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倒在城外的地上。
“这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高漠眸光阴鸷如鬼,双臂紧紧搂着沈千染纵身向上跳跃,几个落脚后,便上了一座高楼,看着另外的三个城门都有巨石阵袭击,眉峰紧蹙。
而天上那些火球越来越多地砸向地面,那些百姓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躲也不知道应朝哪个地方躲,四处躲窜中,你撞我,我撞你,象无头苍蝇一般,有些年幼的与大人冲散的事,坐在地上拼命哭着,这样的惨状,便是连高漠这样见惯生死的人,亦不忍心再看。
沈千染对四周发生的事毫无所觉,她紧紧盯着西北的方向,那里浓烟滚滚,兰亭呢?兰亭他正在那里?兰亭是否平安无事?脑中疯缠的疑问此时几乎要将她逼疯,随着一块火石砸在她不远处的一处房层顶上,先是卷起一囝冲天的火光,一眨眼间,沈千染目睹着那房子就崩然坍塌,沈千染崩紧的神经瞬时断裂,泪如雨下,一颗心被掏空似地连疼痛都觉得奢侈,指着远方惨叫,“高漠,想办法带我冲过去,兰亭那一定出事了!”
“娘娘放心,皇上那有黄龙骑护卫,不会有事,倒是眼下,属下得马上带娘娘撤离这里!”天灾加上人祸,高漠冷静地观察四周后,看到东南角的一面城墙似乎被火球击中,倒塌了半边,或许,那里可以出去。
当下,没有任何迟疑,扛了沈千染就朝着那处跃去。一路腾空,一路还要注意空中落下的火球,避开燃烧的火焰,纵是高漠一身武功,身上还是有几处被流火击中,而沈千染自然也无法幸免。
一刻钟后,两人终于到了东南角,高漠经过一路的持续腾飞,体力消耗了大半,在临空跃过那半高的城墙时,突然不远处的一座房子被火球击中,那无数颗的碎石挟着炙热的火焰朝着二人飞来,高漠人在半空之中,根本就是避无可避,在那一瞬,近乎本能地将肩头的沈千染抱到胸前,紧紧躬住身体护住沈千染——
高漠只觉后背被狠狠一击,一声骨裂之声传来,一口血瞬时喷了出来,气息一散,两人同时坠落在地,凭着本能,他带着她就地一滚,缓冲了落下的趋势,同时,他听到城墙发出倾倒之声,右手猛地将怀中的沈千染狠狠推离,一块半塌的城墙就这样砸在了他的腿上。
高漠眼前一暗,昏死了过去。
沈千染落地时,被摔得头晕目眩,好一阵才缓过气来,看看四周一堆乱石,过眼处城墙倒塌,黑烟滚滚,她揉了揉双眼,恍了一下神,那一刹间,一些薄碎地画面闯入她的脑海,马上尖声呼唤,“高漠,高漠,你在哪?”
身边无人回应!沈千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焦急地四处寻找着,终于看到一丈开外半个身子露在一个巨石外。
“高漠,高漠……”沈千染双唇全无血色,惊得连滚带爬地冲到高漠的身边,本能的搭上他的脉搏,发现有生命迹象,忙一手扶了他的头,一手用力掐了他的人中,直至听到高漠发出一声闷哼,方笑得落下了泪。
“咳咳咳……”高漠快速地撑起上半身,抿着发白的紫唇,目视着一脸污尘的沈千染,“皇后,您快点离开这,去西北帐营!”
沈千染蓦然抬首,眸光森冷而坚决,“不行,你受伤了,我不能走!”
高漠眸中却顿时闪过错愕,吸了一口气,“娘娘,请听属下的话,属下的腿压住了,这石头娘娘您搬不动,您留下来,只是浪费时间,或许您早些找到皇上,还能救属下一命,请娘娘尽快离开!”
