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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如此想来也可能是什么冥界的术法了。
“就是这了。”掌柜说道。而后伸手揭下了挂在门上的殄文门号，并推门。
久积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那紧随掌柜身后的许双跃咳了起来，“咳咳咳，掌柜的，你这里是有多久没人打扫了？”
“自我那弟子死后就再没谁打扫过了。”掌柜回她。
掌柜这里的死自然不是指自然的死亡，而是作为渡使而被谁消减掉了。
许双跃扫了扫头上的灰，“那您就没想过要招新徒弟吗？”
“当然想过，只可惜如今这一片现存的渡使已几乎无人认得我——如今未能完全被引渡的灵魂已很久未经我手向地府方面递上过，新招的渡使也不会再到我这里报到。”掌柜淡然回应。
“啊啊我知道，现在这里的渡使都认了新的老大，而且那家伙全然不把您放在眼里，直接越过您向地府方面沟通，”许双跃气愤道，“不过就是斩杀的荒鬼荒兽多一点，就完全狂的不行。”
掌柜微笑着摇头，而后又对季谷涵道，“你去看看这库里有没有你需要的衣服。”
“对，随便拿，不花钱的，”许双跃又补充道，“不过你不要想着需要拿全套的，随便拿个外套啊衬衫啊斗篷啊，遮遮你身上的阴气就可以了。你要是想找全袜子鞋子牛仔裤什么的恐怕在掌柜这很困难。”
季谷涵完全赞成她的说法，这家典纸斋不止装修古朴，就连这库里的东西都如同民国时期的老古董一般，很难从中挑出在当下时代穿着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
“掌柜啊，你该多与地府沟通沟通，往回那里拿点新鲜东西，你这个样子，我们年轻人怎么与你愉快玩耍嘛。”许双跃盯着仓库之中在灰尘里翻找着衣服的季谷涵，“掌柜，你说季谷涵是我大师兄和杨师姐家的孩子？您怎么知道的？就凭他长得像？”
“样貌难道不是最好的凭证吗？”掌柜问道。
“不对不对！您一定还有其他的凭证。”许双跃摆着手，“我都没瞧出他与我师兄想象，您与我师兄素未谋面的，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与你师兄自然见过面。”掌柜说道，“约二十年前，你曲师兄夫妻二人与你伯父夫妻二人同去的混沌境执行任务，当时杨芳信与你伯母均怀有身孕，因此在去前四人曾经央求我与地府的鬼差见上一面，想为孩子求得一个渡使的位置，以免他们在混沌境中时，胎儿在阳间遭遇不测，悔恨终身。而当年他们所见的鬼差正是许家的许世连前辈。”
“您说什么？二十年前？”许双跃惊愕，“那不是”
“对，正是贤王与万人斩双双迷失在混沌境的的那一年。”掌柜点点头。
“等等！那”那许双瑜岂不就是贤王？
第52章 典纸斋（三）（）
“你是不是想到鬼神夺舍上了？”掌柜的问她。
许双跃点了点头，“若说万人斩和贤王迷失在了混沌境，我一点也不相信——若说那里普通人无法走出其中，姑且还算合理，可这鬼神”
“万人斩和贤王是不可能走出混沌境的。”掌柜摇头，“没有人可以走出混沌境。”
“可是依您所说大师兄和杨师姐，还有伯父伯母不就走出了混沌境吗？”许双跃说道，“是您刚刚说的，大师兄杨师姐和我伯父伯母四人同到混沌境中去执行任务，自我出生之后还见过他们，您又如何说的‘无人能走出混沌境’呢？”
“他们不一样。”掌柜背过了手去，“去执行任务的人可以从中走出，而至于其他的他们一辈子也无法离开哪里。”
“哦？”许双跃露出了八卦的神情，“莫非是这混沌境中有些什么，才使得您说出这样绝对的话来。”
“不可说，你若是真想知道，也完全可以自己去看看。”掌柜笑答她。
许双跃撇嘴，“搞的神神秘秘的——你想啊，你们现在可是都把进了混沌境说的好似进了死路一般，我又怎敢进去看看？您是不晓得啊，我惜命的很呢。”
掌柜闻言仔细的瞧了她一眼，而后看着前方叹道，“惜命是好事啊。”
“哼，你们那套言论，也就吓吓我这种惜命的人吧。若是有个不惜命的来，那里面有什么秘密，自然也就打探清楚了。”许双跃翻了个白眼。
片刻后许双跃见掌柜没在说话，于是又问道，“掌柜，你说这季谷涵是我大师兄的孩子，可信吗？”
两人说话时，季谷涵好不容易的在尘封的箱子里翻找到了两件看起来现代一点的两件外套和一件看着低调些的黑斗篷。
看的出来，这里的东西倒不是谁用过的旧物，却也像是放置了很久的压箱货了。
“掌柜，看不出来啊。您这还有运动服呐？”许双跃笑嘻嘻的说道。
“这里都有些什么，我也是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当时这些东西都是我那徒弟和你哥哥给管理的。”掌柜看了看季谷涵手中的衣服说道，“上楼吧。”
双跃遂与掌柜上了楼去。
两人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做告辞。
走前许双跃将手中未能完全引渡的婴灵交予了掌柜，而后又从他那里领了延缓荒化的药物。
做完这些后，许双跃季谷涵两人一同离家了这家典纸斋。
“别看这掌柜看着年轻，其实已经是我爷爷那辈的人了，要论上岁数的话，比我爷爷还大得多呢，”许双跃将药物塞进了袖筒里，“诶，我跟你说，我在掌柜这里，侧边听出来了个事。”
“什么事？”季谷涵问她。
