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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听到水月说娘亲回来了,他连早膳都顾不得吃,就匆匆跑过来看娘亲,这会饿了,想起在京城时,他每天睡前,娘亲都会喂他喝一刻钟的奶水,方哄他入睡,多幸福的时光呀。
尤其是,娘亲要离开京城去扬州前,舍不得他,抱着他让他喝足了半个时辰的奶水。
这会,为什么会没有呢?
水月哭笑不得,她早摆好了膳食,摆好了碗叠,可小家伙一句不喜欢,就撅着嘴儿偎进了沈千染的怀中。
时而小脸埋在沈千染的胸口蹭呀蹭地,时而红着双琉璃眼捧了沈千染的脸,眉头学着大人的模样皱着,奶声奶气地跟沈千染说赐儿饿了,半晌见沈千染没反应,便趴在褥被上,两腿乱蹬着,瓮声瓮气地抱怨:小赐儿的肚肚在哭了……
沈千染产后,小家伙很羡慕加妒忌自已的弟弟妹妹天天贴在沈千染的胸前喝奶,喝完睡,睡完吃。刚开始时,只会嘟着小嘴儿瞧着,后来,便开始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了!
沈千染知道赐儿的心思后,心中酸感莫名,赐儿两次出生,皆未喝过她的奶水。前世,因她一身是毒,加上年幼体弱产子,根本就没有奶水。
沈家更不可能给小家伙找奶娘,甚至她几次要求央求一些羊奶也被拒绝!她只好每日把米粥再煮烂了后,蓖出汤来,一口一口地喂着小家伙喝。可那营养那里够,小家伙到五岁离开人世前,身量不足三岁的孩子。
而这一世,小家伙终于健康出生了,可她当时的身体已近破败,根本无法亲自母乳喂养赐儿,小赐儿也是喝着别人的奶水成长。
沈千染当日便开始让赐儿喝自已的奶水,小家伙刚开始很害羞地只偿着几口,可喝着喝着,就喜欢上了。
倒不是特喜欢那味道,而是喜欢那种被娘亲抱在胸前,相依相偎,被如珍似宝宠爱的感觉。
夜里,小家伙在妹妹哭闹着要喝奶水时,小家伙亦翻身起来,靠在沈千染的身边,总是安静地睁着一双琉璃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千染的胸口,在沈千染左右为难时,嘟着嘴呢喃一句,“娘亲,赐儿饿了!”
本来就有父皇跟他争宠,这回又多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小家伙吃味得紧。自从用这种方法感受到沈千染的爱后,一发不可收拾,到了后面,一饿就想到要找沈千染喝奶,以致沈千染根本没有足够的奶水喂那龙凤胎,所以,找了两个乳娘喂养双胞胎,可那两个小家伙又不习惯今天喝这种味,明天换了另一个人的奶水,儿子还好,一见味道不对,皱着小眉头便歪了脑袋睡觉,女儿脾性大,每次吸一口便张嘴便哭,而每次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闹得沈千染睡不安寝,奶水就更少了。
沈千染听到小家伙软嫩的声音,眸温柔得快泌出蜜来,想也不想就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她知道小家伙极聪明,通常聪明的孩子也比寻常的孩子敏感,如果这时候,她选择喂养双胞胎,那小家伙一定会感到不安。
思虑再三,决定将那一对双胞胎给宫里的奶娘喂养,她的就全给了小家伙一个人填腹。
这一决定把小家伙幸福得,每天卯足了劲学防身技能,回来后,表演给沈千染看,那连翻跟斗,那有板有眼的招式,小身姿舞得虎虎生威,让沈千染疼得直抱着怀里亲!
当钟慧感应到沈千染出事时,小家伙当即就哭了,命令黄龙骑护卫,日夜兼程地赶往江南,这回,看到自已的娘亲劫后余生,小家伙多想让娘亲知道自已有多想念娘亲。
沈千染见赐儿一脸坚决,不喝到娘亲的奶水就绝食的模样,期期艾艾了许久,终于肯背着身子解开衣裳了,转过身时,红着脸叹道,“赐……儿,母后没有……奶水!”
水月“卟嗤”一笑,隔了半年不曾喂养,什么奶都给断了,偏生这些话跟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又解释不了!