“不行,你的腿压不能被压太长时间,你等等,我想想办法!”她没办法就这样抛下他,高漠护在她身边多年,虽然话不多,但她感受到如今的他一心一意地护她周全。
她几次用尽全身的力量试动搬动那压在高漠腿上的石头,却无法憾动半分,反而累得虚脱跌坐在地。
放眼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想起昨日的繁华,反而激起她骨血中最深的执着。
摆在她面前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偏要执着地走下去,决不逃避,也绝不会抛下舍身救她的亲人和朋友,“这石头您根本没办法,娘娘,您快离开,这里很危险!”高漠眼睛如冷箭一般锐利,看着天下断断续续还有火石落下。
沈千染不理会他,自行站起身,在四周寻找着,终于在一堆乱石中,找到一棵被压断的树,她脑子里飞快地转起来,找了一个手掌大的尖石,狠狠地咂着那棵枝的树枝,半晌后,终于折下一根手臂粗的树支。
高漠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松动,像是打碎了浮冰,终于裂嘴失笑,这女人果然聪明的紧,这紧要关头,一点都不乱。
她回到高漠的身边,找了一个缝隙插了进去,“我尽量撑起石头,你能动,就马上出来!”
“没问题!”高漠双手撑在地上,做好准备。
“好,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沈千染固好树枝,磨拳擦掌后,咬牙,将树枝的另一端扛在自已的肩膀上,口中大喊,“一,二,三!”在猛地用力那一瞬,高漠双手狠狠往地上一拍,在石块松动的那一瞬,冲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那树枝撑不住受力,断成两截,沈千染右肩一沉,疼得闷哼一声,整个人跪倒在地,石头重重地落回。
沈千染和高漠如绝处逢生一般,相视一笑,幸好,高漠出来了,否则再被砸一下,那双腿大罗神仙也难保。
沈千染撕了裙摆,帮着高漠处理好腿伤。
“娘娘,您快去西北大营,我的腿动不了!”高漠身上有信号弹,但他一直不敢发,因为怕被隐在的敌人发现这时有动静,如果朝着这方向抛石块,那沈千染铁定是没有活路。
“嗯,你小心些,我找到人马上回来救你!”沈千染扶着他到一块巨石后靠着,眼睛紧紧盯着他,“你放心,我和皇上都不会抛下你!”
“我知道!”高漠看着眼前这个高挑的女子,她全身衣衫凌乱,头发也是尽散,寒风中乱舞,连唯一的簪花都是斜斜地吊在一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她那双明眸却没有一丝的慌乱!
西北帐营,午时初!
当第一块火石落到西北帐营时,兰亭便带着黄龙骑疾驰回扬州城,他扬鞭加速,耳边的风还是带不去两人早上分开时,她仰脸朝着他笑,“路上小心些,我去伤兵营了……”
却在近扬州北门半里处时,发现城外有漫天的石雨击向扬州城。
他速调一支黄龙骑去查探,命调转马头疾驰向西北的城墙行去,命暗卫将城墙炸开一个洞,闯进了城中,直奔伤兵营。
当看到尸横遍野的伤兵营时,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而后再撕开,钻心地疼。
他脑里嗡嗡声响,那一瞬息理智全失。飞身下马,根本不管身后黄龙骑的劝告就跌跌撞撞地冲进烟尘滚滚、火光冲天的伤兵营中,此时,他想找一个活人来问问,有没有人看到他的妻子!
目光过处,全是尸体,一片血红在刺痛的眼睛里尽开,他疯了似地发足一路喊着,“染儿,染儿,染儿……”
“皇上,危险……”卫扬突一股窜过来的浓烟熏得直流泪,拉住心神大乱的兰亭,这里太危险,不停有燃烧的柱子倒下。
“走开——”兰亭狠狠地挣脱卫扬的手,嘶吼同时从他的喉中冲破,激烈的伤痛和恐惧冲破身体的束缚,“谁敢拦我,我杀了谁!”
