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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出宫就是为了赶这热闹,自然死活都要去。二皇子拗不过她,只能耐着脾气任由她女扮男装混在其中。不过到底还是怕她胡来闹笑话,将她的案几就设在自己右手边,方便随时看着人。
他显然想多了,四公主连筷子都不曾动,就光瞪着一双眼看耶律鸿。
若是旁人,四公主这般灼灼的目光,就是醉死了也能感受到。然而不巧的是赵善荣盯着的人是耶律十三。
耶律皇子就如同娴姐儿说的,天生一种异于常人的薄弱感知。换言之,只要事不关自己,他便十分迟钝。尤其此时,耶律十三沉浸在不久就能求娶心上人入府的喜悦之中,他周身便凭空生出一张万事不入心的隔离屏障。哪怕四公主的眼神热烈到灼穿了地面,他耶律十三本人,也依旧完全没什么感觉。
四公主难得在盯人上铩羽而归,不由瞪大了眼,继续盯。
耶律十三则摸着手心里一个碧绿的环佩,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光明正大地送到周钰娴的手中。
操碎了心的二皇子:“……”
第七十二章()
选秀选到最后;秀女也只留下了两手之数。娴姐儿跟沐长雪都在其中;沐长雪挽着周钰娴胳膊难得警觉一回,“哎?钰娴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留下的都是出自二品以上世家的姑娘哎!”
异姓王恭王府的四姑娘,六部尚书府的八个嫡出的姑娘……以及她们两。
沐长雪后知后觉地看向娴姐儿;突然觉得这次选秀不简单:“剩下的秀女身份都这么高;这哪里是随便选;根本就是在挑皇子妃啊!难不成陛下要给皇子配正妃?”不对啊;适婚的皇子不是都有正妃了么?
想不通,沐长雪摸了摸下巴;眉头拧得打结。
沐长雪自小是个行动粗放的;此时才这么一会儿;她发髻就又有些松散了。娴姐儿抬手帮她把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淡淡瞥她一眼,抬脚便往台阶上走:“甭管他选什么,咱们等到最后不就知道了?”
一边走一边道;“反正以咱们的出身,绝不可能给皇子做侧室。既然如此;该怎样咱们且等着便是。没甚么好担心的;总不会差。”
“说的也是,”沐长雪惯是个心大的,她很容易便被说服;“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那么多;也是白费。”
于是转头便将这疑问抛到脑后。
跟上娴姐儿;她嬉笑道:“你不知道,刚才冷不丁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可吓死我了!”
“我娘可是说了,像我这种野蛮丫头,嫁进了皇家必定要完蛋。”三两步追上,她歪着头凑到娴姐儿身边就要笑:“说什么为了不叫我往后闹得她早逝,不许我嫁的太高。将来啊,就指着我爹给我配个手下的将士,不高不低,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得了。”
“伯母还真是睿智。”
娴姐儿凉凉地推开她脑袋,“就你这脑子,确实该配个老实人。否则将来得被夫家拿捏死。”
两人自幼亲近,私下里说话也每个顾忌。娴姐儿说起沐长雪素来字字毒辣,沐长雪被她荼毒到大,早就刀枪不入。此时听她明夸元氏睿智暗贬她笨,她也不痛不痒。
其实她也不是没要求,真要出嫁的话,她可是有自己的打算。沐长雪咂咂嘴,怎么觉得被娴姐儿一说得仿佛她啥玩意儿都能接受:“别的大没要求没有。但只要一点,我的夫婿得能打才行。否则将来我一家子悍将,他一个人在后头缩头缩脑得多难看?最好呢,能扛得住我阿兄五十招,若抗住了,他就是丑点儿没所谓。”
“……别,你多少还是该多提点儿要求。”
娴姐儿虽说出身书香门第,但跟沐长雪来往多年,早被她带偏了。私心里也觉得武将比文弱书生好,不过此时却被沐长雪如此没追求的要求给弄得哭笑不得。面上是一贯冷淡,她毫不掩饰本性地说:“毕竟为了我女婿的皮相,别拉低了我周家自来的好血统。你好歹找个长得俊点儿的,否则丑娃娃我是不认的,太丑的话,咱这没影儿的娃娃亲就权当作废!”