“混沌境，我大师兄夫妻二人和我伯父母都进过那里，而且都回来了。掌柜说，去混沌境中执行任务的人，就能全身而退，”许双跃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所以你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季谷涵没猜。
“哎，你这人真没意思，”许双跃盘着手，“你不是说过吗？混沌境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的，所以我现在就想，你们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混沌境里有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需要有渡使时不时的去维护一下。而维护这个东西的渡使呢，绝对还有着不能被那东西伤害的依仗。”
“嗯。”季谷涵点头。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啊？”许双跃拍了拍他。
季谷涵闻言沉默了半晌，而后出声问道，“双跃，你有说过——你大师兄和你杨师姐双双失踪了对吗？”
“啊是你”
“刚刚你和掌柜在那里说话，我都有听到，”季谷涵低垂着眼睑，“许世连前辈曾经有和我说过，是我母亲求他让我做渡使的。”
“啊啊啊，你放心，我大师兄和伯父他们失踪就真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踪而已！所以你爸爸妈妈一定还在世的，而且还好好的。”
许双跃举手发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每个渡使的灵魂都是和地府签了契的，若渡使被消减掉了，或者完全荒化的话，他们的契则会失效。所以你不要担心啊。”
季谷涵没再就这个谈论下去，而是转而问道，“掌柜所说的你伯父母就是许双瑜的父母亲吗？”
“嗯。”许双跃点头。
季谷涵便又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双跃，你和你堂兄相处的时间长吗？”
“当然啊，许双瑜和我一样，都是生来便做渡使的，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指导我。”许双跃表情有些神秘兮兮的，“你是不是也认为他会是贤王转世？确实是太巧了。”
这个
若真是如此，那双跃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会使得有可能是许双瑜不得不去杀她这个亲生妹妹呢？
或者说许双瑜可能根本不是贤王，而他也并不是什么万人斩。
“我其实还有一事弄不明白，”季谷涵说道，“昨夜见了驭识，之前也见过稽夏——我见他们对自己的身份都是知道着的。可是”
许双跃接话道，“你想问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作为万人斩的记忆是吧？”
“对，我还是认为你们认错了。”
“我不这样想，”许双跃摇头，“确定了你母亲是杨师姐之后，我反倒更加认为你是万人斩了。或者说我认为你从某种程度上是万人斩。”
“为什么？”这回轮到季谷涵不解了。
“我的猜测都建立在混沌境中确实藏有一个危险的东西的前提下，”许双跃说道，“根据时间推算的话，两位鬼神的失踪远比我大师兄他们去执行任务要早一些。所以”
“所以你猜测我父母和许双瑜的父母其实是去混沌境中给那个危险的东西去善后？”季谷涵问道。
“聪明，”双跃点了点他，“我伯父伯母和大师兄杨师姐都是当时顶尖的天才渡使，所以我认为，派他们去混沌境中的原因，很可能是为了”
“协助那个东西，彻底的杀掉万人斩和贤王。”
第53章 走狗 （一）（）
许双跃的猜测都是基于主观想法而产生的，没有任何的客观存在条件。
但有一点可以让人确定——那就是混沌境里正藏着地府某些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季谷涵将橘红色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既然他们是去协助混沌境中的东西去杀掉贤王和万人斩的，那又谈什么我和许双瑜是这二人的转世？”
“因为我认为一个灵魂，可以以很多种方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许双跃回答到。
季谷涵将双手插兜，“比如？”却在一兜中摸出了一个纸条。
他站在原地将纸条打开，只见其上以殄文写着一句法决，后附字道，“凌晨2点，我在涯海大学钟楼等你，请避开双跃，拜托了。”
而字条的落款是——
许双瑜。
“比如以意识形态，或者是能量形态”许双跃独自向前走了一段，却见季谷涵落在她身后好远正呆看着自己的掌心，遂又折返回来，“你在看什么啊？”
季谷涵为她的声音所唤醒，再看空空的手心，竟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
驭识！
他妈的！
“快走。”季谷涵掏出了一张以慰灵人魂火制成的纸片小人，而后急吼吼的拉着许双跃便走。
“诶诶诶，你还没说你看什么呢！”许双跃被拉着手臂，一路小跑的跟在季谷涵身后。
