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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惊慌; 心里当即一咯噔。
拦都拦不住; 带着人一拥就进林子。
王嬷嬷看着她背影; 猛一拍大腿,坏事了!
这不是宋明月第一回来周府做客; 哪里都熟得很。怕真出了大事儿; 心下着急便脚下加快小跑了起来。她这一快; 下人自然跟着更快,眨眼的功夫便到小亭的台阶下。然而还没踏上台阶,便一个个看着上首,震惊到失语。
就见不远处旷天的石亭中; 一男一女忘情地纠缠。
两人衣物料子华贵非常; 此时俱都扯得七零八落; 可见战况之热烈。那女子昂首娇吟; 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却丝毫掩饰不了此时她十分迷醉。细白的两条腿朝天岔开,上身全露在外头; 随男子凶狠的冲撞一颤一颤,场面十分不堪入目。
似乎听见动静; 两人的脸不经意偏过来。一个是本该在花厅招呼女客的周府嫡长孙媳谢思思; 一个则是不该出现在后院的当朝太子赵宥鸣。
谢思思两颊酡红; 正眉头紧蹙咬着唇一声一声地娇。喘,一幅不堪忍受的模样。男子侧站着,身下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两人冷不丁对上下首被下人簇拥在中间脸色刷白的太子妃宋明月以及一大群震惊的东宫宫人,沉迷且痴醉的两双眼睛,渐渐瞪了开。
“谢思思,你的廉耻之心呢!”
……
一声尖利夹杂着愤恨的怒喝,仿佛一把无柄的利刃向她的刺了过来。静谧的夜里,绯色纱帐中谢思思突兀地长长‘啊’了一声,然后夹紧了双腿,不住地打颤儿。双目紧闭的小儿脸跟着拧成一团,渐渐转变成羞耻又难堪的神情。
紧接着,梦中画面跟着一转,福禄院的正屋。
“谢氏,雅哥儿今日休了你,你可有话说?”一道威严沧桑的女声从上首递下来,低沉沉的,却令人不能辨明喜怒。
谢思思跪在地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污成一团,当真十分狼狈。她恍若不觉,只狠狠瞪着大公主身边垂头敛目的娴静姑娘,恶狠狠的:“有!孙媳当然有!”
“哦?你有何话说?”大公主拄着玉杖,森冷的眉眼,目光如刺。
“孙媳跟太子表哥之间当真是清白的!从未有过苟且之事!”
周府的老太君,乃当今圣上亲姑母,正统的皇家血脉。自从长媳进门,将掌家之权交于长媳手中之后,二十多年不插手府里任何事。然而年前从五台山礼佛归来,带回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赵姓孤女便变了样。开始处处针对与她,处处挑她刺儿,嫌她举止不端。以为她不知道么?谢思思真恨毒了心,就是这赵琳芳背地里使得坏!
此次休妻之事,定也是她从中作梗。
谢思思十分不齿她,每次她们夫妻去福禄院请安,这女人一双贼眼儿就黏在周博雅身上。欲语还休,半点不晓得遮掩。当真是,无耻之极!
“上次竹林醉酒,孙媳根本就是冤枉的!”她说着,纤纤素手一指赵琳芳,“祖母怜惜赵姑娘孤苦无依寄人篱下,孙媳能大度理解。可她堂而皇之地觊觎周家长孙,使那恶毒手段陷害长孙媳,妄图鸠占鹊巢,祖母难道要就要任她施为?”
她哭着看向右侧端坐饮茶,仿佛毫无触动的周博雅吼道,“周博雅,你说话!”
周博雅没说话,倒是他旁边离得有些近的赵琳芳脚下晃了两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咄咄逼人的谢思思,仿佛谢思思怎能说出这般污蔑他人的话,难过与委屈的身子都在颤。
眨眼间,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你住口!”大公主拍拍赵琳芳的胳膊,漠然的脸上终于染上怒意,“你说清白就清白?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事儿到你嘴里也成旁人的错?”
当初太子妃为了东宫和太子的颜面把丑事给遮掩下来,她为了周家和雅哥儿,装聋作哑权当不知道。当着不知内情的人谢氏称一句冤枉还能糊弄,这连太子妃都求到她身边,就差自个儿亲眼所见,谢氏也敢不认!
