玩笑,伸臂呼喊道:“大家先别走,有好事通知大家!本周六公司年庆,全体员工,白天‘天堂岛海洋乐园’、晚餐‘银鲨’、夜里‘大歌星量贩’!可以带家属!姐妹们,穿好你们的比基尼,晃瞎男人们的狗眼吧!”
“哇哇哇!”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沸腾,客服部原本女的就多,此时更是尖叫声不断,一浪一浪的,还没去嬉水,老子都觉得她们已经潮起潮落了起来。
我笑着对赵志华说:“华仔,你看看这帮娘们,还以为自己得了多大的福利,其实,呵呵,到了‘天堂岛海洋乐园’里,她们才是真正的‘福利’!”
赵志华嘿嘿笑骂:“你小子不良网站看多了吧!”
很快,指纹打卡机前排起长长的队伍,男男女女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新房装修、车险、小孩读幼儿园之类的话题,纷纷离开了公司,去向各自幸福的巢穴。我却点燃一支烟,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
因为我不知道下了班应该去哪里
向梦从我的指尖夺走我的烟,按灭在我只有下班了才敢拿出来的烟缸里,说:“走吧,‘潘记’!”
我和向梦同桌相对,桌上依然是她的加了结子的肥肠粉,和我加了煎蛋的黑椒牛柳盖浇饭,不同的是,今天我主动付了饭钱。
“今晚的太阳是打东边落下了吗?”向梦问我,“哼,以前你请我吃饭,吃的都是出家人才吃的素食!我请你的时候你就不客气地开荤,从不例外,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拍拍裤袋里的钱包,忍着笑说:“没有例外啊,我钱包里的都是你的钱,今天还是你请客啊。”
向梦撇下筷子说:“还钱!两万!现在!”
“行了行了,快吃你的肥肠粉吧,呵呵,还说我吃屎,你还不是爱吃这装过屎的玩意”
向梦崩溃地假装生气道:“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将双臂交叠在胸前,嘟起嘴唇昂着头不看我。
我用她的筷子夹起一片肥肠伸到她的嘴边,她赌气不吃,我就用那油腻腻的肥肠在她唇边涂抹,把她的唇涂抹得亮亮的终于她也忍不住笑了,嗔道:“你烦不烦?油都弄我衣服上了!”
“好了,乖,吃饭!”
向梦终于接过了我手中的筷子,却因右手手指包缠着厚厚的纱布而没办法灵活使用,我叹口气,心里一软,把盖浇饭和肥肠粉交换了位置说:“你吃盖浇饭吧,我想吃肥肠粉。”
向梦拿起盖浇饭里的塑料小勺却又丢下,笑笑说:“我的手残废了,不光筷子不能用了,勺子也拿不了了。”
“那你别吃了,看着我吃。”
“那不行,我还饿呢!”
我吸溜了一口肥肠粉,嘟囔说道:“那你究竟要闹哪样?”
向梦忽然脸红说道:“你你喂我吃吧?”
第17章生涩的拥抱()
我看着向梦脸颊上的一片绯红,忽然觉得她真的好美,尤其是撇开了工作中的严肃和果断,她的小女人一面显现了出来,好比是一个暂时放下了利剑而拿起花朵的漂亮女剑客,自有她美的一面。
我拿起塑料小勺,舀了半勺饭半勺肉,递到她的嘴边她抿着嘴唇轻笑,有些害羞的脸庞更加红了,终于小口吃下了我勺中的饭,那娇怯的模样,像我的喵妹儿一样可爱。
我又舀一口饭,她却伸手接过了小勺,小声说道:“你快点吃吧,我自己吃就行啦。”
我和向梦相处,一向是没大没小没男没女的那种大大咧咧的关系,却不知怎的,此时竟忽然觉得气氛有点微妙,有点暧昧,有点尴尬,我有点不像我,她有点不像她
“姐,”我终于下意识地用了这个称谓,问她,“晚上有事吗?”
“没。”
“去‘残缺’玩吧?”
向梦兴致很高地答道:“好啊,我很久没去了,早就想再去听听魏航他们的现场摇滚表演了!”
“那,我有一事相求”
向梦看了看我,很懂我,但丧气地说道:“借钱,还是要我请客?直说吧!”
“有区别吗?”
“你还钱!两万”
吃过晚饭,看看时间还早,向梦索性将车子开回了公司地下停车场,和我散步行进,从公司所在的桐梓林到九眼桥路程有点远,但时间不有的是嘛
航空路旁,向梦逼着我给她买冰激凌,高攀路上,我又缠着她给我买炸土豆一路吃吃走走,在川大和望江楼公园之间的望江路上,向梦把手机塞进我的手里,蹦跳着跑在我的身前几米处,摆出各种欢乐的造型让我给她定格。
川大一侧,夕阳余晖映衬天空一片昏红,望江楼一侧,天际的另一端又是幽深的蓝色,向梦站在一块指路牌下面,让我给她拍一张很文艺范的相片,我举起手机的手却开始颤抖
因为曾经无数次在这条望江路上行走,陪在我身边嬉笑欢闹的,都是文惜她是四川大学的高材生,和我同龄,却因成绩优异、本硕连读,研究生毕业的她反而和三本烂校本科毕业的我同年走出校园,相约来到爱羽日化工作。那些大学时间里,我曾在这条望江路上疯狂追求她的日子,回想起来真像一场让人唏嘘不已的梦
手机举起太久却迟迟没有按下快门,向梦停止了摆好的造型,呆立看我一会儿,然后有点疑惑地向我走来,手机画面里的她表情奇怪地问我:“陆鸣,你怎么了?”
