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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沉默半晌,红着脸低声回了句:“常慕他是个正人君子。”
我素来认为一个人是不是正人君子与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好夫君没有必然的联系。
不过,有了丹阳这句话,我稍稍宽了宽心,笑嘻嘻地道:“他是个老实人,从没有那九曲十八弯的花花心肠,你可安心。”
丹阳面上一片通红,盯着草地发起了呆。
半晌,丹阳抬了头,“那你呢?”
我微地一颤,“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若我下辈子能得一心待我之人,我必不辜负。”
丹阳轻笑道:“那今生呢?”
“今生我已命定,早已心如止水,别无奢求。”
“我今日瞧他对你”丹阳欲言又止,“算了,你既不知,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我欲再问,丹阳垂了头,但笑不语。
第76章 徐家别院(5)()
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摆动,撩的我脚踝有些痒,我挪了挪身子,问:“方才那几个骗子,你如何处置的?”
“我拨了一亩药田给那一家子,安排了个老师傅教他们种药草,又免了他们三年的租子。”丹阳淡淡道。
嗯,那一家子行骗也是情非得已,仔细想来,他们也是可怜人,我等帮一帮只是举手之劳。
自然,给他们些金银也可,可是接济地久了,他们便容易把旁人的善心当成理所当然,反让他们失了自力更生的念头,成了蛀虫。
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丹阳如此处置,我很是钦佩。
“嗯,常慕还答应帮那孩子诊病”丹阳面上微红。
我笑嘻嘻地推她,“他与你倒是心意相通。”
登时,丹阳面上通红,瞅了草叶子。
半晌,丹阳抬了头,问我:“你们寻苦叶细辛却是为何?”
“嗯,九师兄不是说了他妹子得了重病”我扯起了场面话。
丹阳听我提到九师兄甚是不屑:“哼,那小子的鬼话我一句也不信的,我只等你给我句实话。”
“九师兄的话也不尽然都是鬼话,”我看着她的眼,无比真诚道,“我便是那得了重病的妹子”
“你?”丹阳瞅我一眼,将信将疑地抓了我的手,按了我的脉门,凝神细细探着,不一会子,我瞧着她的两条秀眉越皱越紧。
我“呵呵”一笑,抽回了手,拢了衣袖,笑嘻嘻道:“我这可算是重病?”
丹阳神色凝重,“你这毒怕是有些时日了替你诊病之人医术甚精,我怕也想不出如此奇巧的解毒之法”
我觉这话题颇有往博大精深的医道而去的态势,赶忙拉住了她的手,道:“你盗自家的苦叶细辛岂不违了你爹爹遗愿,让他地下也不安乐?”
此言一出,我便后了悔,丹阳既是徐老爷子外室所出,这徐老爷子一死,她怕是与徐老夫人和徐大少生了嫌隙,才做出了这一番举动,我这话题转得着实是不妙。
丹阳恨恨地揪起了一片泛了黄的草叶,“我娘为他苦了一世,生不能同龛,连死了也不能同穴,我为何要让他安乐?”
我沉默一阵,轻叹一口气道:“情爱之事哪有谁对谁错,更无需讲谁欠了谁的,不过是一场两厢情愿罢了”
不好,抒情抒得过了头,我的小命还得靠着她手上的苦叶细辛哩!