小家伙自以为聪明地断定,一定是给兰亭喝光了,一想到这半年来,他天天在暗卫营里思念着娘亲,而他的父皇却把他的口粮全吃光了,这多不乐意呀!
这些事,暗卫自然不便通报给千里之外的兰亭,所以,兰亭自然不知道母子间还有这一段小插曲。
这时他稍一联想就全明白了,那一张脸瞬时变得了酱青色,他几乎想冲进去,把这小家伙训斥一番后,直接从帐营里扔出去。
别说赐儿现在已开始恢复前世的记忆,就算没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还好意思吃母乳!
可他知道,他和赐儿两人在沈千染面前相斗,他从没赢过!
兰亭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藏到纯然的笑脸后方揭帘进去。
小家伙早就凭着气味闻到兰亭进来,在兰亭揭帘前,就已偎进沈千染的怀中,那小脑袋舒舒服服地靠在沈千染的胸口之上,另一只小手还搁在沈千染的另一边胸口示威,脸上却朝着兰亭灿烂一笑,稚嫩轻脆声音响起,“父皇早安哦!”
水月心知小家伙的调皮,摇首一笑,心道:早安,这会都近午时了。
兰亭脸色不变,走了过去,俯身将小家伙硬从沈千染的怀里抱过来,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小家伙的屁肥,语声却透着父爱,“赐儿,来,让父皇抱抱,这都半年了,赐儿果然沉多了!”转向沈千染时,眸中多了抹温情,“染儿,睡得好么?”那凤眸如泼墨,情深不见底!
沈千染俏脸一红看了兰亭一眼,瞳眸中含了半怯弱神情,晶亮如洗,微微低下首,点了点头,方简单地应了声,“嗯!”
小家伙被兰亭不舒服地捞在怀中,小脸瞬时变得绯红,扭着小腰身想下来,几次不成功后,琉璃眼泛起了红,又撅了撅小嘴巴,委委屈屈地看向沈千染,那杀伤性的眼神通常都会引起沈千染心疼地上前抱他,可今日运气不好,沈千染只是低着首,并没瞧见小家伙投过来的求救眸光。
“皇上,二小姐,用膳吧!”水月摆好兰亭的筷子,给小赐儿的位置上加了一个小方凳,小家伙却在兰亭的怀里抗议,“我要娘亲喂,我要娘亲喂!”
沈千染走到桌边,动手为兰亭装了一碗米饭,边笑边装着饭,“好,一会娘亲喂赐儿!”
兰亭一笑,把赐儿给水月抱,不着痕迹地递了个眼色给水月,示意她抱好,别让小家伙下来。
水月会意,自然明白,兰亭这是担心小家伙又缠上沈千染,让沈千染用个膳都不安心。
兰亭走到桌边,从身后环抱住沈千染,亲腻地亲了一下她的颈项,柔声问,“昨晚有没有梦到朕?”
沈千染微微回首,羞得连耳珠都红了,嗔了一眼兰亭,眼波流转,“没有!”
“怎么会没有,昨夜里还是你主动跟朕要了三次,这回又转性开始害羞了?”兰亭的声音几乎是挨着沈千染的耳绊,水月在一边安抚不高兴的小家伙,自然不知道帝后两人之间的暧昧。
沈千染微微回身,将小脸偎进他的胸膛,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后,缓缓搂上兰亭的腰际,轻颤着央求,“兰亭,抱紧我!”
兰亭一点一点地将怀中的人推离,深幽冷谧的眼瞳中此刻精光四射,仿似能扎进她的灵魂深处,那语声透着极致的无情,“抱,你有什么资格?”
兰亭的眸光已冷得快榨出冰来,方才他从她的怀里抱过赐儿时,他感觉到赐儿反抗的力道,却丝毫没受不到沈千染推拒的力量,她是那么顺其自然地放开赐儿。
而赐儿频频向沈千染投去求助眼光时,她依然视而不见。而她的染儿,只要赐儿在她的面前,那一双眼就如浸了蜜般随着赐儿转,何况这一次她和赐儿分离了半载,她怎么会舍得?
