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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的乐观让我觉得,也许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是真正难以承受和面对的,也许脆弱时的我们只是缺少了乐观的心态和坚强的勇气,在血腥的战斗还未真正打响之前便选择了缴枪投降。
身体极度疲惫,我却依然应约赶赴“选择”,午夜场的弹唱开始前,按照约定,我需要完成一个小时的民谣演奏。
时间并不是一条笔直无限延伸的直线,而似乎是一条只是看不出弧度的曲线,它绵长地回旋着、轮转着。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我又一次坐在这习惯的演奏椅上,又一次面对着这些熟悉的酒客和听众。可唯一不同的是心境,从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啊,恨不得听到一个音符,便蹦跳得像是沾了水的跳跳糖,如今冷漠、沉稳,我对酒客们浮躁的心绪视而不见,只想用自己手中的琴弦,舒缓一段心灵的芳菲。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哦~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很少唱成都这支歌曲的我今晚禁不住听众的一再请求,扯着早已喊哑了的嗓子弹唱了这支曲子。却没料到这般音色倒将歌曲演奏得别有韵味。
唱歌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林裳的身影。想着和她初见时她古灵精怪的俏皮模样,想她每每善良处事时清纯可人的模样,想她忧伤失落时梨花带雨的模样,想她想我没有看到她时,恰如今晚,她可能的痛苦挣扎的模样
人生的苦闷如潮信般时而来到、时而离开,却总也没有个了断。或许我只能够在潮涌的波峰到来时苦苦屏住呼吸、挣扎苦候,而只能在潮去的波谷出现时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猛烈轻松地呼吸,体怀这微乎其微的快乐。
我们的爱情便成为了牵系着我们的温暖港湾,两艘各有目的地远行的航船,心知那亮堂坚固的海港永远在守候着自己的归来那么再猛烈的暴风雨、再遥远的航程,也算不得什么。
因为我们有爱,于是不论沧海桑田,心头上,终究开着一枝永不凋零的花朵。
走下舞台的我单独和肇可可见面。
“coco”我结结巴巴说出了犹豫许久的话语,“抱歉,我想我必须为我的请求首先祈求你的原谅,可我必须必须要支取一些”
肇可可最近的妆容变得越来越浓,又黑又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目光却比以前更加清亮了。她笑着带我来到后台,打开小保险柜,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的手里,道:“这些日子来你帮我、帮‘选择’酒吧,付出的时间和心血比这里头可要多得太多了,其实,这里面都是你应得的酬劳,这些本就是我为你保存下来的,我知道自己有一天,必须要将它们还给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推回信封道,“我说过要帮‘选择’,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我只是、我只是只是想在以后的时间里,多少赚一点生活费,你知道,我重新回到了校园那点可怜的补贴”
肇可可抿嘴笑了笑,伸出双臂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耳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开口我就明白,如果不是真正需要,你是不会食言的。而你既然已经‘食言’,就说明你是真的遇到了困难陆鸣,我们之间不要牵扯太多客套的东西好吗?你我都明白,如果不是这段时间里你的帮忙,‘选择’可能就真的要从这丝管路上永远消失了”
第276章过去的后来()
面对着肇可可充满诚意的目光,以及满是信赖的微笑,我知道再多的客套反而是假惺惺的虚伪,于是无比感激地点了点头。
经过合唱团一段时间的工作,我深感到自己专业能力的不足,除了理论知识需要加强学习以外,我需要一套准专业级别的音乐设备。此外,至少我必须在经济方面照顾好自己,并有些余裕帮助林裳照料秋期。如果事事需要劳烦林裳,我又如何能够拥有信心,为我们的将来作出任何意义上的打算?
而肇可可坚定地将信封重新塞回了我的手中。信封的厚度说明里面至少有两万元以上的现金,按照之前我的付出来计算,恐怕只能多不能少。
“我希望以后的时间,能够给我增加一个小时的独奏,不要影响其他琴手,我的时间可以往后排,这样可以吗?”
“午夜场吗?陆鸣,你第二天还要读书,还要主持合唱团的工作,你需要休息”
“不我没有时间用来休息了,”我坚决地摇头,“几年前的我原本仍然青春的我,本该努力的时间,我却不知珍贵地浪费了太多,如今需要它们的时候,只有像是从海绵里挤出水分一样把它们挤出来。现在有多么的苦多么的累,那么就只能说明过去的我有多颓废多混账。”
“不管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肇可可目光柔柔地看着我,友情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切信任和感谢都藏在不言之中,她结束了有关于报酬的话题,转而问道,“嗯林裳回时光国货了?是吗?”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问。
“我和林裳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忘啦?”肇可可俏皮地捶打我的胸口,“不瞒你,她在做出决定之前,跟我深谈过的我心疼她,却也支持她”
“夜里?”