我轻咳一声,赶忙补救:“你娘真真是个贤淑敦厚的女子,我想着许是你娘怕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连累了你爹,才如此”
丹阳转头黯然看我,“我已想了明白,现下他俩人都死了,再纠缠这些也是没甚意思母亲与大哥皆是真心对我,我不该惹他们伤心”
我尴尬一笑,丹阳却是不理我,起身去了药庐,半晌,手里提了棵干巴巴的药草递给了我,难道
“这棵草便给了你吧,我留着也是无用”
我眼睛一酸,赶忙抬头望了望天。
第77章 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天高,云淡,风清。
这几日,我有些坐立难安。
唉,出门逛了一圈,又得了苦叶细辛,我甚畅快,再静心待着着实是不易。
我思索了一番,还是得出门逛上一逛,才能安一安我这颗躁动不安的心。
不过,我叶容向来是个甚有自知之明的闺秀,我长在深闺,见识甚是浅薄,若是自己偷偷出了门,一个不小心让人拐了去,再一个不小心让人卖到了乡下做了老光棍的小媳妇儿,那那爹爹、大哥,还有我那未婚的夫君三皇子薛缥,岂不是得哭死?这就不大好了。
是以,我出门必得找一位师兄相陪才好。
早膳时,我便求了五师兄。
可五师兄却是说,他吃了早膳便要往医馆义诊。
我一喜,既然五师兄要去悬壶济世,那我就能和九师兄一同去秦淮河
不想,九师兄咂摸了下筷子,道:“我得好生盯着徐青阳,莫让他私吞了苦叶细辛。”
苦叶细辛现正供在徐老爷子牌位前,九师兄连出门这等喜人之事都不甚在意了,想来是果真和徐大少杠上了。
既如此,剩下的就唯有小白师兄这个闲人了
我瞪了他半晌,唉,凑合吧,总比不能出门好。
出门前,我想着,我一个闺秀在外头还是低调一些才好,是以,又翻腾出了小白师兄借给我的白袍。
我负着手,迈着方步,在街上慢悠悠地逛着,虽则扮的是个男子,但也不能失了名门风范不是?
小白师兄走在我身边,晃着扇柄。
咦,前面那摊子竟是捏面人的?
我赶忙扯了小白师兄衣袖,飞奔了过去。
不想,这手艺人甚有些功底,不只会捏悟空、八戒,还会捏人像的,不过这价钱确是要翻番。
我叶容哪里会缺这样的小钱?遂兴致勃勃地扔了串铜钱。
不一会子,我手里就拿了两串面人,一个唇红齿白,身姿窈窕,自然是我叶容,另一个眉目似画,乌发白袍,却是小白师兄。
一时好奇之心骤起,戳了戳那个惟妙惟肖的小白师兄的面皮,不知怎地,我心下竟是一颤。
小白师兄探了头,往那面人一瞧,“这匠人手艺倒是不错。”
说着,小白师兄掏了块银锭,便要往那摊子上搁。
捏上大半年面人,也不知能不能挣上这块银锭,那手艺人一瞧,登时双眼放光,打躬作揖,千恩万谢。
不过,小白师兄可不若我家世显赫,怎可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
我赶忙扯住了他衣袖,“让你打赏,岂不是失了我叶家的颜面?”
说着,我摸了颗珠子,扔到了摊子上。
小白师兄盯着我瞧了一阵,眸色甚是莫测高深。
我略一思索,男子皆好面子,我方才的举动似是拂了他的颜面的
不想,小白师兄却是一挑嘴角,缓缓将银锭收回了荷包。
嗯,他倒是不酸气。我甚满意。
我一手举一个面人,乐颠颠地继续往前头逛。
咦,前头一个铺子门口排了一串人,却是在作甚?
难道竟是有便宜东西卖?
可不要把我的面人碰了,我将面人往小白师兄手里一塞,便要往前头挤。
小白师兄将我一扯。
第78章 是个断袖?()
小白师兄将我一扯,指了指门顶的匾额。
这匾额上写着“悬壶济世”四个金漆大字,下面圈了个小字“徐”。
原来是徐家的医馆?
我讪讪摸了摸鼻子,不经意一瞧,这医馆边上是个药铺子,匾额上也有个小小的“徐”。
嗯,先在医馆看了病,再往隔壁药铺子取药
瞧瞧人家的生意做得是多么的贴心,难怪徐家富贵无边!
