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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钧——他正抿着唇，含着似是似非的笑容，像是听得很认真。
夜天眯了眯眼，凑近了楚乔，道：“一局这边，我其实就喊了你的你家沈局长，今儿他居然一连牵了三位姑娘过来。”
楚乔假装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一个人带三个姑娘，多长脸啊！”
夜天一看楚乔那表情和口气，再联系沈钧今晚的做法，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另一边林可凡见到两人，也凑了上来：“哟，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楚乔：“林局长，这两天看你好像很忙？很久没见到你了。”
林可凡靠上墙角，叹息，“还不是之前国漫展的爆炸案。”
楚乔：“我今天上午看七局的信息库，说提供嫌疑人***的人已经找到了？”
夜天：“恩，一个东北的黑社会组织，顺藤摸瓜，挖到了一个蛰伏广西一带的大军火商。案子涉及太多人，案子现在压在公安厅，但是政法委，mss和特警都在一起跟进。”
z国政府对枪械武器控制严格，倒卖军火是重罪，这帮兔崽子估计是命不久矣了。
关于夜天提到的那个军火商组织，楚乔也在七局的信息库里看到一部分，这个军火组织体系完整，从高层干部、到最底层的马仔，分工明确，势力范围涉及整个东南亚。
第110章 可以考虑一下我（）
楚乔目光一转，道：“那这件案子算是破了？”
夜天：“恩，人也都抓得差不多了，该逃的也都逃走了。今天刚把资料送到可凡那里整理。”
楚乔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天哥，关于你上次提到的那封匿名恐吓信，你怎么看？”
夜天一愣，“那封信怎么了么？”
林可凡突然开口，打断两人的话：“好了好了，今儿是夜天生日，大伙难得出来聚聚，就别再谈工作了。”
夜天点头，一把圈起楚乔的肩膀，“走小乔，哥哥带你去认识认识咱京城的另外三位太子爷！”
在场很多就是年龄相近的年轻人，劲爆的音乐下，没过多久，很多人就high起来了。
楚乔在江城就时常出入夜店，对这种场面如数家珍，再熟悉不过。
很多人见楚乔长得漂亮，又是夜天亲自带着介绍的人，都对她十分客气，反倒是楚乔，大大方方的，每见一个人，就往自己嘴里灌一杯红酒，丝毫不含糊，给足了夜天面子。
夜天：“小乔，行啊，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喝！”
楚乔从夜天口袋里摸了根中华，点上抿了一口：“怎么，你还指望我是那些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家闺秀？”
夜天一把抢过楚乔嘴边的烟，冲着楚乔使了个眼神，“差不多可以了啊，你家沈局长正看着你呢。”
楚乔撇嘴，“他看我，管我p事，不给烟也行，姑奶奶我跳舞去！”
说完，楚乔就一把推开了夜天，朝着包间正中央的舞池去了。
她穿着裙子——还是秦邺上个月来时给她买的那条。
香奈儿黑色连衣裙，分毫毕现地勾勒出她优雅匀称的曲线，那头长发随着她的摆动在空中不断旋转摇曳，两条修长紧致的腿灵活地跳来跳去。
很快，楚乔就吸引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人群都将她围在了中间，打盘的dj也开始主动配合她的舞步。
两支舞结束后，人群便开始起哄，要楚乔和今晚的寿星夜天共舞一支。
夜天和楚乔认识时间不算太长，但彼此都很聊得来，就算撇开沈钧，两人之间也算得上是朋友。
如今有人起哄，两人也都没有退缩，大大方方合跳了一支恰恰。
“小乔，要是觉得沈钧不行，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夜天收拢楚乔的腰，让她借着他手里的力量，完成了一个漂亮的下腰动作。
楚乔：“他行不行，我得试试才知道。”
楚乔这丫头平日里就时常冒出些不怎么正经的黄段子，夜天早就见怪不怪。
他今晚他喝的有点多，俊逸的脸上添了几分红，越发衬托的他左眼下方的痣妖艳，他目光越过楚乔，没有什么焦距，思绪像是飘得有些远，“我觉得我们两挺合拍的，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咱们凑一起过一辈，也不错。”
有时候，酒这个东西，会越喝越清醒。
楚乔跟着夜天旋转，她眼底露出一抹自嘲，“我这样的还是算了。”
说完，楚乔用力推了一把夜天，做了一个谢场的动作，低着头，离开了包厢。
第111章 徐天祁突然来了（）
楚乔一走，夜天就凑到了沈钧身旁。
“今晚这丫头有点不对劲，你出去看看？”
沈钧：“她都那么大的人了，再有什么，自己也能解决。”
夜天啧嘴，“哥们，喜欢就去追呗，你在这里到底纠结个什么玩意儿啊！”
沈钧正要开口说什么，无框眼镜下的目光，突然一变。
他将到嘴边的话全部压下，又转而换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沈钧刚刚顺着走廊到电梯口，就撞见了楚乔。
而就在半分钟前，楚乔刚刚撞见了徐天祁。
徐天祁正要对自己瞠目结舌的表姐解释，就看到了楚乔身后的沈钧。
这是徐天祁第一次见到沈钧。