“嗯,深夜,我们聊了很多。”
“你知道,她这次回去,是要跟爱羽日化合作的。”
“我当然知道,”肇可可打断我道,“我还知道,她要合作的对象是她的父亲,那个对她残忍至极,却又让她无法逃避的父亲还有,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能够留住留住你们的‘月光之城’啧啧啧,真的好浪漫,好让我感动啊!”
“呦喂,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我打趣着。
“那是当然,不知道闺蜜要亲过男友吗?你可不要吃醋!”
“吃醋?瞧你本事的,我会吃你醋?”我伸手扭了扭肇可可的脸蛋,笑闹而后叹口气道,“从服从母亲复仇的决定开始,她就已经身不由己地坠入了痛苦之河,越是靠近彼岸,就越是觉得痛苦如今她几乎已经抵达了岸边,却违背了母亲最初的执念,重新跳进名为痛苦的河流,再从对岸游回来。”
我说着说着,竟哽咽难语。我不愿让肇可可看到我眼角不争气而流下来的泪水,却让自己故作坚强的表现显得更加笨拙。
肇可可带着泪光笑道:“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我的睫毛膏都花了”
“唉和林裳彼此相处的时候,我们总会藏起自己的脆弱,而留给对方难得的坚强。我们相视时灿烂微笑,却在每个独自难眠的夜里忍受各自内心深处的冰冷与伤痛。”
“或许当她重新游回来,重新站在岸边的时候,她就会变回从前的她,那也是说不定的哦!”肇可可抿着嘴唇,用雨过天晴般充满了信心的神情感染着我。
“coco,放心吧,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悲天悯人的我了。我知道她的不易,没有其他,唯有尽我的全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并给她最周全的帮助和守护我们一定会很好,很好的除此之外,我要谢谢你coco,有了你,她终于愿意找个朋友说说知心话,不把所有的压力全都自己背着。”
“她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再难跨过去的门槛,也终有跨过去的时候,我相信她,也相信你的!”
“我们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会很快结婚吗?”
“也许,会很快吧”我憧憬了片刻令人期待的未来,忽而意识到此刻我的幸福感受,也或许正是令肇可可心酸难过的。因而试探地问了问肇可可,“那你呢?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吗?”
肇可可听了问话,笑容渐渐地在脸上僵住了,笑肌的收缩变得勉强。
她慢慢地和以前变得不同了,那个把所有事情全部交给店员的每每在深夜时分守着一台老旧收音机听夜光的深藏自己、不问世事的女子,现在活跃、欢快得多了。她化着美丽而性感的妆容,混不吝地跟酒客们开着小玩笑,大大方方地吐口吐沫在指尖,站在收银台前点钞票,自得其乐。
她似乎有了许多了暧昧的对象,和许多个可能性很大的男朋友。可是,她的身子距离这个世界越近,她的心灵却好似距离这个世界越远。
“我很好啊,你也看得出来吧?”肇可可脸上挂着笑容,下巴尖却没来由地抖了一下,“酒吧生意好,我的心情好,有人追,有人爱,徜徉在娇惯和爱恋当中挺好的,真的真的挺好的。”
午夜时分,烛光旖旎,影影绰绰的光线将在坐酒客们的面色照得红光满面。肇可可在其中一个卡座里就坐,和几个面熟的家伙猜拳欢笑。瞧不清她的快乐,究竟是真实还是伪装,但只觉得记忆中那一对同留着脏辫,同乘着机车的情侣,渐渐模糊透明,就快消失在了天际的边界里。
我饮了一整杯酒,用以祭奠那远去的爱情。手指抚在琴上,淡淡地弹了一曲许久以前的后来,为肇可可,也为魏航。
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
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
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第277章得罪()
回到月光之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离开了肇可可的酒吧,我的心思便立刻从酒精气味和靡靡之音弥漫融合的氛围中解脱出来,趁着乘车的短短时间,我进行了一些合唱团训练方面的思考。
似乎这样不留时间给自己体验情绪的变化,不去过多地思考过失与所得,反而凡事都能够竭尽全力,一天的时间也仿佛比从前变得更加充盈。错失的宝贵时光已经随着我逐渐增加的年龄而一去不返,犹如伸手入河,指间倏忽间流淌而过。
我没有办法抓紧时光,没办法不让它就这样流逝。但至少,我可以多用些心思,去体会它与我的身体擦过时折射而出的盈盈光彩。我想,这便也是生活的意义。
我是在家属院的圆形花池旁捡到深醉的林裳的。月光冷冷地照在她缩成了一团的身子上,仿佛连光照都有了一些推力,推着她的身躯在不停地左右偏转摇晃着。
她努力维系蹲坐着的身子的平衡,看起来显得那样地勉强和痛苦。
我爱怜地看着她,不再想说出任何责备的话语,我知道她一定不想这样,而既然她以这样的情形出现在我的面前只说明,她这一整天的日子,无非是度日如年。
“丫头丫头!”我轻轻触碰她。
她迷迷茫茫地抬起头来,惨白的面容没有了一丝血色,今晚的气温不算很低,她又是将头埋在袖子当中的,所以不是冷成了这般,而是过度饮酒后的表现。
“小小心小心脚下,”林裳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刚刚吐了你可别踩到,滑倒了”
“怎么会喝这么多?”我皱眉,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试图扶她站起,几番尝试后却又作罢,她的身子沉沉地直往下坠,没有了半分的力气。
林裳软绵绵地仰面躺在我的怀中,喃喃说道:“别动让我让我静静地躺一会儿,只要只要一动弹,就就还想吐。”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我心中的感觉五味杂陈。
“我明白,既是酒局,便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强忍着爱怜伴随着伤感的痛楚,尽力对她微笑说道。
“是啊,”她苦涩地摇头,说道:“请了些达官贵人吃饭既然有求于人,又怎么会少的了喝醉呢”
“有求于人?是为了这里?”
