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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开外的女子,美眸似水波潋滟,柔柔弱弱的面容,却挡不住眉宇间倔强坚毅的神采,我怔怔地望着她,脚步似是黏在了地砖上,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九师兄总结:“小师妹,你可瞧明白了?她们是不是都有一丝半丝的像你?”
心底慢慢生出一股寒意,冷得我的身子瑟瑟发抖,几乎再也站立不住。
定南王薛绪,在外有“贤王”的雅名,在西南颇得人心,实则行事阴狠,手段毒辣。定南王妃温氏,贤惠得体,连连给定南王纳了八名妾室,而这八名姬妾,竟是皆与我容颜相似,呵,难道是天意巧合吗?
温氏将她们迎进门来,不就是为了讨好薛绪吗?呵,她们和仿制的古董花瓶有甚区别呢?不过是替代品,是是我的替代品吗?
“容儿!”他的怀抱温热又宽广,散发着清冽的男子气息,我直想永远缩在他的怀中,远远地避开莫测的人心和难解的谜团。
清朗的天空,一轮半月遥遥贴着夜幕,高傲又清冷,淡薄的轻云飘忽而过,给它织出了细长的皱纹,隐着细碎的忧郁和怅然。
“师兄,难道难道薛绪竟对我对我”我攀住他的腰身,就如落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牢牢地抱着,不肯也不敢放手。
“来人!先把这几个娘们儿关到后头,别让她们跑了,也别让她们寻了短见,有一点差池,本世子”九师兄朗朗的声音仿若从遥遥天际而来,朦胧中带着飘飘忽忽的回音。
第293章 他,对你有情(4)()
夜,太静了,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就的薄雾,在他的脸上闪现出清浅的光晕,“容儿,我素知你乃坚毅女子,天大的事我亦从未瞒你,可,唯有此事”他低垂的长睫微地一跃,抖落了一地月华,“唯有此事,我想瞒你一生”
“师兄?”轻轻颤抖的心上,似是绕了一圈又一圈的丝线,越挣越紧,越挣越疼。
他牢牢地握着我的手,微微闪动的眼眸如夜空般暗沉深邃,清清淡淡的声音悠远又飘忽:“薛绪他,对你有情。”
紧在心头的丝线却是在这一刻骤然松开了,身心忽地松快下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充盈肺腑,满身满心的舒展开来。
呵,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呵,真相,不论真相如何残酷,皆强过忧心忡忡,终日惴惴啊!
我回握住他温热薄汗的手,唇畔浮起浅淡的笑意:“师兄,你与薛绪势同水火,是否我也占了其中的一分原因?”
“容儿聪敏。”他点了点我的鼻尖,轻轻的触感如一弯温泉水,缓缓地荡漾至四肢百骸,和暖又温润。
“师兄?”我攀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一下。
“薛绪他早有婚约,定下的便是温穆仪的独女温氏,可那年初春,他竟求了父皇,要背弃婚盟,娶你为正妃”他眸光一动,幽深的眼眸似有轻微的波澜跳跃。
“哦?”我微地挑眉,婚盟已立,若然悔婚,与休妻无异,温氏尚未过门,又无大错,薛绪身为皇室宗亲,又有定南贤王之名,为了我,竟要做出“休弃无罪之妻”,这等受天下人非议之事?
“父皇断然不允,不过,父皇说”他唇畔倏然噙起一丝笑意,是满满的苦涩与不甘,“父皇说,不如求求忠勇公家叶小姐入王府为侧妃,以全定南王声名。”
哦?
我叶家乃皇朝百年世族,先祖曾随高皇帝戎马倥偬,为皇朝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叶容乃叶家嫡女,而前定南王谋逆造反,他薛绪身为罪臣之子,即便娶我为正妃,亦是高攀,而先皇却言,让薛绪迎我为妾室,这岂非是贬低了我叶家,引得天下人指责天子无德,残害忠良之后?
先皇竟昏庸至此吗?
不对,先皇在位十余年,创下了我皇朝前所未有的盛世基业,乃一代圣主明君。
难道
难道是
心下猛然一震,难道先皇既想成全薛绪心意,又要维护薛绪声名,不惜自己的天子名望?
