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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阿南，我一点都不动，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我一直以为害我变成这样的是林蔓，可信在想来，好像跟林蔓也没什么关系。我跟她一样，都只是被你利用的一个工具，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无是处了，如果在绑匪面前再让你选一次，你会选她……还是我？”
厉莫南沉默了一秒，转身，背对着她走向落地窗：“没有这种如果。”
第293章 自食恶果（2）（）
那一道冷漠的背影，让顾芊芊的心彻底凉了。
她默默的听着心一瓣一瓣碎掉的声音，默默的看着她，唇角的弧度，那么讽刺。
“也许我不是什么好女人，被别的男人睡过，脏了。可由始至终，我对你都是真心的。你永远不会明白，为了你，我付出了什么……”
“那就别让我知道。”男人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那一刻，顾芊芊终于体会到林蔓的绝望。
当林蔓在绑匪面前眼睁睁看着厉莫南转身离去的心情。
当林蔓不顾廉耻的掀开衣服也要证明捐肝的人是自己时，却被厉莫南狠狠驳回的心情。
也许，她为了他，去陪阿彪睡觉的事，也不用说了。
说出来，不过是自讨苦吃。
“可是，厉莫南。你忘了当初你让人绑架墨家兄弟，打断墨老大一条腿，害得他不能参加竞标的事了吗？”
厉莫南猛的转身，眉心狠狠一蹙。
“墨家兄弟用你给的那两千万赎金，至今还藏身东南亚小国，伺机回国东山再起。如果你这条罪证被公之于众，你猜他们会不会回国作证？”
“芊芊，你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这件事你我都有份，你把我供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厉莫南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呵，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四面楚歌，连你都不帮我，我还有活路吗？”顾芊芊已经形似疯癫，眼泪一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嘴角却是笑着的，“阿南，我这么爱你，黄泉路上，当然要和你一起……”
沉默着的彼此，连空间都压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厉莫南突然叹了口气，对着顾芊芊说道：“芊芊，你一定是最近精神太紧张了，什么死不死的，只是艳X照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我知道你心里面的委屈，也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毕竟我们都订了婚。要不这样吧，你先把孩子拿掉，然后出国休养一段时间，等国内舆论消停了，你再回来，我们完婚，好不好？”
顾芊芊怔怔的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以前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无条件相信，可现在，为什么觉得他每一句话都那样虚伪，让她的心好冷。
“乖，你就是整天胡思乱想，才会这样。要不要我再帮你预约个心理医生？”厉莫南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带着宠溺的味道。
顾芊芊摇头：“阿南，我没病，真的没病……”
“好好，那我们先去医院，把孩子拿掉好不好？留着夜长梦多。”
顾芊芊在听到“夜长梦多”四个字时，眼皮倏的一跳。
“真……的？你不在意？”
“芊芊，你不相信我了吗？”厉莫南俊朗的五官上蒙着柔和的光辉，那么温柔，让人心醉，“我承认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我给你养身体的时间，同时也是给我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的时间。芊芊，你会体谅我的对吗？”
顾芊芊沉默着，眼泪默默的滑过脸腮。
第294章 自食恶果（3）（）
“阿南，不要再抛弃我，不然……我真的会死。”
厉莫南太会演戏，从前他让林蔓产生错觉，后来，又让她自己以为他是深爱着自己的，可悲的是，这一刻她除了相信厉莫南，也别无办法。
厉莫南把她圈进怀里，抱紧。
“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安排车子，送你去医院检查。”
……
薄衍声放下电话，林蔓咬着唇角，看到他的眉头拧起，忍不住问：“怎么啦？是不是又有手术必须赶去？”
薄衍声对上她的目光，替她理了理刚被自己拨乱的额发：“不是，家里打来的。”
“噢，是薄二哥吧。”林蔓猜测。
薄衍声点了点头，又拿起电话，叫了订餐，是林蔓喜欢吃的海鲜饭。
“你最近太瘦，记得好好吃饭。今晚就留在这睡吧。”
林蔓挑了挑眉角，从沙发上坐起来：“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薄衍声的动作顿了顿，撇开了脸道：“我不一定……”