林裳点头,恍惚了许久,轻轻说道:“太难太难了由政府统一规划、由一家房地产巨鳄占地开发对了据说,就连赔款协议都已经起草完毕就等签约了这里真的就要消失了陆鸣,什么‘海青工具厂’,什么‘月光之城’全都、全都快要彻底地消失了。”
林裳徒劳地似乎想要抓住空气当中的什么物事,却在挥动手臂过后,彻底地昏睡了过去。她像是一只已经扑入了烈焰当中的飞蛾,烧尽了残缺的蝶翼,只剩下了柔若无骨的躯壳。
“如果真的太难,就不要勉强自己,有些事尽了人事,听不到天命,也是没有办法的,别太为难自己!”我的泪水潸然而下,我知道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做这件事情,然而如同以卵击石,我担心终究破碎的,依然会是她执着的念想。
当然,虽然那也是我最最不愿舍弃的梦想。
林裳微笑,却坚决地摇头,这一刻的她固执得像一艘失去了船舵而永远不会转弯的航船,却让我感动得几乎连心也要彻底融化。
整夜照顾林裳,黎明到来前看着她稍稍松弛的面容,在深深的倦意面前我终于缴械投降。勉强睡了一个钟头,数道闹钟此起彼伏地叫醒了我,醒来之时,发现原本趴在床边的自己竟躺在了床边,腹部盖着尚有林裳酒气的毯子。
电话里的她仿佛根本没有历经醉酒般清醒冷静:“我们不必说些让对方照顾好自己的话,因为现在的我们根本不可能照顾好我们自己。”
“我知道,我也不想再嘱咐些什么,”拿着电话的我已经站在了冷风中,红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等待着下一班车的来临,“就让我们一起承受新一天的所有痛苦吧。”
“嗯只要能在我们的‘月光之城’里,在每个晚上相聚片刻我别无所求。”林裳淡然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站在指挥台上,我只觉自己的双腿都是麻木的,柔软的钢琴琴声此刻在我的耳中变得如干枯龟裂的蛇皮擦过皮肤般的感觉,刺耳、嘈杂。我忍着极度难以忍受的困意,依然露出笑脸,为每一次精准的和声示意鼓励。
这个合唱团是一支很有潜力的队伍,而前提是,只要他们聚精会神、心无旁骛。我已经暂时得到他们的信任和支持,万事开头难,也许迈出了这最难的一步,一切都会变得顺利起来。
却不料,排练进行当中,来自田建宇的电话劈头盖脸地响了起来,口袋中手机疯狂震动,那种急切催促的感觉,甚至让我连一首合唱曲的结尾都无法进行完成。
他约我在排练厅门外见面,寒风冷冽,奔跑而来的田建宇却被汗水湿润了整个额头,他用袖子擦擦眼镜上的雾气,用质问的语气说道:“陆鸣,谁让你把我的女高声部长开除了?”
我终于明白老田匆匆而来所谓何事,于是叉腰问道:“呦,看来我是得罪人啦,要不然你老田也不会这样严肃的跟我说话呀,对不?”
“陆鸣,你怎么说开除就开除?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商量一下?”
“商量?商量了,还能开除的了吗?”
“你!陆鸣!你可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他不就一大三学生?她还能是谁听你的语气,她的亲戚家人倒是非官即富喽?”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哎,你可把我害苦喽!你知不知道,咱副校长是她的”
第278章未曾企及的境界()
田建宇擦净了眼镜,重新戴好,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这个声部长嘛,傲是傲了点儿,可人家的专业素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就算抛开关系层面的事情不谈,只谈演唱水准,她也不是一般地高啊”
“你要谈演唱水准,好啊老田,可我咋没觉得她有你说的那么能耐?除了音色好点,其他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