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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门口,一对十个月大小的婴幼儿穿着一模一样的金丝雀袍坐在地毯中央,女宝宝正捉着男宝宝的手拼命地吸着,嘴角拼命地流着口水,吸着吸着,偶尔还用刚长出的小门牙咬一咬。
男宝宝偶尔蹙了一下小眉头表示疼痛,也没有过多的表情,空出来的一只手端端正正地收在小腹上。
这一对黄金宝宝,正是兰亭和沈千染的龙凤宝宝,兰缜平和兰缜祉!
两个宝宝长得并不象,女宝宝的小粉脸已初具轮廓,除了一对琉璃眸外,竟有七分以上象极了沈皇后。而男宝宝活脱脱就是兰亭的翻本,甚至那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也象极了年幼时的兰亭。
水玉见小公主的胸前的围兜又湿了一大片,便从身边的宫人手中接过一块干净的围兜,蹲下身子给小公主换上。
小公主乐极了,湿漉漉的小嘴凑了上去,用了地亲了一口水玉的脸,咯咯笑,“玉玉,香香哦!”
水玉知道小公主说的香可不是自已脸香,而是小皇子的手指头香。
因为正在长牙,小公主老是喜欢咬东西,水玉也曾准备一些磨牙的东西让她去啃,可这小公主不乐意,就是看中了她的弟弟的小拇指,还好,每次放在嘴里时,多数是施了吃奶的力吸着,偶尔咬时力道也不大!
这时帝王的銮驾鼓声传来,原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天的大臣马上各就各位,水玉和水觅更是激动地要抱起地上的两个小宝宝,可小公主不依,“哇”地一声就要放声开始嗷!
钟亚芙梳着妇人的发髻,鹅蛋脸相对以前圆润了几分,她上前一步,笑着对水玉道,“算了,就让二公主和三皇子殿下在这等!”去年,她和杨邹琦同归于好,杨邹琦是个读书人,留在钱庄倒是浪废了他十年苦读,所以,信义候给他在户部领了个职,倒是管得有声有色,今年,又晋升了户部侍郎。
夫妻二人在京城买了一间宅子,将瑞安公主和钟亚楠接来同住。
这些年,钟亚楠的年纪也慢慢大了,性子也收敛了些,倒是能给钟亚芙分担一些府里的事。
很快,帝王仪仗在声鼓中到了皇宫门口六丈外停下。
宫门口,百官早已列队跪迎两旁。
兰亭下马,返身至銮驾前,伸出牵出沈千染,抬着首,如泼了浓墨般的双眸熠熠地瞧着銮驾之上的沈千染,唇角绽开一丝温柔,延至眸中盛满爱意!帝王依然是不循旧礼,将沈千染一把横抱起,在四周百姓的惊呼中,阔步朝着皇宫内走去!
兰缜赐从帝王銮驾上稳稳地跳下,看着帝王的背影,嫣红的小嘴似乎笑非笑地撇了撇,琉璃眸中全是不满。
“赐儿,来,月姨抱你!”水月嘻笑一声,故作声势地要上前将小家伙横抱起,兰缜赐机伶地往旁边一闪,哼道,“本太子又不是女人!”袖襟潇洒地一甩,双手往后一负,迈着阔步跟随了上去。
沈千染在兰亭的怀中,感受到全城的百姓的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这是一种幸福,无关张扬,仅仅是她喜欢他的怀抱!
几步后,沈千染转首看向前方时,蓦然看到皇宫大门下,一对金灿灿宝宝坐在地上,脸上瞬时浮上惊喜,她双手微微撑着兰亭的胸膛,气息中带着迫不及待,“兰亭,让我自已走!”她坚决地从兰亭怀中下来,她提着裙裾飞快地朝着孩子奔跑过去,口中连连唤着,“平儿、祉儿,娘亲回来了!平儿、祉儿……”
两个小宝宝听到有人呼唤,抬着好奇的双眼看向沈千染。
这些日子来,水玉不停要拿着沈千染的画像一遍遍地教两个小宝宝念“娘!”,如果谁开口叫了,水月必赏他一块蜂蜜酿的小糖丸,入口既化,适合婴儿吞食,只是水玉见两人正在长牙,不肯让二人多吃甜食!
