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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让范哥来接我就是。”林裳说着,大步靠近了正在步步退缩的我,将车钥匙举得更高,说,“买车的时候,我之所以会选择大切诺基,是因为我需要它厚重车身带给我的安全感但现在,有了你,有了你的爱,我的安全感满满当当的,有没有它在我身边,我并不在意。”
“还有,陆鸣!恕我直言,既然我已经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我们成了一个人,你就不应该再因为我们所拥有的身外之物,让我们的爱情,被蒙上一层透明但隔绝的薄膜,好吗?我知道你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为我创造你所能够创造的最好生活,但在那之前,是不是我们之间还要有所保留呢?是不是只有等到你认为能够和我‘平等面对’时,才能全心全意地爱我呢?”
我终于轻轻点头,接过了车钥匙。
林裳再一次拥抱了我。她那柔软的双臂从我的双肋处穿过,依依不舍地缠绕在我的背上,用耳朵紧贴着我的胸口,说道:“嘘让我再听听你的心跳”
开着机械野兽般的大切诺基,沿着三环路一路向北。我放肆地释放了这辆车子澎湃的动力和优越的性能,急加速、急停车,野蛮的变道、敏捷的转向我像一个乘坐着装甲车检阅部队的耀武扬威的将军,而路边街灯排着队,向我弯腰低头,就像是接受检阅的一个个士兵。夜色中的我笑得很是嚣张,像是那露出牙齿正闪着亮光的qq表情。
我知道,这就是和林裳更近一步后的成就感与满足感,同时,还有那甜蜜的幸福感。
回程路上,接到了郑满仓的电话。他仅用一天半的时间就已经将那仓库的舞蹈教室装修完毕。此时打电话给我,一是想要给我交接教室钥匙,二是想让我联系郭芓荞,商量他女儿尕丫头学舞蹈的事宜。
我打电话跟郭芓荞约定稍晚些见面。而当我来到舞蹈教室时,郑满仓正蹲坐在地上抽着烟,尕丫头抱着半个西瓜,正蹲在地上,垫着张报纸切瓜。
我停好车,郑满仓见我到来,笑着站起身来,吧嗒吧嗒抽着烟道:“陆鸣,教室都装好了,请你检查过目!”
“老郑你又来了,好好说话成不成?”
我跟着老郑钻进仓库。映入眼帘的一切令我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顶棚上垂直坠着几盏吊灯,一面墙上是焊接平整、安装结实的舞蹈把杆,另一面墙上是几块无缝对接的大镜子,连地面上,都铺上了五彩缤纷的泡沫垫子,一个舞蹈教室就此成型。
我连连点头,说:“老郑,你的手艺真是不错!那个除了把杆的材料,其他的花了多少钱?”
郑满仓连连摆手说:“不谈钱不谈钱,尕丫头,给你叔切块西瓜吃。”
把杆的材料是厂里顺的,焊接设备是厂里拿的,但那大块的镜子,和满地的泡沫垫子,那可都是花了钱的。我对郑满仓微微一笑,心知他是想让我求郭芓荞,免费收尕丫头做她的学生。当下也不再推辞,跟他嘻嘻哈哈地扯着闲话。
尕丫头给我递了一大块西瓜,说:“叔,吃西瓜。”
我问道:“尕丫头,你奶奶身体好些了吗?”
尕丫头面露喜色,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彩。她点头道:“好多了,昨天奶奶就出院了。”
我转头问郑满仓:“老人家现在住在哪里?”
郑满仓道:“我本来想在龙门山镇租个房子,尕丫头却说想住在彭州,跟那个郭老师学舞蹈、帮郭老师办事情方便些。嘿嘿,我就改在彭州了。”
我道:“隔这么远,以后不还是尕丫头一个人照顾你的阿妈么?”
“不会,不会!”郑满仓道,“以后下了班我就回彭州,再也不跟大虎他们吃喝嫖赌了。”
我撇撇嘴道:“真的?你能说到做到吗?”