沐长雪蓦地被她一噎,都说不上话。
谁要生丑娃娃!若非这是在储秀宫,沐长雪气得都要追着她打。两人私下里嬉闹一会儿,又靠在一处坐下,相视一笑。
“钰娴你太坏了!”
“那你可说错了,这不是坏,这是在疼女儿,本姑娘说到做到!”
……
两姑娘说说笑笑,日子一晃儿就过,转眼选秀的结果都定下来。
十个姑娘,后头又筛了一回,只剩下一半。确实也算为皇子选妃,惠明帝将吏部尚书夏恩忠的十三姑娘指给了五皇子。五皇子如今才十四,这个年岁选妃说早不算早,说迟也绝对不迟。那姑娘今年十六,比三皇子大个两岁。虽说差一点,但也尚算匹配。
定下名分后,夏十三姑娘便被送回了府。
剩下的几位姑娘,因着殿前表现不够满意,其中只一个被赐花退回各自的府中。这个人便是沐长雪,惠明帝只听了沐家,想也没多想便赐了花。直到最后,储秀宫剩只剩下恭王府的四姑娘欧阳卢秀,太傅府的周钰娴,以及户部尚书的六姑娘历黛星。
周钰娴早有心里准备,过程中表现得十分平静。
事实上,她以为料定了结局,惠明帝心中却还没真正定下人选。北国毕竟不是蛮夷小国,国力虽不及大召,却也富饶强大。如此要去北国和亲的人选,自然是出身,样貌,品行都比着大召皇子妃标准来。
皇室血统高贵的适龄公主统共就三位。
三女儿赵馨容是皇后的心尖儿,惠明帝自己也疼宠,舍不得送。九女儿天残,送不得,唯一能送的四公主,行事作风又委实上不得台面。若真送了她去北国,怕不是宣扬大召礼仪之邦而是将国威丢去给她糟蹋。
人选便自然只能在宗室跟高官重臣之中,实在不行,再退而求其次。
宗室的适婚姑娘少,若不是年岁大了早早定亲便是年岁太小,担不了重任。
惠明帝眼睛落到欧阳卢秀身上。异性王恭亲王府的四姑娘,生的清秀温婉,在京城的名声不错。再一看她旁边的娴姐儿,姑母的嫡亲孙女,惠明帝不禁眼前一亮。姑母家的这个孙女,品貌太出色了。一言不发立着仿佛一颦一笑便能入画。惠明帝视线再落到一旁的户部尚书府的历黛星。这个姿色也是上乘……挑来挑去,他拿不定主意。
说到底,惠明帝还是没掂量好。
打发了三人先回去歇息,再过他三日考虑,三日后再做定夺。
且不提娴姐儿兴致缺缺地回了屋,就说花城这边,郭满收到了来自花城太守府的生辰请帖。
请帖发得急,宴就设在两日后。
郭满觉得奇怪,哪有旁人家生辰宴办得这般仓促的?等看了请帖的内容,她的眉头拧了起来。
帖子上只寥寥几笔,言辞十分恳切。说是府上的贵客恰逢生辰,太守夫人觉得与郭满有缘,想邀郭满与周公子来府上喝一杯水酒。
双喜立在一旁就看自家主子神色古怪,不由问道:“主子,可是觉得不好?”
慢慢坐直了身子,随手将请帖就丢到桌案上。帖子落下去,啪地一声响,屋外插花的双叶都看了过来。
自然是不好,这太守夫人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郭满这一路跟着周公子,虽说没亲自掺和到此次查案,却也清楚很多事儿。比如这花城太守就是周博雅手下必查的一环。从他们马车入城起,盯着的人就没少过。花城太守等人明显有鬼,为了试探,这几个月夫人都亲派了上门探过几回。
说什么有缘,鸿门宴罢了!