但为了谨慎,他依然上前,拭探一句昨夜的欢好,果然,她一脸害羞。其实,昨夜他根本就没有碰她,她的手和身体有不少的小伤口,他一夜起来几次给她涂沫药膏,今日清晨起来时,他见她的十指悉数消肿,方安了心。
再则,沈千染自撞到赐儿和文绣“洞房”嬉戏后,再也不肯当着赐儿的面与他亲蜜,又怎么会主动返身抱他,还开口要他抱紧她呢?
这绝不是他的染儿,而赵十七的诡异失踪,加上又联想起赵十七修行了南皓国的秘术,他断定,眼前的妻子已被鸠占雀巢!
沈千染倏地抬头望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尤其是触及到兰亭近乎噬血的眸光时,胸臆中翻覆着惊涛骇浪,她惊慌中的心里又多了丝惧意,本能退了一步却抵上了身后的桌子,在沈千染尚未完全晃过神来时,她的双用已被兰亭一手反剪住,另一只手猛地掐上她的脖子,声色凌历,“赵十七,给朕出来!”
一旁的水月大吃一惊,几乎松手致怀中的小家伙摔了下来,幸福小家伙的双手搂着她的脖子,两人瞪着无法置信的双眼看着眼前突来的变化。
赵十七一颗悬空的心倏然沉至最深之处,盼了几世的怀抱尚未得及感受他的温暖和力量,又再一次被他踩入污泥,她控不住地发抖,冷汗侵身,他是怎么发现?猛地想起,她几世与眼前这男人较量,就算是师父在暗中助她,她还是以惨败靠终,这一世还赔上了师父的性命和赵氏一族!
眼前的男人是个人,却远远凌驾在神之上的凡人!
那一瞬,绝望覆满心田,这是她的最后一博!
她为了修行秘术,与南皓国的大祭司做了一次交易,她将她师父临分别前授于她的灵魂转换秘术完整地口授予给了大祭司!
她不惜容貌尽毁,不惜生命被掠夺修习了南皓国的秘术,就是想掀起这场惊涛骇浪,让沈千染受尽骂名,她笃定了眼前人决不会善罢干休,所以,她赌她会有今天!
果然,兰亭派了暗卫生擒了她,她被囚进了死营之中,她借着南皓国的秘术让牢头为她开门,借用幻术离开,而后悄然隐进沈千染的帐营之中。
沈千染睡得极沉,因为身体的极度疲累,让她的元神极弱,所以,她再一次借了前世师父如何施法让她取而代之的记忆,钻进了沈千染的身体之中,与她共用一个魂魄。
赵十七看着自已的身体因失了魂魄瞬时跌落在地,甚至来不及多做留恋缅怀自已,就听到帐营外传来动静,仓促间,她只好将赵十七的身体先隐在床榻之下,马上躺下假寐。
幸好进来的是赐儿,只是让她感到心惊动魄的是小家伙一进她的寝房,就皱着小眉头,说有腐败的气息,象是囚徒身上发出的味道。
经年的痛苦折磨已让她学会了冷静,她抱着小家伙,亲蜜地扮演着一个慈母的角色,她冷静,不急不徐地告诉赐儿连日来她被困在一处,身边全是尸体,所以,这些奇怪的味道很可能就是从她自已身上发出来的。
赐儿毕竟年幼,又骤见日思夜想的娘亲,被呵哄后,心里欢心雀跃,也没再多想,就沾在沈千染的身上开始邀宠!
可她还是躲不过眼前这男子的火眼金星!
“你是如何知道猜到的?”她声音颤得历害,手脚冰凉僵在一处,体内属于沈千染的魂魄动荡不安,她无声地念了几声咒语,生生将沈千染压制住。
“猜?”兰亭失笑,凤眸眸中炽盛凌厉凶狠之光,“何需用猜?”他没有耐性跟她解释,他与沈千染之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触摸到灵魂深入!
赵十七茫然然地抬首,望着他,两人如此近的距离,赵十七梦了三世的男人,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兰亭的模样,比起梦中的模糊不清,她甚至可以看到兰亭凤眸眼角处的细纹,那眸光深处倒映着那一张不属于自已的倾城脸孔,瞳眸深处一抹一抹全然是大片的浓灰、黑鸷,还有深深的厌恶,她的泪缓缓泌出,一滴一滴沿着脸颊划落——这一切真是她所要的么?
