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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伸长脖子往前头张望，他隐约看到了躺尸台上的起伏，他试探着问了一声：“谁？！”
回答他的是安静。
大爷小心翼翼靠前，走到了沈钧那张台子前。
他咽了口口水，鼓足了勇气，去掀开沈钧身上的白布。
然后，他和沈钧四目相对了。
沈钧冲着他扬嘴笑了笑。
大爷先是心一跳，看到是个能露笑脸的大活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全部吐完，沈钧一只手已经掐住他的脖子。
老大爷应该是当地人，头发都花白了，一张黑乎乎的脸，野鸡脖子细的也没什么肉，沈钧的大手几乎能一把整个圈拢。
他的手掌心温度惊人的烫，加上恰到好处给人窒息感的力道，吓得老大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第422章 我负责制定计划（）
沈钧：“别出声。”
大爷两手扒拉着沈钧的手，点头连连。
沈钧掀开白布，从停尸台上起身，他道：“现在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大爷点头如捣蒜。
沈钧：“那扇门里面是什么？”
大爷：“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看门的，我就负责看门，人来了，我就联系里头的人，让他们开门。”
沈钧：“里面有几个人？”
大爷：“有七个。四个是在这里上班的，三个是刚来不久的，生面孔。”
唐寅：“陈永连在里面么？”
大爷盯着沈钧森冷的视线，吓得抖了抖，点头，“在，他——他带着两儿人进去了！”
夜天见沈钧视线看过来，连忙解释道：“陈永连，这医院的财务主管，应该是李明觉的接头人。”
大爷又接着道：“你们进不去的。我用电话通知他们开门，里头的人会要求来人站在门口，看到门上方了么，有摄像头，他们却确定来人，才会给开门。”
沈钧：“你把外衣脱了。”
大爷一愣，“啥？”
沈钧掐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大爷的舌头都伸出来了，他连忙伸手去脱外头的军大衣。
沈钧对夜天和唐寅道：“确定下行动计划，一会门开了，唐寅你身手好，你负责打架。夜天，你负责抓陈永连，对方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小心别让他从别的出口溜了。”
夜天和唐寅异口同声：“那你呢？”
沈钧看了眼两人，缓声道：“我负责制定计划。”
夜天：“”
唐寅：“”
沈钧从停尸台上站起来，唐寅注意到，这个男的手臂相当稳当，长时间掐着一个人的脖颈这么久，他的手臂却纹丝不动，现在甚至直接拖着那位大爷走。
沈钧走进岗亭，摸出一只打火机，冲着大爷道：“一会我会把你的军大衣点燃，你就先打电话，再敲门，冲着里头喊着火了，要人帮忙，明白么？”
大爷连连点头。
沈钧：“别耍滑，杀死你，我只要三秒，但他们过来，可能需要三分钟。”
大爷咽了口口说，“我不敢的，我会听话的！”
沈钧这才松开手，大爷整张脸都青了，他在沈钧的目光下走到了岗亭旁的门口。
门是铁门，门上方一个监控摄像头，布满了蜘蛛网。
沈钧点燃了军大衣，等烟雾起来的差不多了，便对大爷做了个手势。
夜天等三人站在监控的死角。
大爷先是进岗亭打电话，冲着电话里哀嚎。
他的野鸡脖子刚刚被沈钧捏过，说出来的话有些沙哑，加上声音又大，还真有些歇斯底里的焦灼感。
唐寅看着跑去敲门的老头子，撇嘴，“我说这医院外头怎么连个看门的保安都没有，感情是在这里。”
夜天：“寅哥，一会你悠着点，对方可能有枪。”
沈钧在一旁适时拍马屁：“夜天，你别杞人忧天，唐部长这么好的身手，别说是枪，就算是拔了保险栓的手榴弹，他都能搞定。”
第423章 五花肉不能多吃（）
唐寅：“沈局长谦让了，听说夏季平是mss内部管理层格斗比赛的三届冠军，沈局长轻而一举就放倒了夏部长，也是了得。”
沈钧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果知道唐部长能力这么强，我一定早点把这树载了。”
夜天：“”
夜天默默想：所以这家伙是嫌弃杀夏季平杀得太早么？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不明所以火药味十足。
大门的另一头，一阵脚步声响起。
夜天连忙道：“脚步声有三个人。两位哥哥，麻烦先闭嘴吧，干活了！”
大门打开，唐寅落下一句：“没有陈永连。”
然后如拉满的弓箭，发射出去了。
夜天第二个冲过去，借着唐寅给他制造的混局，径直闯入了铁门深处。
唐寅对付的三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两个穿着黑西装。
那白大褂像是跑错了次元，缩着脑袋站在一旁两股发颤。
不过白大褂不行，可两位西装男有点水平。
唐寅与两个人交手的时候，看到沈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唐寅一人打两儿，有点吃力，看沈钧的时候，脑袋挨了一拳。
沈钧就像是瞎了一下，面无表情从他身旁走过。