她来到我的身旁,有些紧张地扯扯我的衣袖,见我默不作声,本能地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街道左手边的川大忽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默默地伸手,从我手中拿回了手机装进衣袋,然后和我并肩而立。
我的右手忽然被向梦纤细柔软的左手轻轻握着,我迷蒙地望向身边的她,目光融在了她温柔而带着些许怜悯的眼波里,只听她柔声说道:“走吧”
我恍惚地将视线从川大围墙移到面前的指路牌上,牌上指示:左前方是九眼桥,右边是望江楼公园,仿佛这个路牌变得像个人似的,在默默地暗示着我,暗示着一些抉择的意味
我就这样带着麻木的心情,被向梦拉扯着向前机械地迈着步子,经过一个个红灯的路口,若不是向梦拉着我,我几乎目空一切地走进了车流中
终于,向梦扯着我来到锦江江边,松开了握着我的手,然后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擦拭着我那些后知后觉的泪水,可擦拭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泪湿的速度。向梦关怀的眼睛凝视着我,忽然,这双漆黑的双眸里出现了两滴亮晶晶的东西
向梦双臂环抱,将我轻轻拥住,侧头贴在的我胸前,哽咽说道:“你要是不开心,想哭就哭吧!”
这一定是个很狗血剧情的情景,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和一个发丝凌乱的女人就这样在江边旁若无人地拥抱着,他们拥抱的姿势很生涩、很僵硬,擦肩而过的路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以为这是个带着黑色幽默的笑话可是,这些路人,他们又懂得些什么呢?都只是些事不关己的看客
许久,天色完全陷入了黑暗,电光霓虹的世界反而更加亮了起来,掩藏表情、放纵情绪的夜生活因此终于开始,我酸涩地笑了笑,轻轻挣脱了向梦的怀抱。
我对向梦说:“姐,谢谢你借个肩膀给我。”
“走吧,魏航他们的表演,快要开始了吧?”
只是再次上路的我们并没有再将手牵在一起,而是默契地保持了稍显陌生的间距
穿过九眼桥,再次步入熟悉的丝管路,路边鳞次栉比的酒吧招牌忽然让深沉的夜色活跃起来,光怪陆离的各色酒吧门面装饰闪烁着蛊惑的灯光,右手边的锦江边,停满了成排的豪车,珠光宝气的俊男美女们从车上纷纷走下,左手边的酒吧门口,店员们像古代青楼门外揽客的皮条客似的,恨不得把人生拉硬拽地往自己的店里赶。
一名有点过分执着的店员跟了我和向梦足足五十米,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着:“哥,带姐出来玩啊?我们店,全场酒水七折,没有最低消费!要不玩一下吧?姐,今晚这么漂亮,来我们店,绝对是全场的焦点”
我一句话终结了他的纠缠不清:“要不你来‘残缺’玩吧,酒水十二点后每人免费派送半打!”
店员摊开肩膀无奈地说:“哥,早说你是同行啊”
向梦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说道:“陆鸣,他们可真是孜孜不倦啊!都有点吓人了,我一个人都不敢来这里。”
我笑道:“我在‘残缺’门口拉客的时候,这小子还读初中呢吧。”
走近“残缺”,气氛忽然变得有点不对劲
“残缺”门口黑压压地围了一片人,人群中间,似乎有个单薄瘦弱的男子正在歇斯底里着什么,他身边是几名“残缺”的店员,再外围的是些酒客,以及围观的不知所以的路人
而“残缺”的门面一片昏黑,所有的灯都瞎了,在两旁酒吧缤纷光照的映衬下,像是一颗掉了的门牙,在左右洁白牙齿的反衬下,豁出了一片搞笑的黑色。而酒吧的门板,似乎也从门框上脱离了下来,破裂地斜靠在一旁摇摇欲倒。
我快步向前,拨开嘈杂的重重人雾,看到原来那单薄瘦弱的男子,是“残缺”晚九点档弹唱歌手:阿寺。阿寺的嘴里骂骂咧咧,左手紧紧按在左边脸上,右手手指快速按动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我扯过一个店员问道:“什么情况?”
“三儿,是你啊那个,阿寺被人打了!”
“被谁打了?”
“一个美女!”
正说话间,‘残缺’的窗框上咔嚓一声巨响,一件黑色的物事将木格和玻璃撞得一片稀碎,窗框上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缺口。围观的人群本能地向后闪躲,并且发出一阵惊呼。待那黑色的一坨滚落到地,众人又小心翼翼地向前围拢,看向那件物事。
那竟然是一张黑色的、很有些分量的压合板木桌!