兰亭并不敢用力真掐,赵十七气息虽受阻但依然能呼吸,也因此,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不再慌乱,甚至也觉得没必要再演戏,敛尽悲伤,眸光发冷地定在兰亭的脸上,“掐吧,掐死了,我和她同归于尽!”
兰亭一怔,在那一刹的心潮卷起层层从未有地的情绪,那就是如泡沫般的脆弱和无助!
是呵,如果掐死了眼前的赵十七,那他的沈千染将何以安魂?
胸膛之中的绞痛如被毒螨绞住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掐着她脖子的手一松,同时反剪着她双手的用了力,痛得赵十七倒吸了一口气,忍耐地紧紧咬住下唇,却控不住眸中泪水,更是肆意而流。
那毕竟是自已心尖上的人,多少次抱在怀中的身体,既使明知魄灵已换,但还是唤起兰亭心疼,他再一次情难自禁地松了松手,凤眸挑了慌张失措,本能地问,“染儿,疼不疼?”
“染儿?”赵十七禁不住低哑地笑开,那声音带着却带着诡异的哭诉,似笑又似哭,到尾声时,已全然成呜咽,她赤红的双眼几红泌出鲜血,带着几世尖锐的控诉,声音几近从齿缝中挤出,“疼,很疼的,醒来时疼,夜里睡着时也是哭着疼醒,兰亭,求求你,把我赵十七掐死,我赵十七会感激你的,感激你让我彻底解脱!”
看到兰亭脸色倏得苍白如修罗历鬼时,感受他的手缓缓无力甚至在颤抖,看到他的身躯极力挺直,却控不住地微微颤粟着,赵十七笑得花枝乱颤,讥讽戏谑,声调尖而高拨,“原来你不敢呀!你也会怕呀!可怎么办呢,于我赵十七,最痛快的事就是让你也感到害怕!兰亭,我告诉你,这个身子如今在我的身上,你侍候我高兴,我就好吃好睡!要是让我不高兴,我就今日撞破头,明日摔断腿,反正我是彻骨疼过来的人,疼习惯了,不在乎了,一切都麻木了,只要能让你难受,这天下什么痛苦都能承受!”
他眸中逝过清晰痛楚,痛恨、愤怒、犹豫、难堪、无法决断、种种情绪窜上心头,这三日来的不眠不休致裂痛开始从前额往四周漫延而开。
赵十七盯着兰亭阴鸷明灭不定的双眸,带着胜利的骄傲冷笑一声,慢条厮理地命令,“皇上,现在你的表情很让我赵十七感到不高兴,请你——对我笑一笑!否则——”赵十七顿了顿,眸中溢满自信,一字一句,“我、就、咬、舌、自、尽!”
话未尽,兰亭已经一手掐住她的嘴,凤眸血丝弥漫缠绕,语声中带着侵蚀骨的恨,“赵十七,你一定会为你今日之举后悔,不,朕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也不配拥有!”
他死死地捏住她的下颌,不让她闭上,免得她咬伤沈千染的身体,“就算你占住了我妻子的肉身,朕依然有办法让你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有脚不能走,你更休想毁了我妻子的身体!而朕——”
兰亭语声一顿,唇上近乎狰狞的抹过一丝冷笑,瞳眸中是无尽的黑暗,“就算不惜挑起腥风血雨,也要逼凤南天将你的灵魂揪出来!”
一旁,小家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那双琉璃眼愈来愈惊恐,突然间,大眼暴睁,琉璃眸如碎裂般折射出几道光绪,兰缜赐惨叫一声,用力就抱上自已的脑袋,发狠纠着自已的头发,接着开始凄历地叫起来,那娇嫩之声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直穿进赵十七的身体,打在了沈千染的灵魂深处!
沈千染回以无声的嘶历尖叫,仿佛,她集聚了一身的力量,如囚禁在千年的黑暗终于见到黎明的一丝闪光般,她的灵魂冲破赵十七设下的禁梏,夺回了她自已的躯体,她拼了命地挣扎,想对小赐儿说一声:宝贝,不要害怕,娘亲没事!
可她的下颔被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