一眼，徐天祁就立刻收回了视线，冲着自己姐姐道：“你不是要我把东西送过来吗？这么贵重的东西，快递太不安全，所以我亲自送过来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光一直在注意沈钧。
楚乔：“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月色？”
徐天祁：“我不知道，我今晚只是约了一位教授见面的，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你。”
楚乔翻了个白眼。
鬼才信！
她摊手，冲着徐天祁没好气道：“东西呢？”
徐天祁笑，冲着沈钧的方向努了努嘴，“姐，那是你的朋友吗？”
楚乔转头一看，又收回视线，淡定道：“谁啊？不认识。”
徐天祁对已经走过来的沈钧点点头，“沈局长，你好。我叫徐天祁，是楚乔的表弟。”
楚乔：“”
沈钧伸手同徐天祁握手，“你好，叫我沈钧就可以了。”
徐天祁：“我约了个很有意思的老教授，沈局长有兴趣和我们聊聊吗？”
沈钧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徐天祁斜跨的背包，微微颔首，“那就打扰了。”
楚乔云里雾里，既没有弄明白徐天祁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没弄明白他怎么会认识沈钧，更不理解，为毛沈钧这个高冷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徐天祁的邀请。
楚乔摸了摸下巴，看着前面两个瞬间成为好兄弟好朋友忘年之交的男人，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定有大猫腻！
楼下一间靠窗的小包厢内，楚乔见到了徐天祁口中那位“很有意思的老教授”。
老教授是个典型的地中海秃顶大爷，顶着为数不多的几根白毛，正窝在沙发里喝老酒。
他穿着一件非常不符合气质的体恤衫，上面印着美少女战士的logo，加上他咪老酒时自得其乐的笑容，楚乔最后认定：这位所谓的教授，就是一个长相猥、琐的心里变态。
心里变态见来人了，抬起脑袋，目光瞬间落到了楚乔身上，随即精光大放。
“哎哟，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
楚乔非常不客气地当场甩了他一个白眼，并在他的地中海脑袋上，又加了一个词：老流氓！
徐天祁随手关上门，冲着老流氓毫不介怀地笑，“马教授，几年不见，还是英姿飒爽啊！这位是我的表姐，哦，还有这位，他姓沈，是我的朋友。”
第112章 英姿飒爽马教授（）
楚乔从来不知道，自己长相清秀的弟弟不仅是枚小鲜肉，还是位大忽悠。
英姿飒爽？他是瞎了么？
沈钧又什么时候和他是朋友了？
楚乔还没来得及吐槽完毕，那位老流氓就一屁股站起来，把手递到楚乔面前。
“你好你好，我叫马通，骏马奔腾的马，通古博今的通。”
楚乔：“”
马通？
马桶？
果然人如其名，这位大叔这辈子注定就走吊丝猥琐的风格路线了。
楚乔的出现很显然吸引了这位马老教授的全部视线，在徐天祁滔滔不绝介绍这位马教授的时候，后者一直冲着楚乔暧昧地抛媚眼。
“马教授早年是研究达尔文进化论的，是我国最早的一批生物学家，后来——唔，他又跑去研究化学，近十年又开始钻研中国玄学，涉及风水学、佛学、中医、五行八卦等等，总之是个什么都懂一点的杂家。”
楚乔：“他——就是你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位恩恩？”
徐天祁假装没看到楚乔眼底的愠怒，“嗯，是啊！前段时间，马教授去了江城。”
徐天祁这混蛋，居然把那种重要的戒指，拿给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看？！
马通教授大概是看出了自己被美女鄙视了，他啪放下酒杯，仰头晃脑道：“姑娘，咱们中国光有记载的历史，就超过五千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块土地，拥有这么长的人类历史。而时间，是沉淀创造价值的基础。”
楚乔双手抱在胸前，“所以呢？”
马通拿起筷子敲了敲他装着花生的小盘，“所以，易经是人类最有价值的一本书。”
楚乔：“我觉得最有价值的书叫新华字典，没有它，所有的书对我来说就是一堆乱码。”
马通轻哼了一声，他也不计较楚乔的话，继续摇头晃脑：“易生两仪，是为太极。姑娘，你知道，为什么叫太极么？”
马通用那只脏兮兮的手指头沾了点酒，在桌上先写了一个大：“这是大。”
随即他又在大字下加了一个点，“点，在咱们文字里，这是小的意思。所以，所谓太极，就是极大与极小，就是包容了这世间所有的万物，明白么？”
马通继续道：“易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六十四卦，之后又有无数衍生从一个点到永无止境、数不胜数的卦象。姑娘，咱们中国，千年前就已经有了宇宙大爆炸论1，比西方的洋鬼子，早了不知道多少年！”
楚乔眉梢一扬，没再说话了。
马通轻哼了一声，又抿了口老酒，最后总结道：“这世界上，所谓的宗教、科学。哲学，这些玩意儿，一直研究到最后，你会发现，它们内部的道理和原理，都是相通的，而易经，就是所有文明最高程度的总结和凝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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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宇宙大爆炸论：宇宙是由一个高能点爆炸而来，形成无数天体。这和易经的核心思想不谋而合。有兴趣的咱们私聊。