谢家的姑娘脸皮子倒是够厚,还真敢赖!
不想提及那日的混账事儿,怕给周博雅难堪,大公主重重一杵拐杖,“且不论你与太子清白与否,身为周家长孙媳妇,成日里掐尖要强,与外男举止不端也是事实。若非你成日往东宫跑,又怎会惹这些闲言碎语?”
大公主冷哼,“本宫不管你如何,今日是休定了!”
谢思思一腔委屈无处说。
她跟太子表哥那次根本就是中了别人的毒计,又不是她自愿!心中之人只有周博雅,谢思思敢指天发誓,可大公主怎么能这般冷酷无情地对她?
又急又愤,掉头就冲毫无波动的周博雅发脾气:“周博雅你敢休我?你若休,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雅哥儿!休!”
……
绯色帐中谢思思呜呜地哭,腿不停地蹬,仿佛在踢打什么人。被扰得睡不安宁的丫头湘琴掌了灯过来瞧瞧,就见自家姑娘哭得跟天塌下来似的,她忍不住叹气。
这都半年里头第几回了?湘琴也数不清。
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她们姑娘真是被惯坏了。既然这般舍不得姑爷,当初又何苦闹天闹地折腾到皇后娘娘跟前也要跟姑爷和离?如今和离都和离半载,人姑爷都重娶了新妇进门,她们姑娘反到窝在闺房中哭个不停。这又是何必?
叹了叹气,正准备上前去拍醒谢思思。就见纱帐中的人又不哭了,低低地抽噎了两下,眉头渐渐平整。人又安静下去。
湘琴皱了皱眉,用手遮着烛火,转头又回外间儿歇下。
谢思思不知丫鬟心中诽腹,不过她还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梦的都是上辈子发生的种种,噩梦难消。
夜色愈发浓厚,她梦着梦着,突然一声尖叫坐了起来。外间湘琴才躺下,被吓得一激灵,连根带爬地起身小跑着进来瞧瞧。就见谢思思披头撒发脸色惨白地靠在床柱上,一面哭一面抖,不知是伤心还是被吓着了。
这最后一个梦,是她入东宫之后。
被周博雅休弃后,她在谢家没待多久,转头便以良娣的身份入东宫。毕竟竹林之事即便她死撑着不认,当事人却也不止她一个。太子表哥说占了她身子不能不对她负责,即便姑母不愿,太子表哥也一意孤行纳了她。
她当初被周博雅伤透了心,一气之下就真答应了。
然而进了东宫,她立即就后悔了。不过好在太子表哥对她的疼爱从不掺假,捧在手里含在嘴里都不为过。自她入了东宫,除了逢初一十五去正院点卯,几乎夜夜歇她屋里。于是没几个月,她便有了身孕。
梦中是她七个月的时候,挺着大肚子,扶着宫人在梅林里溜圈儿。
大冷的天儿,梅林虽说有宫人特意清了路出来,也还是不好走。可是她心里挂念着周家那个薄情郎,心里头闷,非要出去透透气。
结果这一透气,就给了那些贱人可乘之机。
走了两圈,才走过拱桥,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让她顶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从台阶上滚下去。谢思思清楚的记得,滚下去的过程中还有人踹她肚子。
落地之时狠狠地撞到了桥头的狮子头上,然后没踩稳,翻进了冰凉刺骨的池子里去。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睁眼便是还在周家的时候。
遭遇了那般惨痛的事情,她心中的害怕与委屈在看到周博雅一双淡薄温柔的双眼那一刻,彻底如洪水决堤。都是他都是他!若非他蛮不讲理休了她,她便不会心灰意冷入东宫,若没入东宫,她哪里会遭遇那般可怕的事儿?!
