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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的吃不到了。”
“早说啊,刚才应该先带你去吃最好吃的牛肉面,吃完了再来机场。”
林裳瞪了瞪我说:“不稀罕!”
我笑道:“你就是太情绪化了,所以你错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这两天你才吃了几样特色啊?还有多少美食你还没尝到呢。”
林裳哼了一句,说:“谁叫你惹我生气!”
看林裳跟我斗气的模样,我倒是放下心来。在兰州的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忙活着照顾爸爸,但她整个人的状态似乎好了起来,神色中的阴郁消减了许多。
我看着她唏哩呼噜地吃得很香,拿捏了下语气问她:“林裳,等一会送你上飞机以后,我就不能照顾你了,你一个人,能不能让我放心?我在这里陪着爸爸做手术,如果不放心你,我怕我会忙中出错。”
林裳笑了:“忙中出错?这不是我们在双流机场,我劝你休息一会的时候跟你说的吗?”
“对啊,所以,你不希望我忙中出错吧?”
林裳微微叹口气,却是带着微笑说道:“好啦,我知道你对我挺好的,你放心吧,这次我回去了会好好生活的,不会再寻死觅活啦。我也有工作的嘛,再折腾下去,我的老板也会不高兴的。”
“嗯,那就好那个,你不生我气了吧?”
林裳沉吟许久,问道:“你希望我生你的气吗?”
“当然不希望。”
林裳吃口面说:“当你需要借钱,却不找我的时候,我的确挺不开心的,那是因为,我当你是好朋友的嘛”
我听林裳说当我是好朋友,心里有点暖暖的。
林裳又说:“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救了我三次,还为了保护我的心不受伤害,不惜主动承担不属于你的责任,而且,你找不到我的时候,是真的为我着急,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我我很感谢你的。”
我不想林裳再因这些事而想起那些让她心痛的过往,岔开话题说:“不说这些了,我要办一件要紧事。”接着,我从林裳的小包里取出她的手机。
她问:“你要干嘛?”
我不语,先是给她的手机里存了我的手机号码,拨通我的电话记下她的号码,然后给她的手机下载了微信,把手机递给她说:“登你微信。”
林裳怒道:“用我的流量下软件!变态啊你!”
“你像是用不起流量的人吗?”
林裳恶狠狠说:“我像是住不起高级宾馆的人吗?”
我愕然,旋即想起她这几日来都是跟我和妈妈凑合住在招待所的,心想也许林裳是有钱,但应该还比较懂得节约的。然而我想起她砸酒吧、开支票时的样子,哪里有半点节约了?可我又想起,我还给她一万一千块钱时,她一张张点钱时的那副小市民模样
这稀奇古怪的林裳真的令人难以琢磨,我不禁莞尔说道:“还挺会过日子嘛,不错,这很难得。”
林裳撇撇嘴:“会过日子怎么了?难道我脸上写着‘有钱人’三个字吗?”
我笑笑:“像你这样会过日子的有钱人,挺难得的。”
“哼,我是不希望你爸妈太累!除了关心你这个不孝子,还要为招待我而分心,懂吗?”
我没再跟她斗嘴皮子,而是想起了这些日子来她的好,诚恳地说道:“林裳,这些天里,谢谢你。”
“这还算是句人话。”
林裳拿起手机,双手拇指快速按动,折腾了好半天。
我忍不住揶揄她说:“妹子,你是哪个原始部落来的?不会用手机吗?不会用微信吗?”
林裳瞪我,怒道:“还加不加好友了!”
我自报了家门,林裳看着屏幕突然噗嗤一笑说:“你你的网名,叫‘第三条狗’!哈哈!为什么是‘第三条狗’啊?”
“我大学宿舍四个人,网名是一个系列的,我排行老三。”
“噢所以魏航就是‘第一条狗’咯?哈哈哈,这是我看过最好笑的网名啦!”
“总比你的‘遍体鳞伤’强得多吧,我最看不上这些无病呻吟的网名”
蓦地,我突然觉得怪怪的我又念叨了几遍她的网名,遍体鳞伤遍体鳞伤细想,恍然!
林裳!遍体鳞伤!
我看向林裳,而她已经再次戴上了墨镜,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我不禁问自己,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自己的名字嵌进如此伤感的一个词语中?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酷酷的冷妹子有点让人心里酸酸的,而她却没有表现出我想象中的酸楚,潇洒地摆摆手说:“我吃饱啦!走吧!第三条狗。”
安检口,我扯着她的衣服说:“有空就给我发一条微信,最好每天晚上睡之前,给我报个平安。”
“怎么,你想我啊?舍不得我啊?”
我看她又进入了斗嘴皮子的状态,于是故意用一个敏感的话题开起了玩笑说:“不会我是看你死没死,死了的话,我回去给你收尸。”
林裳仰面,愤愤不平地说:“怎么也得让你死我前头,给我探路。”
“你怕黄泉路上没灯太黑啊?”
