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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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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少芬一脸向望的说道。

    冷静望着手里的油彩,她刚配齐七彩色,打算给凤凰画上尾巴,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个笨蛋。

    她也许并不真正了解裴少芬。

    也许她了解的是原来的裴少芬,而对爱情绝望了的裴少芬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并不了解了。

    “冷静,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裴少芬盯着冷静开口。

    冷静抬眼瞧瞧她,没有回答。

    “你有没有见过皇上?”裴少芬问。

    冷静摇头。

    “如果你想见,便一定能见着是不是?”裴少芬一脸希翼的望着她。

    冷静咽了口口水。

    她从来没想过要去见皇上。也实在想不出要去见皇上的理由。

    “冷静,帮我一次,我想见皇上,真的想见皇上。”裴少芬跪着挪到冷静身边,扯着她的衣袖摇晃。

    冷静摸摸鼻子。

    自从发生了小方那件事,裴少芬身上的正义和凛然忽然就不见了,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而有活力,相信自己一定做的好每件事,路见不平,一定要上前行侠仗义,更不会大声嘶骂叫嚷来争取自己的权力。

    她忽然就变的平庸而甘于堕落。变的如其它的宫婢一样,指望走一条捷径实现自己的理想。

    “冷静,你一定会想办法帮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哈?”裴少芬摇着她的胳膊。

    冷静叹口气,她也许真的要帮帮她,如果她真能被皇帝看中,封为妃,那她们的性命危机可算是解除了。

第24章 旧事() 
晚上戌时,管姑姑准时来到司设房。

    炕屏罩着包袱立在角落里,一点让人稀奇的地方都没有。

    管雍的面色便有些失望,尽管她明白不能对一个刚刚进来的宫婢抱太大希望,要培养一个心腹手下,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可这宫婢明明狂语说要摘下天上的星辰,这样的大话都敢说,若没有出彩的活计,也不过是个大话精,留着并不有什么用。

    “冷静,天上的星辰依旧在天上,你摘的星辰呢?已经镶到了这架炕屏上不成?”管雍不客气的问道。

    “管姑姑稍安勿燥。”冷静淡然的说道,走过去,将司设房内的蜡烛全部吹熄。

    偌大的司设房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管姑姑操起双手,冷眼瞧着她的作为。

    实在想不出来,星辰会在哪里出来。

    “姑姑请看。”冷静慢慢将炕屏上的包袱揭开。

    忽然一道道光芒直射向司设房的上空,那雕栏玉彻的房顶上便布满了一颗颗亮晶晶的小星星!

    管雍惊叫一声,张大双眼,难以置信的仰望房顶。

    外面是阴天,根本没有星辰,而这屋里的星辰分明那样闪耀!

    “冷静,你,你是上天下凡的神祗不成?”管雍伸手欲要去摸那星辰,星辰却映到她的衣袖上。

    她吃一惊后退,差点撞到椅子上。

    冷静又将房内的蜡烛重新点燃,星辰虽还在,光芒却减弱。

    管雍恢复了平常,垂头瞧着那并无稀奇的炕屏,笑道:“这可当真是个惊喜,太后一定会满意。

    你快过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管姑姑,如果说出来,也并无甚稀奇,你瞧瞧这炕屏上的织绸。”冷静微笑道。

    管雍举起身边的一支蜡烛,凑过来仔细瞧着。

    果然,织绸上有些明显的星星凹痕,而织绸其它地方中间夹层内包裹着黑色织物密不透光。

    “我知道了,这些星星凹痕处透出炕屏后面那颗夜明珠的光,射到另处便是星星的形状。”管雍兴奋的嚷道。

    “说出来就不稀奇了,不过博太后她老人家一笑罢了。”冷静道。

    “冷静,不必等寿诞那天献上了,现在我就着人来搬到太后屋里去。这几天,太后睡不着,一直怀念做姑娘时,家乡草原上空的繁星。

    有了你这架炕屏,她必能睡个好觉。”

    管雍兴奋的说道。

    冷静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淡定。

    愤怒的是立在司设房窗户外的张司设。

    她实在弄不明白太后的心思,为什么突然把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弄到她的司设司来。

    难道是她无意之中得罪了太后,太后要拿下她这个司设之位?

    她怎么甘心轻易让出这位置!

    她六岁进宫,受尽苦楚,一直熬到二十六岁才做上了司设,这二十年的苦哪个能知道!凭什么要让位给这个贱婢!

    “大人,管姑姑要出来了。”阮美玲在她耳朵边低声道。

    张司设扭身回房,清冷的面色变的阴暗恶毒。

    ————————

    梁司制卧房内。

    外面大雨滂沱,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良久,张司设轻笑一声,斟了满杯酒,走到梁司制面前,一饮而尽,方才笑道:“梁欢喜,我先干为敬,你我以前的恩恩怨怨也随着这杯酒烟消云散如何?”