郑满仓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又对尕丫头说,“丫头,给你叔再切块西瓜!”
“从彭州上下班,也有点太远了吧,老郑?”
“不远不远,唉,以前是我做得不好,当儿子是个失败的儿子,当父亲是个失败的父亲,以后我可要改邪归正了,”说着,郑满仓神脑袋瞥了瞥我身后不远的大切诺基,眼里忽然精光闪烁,问道:“你的车?”
我摇头道:“不是。”
郑满仓稍稍遗憾地哦了一声。
我道:“你老郑心里琢磨啥,我一眼就瞅出来了。”
“啥?”
“你以为这是我的车吧?你以为我有了车,那辆摩托我就用不着了,你就可以拿去骑了,是不?”
郑满仓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道:“给我根烟!”
郑满仓给我点上烟。我说:“想骑就拿去骑,只要你能好好照顾阿妈和尕丫头,借你辆摩托又算啥!”
郑满仓喜形于色,问道:“谢谢谢谢!那个,郭老师,她来不来?今晚就让她收了尕丫头当徒弟吧?”
“放心吧,没问题!”
而当郭芓荞到达仓库的舞蹈教室、确认装修符合要求后,郑满仓轻舒了口气,向我递来一阵眼色。尕丫头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了期待的光彩。
我将郭芓荞拉到一边,问道:“你觉得教室装得怎么样?”
“装得真的很好,陆鸣,太谢谢了!”郭芓荞真诚感激,道,“装修用了多少钱啊?等我培训费收齐以后再给你好吗?”
“装修不要钱。”
“啊?怎么会?”
我指指一旁站着,全神贯注看着我的郑满仓和尕丫头,道,“教室是我这个同事帮忙装的,不收钱。”
“那怎么行?不可以的陆鸣”郭芓荞皱眉说道。
“是这样的”我将尕丫头的身世如何如何可怜、她对舞蹈是如何如何热爱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末了问道,“你能收她做你的徒弟吗?我是说,教她跳舞,就别收费用了当然,徒弟可不是白当的,以后有啥苦活累活,那丫头勤快着呢。”
郭芓荞看了看尕丫头,又看了看我,小声道:“收她做徒弟?她年龄有些偏大倒是其次,关键是她一定是营养不良,从小又干重体力活,对吗?”
“差不多吧,她过得挺辛苦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扣肩、手臂外翻、罗圈腿、还有一点点驼背陆鸣,不是我不愿意教她,而是以她的条件,想要改善外形”郭芓荞忧心忡忡地说,“就像一根长歪了的树,你还想要它长得直,就只能,大刀阔斧地削砍它,知道吗?这个姑娘,她会很痛苦的”
“你是说,以她的条件,就没必要学舞蹈了?”
“练习舞蹈,其实是一个不断忍受痛苦的过程。大学的时候我靠在墙边练习开跨,为了加强效果,老师推来一架钢琴,死死地顶在我的身后当时的那种痛苦,简直就要把我逼疯,我差点因此转换了专业。这个姑娘,以她的身体条件,想要学成舞蹈陆鸣,如果我教她,我每天都得狠下心来做一个恶魔、屠夫,你明白吗?而她将要承受的痛苦,从早到晚、从周一到周日,你觉得,她能承受吗?看看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纯真,我真的不忍心啊!”
“要不,你先试试她,看看她的承受力如何?”
郭芓荞勉强点了点头。
“尕丫头,过来!”我喊道。
尕丫头还以为郭芓荞已然同意,笑容绽放在脸上,小跑着过来,羞涩地站在郭芓荞身前,扭捏地叫了一声:“郭老师好。”
郭芓荞上下瞅了尕丫头几眼,更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手肘和腿弯,不易察觉地轻轻摇了摇头,说:“让我先看看你的基本功好吗?你到把杆那里去,下腰给我看。”
尕丫头咬了咬嘴唇,面对墙壁钻进把杆里,深吸口气,将腰靠在把杆上,缓缓向后翻落。我的目光紧随着她渐渐下降的身子,潜意识里以为,她会像一个软功超强的杂技演员那样,将腰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可令我惊愕失望的是,尕丫头竟连90度的角度都弯不下去,僵硬的腰肢如同一节老透了的竹笋,就快要长硬,变成竹子了。
郭芓荞急忙叫停,道:“不行不行!这样是不行的,你真的学过舞蹈吗?”