唐寅心中：槽！
外头医院大门这么高的铁门都跳过来了，这家伙还真好意思十指不沾灰，简直了！
沈钧径直抓住了那个白大褂，拖着他往铁门里头走了。
约莫一来分钟，唐寅终于成功放倒了两位西装大汉。
这时候夜天跑出来帮忙了。
夜天：“寅哥，怎么样了？”
唐寅站在铁门旁，一边喘息，一边活动了下脖子，道：“五花肉果然不能多吃，在这么下去一身手艺白学了！”
夜天走到铁门外，沉声道：“寅哥，过来下。”
唐寅走过去，“怎么了？”
夜天蹲在看门老头面前，伸手探他的鼻息，又转头道：“你弄死的？”
唐寅：“不是我。”
唐寅和夜天沉默着对视了一秒，随即一人拖起一个西装男，往铁门深处走了。
铁门连着一条水泥走廊，不深，五六米，然后是一扇门，门是没锁的那种推门，进去后，整个空间的光线就亮起来。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房间挺大的，百来平米，被一堵玻璃墙隔成两半，玻璃墙里，摆放着很多设备仪器，地上是整洁透亮的瓷砖，墙壁上也是一尘不染。
在玻璃墙这边，是一块狭长的区域，左手边放着灶具，右手边是沙发和一组上下双层的床。
而沈钧，此刻正站在沙发旁，他的面前，是五个人。
四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另外一个，穿着一件polo长衫。
五个人都没有被绑，但谁都没有动。
沈钧的气场太过森冷，目光往五个人身上一刮，没有发抖的已经算是有骨气的了。
唐寅和夜天将两个西装男往前一推，随即关上了身后的门。
唐寅进入房间，开始检查房间里是否有监听或者窃听设备。
夜天觑了眼沈钧的气质和神情，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惊。
第424章 唐大人和沈大人（）
夜天和沈钧在mss共事那么多年，在他印象里，沈钧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
那时候的他，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见到谁都会笑眯眯的，他话不多，可人却很不错。
夜天现在都能回忆起沈钧在mss，拒绝那些鼓足勇气和他告白的女孩子时，温润的表情。
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年前，涉嫌杀害夏季平。
沈钧说过，夏季平不是他杀的。
夜天信。
可是，就算夏季平不是他杀的，刚才看门的大爷，是他杀的吧？
这个男人，利用完了那位老人，就那么毫不手软掐断了他的脖子。
还有现在。
一个人的气场要多森冷，才能让他面前的五个人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说？
夜天突然觉得有点害怕那个男人。
这个沈钧的眼神，太冷了，心，也太狠了。
夜天忍不住在心里问：这个人，真的还是沈钧吗？
唐寅把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道：“很干净，就只有一部座机。”
他走到沈钧身旁，推了一把穿着polo衫的男人，道：“陈永连，是吧？”
陈永连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皮肤很黑很粗，脑袋顶谢了大半，是个地中海。
陈永连听到自己被点名，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突然，站在夜天面前的其中一位西装男冲了上去，似乎想要反扑。
唐寅目光一沉，给了他胃部一拳，沉声道：“老实点！天儿，弄条绳子，把这两条大狗先绑上！”
房间里的四个人，气质迥异，四个白大褂的，一看就是文官，大概是负责玻璃墙里面操作仪器的，也就是之前看门大爷说的，在这里上班的。
陈永连估计是个负责人，身上具备了典型的怂样。
而那两个黑西装，练过身，精气神很好，一看就不是这个县城的外来人。
夜天把两个黑西装绑在椅子上，顺手从他们口袋里摸出了两部手机。
随即他道：“唐大人，沈大人，妥了，开始审吧。”
沈钧慢慢吞吞在沙发上坐下了，没吭声，显然是要把出头的机会给唐寅。
唐寅看了看几个人，先从陈永连下手。
“这里，这些仪器是干什么的？”
陈永连双腿在抖，“我我不知道。”
唐寅很不客气在他腿弯上踹了一脚，“不知道？你再说你不知道？！”
这时，刚刚才坐下的沈钧，突然起身了，他绕过唐大人的审讯现场，径直走进了玻璃门里。
唐寅知道他大概又有什么发现了，也没在意，继续问：“说不说！”
陈永连：“这——这是我们医院的一间研究室。”
夜天靠在门口噗嗤一声笑了，“研究室，研究什么？如何让男人生孩子么？”
一个被绑的黑衣男道：“你们是什么人？！”
夜天上前，挨个踢了一脚两人，又找了两块布把两人的嘴堵上，“没见我们唐大人审着呢，轮到你的时候在说话，给我闭嘴！”
这个时候，沈钧的脚步已经停下了。
他站在了房间的一隅，目光盯着脚下一个外头常见的塑料储物盒。
第425章 是未足月的死婴（）
唐寅刚才检查的时候，着重放在寻找电子监听监控设备上。房间那个角落放了不少这样的箱子，是以唐寅看到了这个箱子，却并没有太注意。
沈钧蹲下身体，伸手去掀开箱子盖的时候，四位白大褂的表情都有些变化。