    梁司制举起酒杯,却不肯喝,面色依旧冰冷:“张彩霞,受伤害的并不是你,你当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仅凭这一杯酒就想冰释前嫌,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张司设又斟了一杯,一仰头灌进肚中,吃吃笑一声,摇头:“你这个傻子,他最后不是也抛弃你了?若当真你们爱的深,为何他会一个人出走边关,并不带你一起走?”

    梁司制手中的酒猛的泼到张司设脸上,低吼道:“事情过去十年了,你还装作不知情?你又是不是太天真了?

    当年若不是你对他说,我与别人有染,怀的孩子并不是他的,他怎么会伤心出走?”

    “梁欢喜,若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话!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他就是个贱人,利用我们两人对他的爱,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他本来不过是个守宫门的八品侍卫,若没有你我的鼎力相助,他凭什么能破了皇后被害奇案,一举晋升为将军!”张司设举起衣袖抹着脸上的酒渍,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痛声道。

    “那是他有本事!你嫉妒我找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所以想方设法在他面前污蔑我,你的目的达到了,当然怎么说都行。”梁司制怒道。

    张司设仰面大笑几声,换一脸讽刺:“他有本事?你真是个天真烂漫之人,不会到现在还以人他真的破了皇后的案子吧?”

    梁司制猛的立起身,上前一步,揪住张司设的衣襟,低哑的嘶吼:“你什么意思?凶手已经认罪伏法,不是破了又是怎样?”

    张司设推开她的手,苦笑一声:“欢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尚宫局的时候,那年我们才六岁,我们牵着手去御水河边发誓,这辈子要像亲姐妹一样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梁司制面容忽的悲凄,跌坐到椅子上,伸手捏着额头叹气:“有什么事,你说罢,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欢喜,我并不是要你一辈子记得我对你的恩情,也并不是想一直用那一次的恩情来绑架你一辈子。

    为什么每次说到他,你都会大吵大嚷,一句也听不进去?

    其实你内心再清楚不过,只是你并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是不是?你为了他,不顾宫规森严,怀了他的孩子。

    可他怎么样?他买了打胎药给你喝啊!当初快活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你会怀上孩子,会破坏宫规面临剐刑的处罚?

    皇后不是被阮家明杀死的!

    因为那天晚上,阮家明是跟我在一起!”

    张司设低低的声音说道,眼泪滚落腮边。

    梁司制惊叫一声,掩住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对美玲那么好了?因为美玲是家明的妹妹!因为家明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他宁肯背上侮辱杀害皇后的罪名,也不肯把我供出来,就是怕我会受剐刑!”

    张司设双手摇着梁司制的肩膀,哭道。

    “不是这样,你在撒谎!你一定是在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梁司制拼命摇头,不断否认。

    “得了,梁欢喜,你不要装模作样了,那天晚上家明传书约我见面,你一定会看到的,就算没有看到,从我的言语里也听的出来。可你为了他,假装没看到没听到。

    你当时以为,只要他破了皇后被杀案,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封赏,就会带你离开皇宫,过快活的日子。

    可惜啊,他怎么做的?他一个人走了!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视我为仇人?比起他的背叛,我才是你最亲的人,最肯为你着想的人!”

    张司设哑声道。

    “你不要说了,张彩霞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我只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梁司制双手掩着耳朵,泪流满面的瘫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痛苦的抽搐着。

    “我为什么不说下去?我要一直说下去,说到你肯面对现实为止。你的自私,毁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却还视你为姐妹,帮你一起说谎。

    我是在他面前污蔑你不忠不贞,那不过是为了试试他对你的情是否是真的,结果怎么样?你看到了。

    他现在的夫人是谁啊?护国公的独生女儿,太后的亲外甥女!那才是他想要的。

    他从头至尾从来就没想过要娶一个卑微的宫婢为妻,不管是你还是我!

    你竟然还为了这么一个负心汉,一直仇视我,打压我,让尚宫大人不待见我,你说,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为你付出的那一切吗?”

    张司设蹲下身,在梁司制的耳朵边吼道。

    “彩霞,你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梁司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们俩个都是随着师傅学针线绣工的,我的手艺在你之上,可师傅说你生的单薄娇弱,更适合司衣司,而我身强体壮,手掌又宽大厚重,进司设司也很合适。

    师傅没有硬逼我离开,她也舍不得我的手艺。可我为了你的前程,自己请愿调来了司设司。

    你知不知道我进司设司受了多少苦?我根本看不懂那些名目繁多的图纸,更举不起沉重的铁锤。

    我断了两根手指,一根是做柜子时被锯子锯掉的。因为柜子没有做好,师傅骂我不肯给我请御医,手指就这么废了。

    另一根是钉首饰盒时被楔子钉到了,当时就废了。

    梁欢喜,你凭良心说,当日我们一起在司衣司,我的手艺是不是比你好?”