第113章 本章一定要看啊（）
一直坐在阴影里没有说话的沈钧，突然开口：“科学是已经科学了的科学，艺术是尚未科学的科学。”
马通闻言，两眼一眯，“小伙子，有点儿悟性。”
徐天祁：“教授，您电话里不是说，这两天，研究又有了新进展吗？”
马通点头，“咱们古人、包括易经，喜欢把事物分为阴阳，也就是两仪。现代人把东西分的太细，交通、食物、文学等等，可是其实，这些东西，都是阴阳的衍生。”
楚乔笑了。
笑得很假的那种。
马通指了指面前的水果盘：“香蕉和梨属阴，火龙果芒果属阳。很多中医一辈子不吃梨，就是因为这玩意儿太阴伤身。除了水果，所有的东西都能分出阴阳。你的身体，也有阴阳之分——器脏属阴，气血属阳。甚至是思考某件事情，我们也喜欢分为利弊两个角度去思考，姑娘，我说的没错吧？”
楚乔看着他：“所以呢？”
马通目光一亮，突然像是被打了鸡血，“那么我问你，如果所有的东西，最终都被分为阴阳两面，那么，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它是不是也有另一面？”
这一句一说出来，包括沈钧在内，在场剩下的三个人，都噤声了。
按照马通之间的逻辑，如果万物都能有阴阳这样的对立面，那么——这个世界的对立面，又是什么呢？
楚乔当时脑袋空白，下意识就转头，去看沈钧。
而这个细节，被徐天祁分毫不差捕捉到了。
沈钧突然开口：“既然有生灵之地，那么，自然有亡灵之地。如此，阴阳才能守恒。”
马通目光晶亮，有种碰到知己的兴奋，“没错，说得好，就是叫阴阳守恒！不仅如此，按照易经一个点推无数点的说法，整个宇宙，甚至可能存在无数平行世界，遍布在生灵之地、亡灵之地！”
楚乔摸了摸鼻子，“所以，你们的意思，这个世界上，鬼是存在的？”
徐天祁插话：“姐，马教授刚都说了，世界之间是平行的，亡灵存在，但不在生灵之地出现，他们不在我们这个世界。”
楚乔抿了一口徐天祁给她倒的酒，陷入了沉思。
马通依然在一旁夸夸其谈，她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想到了之前遇到沈钧种种诡异的事件。
被预知的东野大学杀人案。
会自己“走路”的清代戒指。
体温剧高的沈钧的身体。
如果存在另外一个世界，那么这些诡异的事件，是不是都可以用属于那个世界的逻辑和科学解释通？
如果是这样，那沈钧，又是什么呢？
楚乔又想起来沈钧的那句话：我，来自世界的尽头。
楚乔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马教授鸡叫一样的声音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软软倒下的，只是鼻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冰凌味。
于是，她迷迷糊糊明白了，自己靠在了谁的身上。
她半睁着已经失焦的双眸，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轮廓，用很轻很低的声音，缓声道：“你，到底是谁？”
第114章 一个全新的推论（）
半个小时后，醉意阑珊的马通教授，被徐天祁搀扶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徐天祁又转身回到原来的那间包厢，他的姐姐依然靠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而沈钧，也依然坐在原来的地方。
徐天祁关上门，像是料准了沈钧不会离开，他慢慢悠悠先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楚乔的身上，这才在沈钧身旁坐下。
沈钧率先开口：“她的酒量不错，你用了什么，让她就这么毫无知觉中招了？”
徐天祁转头朝沈钧眨了眨眼，“放心吧，我是她弟弟，不会害她的，麻醉剂偶尔用一点，不碍事。”
沈钧：“人都晕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徐天祁耐人寻味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对你说？”
沈钧没吭声。
徐天祁将近乎锐利的视线从身旁男人的侧颜移开，“刚才，马教授说的那番话，你怎么看？”
沈钧漫随口道：“挺好的。”
徐天祁：“是么？一般人会觉得他是个疯子。”
沈钧：“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
徐天祁再次露出那抹狐狸般狡黠的笑，“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从一开始，你第一看在走廊上看到我的时候。”
沈钧依然没有说话。
徐天祁打开自己的斜挎包，伸手在里头捣鼓了一阵，最后又抬手。
很轻微的金属的碰撞声，随即而后，一串链子，沿着他手指一端，缓缓从包包里被抽出。
那是一根铂金素链，最下面挂着的，是一枚白色戒指。
醇厚的戒指在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