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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麟离去后,公孙奕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王爷不喜欢他?”顾水月问道。
“公孙麟本性就是狼崽子,披着良善的外衣,图谋不轨。”公孙奕冷笑了一声,“他错就错在不该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你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对他下了毒?”顾水月道。
公孙麟的身上的疾病是由毒转化而来的。
“若是我没这般做,此时已经死在他们母子的手中了。”
“你对她儿子下了毒,她对你下了噬心蛊。”顾水月道。
这王府里一直波云诡谲,她之前觉得公孙奕挺可怜的,现在想来,公孙奕又岂是善类。
“公孙麟安然无恙,便是我的死期了。”
“我如今救了公孙麟,还真是替你还了债。”
“我欠下许多债,且会继续欠债,阿澜这辈子都要跟在我身边,替我还债了。”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了。顾水月隔着毛巾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戳了一下,戳地公孙奕龇牙咧嘴。
“你已经与皇帝撕开脸了,之后的处境更加举步维艰了。”顾水月道。
公孙奕的浓眉拧了起来,眼眸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戾气,同时,也有野心。
“本王并不喜欢受制于人。”
“王爷接下去打算如何?不知王爷的雄图霸业里,可否算上我一份?”顾水月眨着眼睛道。
她的目标从来不止步于后院之主,她要与公孙奕一起问鼎天下,她要将屠刀搁在李邺谨和顾天晴的脖子上。
第60章 一份寿礼(上)()
眼前的女子,眼中绽放着异样的光芒,便那样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在昨日之前,公孙奕喜欢她就像喜欢某种宠物,很想将她放在后院的笼子里养起来,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他在外浴血奋战,而她只需在家中梳好红妆,待他凯旋归来。来日他登上高位,她便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但是昨日之后,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
眼前的女子,甚至于胜过了他身边所有的谋士。她的聪慧并不局限于后院争斗,而她的胆识,甚至超越了许多男子。
若是将这样的女子养在后院,何其可惜?
还有一点,公孙奕也不忍她眼中的光芒破灭。
他从一个隐秘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顾水月。
顾水月打开那张纸,便发现那是一份名单,这份名单集中了许多能人异士,顾水月只扫了一眼,便迅速将这些名字记住了。
“得天下者并非一人之力可为,王爷觉得自己尚且势单力薄?”
公孙奕点了点头:“本王手下三十万大军,他们擅长征战,但却不善权谋。皇帝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因为疑心,他杀了很多可用之才,朝中结党营私,百姓生活日益艰难,朔云如木,上面已经有无数蛀洞。但是朝中人才济济,不可小觑。”
现在,尚且不是兵戎相见的时候。他还需要韬光养晦,等待合适的时机。
顾水月沉思了片刻,道:“王爷,下个月便是你生辰,我送你一份大礼。”
公孙奕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柔情与宠溺:“本王等着。”
鬼口贺重言是一个十分奇异的人物。
他的一张嘴特别能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将活的说成死的,这样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中有墨,十分擅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引经据典,将人说得心服口服。
当年与突厥一战,突厥将领赫赤抓住朔云大将任世然之子,以此威逼他投降。要知道任世然老来得子,只有这一子,因此十分疼爱,这儿子要是出了事,家中妻子必定大闹一番,闹得鸡犬不宁。任世然不知所措,恰在此时,贺重言刚好游历经过,突然兴起,便入突厥帐中与赫赤一叙。
突厥一族向来不识仁义,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贺重言不知与他说了什么,竟说的赫赤痛哭流涕,乖乖将人质送了回来。不仅如此,赫赤竟然退兵三十里,与任世然约好日期再战。这一番仁义无比的动作将任世然弄得目瞪口呆。
自那之后,贺重言鬼口的名声也传了出来。
一张嘴能退敌军,且兵不血刃,这一人完全可敌千军万马。
一时间,贺重言成为朔云望月甚至其他几国都想抢夺的对象。顾天澜也曾派幕僚中能言善道之那来拜访过贺重言,结果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并不是野心太大的人,而是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贺重言不要名不要利,不要身份也不要地位,甚至连女人都可有可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为人所用。
这位鬼口贺重言,就是公孙奕那张名单上的第一人。
这样的人,还真是难搞呢。
但也有这个人配得上给公孙奕做寿礼。
顾水月让安闲去查贺重言,很快的,关于贺重言的消息开始源源不断地送到她这里。
寻花楼是朔云京都的一家青楼。
“这寻花楼也是奇了,人家青楼里买的姑娘都是貌美的,打扮的也是风情万种。唯有这寻花楼的女子其丑无比,且不施粉黛,穿的跟农妇似得。谁家公子愿意来这里?不小心来了还得回去洗眼睛!”