沈千染自孩子满月后就去了江南,孩子对沈千染自然没有丝毫的印象。十月大的宝宝也不知道“娘”到底是何义,但婴儿的机械记忆却是惊人,一见远远奔来的一个人就是画中的“娘”,男宝宝虽乐得呵呵笑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女宝宝就不同了,竟是欢呼一声,利索地吐出弟弟手指头,一对小胖手重重地拍在地毯上,双足朝后一蹬,撒了欢似地往前爬。
一边含糊软糯地喊着,“娘……娘……”那一双琉璃眸弯成了半月,嫣红的小嘴不停地泛滥着口水!
众臣惊叹,果然是母子连心!只有水玉知道,这小公主看到她们的二小姐就如看到了小糖丸!
男宝宝见姐姐爬向沈千染,慢吞吞地挪了一下小屁股,也跟着姐姐的后面爬了过去。
笑声从四周扬起,百姓们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对可爱的宝宝一前一后地朝着他们母亲爬去,在沈千染一把将一路领先的女儿抱在怀里时,人群中竟是响起了掌声……
沈千染终于将随后而到的儿子也抱进了怀里!她转身,看着兰亭牵着兰缜赐,父子俩的眸光都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直直落进她的心田!
此时,她的人生已圆满,赐儿健康快乐,一对双生儿女在她怀中!
她低下头,不停左右地亲吻怀中的一对宝贝,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对不起,宝贝,娘亲以后再也不会与你们分开!
兰缜赐看到沈千染粉红的脸上很快就沾满了兰缜平的口水,嘴里不痛不痒地嫌弃一句,“妹妹真脏,我小时候可从不流口水!”
兰亭抚着太阳穴,一脸焦头烂额的表情,众臣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帝王正在抱怨,好不容易兰缜赐不屑于三人行了,又多了这一对奶娃,瞧沈千染一脸泛滥的母爱,恐怕他的龙床,要四人行一段时间了!
泓睿八年,江南竹门镇!
这里依然是四季如春,在五年前西凌内战时,有些战区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这里。因为这里景色秀丽,气候宜人,他们就在这里定居,并开始营生。战争平定后,这一处宁静的小村庄以其独特的山清水秀吸引了不少的四方来客来此云游,渐渐地,这里变得越来越热闹,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生机盎然的新生小镇。
一年前,一对夫妻在这里建起了学堂,后来又建了一处医馆。
令新迁进村里人感到不解的是,这一对夫妻并不以此为营生,因为他们的学堂只免费收一些贫苦家庭的孩子,而医馆也不收穷人的医药费。
村里的原住民尚认得,那个先生曾于二十多年前在这里举办过学堂,村里人尚记得他的名字叫兰谡。
而那位妇人正是他的妻子宁常安。在多年前,这一对夫妻就是以行医为善。
宁常安因为美貌常常引起一些新住民的觑觎,但是,却没有引起任何的麻烦,倒是那些好色之徒,第二日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失踪,后来,流言渐起,说这一对夫妻身份并非寻常百姓,很可能是朝庭重臣的家眷,那些胆敢冒犯的人全被入了狱!
夏初,果然一对年轻的夫妻从京城来看望兰谡和宁常安,村民们见那位年轻美貌异常的少妇看到宁常安时,竟是当众跪下磕头,唤宁常安为娘亲,而那少妇身旁的三个孩子亦齐齐给宁常安请安,唤她为外祖母。
小镇一时间沸腾了起来,那些新居民谁也没想到,看似二十出头的宁常安竟是儿孙满堂。
那日,宁常安和兰谡亲自下厨,除了一些鱼虾是到市场里买的,新鲜的瓜果和蔬菜都是在竹居后的院子种的。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话都不多,还好有兰缜平这个小话唠,伊伊吖吖地不停地说着话,倒是齐乐融融!
当晚,沈千染和宁常安一起就寝,兰亭与兰御谡两人在后园中小酌!