“对,所以我需要导盲犬,那个第三条导盲犬。”
我笑了,放心了。我知道她能开得起这种玩笑,说明她在一定程度上,终于恢复了些生活下去的指望。
林裳走了,头也不回地过了安检口。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自嘲自己心底的想法:回头看我一眼啊!林裳,至少应该看一眼吧?
她却没有再回头,而是彻底消失在了安检口的后面。顿时,我的心里不知怎的,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这些天来我和她形影不离的相处后,猛然这么分开,倒真的有些,很是舍不得的感觉。
偌大的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我却感到了一种忽然而至的孤单,这种孤单,因林裳在我身旁而消失不见了许久,现在林裳离开了,它却又不期而至。我再次看向那尽是人群背影的安检口,再也不见她的身影,于是低落地转身离开,脚步有些沉重
第39章林裳和爸爸的约定()
忽然手机响动,“遍体鳞伤”邀请我视频聊天。我接通视频,戴着墨镜的林裳嘴角却带着笑意。
我问:“怎么不说话?”
林裳问:“你你没哭啊?”
“我干嘛要哭?”
林裳叹口气说:“唉,我还以为自己的魅力足以让你舍不得我走,然后流下伤心的眼泪呢!”
“切,不至于,算了吧林大小姐,视频聊天很费流量的,你用得起流量吗?”
林裳俏皮地笑了笑,忽然摘下了墨镜,将镜头凑近了她美丽的眼睛,说:“看到了吗?你没流泪,我可流泪了呢”
我心里莫名又酸又甜,但嘴硬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林裳又戴上墨镜,酷酷地说:“我对你表示深切的怜悯,唉,竟然有人说自己是狗,又说自己是人人喊打的耗子”
我正待还嘴,林裳坏笑着挂断了视频聊天。
我讪讪笑着,将手机插回口袋,却又收到一条语音:“陆鸣,视频嘛,其实是想再看你一眼,因为刚才我过安检的时候,有点不忍心回头”
我回复一条语音:“回成都了照顾好自己。”
回到医院,我预交了足够的医疗费用。因林裳给了我二十万的银行卡,所以我让妈妈将从亲戚那里借来的一万多块钱还了回去。因为我知道,即使是亲戚,即使借的不多,也已经损害了彼此之间的亲情。甚至因借钱,我们这个家庭被某些亲戚很是瞧不起,这正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刷卡的时候,我想,我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早点还林裳的钱,然后给爸妈创造最好的生活!在做好这件事的基础上,我才去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如果我自己没本事,那找不到老婆是我活该!
第二天,爸爸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搂着以泪洗面的妈妈在手术室门外站了整整六个小时,六个小时里,我们一分钟也坐不住。尽管窗外的天是蓝色的天,云是白色的云,但我的内心,仿佛被一重重厚重的黑云遮蔽,丝毫看不见天日。
我从未感受过如此沉重的压抑,甚至让我感到,连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浓稠,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慢。
我心念很乱,很是担心爸爸的安危。但更多的念头,是对自己这些年来的厮混而感到后悔,以及对自己为家庭贡献太少而感到惭愧。手术室门上的红灯闪闪亮着,仿佛在鞭笞着我的良心。爸爸在手术室里动手术,而我,正在手术室外接受着刑罚!沉重的心痛,如同一把锈涩而钝笨的刀,在心上无情地来回划动许久许久。
直到天黑了下来,爸爸的手术才终于顺利完成。他更换了心脏瓣膜后,身体获得了新生,而我,似乎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成熟了许多,在精神上得到了脱胎换骨。
我抽时间给文惜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的她语气低沉、心情失落,但根本没有和我提起关于那晚喝多后的事情。似乎是那一晚,她一直深醉,根本不知道我一直在她身旁但这样更好,最好是她永远不会知道那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我会参加公司内部的竞聘考试,希望她帮我,在复试时给我放水。
文惜并没有针对我摇摆反复的态度而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淡漠地说声:“知道了。”
接下来照顾爸爸的时间里,我去书店买了两本书:经济学和营销管理,然后在爸爸安睡时,一个人静静地揭开书页,晦涩地读了起来。静下心来读书,才发现自己不足的地方真的太多我不光读不懂微积分公式、看不明白一些简单的数学推导,甚至,许多关于经管和营销的基本概念,我都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的理解,究竟有多么的偏颇。
我苦涩地嘲笑着自己,然后去书店买了一套高中数学书后来我发现,我连二元二次方程都解得很不顺利,索性又去了书店,买了一套初中数学,以及一套让我脸红无比的小学数学
但这个直面自己缺陷的过程中,爸爸给了我许多的鼓励。在我认真读书的时候,他悄然醒来,看到了一个似乎变得很不一样的我,努力给了我充满慈爱和关怀的微笑。
小时候,他拿着拖鞋抽打我,逼我学习,我却总是千方百计地偷跑出去,或是打游戏、或是弹吉他。现如今,我快26岁了,却拿起一本小学数学我不知这算不算是亡羊补牢,但至少,我能做到无视身边陌生人和前来探访的亲戚朋友的那些不解和偷笑的眼神,开始做这我早该开始做的事情。这也算是一种进步。
忽有天早晨,爸爸精神状态不错,吃过早饭,趁妈妈去水房洗碗的时候,神秘兮兮地跟我说:“陆鸣,你想不想知道,小林姑娘是怎么说服我做手术的?”