不过,怎地不在边上开家棺材铺呢?看完了病,吃完了药,没好进了棺材
似是不大吉利
堂中坐了个穿着蓝袍的,正给个老头儿探脉。
这人这人可不是五师兄吗?
他说要义诊,原是在徐家的医馆?
我赶忙扯了小白师兄衣袖,挤开个病歪歪的婆子,奔了进去。
“五师兄。”我往五师兄面前一跳。
五师兄似是一愣,不等他开口,“容容妹妹”
咦,丹阳也在?
我瞧一瞧面上红红的五师兄,又瞧一瞧面上红红的丹阳,难道难道这俩人已然勾搭成奸?
不对,不对,难道已然情投意合?
“宝徐小姐义诊,我我只是来帮帮忙”五师兄结结巴巴道。
哎呦,我的五师兄果然是个呆子,既对佳人有意,还解释的什么啊,还称呼人家“徐小姐”,唉
我一抚额,一低叹,一扫眼,咦,边上这老头儿似是在哪见过,不会不会
“爹爹。”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姑娘提了两大包药进了来。
我一惊,又是她!
“公子小女子可算是找着你了”咚的一声,姑娘跪了地。
怎地又遇上了这卖身葬父的姑娘呢?难道我与她竟有夙世的因缘?
这回可没工夫瞧五师兄和丹阳了啊!
我赶紧往后头一跳,此次这姑娘倒是眼疾手快,一把便抱住了我的腿,“小女子跟定了公子了即便是在公子的外宅小女子也心甘情愿啊”
登时,一堆白森森的目光皆朝我射来。
外外宅?
我甚是震惊——
她她是想给我做外室?我叶容的桃花竟在个相貌平平的姑娘身上?
“公子”
我瞅着这姑娘甚是无奈,五师兄相貌堂堂,小白师兄更是个惑人的妖孽,这姑娘也忒死心眼,怎地竟未瞧见他俩,怎地偏偏赖上了我这个女扮男装的闺秀?
情势万分紧急,忽地,一道灵光击中了我脑门,我一喜,道:“姑娘,你莫再缠着我了,我已有了心尖尖上的人了。”
说着,我欢天喜地地扯过了旁边白白的衣袖,将小白师兄的手一握。
姑娘似是一呆,小白师兄似是一呆,满堂的人似是一呆。
接着,我我也一呆,现下我我可是着了男装的
“公子公子你”姑娘的泪珠子登时便落了下来。
我望了望外头的街道,心中极端悲苦,干脆一狠心,呵呵干笑两声,道:“我就是喜欢他这样的花容月貌。”
我皱了皱眉,往小白师兄面上摸了一把。
第79章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哟,不成想,小白师兄的面皮倒很是光滑又细腻,真是不错。
登时,我心中有一头小鹿,咚咚地奔了起来。
旁边,五师兄已然瞠目结舌:“小师妹,你”
不等他说完,那姑娘却是往地上一歪,低低喃道:“好生一个俊俏公子,竟是个断袖”
她这话一出口,那咳嗽的接不上气的婆子竟不咳了,那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小娃娃被他娘捂住了嘴,那捂着头,哀哀直叫唤的汉子也不出声了,本来吵吵嚷嚷的医馆登时静了下来。
转瞬之间,那堆白森森的目光腾地烧成了大火把,把我燎得浑身滚烫。
我一把抢了小白师兄的扇子,啪的一声展开,半遮了脸,急急匆匆地奔出了徐家医馆。
“小师妹!”
“容”
五师兄和丹阳似是在后头喊我,唉,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唉,以后这间医馆,不,这条街,不,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
出了医馆,我四下张望了一番,找了个偏僻的茶摊子。方才我的一副小心肝儿很受打击,得好生平复一下才好。
叫了壶茶水,展了素扇,扇了会子风,唉,可不要再遇见那倒霉催的姑娘了
忽地,一只细长的手攥了两个面人,伸到了我的面前,“这个你不要了?”