夜天不由皱眉，视线也朝沈钧那边望去。
沈钧将黄色塑料盖子丢在一旁，随即站起身。
夜天咒骂了一声，表情露出一抹厌恶：“这是什么东西？！”
盒子里，有一滩血水，血肉模糊，看着有点让人反胃。
一位白大褂突然哆嗦着道：“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按照陈老板的意思办事！”
陈永连被点名，抬眼狠狠瞪了一眼那白大褂。
沈钧冲着唐寅点点头，后者便正式开始了审问几个人。
唐部长久居高位，mss这种地方经手的都是不得了的犯人，要撬开这几个人的嘴，对唐寅来说，轻而易举。
唐寅一番手脚并用后，问话：“那是什么？”
白大褂迟疑了一下：“是——是未足月的死婴。”
唐寅：“把话说完。”
白大褂：“婴儿血液里有一种生物高分子，这种生物高分子经过再加工处理，就能制成一种高分子营养液，我们称之为gt。”
唐寅目光转向陈永连：“这么说，这活儿是你让他们干的？”
陈永连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这些仪器设备都是李老板给我的，我我只是听命行事！”
唐寅：“他让你做什么？”
陈永连：“要我——要我扶负责生产gt。李老板要求我每月都要生产12ml的gt，然后在给到他。”
唐寅又追问了几个问题，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这个陈永连是个怂货，该吐的也都吐了。
四位白大褂是正规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都是知识分子，说起gt萃取制造的事儿一套一套的，问别的就都只有摇头的分。
唐寅知道，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另外两名黑西装这里。
可是对于黑西装的审讯并不顺利。
对方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嘴非常紧，问什么都是不知道，非常不配合。
到最后，唐寅打累了，在一旁气喘吁吁的咒骂了一声。
唐寅审人的时候，沈钧一直在玻璃房的那些仪器旁检查那些仪器，见唐寅也坐下了，这才走出玻璃墙。
他先是走到白大褂那里，问：“这套设备，是谁设计的知道吗？”
其中一名白大褂摇头，但肯定道：“我研读过国内外很多医疗器械书，也专门打电话咨询过很多医学界专家，这套设备使用的分子萃取技术，国内外都没有出现过。因为仪器上的标注都是中文的，所以一直以来，我和我的同事们都以为，这是咱们国家的一个医疗实验项目，只是用的原料比较特别，所以不方便对外公开。”
夜天在一旁问：“你现在怎么知道，你不是在为国家做事？”
那名白大褂笑了笑，看了看唐寅，道“这位先生一看就是经常审问犯人，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国家项目，你们不可能这么轻易进来。”
第426章 身体会出卖精神（）
沈钧：“这种gt，用到人身上后，具体会怎样？”
白大褂沉默了两秒，道：“它能从细胞开始，延缓身体衰老。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那么就绝对是gt。”
夜天和唐寅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法医对李明觉尸体的鉴定。
白大褂补充道：“是不是死不了我不清楚，可是从理论上来说，gt能够给人体细胞不断注入新鲜活力，只要不患上诸如癌症这样的绝症，一具相对健康的身体，就能持续保持年轻活力。”
沈钧：“这个工作室，就你们几个人？”
白大褂：“我来这里六年，除了我和我的三位同事，以及陈永连，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外人。”
潜台词，另外两位黑西装也是首次见到。
沈钧转过头，去看一旁椅子上的两个黑西装。
两人已经被唐寅打的鼻青脸肿，表情却依然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沈钧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看他们，他平静道：“我知道，你们受过专业训练。训练你们的人，让你们不止一次、以各种方法达到濒临死亡，以此考验你们的意志力，把你们培养成忠心耿耿的死徒。可是——”
两个大汉的表情多少都有些变化。
沈钧的审讯比起唐寅来说，几乎是温柔的，可效果却出其意料的好。
沈钧继续道：“有时候，身体会出卖精神——在你的肉体痛苦，达到你的精神无法承受的时候。”
一个大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沈钧走到了一位大汉前，他的手绕过大汉的脖颈，捏上了他大椎穴上方的脊椎柱。
几乎是立刻，大汉的脸就扭曲了一下，他的呼吸骤然便重，身体开始轻颤，随之，喉间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唐寅和夜天都神情凝重地看着。
沈钧看似就那么站在大汉面前，唐寅和夜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