尕丫头默不作声,目光中流露出无助和不安的神色,揉搓着衣角,看看郭芓荞,又满是可怜神色地看看我,最后,紧盯着她父亲的眼睛,下巴在即将哭泣的前奏中微微发颤。
第128章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郑满仓和尕丫头所憧憬的拜师仪式,在几人重重心事和欲言又止的尴尬面对中,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郑满仓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失望,显得更加沧桑,而尕丫头微驼的脊背,似乎连头颅的重量也不能够支撑,她那明亮的双眸也像熄灭了的烛火,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郭芓荞与我在沉默中点头示意告别,在她转身一瞬,尕丫头的上身猛地向郭芓荞离去的背影欠了一欠,仿佛无法舍忘心中的最后一丝期待。但她最终还是收回了伸出的手,像一个山村里的小女孩,想要留住但最终也留不住,她那决然离去的支教老师。
当郭芓荞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幕里,郑满仓忽然转身,只骂了一句:“不争气的!”便在我还来不及错愕的时候,将一个狠狠的巴掌,径直拍在了尕丫头的脖颈上!
我急向尕丫头伸手,却只扯住她的衣角,没能兜住她的身子。啪的一声钝响,尕丫头的喉咙里仅仅发出一声短促的气息声,便被拍倒在了地下。她像被绊倒的服务员手中,高高摞起的瓷盘子那样,平铺一片、碎裂在地。她的双手在地面细沙的摩擦下被擦破,未等起身,手心里已然泛起了层层点点的血珠。
“郑满仓!你他妈有病啊!”我扶起尕丫头,抬头便骂。
郑满仓用手护住风中飘忽不定的打火机火苗,懊丧地点燃一支烟,指着尕丫头的鼻子再次骂道:“学跳舞,你学个球!”
“我去你大爷的!”我护住尕丫头的身子,胸中一团火腾得烧了起来,仿佛除了为眼前的事生气之外,也发泄了一些,针对文惜父亲暴力对待文惜的愤慨我怒起一脚跺在了郑满仓的肚子上,将他腾腾腾地直踹出三丈远,一跤跌倒。
“阿爸阿爸!”尕丫头却不顾自己的伤势,关切地扑向了郑满仓。
我劈头盖脸地对郑满仓一顿臭骂,喊道:“尕丫头的身子,一看就是长期缺乏营养、过度劳累造成发育畸形了。你啊你,郑满仓,你也配当个父亲!要不是你混账,尕丫头小小年纪怎么会驼背叩肩呢?”
郑满仓大气也不敢再出。
仓库教室里,水槽边,我拉着尕丫头的手,用纸巾蘸了水,轻轻擦拭着她的手心。尕丫头的手十分粗糙,十根指腹上全都落着厚厚的茧子,十几岁的年纪,却令人无比心疼地,拥有着一双几十岁人的手。我叹口气,瞅了一眼蹲在教室门口抽闷烟的郑满仓,对尕丫头说:“你爸是不是经常这么打你?”
“不没有。”尕丫头怯生生答道。
“还说没有?刚才他随手就把你打翻在地了!当着我的面姑且这样,要是没人在一边呢?”
尕丫头嘴巴一扁,眼圈红了。
我叹口气说:“以后叔给你撑腰做主,他要是再敢打你,叔就帮你打回去!”
“不,叔阿爸打我是对的,是我不好基本功都做不好,老师老师她怎么会要我这个笨蛋”尕丫头终于哭了。
“谁说尕丫头是笨蛋了,尕丫头最聪明了!”我忍不住一阵心酸,仰面憋了憋将要渗出的泪水,又低下头,继续为尕丫头擦手,说道,“告诉叔,你真的喜欢跳舞吗?”