    张司设哭着问梁司制。

    梁司制流着泪点头,目光里已经满是歉疚和难过。

    “彩霞,我错了,这些话你怎么不早点我说,让我一直错了这么多年,对不起,彩霞,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梁司制搂住张司设,将头埋到她的肩膀上,哭道。

    “我一直不说,是因为我一直不想看着你难过,你恨我总比想清楚这一切,过的要开心多了。

    可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若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我好容易熬到现在,熬上这样的好日子,我还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张司设拍着梁欢喜的后背,慢吞吞的说道,眼中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恶毒的神情。

第25章 单恋() 
冷静给裴少芬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叹气:“你这是怎么了?恶鬼上身啊?怎么天天被罚?告诉你做事要专心,就算想当宠妃,也要择机而行,不能总是空惦记着不是。”

    “冷静,我是怎么样的人,你心中没数?”裴少芬沮丧的说道。

    冷静闭了嘴。

    “冷静,我并不有犯错,就拿下午的事来说,梁司制吩咐我去绣手帕子,我正在绣手帕,展轻颜走过来说,要我先过去帮忙裁衣裳。

    我说我要绣手帕,展轻颜说裁衣裳要紧,她会跟梁司制说。

    所以我就先去裁衣裳了,结果裁完衣裳回来,便被梁司制叫进屋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骂,说我自大,不听管束,连她的话也不听。

    我分辨说是展轻颜叫我做的,结果打的更重,说我主次不分,连该听谁的都不知道,更该打死。

    你倒是说说,这也能怪我不上心?”裴少芬叹道。

    冷静咽了口口水,无言以对。

    这分明是无事找事,确实跟上不上心没关系。

    “那你以后就听梁司制的罢,她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人吩咐都不要做了。”冷静道。

    裴少芬又摇头,指指手腕上的鞭痕,叹气:“晚饭前可不就是这样,我听梁司制的,绣手帕,展轻颜又让我去盘扣子,我没动。

    还不又是一顿打,说我分不出轻重缓急,该做的不做,非去做那些无关紧要的。”

    冷静眯了眯眼,拾起身边的一块小石子丢进河水里,望着泛起的涟漪,叹口气:“你老实告诉我,真的没进过梁司制的房间?真的没看见什么秘密?”

    “冷静啊,真的没有,我都说了是被人冤枉的。我进司衣司这些天,一次都没进过她的房间。

    来的头一天,她们就告诉我,司衣司有两块禁地,一块是司衣房后面的成衣间,一块便是梁司制的房间。

    无意闯进成衣间,不过是鞭责二十,可若是不经司制允许,进了她的房间,那便是死路一条。

    我一直牢记在心,哪里敢进去?”

    裴少芬绝望的说道。

    冷静也跟着她一起绝望。

    裴少芬现在似乎已经走在了死路上,梁司制显然是故意不给她好日子过。

    也许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威胁过她,裴少芬现在的死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不能看着她死,是她把她弄进宫里来的,否则的话,她还在浣衣局呆的好好的,两年之后,就放了出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她造成的,她得救她。

    冷静双手握着拳,牙齿将嘴唇咬的生疼。

    “啊呀,冷静,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若是回去晚了,又是一顿好打。”

    裴少芬抬着瞧了瞧天色,叫一声,不由冷静讲话,起身扭头便走。

    “少芬,放心罢,你想做宠妃,我就让你去做妃子,至于能不能得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冷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她知道求一个人一定会有用。

    虽然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可为了裴少芬的性命,总得试一试才知道。

    ——————————

    司马南督军回来,进宫谢恩。

    孝帝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所谓的脸,说些不疼不痒的客套话儿。

    倒是太后问东问西问了好多话。

    司马南一一作答后,便告辞出来。

    明明是想出宫回内侍监,脚却不听使唤,不知不觉走过御水桥,进了尚宫局的大门。

    尚宫局诸司最近忙着制作太后的寿礼,女史们忙的废寝忘食,院子里竟然静悄悄的无半点人声。

    司马南往里走两步,觉的不妥,又退了出来,绕过烟雨长廊,朝宫门外走来,才刚神色飞扬明显换成了垂头丧气。

    离宫门口还有几步远,司马南长长吐口气,打算走过去,却看见御花园尽头的听风轩里坐着一个红衣女子。

    他的心忽然又雀跃起来,几乎一步奔了过去,那女子正垂头瞧着桌子上的一幅画作,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司马南刹住脚步,盯着她的侧颜,心神荡漾,有种想过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他抱过她,抱着她的时候,哪怕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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