“你们姑爷人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可知道他何时回来?”连珠炮似得三联问,双喜都问蒙了。
姑爷神出鬼没的,她哪儿知道啊,于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郭满沉吟了片刻,又问了:“石岚呢?今儿可在府上?”
她这么一提,双喜倒是想起来。自己都好几日没见过他的人。不仅仅石岚,清风以及府上好些人好似都不在。
郭满听罢,心里有了个底。张府的生辰宴就是来者不善了。
双叶擦了手过来,眉头也皱起来。
这儿是花城不是京城,他们如今势单力孤,孤身去太危险。双叶不想郭满搅和其中,于是琢磨着是不是可以不去:“姑娘若是觉得不好应付,咱们便借病推了。”
反正上回太守夫人带着一群太太亲自来府上探望过,还被她们给吓了一回。此时就算自家姑娘借病不去,也说得过去。
郭满却摇摇头,若只是她自己,郭满当然是能不去便不去的。但周公子既然人全派出去,怕是案子到了紧要关头。这场宴,得问过他的意思再做定夺:“先放着,且等夫君回来。”
今日周公子回来,已是深夜。
窗外一片漆黑,四下里除了深夜的虫鸣声,十分安静。周博雅悄无声息地去屏风后头换了身干净的衣裤,轻手轻脚地梳洗。方才已经在外院沐浴过,此时不过简单擦擦。再转过头出来,就发现郭满不知何时醒了。
黑如墨缎的头发盖在小人儿的背上,又浓又密,显得人十分肩胛十分纤细娇小。亵衣也睡松了,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人在床榻上睁着清明的眼看他。
“怎么这时候醒了?”周博雅顺手为满了一杯凉茶,端着边走边饮。
郭满睡了又醒,嗓子眼儿仿佛还藏着睡意。请帖的事儿比较急,她于是与他说了。
周公子仰头将一杯灌下去,抬手间,亵衣的袖子滑下去,露出肌理流畅的小臂,白皙且肌肉清俊。
迈着腿过来,周公子在床榻边缘坐下。
想着小丫头为了他的事儿半夜不睡,他抬手揉揉郭满脑袋,心里十分熨帖:“去自然要去,花城这边耗了三个月,确实也该收网了。就是到时场面可能会有些混乱,满满若是怕,不去也无碍。”
“会杀人么?”乱点儿没事,但当她面儿杀人的话,她就有些勉强。
周公子想着她那老鼠胆,沉吟了片刻,觉得还是别让她去了。那等场面,本就少不了冲杀。若对方奋起反抗,杀个十几二十人都正常。周公子抚了抚郭满脑袋瓜,眼眸幽幽地沉下来。况且,昨夜便有三支江湖镖局进了花城。若他没猜错,那三十个江湖人是找来对付他的。
“届时叫石岚清风护你出城,在城外等为夫。不出三日,为夫定会跟上来。”
郭满不由心中一凛,这是到最后关头了?
想着既然是最后关头,她不拖后腿就算帮了忙。于是也没故意矫情,点头就说话。
周公子忍不住笑,他就喜欢小媳妇儿懂事。
两人本就在谈正事儿,周公子靠在床沿上手便顺了习惯地拍拍郭满。原本只是随手拍,拍多也没注意分寸。谁知今日这丫头身上不知穿了什么料子,亵衣裤又滑又薄。兼之她这人坐姿素来十分不讲究,料子便顺着她那粗放的姿势,滑到了胳膊上。
周公子黑灯瞎火一顿乱拍的,就拍了一手的滑腻。
“……”
周公子僵硬地停了手,垂眸幽幽那么一打量,顿时跟见了鬼似得,飞快地就把脑袋给拧向一边。
小丫头吃什么药了长得这么快!