谢思思觉得一切都是周博雅的错,她的苦难都是周博雅造成的。
这便是和离的由来。
丫鬟们不懂这其中曲折,谢思思冷静下来,却有苦说不出。
这边谢思思在自怜自艾,另一边周家后院,周博雅无声地睁开了眼睛。桌案上的龙凤烛还燃着,屋里亮堂堂的,夜里光太亮,他睡不安稳。正巧也有些渴,周博雅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打算下榻去倒杯水润润。
然而两长腿才放下,惊觉身边有东西蠕动了两下。
他回过头,就看到郭满抓了抓脸颊,整个人呈大字打开。非常自然且土匪地,把他方才睡的那块地儿给挤没了。小姑娘黑乎乎的大眼儿闭着,嘴张着呼吸,若非不像个土匪鼾声震天,那真叫一个豪迈的四仰八叉。
丁点儿大的小东西,还想霸占整张榻?
周博雅一声轻哼,人小,心倒不小。
方氏诧异郭满这个时候过来,连忙招手示意苏嬷嬷去迎。郭满进来立即就感觉到母女之间气氛怪怪的,娴姐儿人已经背过去坐了,清艳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她顿时明白自己这是来得不凑巧了,正赶上母女俩闹矛盾。
208。番外二(30)()
嬉闹了一会儿,便有婆子前来; 引郭满去内院稍作休息。走近了; 是元氏院里伺候的刘嬷嬷。沐长风冲她颔首; 有些不放心郭满,附身又多嘱咐了她几句。刘嬷嬷知道厉害,连忙说后院的姑娘都文雅大方,请公子千万放心。
她说这话虽说有些托大,但沐长风算是刘嬷嬷看着长大的; 说出来倒也不算越矩。沐长风呼噜了一把郭满的脑袋,依旧毛茸茸; 于是放了心。
“若没有相熟的一道儿,就叫长雪带你四处转转。”
临走之前,沐长风想想还补了一句。
外人面前郭满很是乖巧地点头; 听话得不得了。沐长风看她装模作样就上火; 心道这丫头果然是个油滑的; 惯会故作惹人怜爱的模样。不过看在刘嬷嬷还在,他还是将到嘴边拆穿她的话咽下去:“若寻不到长雪带你; 你也可来寻我。”
见郭满拿亮闪闪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沐公子渐渐站直了身子继续说,“这别院确实有些大,若没人引路你莫要乱走,容易走丢。”
郭满‘嗯嗯’地点头; 小媳妇儿般诺诺。
沐长风莫名被她给哽住了; 盯着郭满黑乎乎的脑袋半晌; 觉得这丫头实在是装。斜瞥了刘嬷嬷,刘嬷嬷笑眯眯的,似乎十分高兴。想想摆摆手,这才放了郭满进去。郭满细声细语地说了句‘长风哥哥,那我走了。’,而后抬腿跟着刘嬷嬷走。
沐长风嘴角一抽,实在受不了她,站在原地瞪着她。
郭满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而后沐长风就见她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似乎见他眉头紧拧一副被憋到的模样,她很是得意地龇牙笑,那模样惹人生气。沐长风就这般眼睁睁看她突然抬起两只肉手,食指与拇指之间屈成行半弧状,极快地给他比了个心。
沐长风:“!!!!”
然而不等他作出反应,郭满就已然放下了胳膊,动作当真又快又急,那叫一个一闪而逝。
自幼耳聪目明的沐长风脸涨得通红,负在背后交握的手捏了又捏彼此的指节,心脏砰砰跳。他其实知道小姑娘又故意在拿他寻开心,但他就是绷不住,绷不住地觉得美滋滋。嗯,丑丫头在说她心悦本公子。
沐长风翘着嘴角原地踟躇了好半晌,念念不舍地转向另一边,去演武场。
演武场这边,周博雅已然换了一身武服等了好一会儿。
眼看着远处一个玄衣金冠的修长身影靠近,周博雅就放下了杯盏。几息之间,沐长风款款踏入,周博雅立即就看到了他无比荡漾的眼神,只觉得十分碍眼。好好一大男人,眼神如此黏糊,凭地膈应人。
心里不爽的周博雅施施然站起身,而后就一脚飞过去。
沐长风仓促之下闪躲,撞翻了身后的兵器架。刀枪剑戟顿时乒乒乓乓倒一地,沐长风一惊,脸立即就扭曲了。爱兵器成痴的沐大公子心疼的,哎哟哟就弯腰去捡:“等等,等等,等我换身便宜施展的衣裳来。这兵器,可莫给我摔坏了!”