路人议论声刚落,一顶轿子便落在寻花楼前。
轿帘掀开,露出一只嫩白如柔胰一般的手。当那轿中人完全出来时,过往行人都愣住了。
那女子穿着素白的裙装,婀娜窈窕,美貌如春花,一颦一笑,俱是风情万种。
难道这寻花楼老板终于开窍,寻了一个美人儿来?
他们眼睛都看得直了,直到那女子消失在寻花楼的门后。
顾水月刚进门,一柄冷剑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顾水月抬头,见那人一身黑衣,身板强壮,气势凛然,像是富贵人家的侍卫。
“我家主子要见你,跟我来。”
顾水月跟在那黑衣侍卫的身后上了楼,走到一扇门外,侍卫恭敬地站在门口,朝着顾水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水月提着裙角走了进去,便见一白衣人背对着她坐着。白衣人转过了身体,顾水月并不陌生。
晋王。
晋王白日里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因为这楼中美人,他的原因恐怕与她无二,都是为了这寻花楼的楼主——贺重言而来。
晋王眼神平淡无波地看着她。他自然认出这女子便是那日欲勾引他的女子,后来在他的教化之下,伤心离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贺重言。”
“何人派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难道你的主人就不知道贺重言不近女色?竟想出这样低劣的法子!”
顾水月不再辩解,无论她说什么,在晋王眼中,她是个教坊司的女子,唯一的优点就是皮相生得好,要做什么事唯有色诱一条。
“晋王殿下也是来找贺重言的?”
“是又如何?”
“我想与晋王殿下打一个赌。”
“什么赌?”
“赌谁能先见到贺重言。”
晋王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本王发现原来你不是一无是处。”
顾水月:“?”
“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晋王的话中充满了嘲讽。
顾水月:“”
谁说晋王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了,这张嘴毒起来比起贺重言来恐怕不遑多让。
顾水月已经是自暴自弃,直接在晋王的身边坐下。晋王颇有些警惕地看着她,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扑过来似得,连忙换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
顾水月:“”
顾水月心中突然产生一个怪异的想法,风流的浪荡子与害怕被调戏的良家女,当然,她是那个浪荡子,而晋王是那个良家女。
若是此时有面镜子,顾水月一定要好好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一副急色的样子,竟让晋王殿下避她如蛇蝎。
“晋王殿下,若是您输了,您打算如何?”顾水月厚着脸皮问道。
她势必要赢这个赌局,所以便想着从晋王那里讨点好处。
“本王不会输。”晋王道。
顾水月的眼珠转了转:“王爷莫非怕输,所以不敢与我赌?”
晋王像看笑话似得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以身相许”
顾水月说了一半,晋王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晋王觉得,这女子果真是不自量力。
“以身相许就罢了,王爷只要允我一幅真迹就好了。”顾水月道。
晋王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嘲讽了。晋王乃是文官之首,写得一手好字,他的真迹,在市面上千金难求。
比起以身相许,一幅真迹根本算不了什么。晋王怕这女子突然反悔,毫不迟疑地应了。
“若是本王赢了,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顾水月立即赌誓:“若是我输了,绝对不会靠近王爷十步之内,路上相遇必定绕道。”
白日里的寻花楼十分冷清。顾水月和晋王在寻花楼中坐了一个时辰,才有个女子晃晃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上来。
那女子容貌普通,身上的丝绸穿成了粗布麻衣,如同田间农妇一般。
那女子打了个哈欠:“你们二人要见我们楼主?”