第七十三章()
出城的行程安排得十分急;周公子的人;深夜护送郭满主仆出城。但对外却是声称郭满卧床养病,不宜见人。
太守夫人为此表示十分遗憾,但也只派了信任的下人前来探望。那下人几个月前才跟着太守夫人来过宅子;自是见过郭满形容枯槁口吐鲜血的模样。想着那日场景委实吓人;她来了府上;愣是连郭满的面儿都没见;匆匆便回府回禀了。太守夫人没太在意,毕竟只要确定周公子参宴;其他闲杂人等便不必太过拘泥。
生辰宴这日;太守府宾客满门。
郭满人不在;周公子独自骑马前往。太守府门前衣着体面的管家一一查过来客的请帖,再安排下人引客人进府。周公子的人卜一出现在,周遭便全静下来。荆州出美人,但再美也没见过比眼前这公子更出众的。
周博雅翻身下马;在场之人一个个都看愣了神。
府外停着的马车里,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女眷掀了帘子偷偷地打量。面面相窥之后;俱都暗自猜测起这位公子到底是哪家的;怎地从未见过。
顿了几息,府门前才有迎客的管家弓着腰下来请。
周公子先是将请帖递给他,而后将准备的贺礼递给管家身后的小厮。只见那管家打开快速一看脸上便挂了笑。他手一抬;客气地请周公子进府。周博雅淡淡地点了头;没多在意身后一众探究的目光;抬脚便跨进了府中。
他的人一进府;消息就递到了张窦礼的耳中。
张窦礼此时正在书房与人会谈。
荆州水患,时疫肆虐,惹出如此大的祸事,荆州这几城的太守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当初楚河堤坝的修建,大家可都分过一杯羹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之中不论动了谁,于其他人来说都不是好事。为着所有人都平安无事,自然得群策群力,应对朝廷下派的钦差。前日夜里,几个涉案人员连夜赶过来。
此时在场的不仅荆州州牧苗仲杰,还有罗城太守居正易,逃跑的东陵城太守缪阐明,以及花城张窦礼,全部挤在这小小的书房之中。
此时不由目光全投向上首的苗仲杰。这人胆敢孤身前来,该不会她们猜错了?
苗仲杰半靠在软塌上,肿眼泡懒洋洋的眯着,似乎怡然自得。他痴肥的手指不住地敲打膝盖,见状,不慌不忙道:“都急什么!这才是开始呢,且再等等。”
罗城太守性子最急,“照下官看,甭管他是与不是,先把人扣了方为正理。等人扣在了咱们的手中,捏圆搓扁,全由着咱们决定。”
在他看来,那什么疑似大理寺少卿的公子哥儿,不过一个闲散子弟罢了。
再说,就算那人当真是周博雅,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荆州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周博雅再手段了得,也不过只有一个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若瓮中捉鳖还被人家一锅端,那他们活该命有此劫,蠢到了极致也怪不得人。
“话不能这么说!”缪阐明立即就反对了。无凭无据扣人,只有莽夫才如此行事。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堂堂一届文人,怎能如此不讲究?“行事有章有法方能堵住悠悠之口,若真如居大人这般粗暴,当真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居正易不屑,哼了一声讥讽道,“那也比缪大人弃城逃跑强。老夫虽说行事不讲章法,但也做不来弃城逃跑之事。”
“你说什么!”
被踩着痛脚的缪阐明气得蹦起来,食指指着居正易,老脸涨成猪肝色。
东陵城时疫那般凶猛,短短数十日便成了死城,他不逃跑,难不成陪着那群贱民一块死?缪阐明直骂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若罗城也爆发大规模时疫。看他姓居的跑不跑!
两人素来不对付,一言不合便吵起来。
“吵什么吵!”苗仲杰被两人闹得头疼,抬起一只眼不悦呵斥道,“是与不是,且等今日宴会试过才知道。你们此时窝里吵翻天,是想闹得天下皆知?”
苗仲杰一发话,两人顿时哑了火。
苗仲杰却冷冷一哼,抬起眼帘问没张口的张窦礼,“人手可都备齐了?”
“前夜便布置妥当了。”
为了出事能摘开干系,张窦礼特意花了重金请江湖中人。他慢慢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