我放下手中的书,讶异地看着爸爸说:“爸,这可不像您啊,不是说这是你和她之间的秘密吗?您还给我爆料?”
爸爸说:“哎,你是我儿子,我不爆给你爆给谁啊?”
我假装正经地绷紧了脸说:“爸,这样可不好,您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遵守承诺,这么些年来,您教我最多的,可就是遵守承诺啊!”
爸爸蹬了我一脚说:“就你心里这点弯弯绕,能瞒得过你爹的法眼?怎么的,真的不想知道?”
我用书盖上了脸说:“不想知道。”
“我数五个数,数完就再没机会了哦!”老爸挑逗着我说,“5、4、真的不想知道吗、3、2、再不听没机会了啊!”
我腆着脸放下了书,说:“别数了,说吧。”
老爸胜利般笑了又笑,终于正色说道:“那天早晨,其实我已经决定好不做这个手术了,咱家的情况嘛,确实有点太恼火了。但小林姑娘问我,我的病是不是必须做手术。我知道其实不光是你和你妈妈对我的情况很清楚,连她也知道我是非做手术不可了。所以我也就跟她点头承认了。”
说到这里,爸爸忽然抬起手来拉住了我放在病床边的胳膊,微笑继续说道:“这时候,小林姑娘突然问我,问我想不想看到你结婚的那一天,想不想抱个宝贝孙子”
我隐隐猜到了林裳的想法
爸爸续说道:“林裳跟我说,她很喜欢你,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我坚持不做手术,她就会觉得,你连自己父亲生病需要手术都帮不到忙,你就是个不孝,又没能力的男人,她便不会嫁给你。”
我陡然变色,问:“她真是这么说的?”
爸爸有些欣喜地点点头说:“我听她说她希望和你在一起,当然要替你说话啦,我告诉她你一直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我不做手术嘛,是我自己不敢上手术台,可不是你没能力让我做这台手术。”
我心里那个惭愧啊,臊的我简直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但爸爸似乎没注意到我的不安,又道:“林裳就说,我必须要这台手术,她才能在心底里看得起你,才能和你在一起最后她说,等我把手术做完了,恢复了健康,她就和你结婚。”
爸爸说完,闭起眼睛,幸福地微笑着,他的神情甚至让我觉得,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和林裳给他造个大胖孙子的情形
我几乎要解释,这一切都是林裳不得不撒的谎,但是,我又怎么能够对此时还在术后恢复中的爸爸说明真相呢?不能!如果我说出了实情,按他那脾气,多半又要把他刚刚改造过的心脏气出个三长两短!
如是,我只好默认了林裳编造的“即将结婚”。很快,实在是忍不住喜悦心情的爸爸又将这件事分享给了妈妈,于是,一间病房里充斥着的,浑然便是些喜庆的氛围。
爸妈凑在一起低语,时不时瞅我一眼,笑那么一笑。我心说爸啊妈啊,你们才认识林裳几天啊,有必要对这个“儿媳”如此地上心吗?她有那么好吗?如果你们知道,她一次次不想活了的样子,你们定然会被不解和恐惧笼罩,然后坚决地让我离开这个疯癫的女子。
可是,这件事何时才能对爸妈说实话呢?我叹气,至少等爸爸身体完全恢复以后,再旁敲侧击吧。
这林裳,我感谢她,她确实用了一个让爸爸无法拒绝的理由,让他开开心心地做了手术,可我又愤恨她,她这么做,不是把我逼上了风口浪尖不知所措吗!
而且,此时我又不能打电话跟她纠结这个事情,因为爸爸答应她保守秘密,我给她说这些,岂不是出卖了爸爸?
我头一阵疼啊,比看那些看不懂的数列公式还疼!
这些日子,除了每天晚上接到一条林裳的晚安微信,简单聊聊几句,很少接到来自成都的电话。就连一向关心我的向梦,在得知爸爸手术成功后,也再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似乎成都那边的人们都有些忘记了我,但我因此也获得了些许的清静,读书学习有了很大的进步。
又一日,我正在病房里看书,忽然接到文惜的电话,电话中她告诉我,公司总部已经抽调走了一批员工去了化工新厂,而我因休假,恰巧避开了这次名为抽调实为人员洗牌的人事变动。
而几天后,人事部将组织公司总部内部竞聘的初试,我需要尽快返回成都,参加这次重要性不言而喻的考试!
第40章月光之城()
挂断文惜的电话回到病房,爸爸对我说:“鸣鸣,你的假期是不是要到期了?”
其实我的探亲假早已过假,是向梦又一次网开一面,延长了我的假期。我点头说:“嗯,公司的内部竞聘考试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