我转头一瞧,小白师兄嘴角微挑地望着我。
这两个面人,我一瞧便很是欣喜,怎地能不要?
不过不过,这小白师兄一笑,眸中似是有绝艳光华,我以前怎地未发现呢?
我灌了杯凉茶,一把将面人夺了过来。
这个小白师兄捏的真真是惟妙惟肖,我忍不住伸了食指,戳了下面人粉嘟嘟的面皮。
半晌,我盯着手指头甚是疑惑,咦,小白师兄的面皮光滑又温暖,怎地这个面人的脸,手感差了老些呢?
我抬头瞧了瞧小白师兄,哎呦,对了,方才我拉了人家的手,摸了人家的脸
不过不过这皆是权宜之计,小白师兄莫要误会才好啊!
“方才方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你你莫多想”我赶忙结结巴巴地解释。
“哦?”小白师兄挑了挑眉,笑道,“你不是说我花容月貌吗?难道竟是假话?”
哎呦,小白师兄又笑了唉,他嘴角微微翘起,笑得颇值得玩味。
我的心蓦地一颤,像一滴明亮的水珠,“叮咚”一声,滴入平静的心湖,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不过,他说这话,难道难道是想看我羞涩脸红的窘态?我叶容一向是个大方得体的闺秀,断然不能让人轻易笑话了去。
我沉一沉心思,端了茶盏,甚平静淡然道:“你何止花容月貌,我瞧着你一笑能倾城,再笑能倾国,三笑三笑”
“三笑怎地了?”小白师兄嘴角一挑,又是一笑。
他他今日的笑容怎地这样多?
我腾地蹿了起来,举了两个面人,急急地奔回了徐府。
不知怎地,晚间我竟有些睡不着,眼前皆是小白师兄言笑晏晏的模样。
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呢?
第80章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1)()
香烤全鸡,油光水滑,喷香袭人。
唉,我却是幽幽一叹。
九师兄伸了油乎乎的爪子,一把将我的鸡腿抢了走,“小师妹,你有事便说嘛,再叹气,这鸡都让你吹凉了!”
我哀怨再叹,吞吞吐吐道:“五师兄,九师兄,小师妹我有事相求”
旁人给了我一个桃,我自得回他一个李。此番,丹阳救了我性命,我自得好生报答她才是。
我想着,林家之事,终是她的心结,当年,那案子颇有蹊跷,若然能重审,让她娘亲解了罪臣之女的枷,入了徐家的祠堂,也能寥寥慰她之心。
倏然,五师兄泪眼汪汪:“小师妹,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一喜:“五师兄,你出身皇室,又挂了个神医常慕的名号,必然识得几个有权有势之人,不如”
五师兄低低垂了眼睫,“父亲早早被祖父从宗室玉牒中除了名,我”
九师兄亦是讪讪:“小师妹啊,这个事儿嘛,咱人微力薄”
“啪”,我拍桌而起,“九师兄,谁不知道你爹爹乃靖远侯赵震初啊?你让你爹爹说一句话,大理寺那起子人”
九师兄急急往小白师兄背后一躲,“咱们确实没法子,小师妹,你别逼咱们”
登时,我怒了:“你俩忒没人情味儿,我头一回求你俩,你俩便这样”
不想,一直默默不语的小白师兄扯了扯我衣袖,淡淡道:“别闹了,此事便交与我吧!”
我一愣:“你”
翻查旧案谈何容易?况,此案是先帝在位时所结,冒然翻查可不是打了先帝的脸面?小白师兄啊,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才好啊!
他清浅一笑:“安心。”
闺秀来袭
晚膳后,我特特拜访了徐老夫人,将此事与她郑重一提。
她神色一黯,满头的珠玉都失了光彩,半晌,低低喃道:“我早知他心思不在我身上,这些年却一直抱着幻想,总想着有一日,他也能用看半夏的眼神看我,可终究唉,罢了,人都走了,再说这些有何意思”
我低低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