周博雅见他终于恢复正常,拍拍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心里舒坦了。
抬了下巴,示意他要换衣裳赶紧去。
沐长风捡起一柄弯刀就啧了一声,他觉得周博雅这是在嫉妒。因为自己婚后水生火热,所以嫉妒他跟未婚妻两情相悦。不过想想周家那糟心的女人,看在多年兄弟情义的份上,他今日便不跟他多计较。
大度的沐公子亲自扶起兵器架,又小心地将地上的兵器一一插回去。这才丢下一句等着,转头去了侧厢换衣裳。
且不说换了衣裳出来,沐长风与周博雅打得天翻地覆,就说正随着刘嬷嬷去见元氏的郭满,在回廊被人给堵了。堵人的是两个姑娘家,好整以暇地站在回廊的尽头看郭满拾级而上。郭满是个喜好美人的,不论男女,一见两个身材高挑,姿容绝美的美人,眼睛噌地就亮了。
来人正是一早念叨着见小嫂子的沐长雪,和她的至交好友周家大姑娘周钰娴。
两人是全然不同风格的美貌,周钰娴如高岭之花,清丽冷淡,眼神婉转间似乎有一股沁凉的意味。沐长雪则生得灵动野性,肤色不是寻常闺阁姑娘的白皙而是浅蜜色,质地细腻均匀,绝不输白玉肤质。
两人堵在前方,直勾勾等着郭满靠近。
等郭满靠近了,沐长雪不由地捏着眉头沉吟起来:“唔……是不是太小了些?”
郭满愣了愣,第一反应低头看向自个儿一马平川的胸脯,小么?仔细看,确实有点小。再抬头看看两位凹凸有致的大美人,郭满默默移开了视线,决定假装没听见。曾经的曾经,她也是大胸。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郭满不大高兴。她的胸脯何止是小,简直就像是没长过一般。
“……我不是说你那儿小,”沐长雪完美继承了沐家人的眼力,对自家这小嫂子下意识的自卑感到十分的无语,“我是说年纪,姑娘你有十四么?”
郭满眨巴着眼睛糯糯道:“开过年虚岁十六。”
“这么说已经及笄了?”沐长雪不敢相信。
及笄了就这么点儿?
若非用手去比,太失礼,沐长雪都想站过去比划。这小姑娘看着最多十三,连十四都没有的样子,居然快虚岁十六了?沐长雪瞪大了眼,仔细地打量郭满。
看半天,她还撞了撞身边周钰娴的胳膊。是娴姐儿非要来瞧瞧她家小嫂子她才带人来堵。凑到周钰娴跟前,她嘀嘀咕咕地说,“好小哦,原来我阿兄喜欢这一款的……”
周钰娴早已将郭满打量了一遍,如今心里像是吞了黄莲一般苦。
不是她私心里以貌取人,实在是眼前这瘦瘦小小的姑娘家,论样貌论学识论家世,真的样样都比不上她。周钰娴觉得不公平,可又无可奈何。长风哥哥就喜欢郭家的这个姑娘,为了见她,还撺掇长雪办这场游园会。
……长风哥哥的眼里从来没她,十几年就没入过眼。
心里哀怨,她低头又仔细看郭满。其实仔细看,郭姑娘的五官长得十分精致。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灵动非常,若是吃的胖些,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沐长雪不知周钰娴心中所想,见她眉眼之中泱泱,以为她是看到郭满觉得失望了。老实说,她其实也有那么丁丁点儿失望的。阿兄那么喜欢的人,她一直以为是个大美人。沐长雪嘟嘟嘴,小声道:“原来阿兄有好幼女的癖好啊……我要写信告诉阿爹。”
别的都弱,就耳朵尖的郭满听到了:“……”哎喂,她只是长的小,并不是真幼女啊!
这时候,郭满也弄明白眼前这两位姑娘,一个是她未来的小姑,一个则是小姑的闺中密友。刘嬷嬷全程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