“真的喜欢,叔!”尕丫头急下定论。
“唉,”我叹口气,实在无法直面尕丫头那灼灼的目光和纯纯的表情,说,“郭老师不是不要你,她是希望你生活得轻松一些,不要在舞蹈这条路上太过执着,否则”
“否则会很疼很疼是吗?叔,我知道我的身体条件不好,但是我不怕疼!求你再跟郭老师说说,就让我跟她学舞蹈吧”尕丫头一阵哽咽,道,“郭老师肯教我的话,我我就天天帮她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尕丫头,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舞蹈呢?”
尕丫头抹了一把辛酸的泪水,道:“只有跟着音乐起舞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了生活中的辛苦和疲劳。”
尕丫头虽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但这话从她的口里说出,竟然满是成年人的感伤。这令我想到我和林裳,只有回到那“月光之城”里,才能暂时忘却这都市的压抑和苦闷。我终于掏出手机打给郭芓荞:“芓荞,麻烦你回来一趟好吗?”
挂断电话,我拍拍尕丫头的脑袋,说:“等会儿郭老师来了,你忍着疼,按我说的做。”
尕丫头手心受伤,却不管不顾地拿起了抹布,上上下下地开始打扫着整间仓库的角角落落。我几番劝她,她却执拗不听,我只好由着她尽一个徒弟的本分。希望她的坚持,能够得到郭芓荞的认可。
叹息间,手机响动,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
“喂?”
“你猜我是谁?”一个有点陌生的俏皮的女孩声音。
“我不猜。”
“猜猜嘛”
“无聊!”我挂断了电话。以前在残缺混的时候,圈子就那么大点,没少接到酒托骗子的电话,这种无聊又有毒的女人,唯恐避之不及。
电话又来,对方生气了,道:“你敢挂断我的电话?”
我也没好气地回道:“又不说是哪个,我知道你谁啊!”
话筒里传来粗重呼吸砸在话筒上的呼呼风声,半晌,那女子硬邦邦又道:“你在哪里?”
我无奈笑了,说:“我没心情跟你玩。”接着再次挂断电话。
电话又来!
“无聊,你他妈无聊!”我骂了几句,收起了电话。
却不曾想,几分钟后电话又来了,我烦躁莫名地掏出电话,疑惑地看向屏幕,却竟然是高予仁的来电。我心绪猛被拉扯,皱眉猜测这老东西又有什么事要找我于是悄然走出仓库,远远地避开了尕丫头和郑满仓,接听了电话。
“喂,高总。”我不冷不热。
“陆鸣,哈哈哈!”高予仁先是一阵浪荡的奸笑,道,“这些天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是不是把我都给忘了?”
“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啊,高总。”我讥诮回道。
高予仁的腔调像一把钢锉,毫不留情地在我未曾愈合的伤口上磨来磨去:“好好!你小子,我还没来得及夸奖你,上次的事,你的表现不错,查查你的银行卡,我给你发了点奖金。”
我丝毫没情绪地说道:“知道了,谢谢高总。”
他续问道:“王瑜最近怎么样?”
“王瑜?他嘛您手段高超,他在打击中奄奄一息了。”我信口胡诌。
“哈哈哈!好好你小子给我好好干,只要你帮我打倒了王瑜,我升你做个部长什么的也不是难事。正好,向梦客服部部长的位置一直空着,她再不回来销假,按规定就该被开除了她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情绪忽然变得很是焦躁,我没心情接高予仁的话,他倒反而问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要开除你的向梦姐姐,惹得你怜香惜玉了?”
“呵呵,高总,咱们谈点有意义的话成么?”
高予仁被我噎了一句,干笑几声,道:“又跟我顶嘴,不怕你光屁股的样子曝光于众吗?”
“高总,咱们不谈要挟,谈合作。”
“好好!你小子有本事!谈合作是吧?好,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