林蔓看见他的耳根又红了，忍着笑道：“那我给你留门。”
……
傍晚。
薄家人都围在饭桌前，就等薄衍声进门。
薄衍声在玄关换了鞋，放下钥匙，本来三个儿子都到齐，团团圆圆，该是开心的事，陆诗媛却平白无故的唉声叹气起来。
薄彧文没理她，分开筷子，敲了敲碗边，宣布：“吃饭。”
陆诗媛气得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当爹的不着急，我可是着急了。”
除了老大薄简言，另两人没一个敢接老太太话茬的，只要一开腔，老太太准把话头引到两个小儿子的终身大事上来，提起来就没完没了。
只不过今天，一向沉默寡言的薄祁锐，难得打趣道：“小三的事您可能就不用操心了。”
“咦？”
这一句话，引得全桌人，包括老头子和老大，全都转向他。
薄衍声额角抽搐着，没等薄祁锐开口，便接话道：“言下之意，是让妈赶快给二哥张罗张罗？”
可惜老太太不上套，陆诗媛饭都不吃了，搁下筷子就问：“怎么，老二，你也见过小三女朋友了？”
这个“也”字非常微妙，薄祁锐挑起眉：“难道爸妈你们都见过了？”
“见是见了，就是不知道小三心里怎么想，是不是跟人家认真处。”一直沉默的薄彧文也开腔道。
薄祁锐摸了摸下巴：“认真，应该是十二分的认真。得，我也不多话了，等下次小三自己决定把人带回来再说吧。”
陆诗媛一听，马上浑身劲儿都上来了：“马上不是要到中秋了吗？那姑娘又是个孤儿，小三你就把她带回来过节吧。”
薄衍声一头雾水。
怎么除了老大，好像他家里人全见过林蔓似的？
吃完饭，薄衍声看了一眼腕上手表，对着陆诗媛道：“妈，晚上我就不留在这睡了，明天医院上早班。”
“行，去吧去吧。”自从知道小三谈恋爱了，陆诗媛也不强留儿子在老宅过夜了，年轻人嘛，总得有点自己空间。
只是腰刚直起了一半，就被薄祁锐拦住了。
“陪我去院子里抽根烟。”
……
第295章 最坏的真相（1）（）
夜色靡靡，依旧是庭院中的那棵老槐树。
薄祁锐点了根烟，没有给薄衍声递，看着他手指上挂着的车钥匙，笑了下：“怎么？归心似箭？”
薄衍声直觉老二留自己下来没什么好事，目光淡漠的看着抽烟的男人：“有话快说。”
薄祁锐慢悠悠的吐出口烟圈，在青白的烟雾里，他的眉目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二十几岁刚刚加入特种部队，去西南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
那时候的薄祁锐在整个西南军区是最年轻的少校，枪法，自由搏击，皆是队伍里顶尖的，一时有些锐不可当。
那是他第一次受命亲自率领小分队执行任务，目标是剿毁一帮跨境贩毒团伙。
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方通讯员回报，在对方营地中有人以手电筒向我方发射摩斯密码讯号，翻译过来就是：Dontdoanything。
不要轻举妄动。
副队长怀疑是有我方卧底潜伏，在未能确定卧底身份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但如果有卧底，行动前上级都会通报，起码会单独通知他这个队长。
整支小分队在西南边境蛇虫遍生的林地里潜伏了48个小时，等候着卧底再次和自己联系。然而那次之后，就像石沉大海，我方通讯员昼夜盯梢，再没有收到过类似的摩斯密码。
不排除，是敌方干扰行动的手段。
眼看敌方就要完成转移，薄祁锐实在不忍全队48个小时的苦等化为泡影，于是下令围剿。
行动开始后，他才察觉不对，敌人似乎窝里反，自己打了起来。
他率领的小分队如入无人之地，很快抓捕了大部分毒贩，拒降的一律就地击毙。
敌方营地已经扫清，然而后山处传来枪声。
他命令战友将抓获的毒贩带走，孤身一人追到后山深处，看见两名便装毒贩正持枪相对。
其中一人看到身穿迷彩服的他，马上大喊：“我是卧底，杀了他——”
情形千钧一发，而薄祁锐的角度刚好是狙击最佳角度，他在特种部队的训练，使他有十足把握可以一枪毙命，让悍匪没有机会射出子弹，从而保证卧底的安全。
所以他没有犹豫的抠动扳机，枪响后，那名自称卧底的人却是忽然抱着头消失在了高草中。
薄祁锐怔了一秒，反应过来，扔下狙击枪，飞奔过去。
正要追击，却发现刚被他射倒的人，还有一口气，没有立刻死亡。
薄祁锐这时多半反应过来自己打错了人，脸色白得厉害，手指都在颤抖。
那人左心口被子弹洞穿，豁开一个暗红色的血窟窿，双眼上翻，凝着西南边境潮湿的天空，嘴角，却意外的挂了一丝笑。
没等薄祁锐问他一句话，那人就断了气。而他的手指，一直压着胸口内袋的位置。
薄祁锐怔了好半晌，走过去，用颤抖的手指慢慢拿开他的手，从他上衣内袋里，抽出一张照片。
……
薄衍声的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他一早预料到，老二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却没想到，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第296章 最坏的真相（2）（）
薄衍声木讷的抬起头，有些机械的问：“那张照片……就是林蔓的婴儿照？”
薄祁锐又深吸一口，将最后半支烟抽完。
他点了点头，夜色深重，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却是沉痛沙哑的：“后来我把那人背回营地抢救，我的上级确认了他的身份，证明他是我方卧底林海生，并且将他的卧底档案调了出来……”