或许是无需为朝庭之事劳心,或许是因为幸福,兰御谡比起八年前,岁月竟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兰亭的心中到底有些黯然,他曾在去年珍妃四十五的寿辰时,去看珍妃,不过是六年光景,珍妃一下象老了二十年,两鬓已是生了白发。
兰亭心中难受,这是他心里最难解开的结,他甚至问过恢复记忆的兰缜赐,问他肯不肯去看一眼珍妃,毕竟珍妃这么多年来,最盼望的就是希望兰缜赐能够原谅她。
可兰缜赐告诉兰亭,他的记忆深处永远也无法忘记,珍妃去沈家拿庚贴时,当众折磨和污辱他的娘亲,他不原谅,沈千染前世中倍受摧残的生活已是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兰缜赐告诉兰亭,珍妃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兰亭拼尽一切的力量让沈千染和沈天赐是重生,否则,如果沈天赐死后转世为人,成了别人的子孙,与兰亭和沈千染再无任何血缘关系后,一旦他的神识恢复,他会找到转世后的沈千染,护她一生,而对珍妃,对所有伤害过沈千染的人,他将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报复。
甚至整个西凌的江山,都会被他撕个粉碎!
“怎么,心里还是怨恨父皇?”兰御谡看他轻偿杯中之酒,眉峰深锁,眸中泛着萧瑟,心下了然,欣然一口饮尽杯中米酒,又倒了一杯,“是因为你的母妃么,你心里正为你的母妃感到不平!”
“是!”兰亭酒量不好,怕多喝后,如果半夜兰缜平那孩子醒过来,就没人照顾!
他们一家子来这里,担心人太多扰了兰御谡和宁常安的清静,所以,宫人一个都没带。
兰亭端起茶,饮了一口,“但我能体会当日你的心情,换成是我,我也会如你一样!”兰亭侧首看了一眼亮着灯光的寝居,心想,这时候沈千染一定是在宁常安的怀中,母女俩诉说着这些年分开后发生的事情。
兰御谡也同时那向那个窗口,淡淡的眸光里瞬时染上了笑意!
在兰亭和沈千染来之前,他便派诸支山传达了他的意思,不得透露他真实的身份,兰御谡已死,他一生只会是兰谡!
因为宁常安的记忆回到了她十二岁的那年,所以,她并不知道兰谡是当年的皇上兰御谡。
在她在母亲死忌那年回到江南竹门镇遇到兰谡后,兰谡只告诉她有关二十多年,他们曾是夫妻,后来因为误会分开!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而今终于在这里等到了她。
兰谡告诉她,他和她曾育有一子,名叫兰锦。后来她果然见到了兰锦,无需开口问,甚至不是因为母子子相貌极为相似,仅仅是因为在宁常安看到兰锦的那一刹那,象是被血缘招唤一般,宁常安就冲了过去,狠狠地抱住兰锦,哭了个天昏地暗。
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她曾在沈千染和沈逸辰的身上体会到!
兰御谡对兰亭的冷漠也是早已习惯,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突然一笑,微抚了眉,“其实出生时,父皇真的很开心,象是自已的生命得到延续!虽说后来对你淡了些,但从心里还是认可你,至比少起兰陵,父皇更看中的是你!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父皇对你不得不防!”
兰亭心下了然,不在意地挑了一下眉峰,“是因为,十年前,父皇大病初愈后,义净曾向父皇警示,对父皇说,三皇子天生逆鳞,将来会有一天逆天篡位,谋得到你辛辛苦苦得到的天下么?”在沈千染重生的那一个月,同时也是兰御谡大病初愈的那个月。那时兰亭的暗卫收集信息的能力尚未遍及宫庭内外,所以,他才会在珈兰寺着了兰陵的道,差点失了性命!
幸好是借了兰锦的眼线容蝶的福,他趁机避过兰陵的追杀,躲过了一劫!
太子紧接着失宠,兰亭接了兵部的职务,那时候兰亭还以为那一役是他以完胜告终,直到兰御谡带着宁常安自囚于东郊帝陵,留下密诏让兰锦继位时,他才明白,兵部的职务是兰御谡给他设下的一个陷阱,如果那时候,兰陵作乱,他敢动用兵部的人马,等他的就是谋逆之罪,虽不致于身死,但他也会落得个跟兰陵一样的下场,永远被流放!