“正是。”晋王朝着那女子作揖道。
“我们楼主轻易不见客。”那女子道。
“你们楼主每个月都会出一道考题,只要通过你们楼主的考题便可以见到他。”晋王道。
“没错。”那女子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递到了晋王的手中,“楼主说了,你们谁将这上面的字写一遍,若是我们楼主见着喜欢,便会见他。”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上面只是简单的一句诗。
呵,贺重言根本就不吃美人计这一套,眼前这女子的计划果然落空了。
晋王看向顾水月,脸上已经是志在必得。
他的字堪称京都一绝,根本无人可与他匹敌,何况是一青楼女子。眼前的女子恐怕连字都不识得。
晋王觉得自己的字未必能叩开贺重言的门,但是他都做不到的话,那眼前的女子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这个赌局其实是个十分不公平的,但是是这女子自己选的。
晋王本来以为会从她的脸上看到错愕或不知所措,然而,他只看到她在静静沉思着。
晋王的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这女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61章 一份寿礼(中)()
白色的纸张渐渐铺陈开来,晋王手中手执着毛笔,蘸了蘸墨,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晋王的字偏狂草,遒劲有力,每个字都棱角分明,绵软中带着一股气势。晋王是文官,但是却并非纯粹的书生,他曾经练过武,手上的劲道很大。很快的,一幅十分漂亮的字便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晋王的字确实写得好,就连他身边那胸无点墨的侍卫也看得呆住了。
“王爷这字写得真好,贺楼主若还觉得不满意,那恐怕这世间都无他满意的了。”
“那女子还是不自量力,竟敢与王爷比书法。”
晋王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他转头看去,那女子依旧没影子。
当贺重言给出题目后,那女子也是在那里沉思了许久,然后突然转身离去。
如今过了这么久,她依旧没有回来。
侍卫像是知道晋王在想什么,不由得道:“那女子莫不是觉得自己必输无疑,所以不比试就走了?她对王爷有爱慕之心,根本做不到离王爷您远远的。”
晋王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他觉得那女子极有可能厚着脸皮说没有比试赌局便不生效,她就没有输。
晋王也懒得同一青楼女子计较输赢了。若真要去和一个青楼女子比谁的字写得好,还真是枉费了他的名声。
晋王坐了一会儿,待墨水干了,便将这幅字卷了起来。
“请将这幅字呈给贺楼主?”晋王将那卷字递给了那姑娘。
“还有一位姑娘呢?”那女子问道。
晋王笑了一声:“她不会来了,楼主不必等了。”
晋王话音刚落,他身后便响起了脚步声,原来有一女子踏门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顾水月。她的脸红彤彤的,走得有些急,气还喘不匀:“晋王殿下为何断定我不会来呢?”
晋王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归来:“本王只是觉得你不会来自取其辱。”
顾水月的眼中散发出一道坚定的光芒,对他的话完全没放在心上:“谁在自取其辱,晋王殿下很快就知道了。”
“你写的字呢?快交给这姑娘送进去给贺楼主评判。”晋王道,懒得与她多费唇舌。
顾水月朝着身后摆了摆手,四个人气喘嘘嘘地扛着一个巨大的东西进来了,那东西用一块米色的丝绸盖着,因此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晋王的脸上颇有些疑惑,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在搞什么鬼。
“还请姑娘多叫几个人来将这东西扛进去。”
那女子愣了一下,便去叫人了。
“贺重言的要求是写一幅字,你为何抬”晋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抬了一块石头来?”
“晋王殿下觉得写字只能写在纸上吗?贺重言提的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实则深不可测,他说满意,不过是他一念之间。我刚就一直在想,如何能在一念之间打动他。”
晋王脸上的轻蔑与嘲讽突然消失了,面色变得认真起来。
“你的主子将字写在了石头上?你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晋王一直确定这女子是受人指使,如今更加确定了,因为凭着她那小胳膊小腿,根本不可能在坚硬的石头上刻下字。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刚刚去求助了。
她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她的背后必定藏着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顾水月还未回答,那离去的姑娘便带着三个粗壮的姑娘一起来了,四个人将那个石头扛了进去。
顾水月在椅子上坐下。
“你那个主子想出来的主意?”
“我说过我并没有主子。”顾水月道。
晋王嗤笑了一声,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两人便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坐着,等着结果。
过了一会儿,那样貌普通的姑娘又回来了,对着晋王福了福身道:“王爷,楼主说王爷的字不愧为朔云第一,今日一见,大饱眼福——请王爷回。”
这便是没有入眼了。晋王脸上一派平静,点了点头。
那姑娘又走到了顾水月的面前:“姑娘,我们楼主有个疑惑,为何姑娘只写了诗的上半句?”
“若是贺楼主愿意见我,我可以当着楼主的面写出下半句。”顾水月道。
这便是她的高明之处。
她同样给贺重言留下一个悬念。
晋王看着这女子镇定自若的样子,一直完美的面具不由得龟裂了,再看她的目光便带着审视了。
她要当着贺重言的面将后半句诗写在那石头上?
难道那字真的是她写的?
就凭着她那嫩白的手?
若那石头上的字真的是她写的,那他真的要对着女子刮目相看了。
贺重言不重名不重利,但他还是个人,尚且有好奇心。
那姑娘领着顾水月往里走去,此时换做晋王厚着脸皮跟上了。
他们走到一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