可,如此,说不通啊!
清月如水流泻,窗外一树白玉兰花,白光耀目,默默地绽放出典雅的华彩,我压抑住满心疑窦,淡淡然问:“如此,薛绪自是该喜不自胜吧?”
他缓缓地摇头,散开的青丝轻柔地扫过我的面颊,酥酥的,痒痒的,“不,薛绪说,他他绝不二妻,他只求你为正妃,旁人一概不纳。”
绝不二妻?
呵,薛绪竟对我存了这样深沉的倾慕?还是还是,他此举另有深意?
第294章 他,对你有情(5)()
我靠花窗望出去,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一点忽明忽暗的萤火,似是一只微绿的小眼睛,默默地将我望着,我轻启朱唇,声音像是漂浮在浓重的空气里:“那先皇意下如何?”
他凝眸片刻,平静道:“父皇自是勃然大怒,将薛绪斥责一番,命他闭门思过”
“师兄,”我慢条斯理地拨一拨他腰间垂下的细碎流苏,轻声道,“你便趁机,先下手为强了?”
香花疏影里,他清俊的面颊飘起淡淡的嫣色,“虽说薛绪是是反贼之子,可父皇对他一向偏袒,我我无法,只得去求皇祖母,将你赐与我为妃。”
“太皇太后圣明,自是不愿你因一女子与薛绪反目,定然”我轻轻抬首,直直望向他漆黑的眼眸,“太皇太后定然未应允的吧?”
他将我一丝散发别到耳后,如水清眸里满溢柔情,“嗯,皇祖母本是不允,我我就在慈寿宫里跪了三日,她拗不过我,终是答应先亲眼瞧一瞧你,再做决断。”
我了然一笑,轻轻戳了戳他结实的胸口:“如此,才有了太皇太后六十圣寿那日,慈寿宫的午宴吧?”
嘻,难怪那日宴后,老太太与我闲话许久,原来,是为孙儿择媳妇儿啊!
他垂眸不语,半晌,微地点了头。
我不由莞尔:“那日,我可是个端端正正的名门闺秀”
那一日,我初次入宫,大哥絮絮叨叨,千叮万嘱,我谨记大哥的嘱咐,将温婉娴雅的大家闺秀演得出神入化。
唉,若无端庄得体的举止,娴雅温婉的性情,老太太断然不会应允婚事的吧?那我与小白师兄
忽然,我很是感激大哥,我一个上树下河、爬墙斗蛐蛐的闺秀,若无他的精心指点,恐怕与小白师兄姻缘难成吧?
他轻轻抚一抚我的发,微笑道:“皇祖母她很喜欢你。”
厅里极安静,听得见窗下玉兰花瓣飘落的声音,簌簌的声响,在空气里留下细碎的香气。
我轻声而笑,浅淡的笑音似是拂动了香风缭乱:“那日,暮春花飞,我见到飞凤钗,骤然得知要嫁与纨绔不肖的三皇子,可是吓得不轻呢。”
他染了嫣色的俊颜如盛放的石榴花,艳丽中带着丝丝的羞涩:“我嗯,我本想先找机会与你相识,等到你我两情相悦再再定下婚事,可父皇父皇他对薛绪一向心软,我生怕他改了主意,允了薛绪之求,只得匆匆将你定下”
点一点他热烫的脸颊,我的笑容徐徐绽开,如蜻蜓点水荡漾开的涟漪:“嘻,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美貌又容易害羞的少年郎,为我倾尽了心思啊!”
他微微侧身,将通红的俊颜隐在帷幔暗沉沉的影儿里,“嗯,从那年元宵,我初见佳人颜面,我我便经常离京,往东都荣惠姑母家中拜访”
嘻,荣惠公主府与我叶府只隔一道院墙!
第295章 少年,情动(1)()
一阵轻柔和暖的小风飘过,他红通通的俊颜,在飘摇的帷幔暗影里时隐时现。
我暗暗一笑,道:“嗯,小咸鱼交游广阔,博学多识,方将军英勇无匹,兵法娴熟,师兄,你与公主府多多往来,想来先皇陛下亦是喜不自胜吧?”