“他是一名出色的卧底，二十年前，混入黑、社会，调查一批非法入境的南非钻石的来历，遭到境外黑手党追杀，主动投狱，并和警方联手造成了狱中死亡的假象，令黑手党变成无头苍蝇。在隐匿了一年后，又悄无声息的混入西南边境贩毒团伙中，取得了贩毒团伙核心人物的信任。如果不是我一时错手……警队不会损失这么杰出的一名卧底，林蔓也不会变成孤儿……”
虽然当时他的上级一直安慰他，不是他的错，是联络上出现差错，他们没有预料到林海生会出现在那次行动中，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他卧底身份，他也没看过卧底照片，在那种时候，谁都有可能出错。
后来有好一阵子，薄祁锐对开枪产生了阴影，甚至打算调去从文职。
半年后，林海生的联络员，江城特警大队队长高启明亲自来到西南，和他见面，开导了他很长时间，并且把林海生的详细情况告诉了他。
当提到林海生的妻子病逝，留下一名爱女下落不明时，薄祁锐终于找到自己该做的事。
林海生临死时按着胸口处照片的动作，很明显是放心不下女儿。
但那时的他只有一张照片，还不知道林蔓的名字，所以找起来非常困难。
直到今年初，高队长传来消息，在林海生妻子分娩的医院，查到了他女儿出生时的记录，小名应该叫“小蔓”。薄祁锐立刻辞去了在西南分区的职务，回到江城，一心一意的寻找林蔓的下落。
起初，薄祁锐的初衷是，如果林蔓过得不好，就说服二老收养林蔓，正好陆诗媛一直感慨生了三个都是儿子，没有一个贴心小棉袄。等以后一家人感情培养起来了，再慢慢向林蔓说明真相。
可眼下这情形，着实很棘手。
薄衍声眉头紧蹙：“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那起南非钻石案至今还未破获，林海生是卧底的消息不能对外公布，暂时无法替他洗白。考虑到将来如果你要和林蔓结婚的话，爸妈可能会因此而反对，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坚持下去，不要放弃林蔓。”
“可这是你欠下的债，不是我。”薄衍声幽深的眸冷冽得寒凉沁骨。
如果没有意外，他娶林蔓是义无反顾，不会在意家里人的看法。
可如今，薄祁锐却自私的把他一个人背负的债加诸在他身上。
“你不应该把这些告诉我。”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沉重万分。
他一向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尤其是在对着林蔓那双澄澈慧黠的眸子时，心里所想的，总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
第297章 渣男的演技（1）（）
而今，他却多了一个不能向她坦白的秘密。
说出来，怕她会生恨，和他分手。
不说，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明明在家的时候，才答应过她，不会再有事骗着她，现在却又不得不瞒着她。
半晌，薄祁锐看着他眉间鲜少浮动的焦虑，淡静问道：“那如果我现在不告诉你，等有一天，忽然被林蔓自己发现，那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些吗？”
“……”
显然，答案是一样的。
薄祁锐提前告诉他，是给他一个心理准备。但同时的，这个秘密会烂在薄衍声肚子里，成为折磨他的疽疮。
“如果你对林蔓没把握，不确定她会原谅你，可以趁早分手。不要等到陷得更深的时候，对彼此都伤害更深。”
一阵夜风吹过。
有浮动的死寂。
薄衍声的眉心纠结成一片，始终未打开这个结，
……
林蔓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一边等着薄衍声，一边拿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扫台。
忽然，画面停住，一条新闻猝不及防的跳入眼帘：
“今天傍晚，在某私立医院，发生一起跳楼自杀事件，死者身份现已确认，是当红影星顾芊芊。此前，顾芊芊曾卷入艳X照丑闻，自杀原因可能是不堪心理重负……”
林蔓手里的遥控器掉在沙发上。
顾芊芊自杀了？
怎么可能？
在她印象中的顾芊芊，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都被丑闻缠身了，还能做出绑架她的事来，总不可能事态败露就气急败坏的跳楼吧……
而且一个已经打定主意要死的人，还会千方百计从绑架现场逃出来再自杀吗？
画面转移，停在面容惨白，神色悲怆的厉莫南身上。
记者们在他身前围成圈，不顾警察的阻拦，递上长枪短炮：
“厉先生，您知道顾小姐为什么会自杀吗？”
“在这之前顾小姐有没有向您表示过轻生的念头？您有劝过她吗？”
“厉先生，你为什么会和顾小姐约在医院见？会不会不是自杀是他杀？”
……
厉莫南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处在崩溃的边缘，愣愣的，还没回过神似的。
过了好久，他才茫然的对着摄像机，惨白的脸色在闪光灯下更显憔悴。
他喃喃自语般开口：“我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说，自从艳X照爆出后，她就一直没跟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