“看掌纹。”季谷涵敷衍的回答了一声，而后将许双跃塞进了一辆出租车。
许双跃看他神情紧张的戒备着附近，于是不禁低声问他，“你是怎么了呀。”
“刚刚驭识在附近！”季谷涵的捏着纸片小人，指尖都黏糊糊的沁出了汗来。
“哎呀呀，”转着花腔的声音一响，季谷涵抬头却见司机幽幽的转过头，好似纸人的脸上正有两张嘴巴一开一合的说着，“谈何是刚刚呢。”
冷静！
冷静！！
季谷涵召出一缕金红色的焰苗将那手中的纸片小人给用了去。
再看那司机时，果然便没了异常。
凌晨两点，涯海大学钟楼？
避开双跃？
季谷涵仔细思索着刚刚在纸条上看到的话。
从语气上来讲，许双瑜应该只是有秘密不想让双跃知道。
那
想杀双跃的就只是驭识而已？
许双瑜为什么要约自己出去？
“你还好吧？”许双跃担心的望着他，“我看一说到他你整个人都应激了。”
“下车再说。”季谷涵回道。
两人在涯海大学门口下了车。
“双跃，我有一个问题。”关上了车门后季谷涵问道，“驭识的错觉之术，真的对任何除了慰灵人之外的人都有效吗？”
“嗯理论是这样，”许双跃点着头，“怎么啦？”
“那他为什么还要借我的手来杀你？”季谷涵望着她，“明明他每次在的时候你都察觉不到，也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为什么他不直接将术作用在你的身上。”
许双跃张着嘴，而后忽然指着季谷涵的背后说道，“你看！诶，你看！是胖子”
“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双跃，如果驭识将他的术作用在你的身上，他很轻易就可以杀死你。”季谷涵说道。
“你看！真的是胖子，和杨师姐寝室的一个小姑娘在一起！那是他女神吗？”许双跃继续尬聊。
“双跃”
“诶，你要不要喝奶茶啊？我要买奶茶，我帮你带一个啊？”
“许双跃！”
原本已转身要溜的小姑娘又憋着嘴巴转了回身，“我是真的想要喝奶茶啊”
季谷涵被她搞得完全没脾气，只好烦躁的说道，“那一起去。”
“哦。”许双跃转过了身。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奶茶摊铺走着。
过了好一会，许双跃才背对着季谷涵开口说道，“其实很多的事情要说的话，那恐怕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以至于其中很多的弯弯道道，我也根本无法给你讲明白。但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讲给你听好了。”
什么？有些没听清的季谷涵连忙快走了几步与之并肩而行，并作出了聆听的姿态。
“十多年前我的生身父母因为孕育困难，所以在结婚七年后才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怀胎三月之后他们给孩子取名叫双跃，并求着孩子的爷爷让她在出生前就获得了一个成为渡使的机会，以免孩子像之前的孩子一样，在母亲的腹中早夭。”
“但很不巧——孩子早产了，甚至连七个月都不足，又赶在是鬼节，而家族里出过很多渡使的夫妻深知——那年的鬼节，有诸多地府的鬼神趁着阴阳错乱偷跑出了冥界，多人胎舍以求再世为人，脱离地府掌管。母亲心中痛恨，所以掐死了这个根本比个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可是爷爷的举荐起了作用，孩子的灵魂被送到了地府，因为灵魂异常的强大，所以当时被很多的鬼差怀疑是当初偷跑的鬼神之一——可他又不是很有把握认定这个孩子就是一名鬼神，因为她没有任何作为鬼神的记忆，也似乎没有地府在鬼神身上加以的封印，她的整个灵魂是崭新的没有任何烙印，而且也如同真正的新生儿一样懵懂且健忘。”
“于是他们便决定冒险让她签下契约，想着可以用契约约束她，并将之培养成一把能够与那些鬼神所抗衡的利剑”许双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当然，这些事情我自己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全是我爷爷后来讲给我听的。”
“等等”季谷涵蹙眉，“你说你身上没有作为鬼神的封印？”那他屡次在双跃身上看到的和驭识一样的金色符文又是什么？
他敢确定那绝对不是错觉。
“我开始做渡使的时候灵魂上的确没有作为鬼神的封印，”许双跃一耸肩膀，“所以在听到你说我身上有什么封印之类的时候我还蛮诧异的。”
季谷涵闻言低头深思了起来。
之前与驭识见面是，就曾经听他说过，双跃与他们“不是一道”的。这样看来倒好像驭识说的是真的？
第54章 走狗（二）（）
“嘿，你想什么呢！”许双跃在季谷涵面前摆了摆手。
季谷涵回过神来，“我在想听你这样讲，倒好像是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鬼神。但包括许世连前辈的鬼差们，不是都当你是当初的十三鬼神之一吗？”
“嗯”许双跃点点头，“对啊，他们都认为我是鬼神，其实最开始我和爷爷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说，你身上的封印，是因为疑似是某位鬼神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