“我常往姑母府中拜访,只因”忽地,他轻轻地笑了,漆黑的眼眸流光溢彩,“赵岳说得没错,那几年,我思慕你思慕得快要发了疯”
哦?
心中似是有一群小鸟,扑扑棱棱着翅膀,欢欢乐乐地唱着歌,飞了一圈又一圈。
“我很羡慕显余,他与你青梅竹马,又能大大方方地见你,而我,”他长睫低低地垂下,掩住了眸中的神采,“只能在你家门口偷偷地徘徊,想着在你偶尔出门时,能见一见你的侧影也是好的”他松松拉一拉我手,清俊的面容上似有遥远的酸楚与无奈,“可,自打接了飞凤钗,你便再未出过门”
嗯,是了,自那年暮春接旨,我便病倒了,一病,呵,一病便是便是四年了啊!
月华清亮而温柔,将一些软软的光晕轻轻地送到我的衣袖裙摆上,团簇繁复的刺绣牡丹显出莹莹的华光,是难以描摹的高贵雍容。
“师兄啊,你堂堂皇子之尊,竟然私窥美人儿,嗯,真真是丢脸得很”我笑着伸手,点上他红艳饱满的薄唇,引得满身月华如水波般荡漾,“还有九师兄,你俩整日形影不离,这等没脸面的事儿他可晓得?”
他长睫微闪,面颊上将将退却的红晕似有复来之势,“赵岳他让我爬墙溜进你的绣房”
我“嗤”地一笑:“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指尖在他的唇上慢慢地摩挲一圈,唉,他的唇瓣柔柔软软,似是一块新做好的红豆糕,让人直想尝一口啊!
他一怔:“嗯?”
我不舍地收了手,低叹:“两个小毛孩子,毛还没长齐全呢,便动了‘那档子事儿’的主意,唉”
他连连摆手:“容儿,我从未有轻薄之意!赵岳赵岳亦非那等无礼之人”
我挑眉:“哦?”
他赶忙解释:“显余告诉我,你病了,我想亲自登门看望,可可那时你我已有婚约,我冒然登门,会损你清誉,赵岳才说,让我爬墙,莫让人瞧见”
我松了口气,亏得他还存了些理智,没听九师兄的糊涂主意,否则,依那时我对他极坏的印象,他若再来一场爬墙看美人的大戏,结果不是我被他吓死,就是他被我打死啊!
他幽幽一叹,直拂动了月华流光,“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打了皇祖母的名号,找了个太医为你诊病”
哦?
原来那个太医竟是他派来的?
“太医回禀,你乃心志不舒,郁结而病,彼时,我以为,你是因着不想嫁与我才病的,自责不已”
我正儿八经地颔首,“师兄,你自责的没错,当时,得知要嫁与你,我确是连杀了你的心都有!”
闺秀来袭
(ps:下午或晚上还有更新)
第296章 少年,情动(2)()
清润月光下,玉兰花白莹如璧,闪现着庄严圣洁的光。
“哦?”他唇瓣微弯,清浅的笑靥比一树玉兰还要雅致动人。
“师兄,”我缓缓转身临窗,“我的病,我的病哪里是你的错呢?”
窗下,小虫在草丛里吟唱,低微的声音在这静夜里分外的清晰,唉,我哪里是因“心思郁结”病倒的呢?分明是中了毒啊!
“那太医也是无用,”良久,他满含惆怅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后来,听显余说,你的病更重了,我便求了五师兄”
神医常慕,名气大,架子也大,掰着手指头数一圈,天下也没几个人请得动他,不想,常慕亲自登门为我诊病,亦是他的意思啊!
似有明媚日光穿云而洒,陡然间,身心皆是一片和暖。唉,那时,我并未识得他,他竟为我做了这许多事啊!