不过,时值今日,他也不得不服义净,义净确实一语成箴,这个江山,他确确实实是一手策划谋下!
而对于兰御谡,他心中已没有多余的感情,以前尚是君臣,如今若非是为了沈千染,他一生都不会有机会与兰御谡共饮一壶酒!
兰御谡微微苦笑,“原本朕从不信这佛道鬼神之论,但义净确实有过人之处,他当年一语道处朕是真龙天子,那时候,朕不过是西凌最闲赋的王爷!所以,他的话,朕信了七分!”兰御谡倒不愿告诉兰亭,义净当初加果有处心积虑地想离间他和兰亭,说有一天,兰亭会为了珍妃而杀死宁常安,为他母亲出一口气!
在他从刑检司死牢中通过义净看到所有的过去时,他恍然大悟,义净这样做是为了私欲,他知道兰亭登基后,会不利于赵十七,所以,义净才想尽办法借兰御谡之手压制兰亭,并让赵十七成为兰锦的未来的王妃!
他当即去天行山寻找宁常安,并把这个江山留给了兰亭。
只是父子间这么多的隔阂,已断然无法修复!
“所以,父皇才开始极力打压舅父一族,甚至不惜坐视郭氏一族的壮大?”兰亭眸色不乏嘲讽,“所以,兰锦有今日,也是拜父皇所赐!”郭氏一族的壮大,让郭贤妃的心越来越澎涨,最后,把罪恶的手伸向兰锦。
兰御谡脸色微微剧变,墨眸变得幽深,原本极力回避的问题,到到在被重新提起,还是疼的让他吸不过气来。
兰锦幼年时的伤,是他胸口一生不会结痂的伤痕!
兰亭把兰御谡的表情全然看在眼里,他心知,既使没有义净作祟,他和兰锦在兰御谡的心中也终是不同,不过,于他,早已一切随风,比起兰御谡的一生,他自认圆满上百倍!
“算了,这一切都过去了!”兰亭偿试以轻松的表情应对兰御谡,却仍然僵着脸道,“父皇应该感到庆幸,不是么?若非是我逆天,父皇和宁常安会有今日相守?”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你得到了天下,完成了统一的大业,朕得到了想要的生活!”兰御谡点点头,神情缓缓变得凝重,“亭儿,朕不希望受到太多的打扰!”
“这话说到重点了!”兰亭动也不动,兰御谡不会半夜三更拉着自已来喝酒,他早就瞧出,沈千染的到来,把他的神经挑到了极限,他担心沈千染不顾一切,将他与沈家之间的恩怨告诉宁常安。
所以,在他们到达江南竹门镇前,诸支山先行一步截住了他们。
“父皇,疑心生暗鬼!”兰亭睨着眼轻笑,语声中不无揶揄,“是,确实,父皇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阿染把你曾经对她们母女的伤害道出,宁常安绝不肯轻易原谅你!但是,父皇有没有想过,阿染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念头,她知道她的娘亲一生坎坷,她比谁都希望宁常安幸福!莫说父皇最后放了宁常安和沈越山一马,就算父皇你什么也不做,染儿也会为了她母亲的幸福忍下一切。父皇,我们这些皇家出生的子弟,多数是父子如君臣,夫妻同床异梦,兄弟自相残杀,能有多少的真性情?所以,我们是永远不明白阿染心中对亲情的执着!”
“可她毕竟不肯原谅你的母妃!”这是一直深困兰御谡的问题,他浅意识中,沈千染对他的恨决不亚于对珍妃的恨,既然珍妃到了七年后还被放逐在外,说明沈千染并不能对兰亭做到爱乌及屋!
兰亭挑唇淡淡一笑,眉目却依然苍冷,“那是因为母妃在阿染重生前……”兰亭刚开了口,便断然不愿再说,他留意到兰御谡的神色似乎有一刹那的恍惚,于是就没有再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