第18章花逝的左手琴()
窗框里有个倩影在昏暗中忽隐忽现,我瞧那身影似乎有点熟悉,便向门口走去。“残缺”的店员急忙拉住我说:“三儿,别进去,里面那女子疯了!当心别伤着你!”我挣脱了他的拉扯说:“没事。”钻进了大门。
空气里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脚下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玻璃碎裂声,似乎全是砸碎的酒杯和酒瓶的碎片,走了五六步,被翻倒的桌椅板凳绊了三四次。待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视野中心出现了一个背对着我坐在一张木椅上的女人,披肩的长发、窈窕的腰身,修长的腿上穿着一双齐膝长靴,以及右手指尖,一个明着红点的修长香烟。
“林裳,是你吗?”
女人吸了口烟,一阵绵长的烟气伴随她有些烦躁情绪的气息呼出很远,她终于回头看我,彼此认出了对方。
但她漠视着我的存在,依旧寂然地坐着抽她的烟。我再一次环视这被砸得面目全非的酒吧,有点不相信这都是林裳所为,叹道:“也不怪你砸店,这间酒吧原本就叫‘残缺’。”
林裳一脚踹飞了面前的木桌,骂道:“滚!”
桌上之物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一个骰钟滚落到我的脚边,我将它捡起,却不知该将它放归何处。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这家店我都熟,都是朋友好说话。”
“说了,让你滚,听不懂吗?”
我一时难以相信面前的林裳便是那个在月色中为我吹奏口琴的林裳,印象中的她并不是这样的难以理喻,也或许,是我根本不了解她。
我钻进吧台,从一片杂乱中翻出了些姑且能用的酒具,调了两杯百加得,像端着两支蜡烛似的端到了林裳身旁。柠檬片上的火焰光照下,她美丽但若凝霜的脸色似要结冰了一般。
“请你喝的,这杯免单。”
林裳看不见我似的将目光空洞地定格,只是一口口地抽着烟,那抽烟的狠劲令我咋舌,简直像不要命了似的将浓重的烟气一口不剩地吸进肺里。我像欣赏一件哥特艺术品一样看着她,绝美但残忍的感觉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劲地揉捏着我的心脏。
她的烟吸到了尽头,我手中的燃情百加得也几乎要熄灭了火焰,林裳终于侧目看了看我手中的酒杯,犹豫着伸手接过,将柠檬和酒液,连同火焰一同倒进嘴里,伴着酒液咀嚼着柠檬,一口吞下,然后将烟头丢进了酒杯,又将酒杯丢还到我的手里。
“味道太淡,酒不够真。”
“这条街上,酒不算假。”
“把老板给我找来!”林裳又取出烟盒,抽了一支x玫瑰出来,在点燃之时,我却说:“少抽点烟。”将它从她的指尖抽走。
林裳暴跳而起,抡圆了的胳膊一掌打在我的脸上,骂道:“你他妈谁啊?你也敢管我!”
她的力气不小,出手又毫不犹豫,我丝毫没有防备地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残缺’门口,向梦惊呼一声:“陆鸣!”穿过横七竖八的桌椅来到我的身边,护着我对林裳厉声说道:“你疯了吗!要报警是吗!”却因认出了林裳而陡然噤声,小声问我:“她她是那晚的那个林裳?”
向梦的声音被门外一阵由远及近的改装车发动机声淹没,那被我熟识的发动机爆鸣声比航空发动机也不遑多让,这辆以老式桑塔纳框架做底子,外形上让人不屑的车,掀起了发动机盖后,各种夸张的改装零件却让人大跌眼镜,好比是一所茅屋,里面却装修得像皇宫似的。
这辆桑塔纳的主人,便是“残缺”的老板花逝。
门外又是一阵喧哗,被林裳打了巴掌的歌手阿寺声音最响:“花哥,这都是店里那个疯女人干的,我他妈的只是看她漂亮,单唱给她一首歌,就被她泼了酒、打了巴掌,她还把店砸了”
摇摇欲倒的门板被人一脚躲倒,一群人跟在花逝身后涌进大门,形成一片黑压压的阵势。花逝从胸口皮夹克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咬断了头点燃,吸了一口说:“开灯!”
电闸箱里一阵噼噼啪啪的电火花闪过后,舞台上几盏射灯亮了起来,清晰了的整片狼藉,惨不忍睹。
花逝不知什么表情地环视了一周自己的酒吧,拖过一条板凳坐在了林裳的对面,和林裳对视着抽完了整支雪茄,问阿寺:“你给这位美女唱了首什么歌?”
阿寺说:“梁静茹的第三者。”
花逝笑道:“既然你都唱了‘把过错让她去背着,那是不对的’,还不快跟这位美女道歉?”
阿寺不忿地说:“花哥,你这么说我可不服,我做错什么了?”
花逝听罢,潇洒一笑说:“你没错,是我错了。”
我默默回忆一遍第三者的歌词:hey女孩你听着,所有爱情都有竞争者没有谁非爱谁不可,就算变心了也非罪不可赦她只是最最无辜的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