可,欣然之余,却是更多的疑惑:“师兄,我叶容虽则天姿绝色,能引得天下倾心,可,我处在深闺,甚少出门,到底是何时招惹了你,引得你这样为我?还有那个远居池州的薛绪,他又是啥子时候瞧上我的?”
万里一碧的苍穹,闪烁着稀疏的星子,宛如无边的墨蓝缎面上精绣的碎玉小花儿。
他眸光闪闪,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那一日那一日是天德十一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他唇瓣微弯,清浅的一笑,明媚了暗夜星空。
“天德十一年?”我疑惑。
“京里如常办了灯会”他清俊容颜上的浅笑飘飘忽忽,似是沉浸在遥远的往事中。
我挑眉:“嗯?元宵灯会?”
每年元宵,京中都会举办盛大的灯会,爹爹和大哥怕我闺中寂寞,每年都会带我往京里瞧热闹。
难道
难道竟如戏本子里演的那样,俊美的少年郎蓦然回首,见茫茫人潮中,俏丽的小姐气质卓尔不凡,玉面倾国倾城,便心生爱慕,再不能自拔?
我叶容不是单纯小白花,自是晓得戏本子都是胡扯。我一个大家闺秀,出门自是得乘了轿,前呼后拥,左仆右婢,被团团围在中央的,即便是从天上下凡的千里眼,也定然瞧不见我的容颜,何谈让陌生男子一见倾心呢?
他徐徐一叹:“容儿,你许早就不记得了”
我抬了手,十万分之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啊,你对自己的容貌要有自信啊!”
唉,我叶容吧,嗯,就如三师兄,墙根掉块铜板都能瞧见一样,我叶容对美美的事物也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感知,你说,小白师兄长得这副妖孽样,天地良心啊,我要是曾见过他,哪里会不记得?
他一笑,悠远的眸光缓缓一沉,“那晚,灯会极是热闹,我命中注定的佳人却未在灯火阑珊之处”
忽地,我灵光一现,“难道是在德宏戏楼?”
一到元宵灯会,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挤到京城来了,每回,我瞧乌压压的后脑勺瞧得烦了,便会求了大哥,带我往德宏戏楼歇脚。
第297章 少年,情动(3)()
话说这德宏班,有个旦角儿叫程舞衣,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水袖一甩,媚眼一瞟,那可是一个美艳绝伦!听他唱一出戏,可比在街上瞧乌压压的后脑勺强得多了!
他低低垂下眼睫,清淡的嗓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那时,程舞衣唱的是一出西厢记。”
哦,真是好戏!私定终身的好戏啊!
我垂眸,轻抚了抚衣袖上流转的月光,“师兄,那日,我是不是美得像天仙下凡?”
他一怔,半晌,细细打量着我的面容,缓缓道:“嗯,你你当时披件毛茸茸的白狐斗篷,脸缩在兜帽里,委实嗯,委实没瞧清楚”
哦?
竟不是被我的天姿绝色所惑?
“师兄,原来你这样注重内涵啊!”我笑得开怀,直想迷醉众生,“来来,快说一说,我是吟了诗了,还是作了对了?是不是大大显露了一番才女的本质,才让你情难自抑啊?”
他莞尔:“你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怎会在戏园子里吟诗作对?”
哦,是了,是了
不过,我更是疑惑了:“师兄啊,你既未瞅见我的貌,又未得见我的才,那是”
他笑着点一点我的鼻尖,亮闪闪的眼眸倾尽了漫天星辉,“你呀,你才听了半场,便带了个丫头,悄悄离了席”
如晴天遭了霹雳,脑中“轰”的一声,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师兄,你你别说了!”
说罢,我扑闪扑闪眼睛,直往地砖和墙上瞄,唉,奈何,这厅虽简朴了些,却连一个老鼠洞都没瞧见,唉,这让我往哪里钻啊!
“啧啧,小师妹啊”九师兄不是安置那八个美人去了吗?怎地又回来了?
哎呀,不好!
他可是与小白师兄形影不离!
我甚是惊恐地转头:“你你也瞧见了?”
他咧嘴一笑,满口的白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小师妹啊,那一日,你可是让咱们长了见识啊!咱们从那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