兰亭忍受着炙热的浓烟扑面,一双凤眸从内到外的一片苦痛之色,氤氲弥漫,黑白分明的瞳仁就象一泓宁静死水,此时,他对一切危险置若罔闻,凭着本能茫然冲撞,只要看到女子的尸体,就冲过去,双膝着地,颤着双手翻过那人的脸,确定不是沈千染时,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根本不顾四周倒塌下来的火柱。
黄龙骑都是暗卫出身,受过极训,无论在任何的情况下,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他们悄无声息地围成一圈护在帝王身边,个个神情戒备地注视着每一根可能倒塌下来的横梁。
“皇上,皇后有高漠护着,肯定不会在这,皇后一定去西北找皇上!”空气中传来肉焦之味,卫扬看到兰亭在移开压在那些女尸身体上的碳木时,炙热融穿他的掌心,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察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欺身上前,死死拦住兰亭,他怕再这样下去,既使不被倒榻的梁柱砸伤,也会被这里的烟烤伤。
兰亭闻言,脚步一滞,是的,高漠肯定会第一时间带沈千染撤离,其实这是个很浅显的问题,只是他一遇到事关沈千染,心智就损了七分!
但问题是,城门有人阻击,高漠会带着沈千染往哪个方向离开呢?
心念间,他整个人一激凌,神智瞬时清明,他纵身一跳,几个身形就到了高处,望着黑烟滚滚的扬州城,终于看到东南角有一个塌陷的城墙。
兰亭居高临下望着百姓四处逃窜,当即下令,炸开四处的城墙,命禁军开始分流疏散百姓。
黄龙骑倾剿而出寻找沈千染下落。
未时末,黄龙骑在东南城墙角找到昏迷的高漠,接到临时搭建的帐营,兰亭匆匆赶回,太医诊治,高漠全身高热,已陷入深度昏迷,兰亭无法问他沈千染的下落,却发现他的腿上绑着女子衣裙撕下来的布条,兰亭辩出那是沈千染的衣裳,这让兰亭心中升起一股小小的雀跃,他的染儿一定活着!
高漠无法醒来,兰亭命人将扬州城地图找来,黄龙骑往西北的方向寻找,并派三支的禁军往另外几个方向寻找,半个时辰回报一次,逐个地点排除。
午夜,雪花飞扬,明黄的帐营灯火通明,长案上平辅着扬州的巨幅地图,上面的标记已记满,各个线路的禁军、黄龙骑来回回报!
卯时,雪停,高漠依然未醒,沈千染下落不明!
清晨,阳光未透浓雾,明黄营帐内,烛火通明。
“接着找,一定要找到人,挖地三尺也得给朕找到,一柱香回禀一次。命卫扬把道口全锁死了,一只飞鸟也别给朕从这里逃出去。”放石阵的人已被黄龙骑抓回一批,现在,兰亭唯恐的就是沈千染落在了淮南军的手中。
几个禁军领了令,疾步退出帐外。这一个清晨,他已经来回跑四趟了。
兰亭忧心如焚地来回踱着,一直命令自已,冷静、冷静、再冷静!最后,静静背着手负着。
梆子的响声从帐外传来,听上去更加凄凉悠长,已经五更天了……这一夜太漫长了!
天未亮,禁军回报,在天灾出现时,有幸存的百姓找到一些石头,上有诡异的符号,百姓不识那些符号的意思,有相士懂得梵文的认出,那上面刻着的是“妖后”、“祸乱”、“专宠”、“天罚”等字。
扬州城的百姓已开始传出流言,天上降火石,是主国有妖孽,这是大凶之兆!
大批的幸存百姓齐集前往寺院,求佛主僻护,可惜寺院里的庙宇被焚烧大半,僧人死的死、伤的伤,这样的结果更令百姓感到惶恐,好象末日来临般,最后,有煽动者声称,石头上所指的很可能是西凌的皇后。
朝野内外皆知,原本淮南叶胜广将军欲让其女儿入宫伴驾,南北联姻,避免战争爆发,可惜当朝皇后不容人,自新帝登基后,独自专宠于皇宫。
自古后妃专宠为祸居多,所以,上天才示警于天下苍生!
百姓半信半疑,齐集在扬州知府的府门外,请求朝庭给个说法!
当日,兰亭连下两道圣旨!
一是颁布天下:命钦天监起草文书,告之此乃流星雨石,千年屡有发生,不足为奇!并且,让史官出据,以史为鉴,告之百姓,史上几次天降流星后,反而开始了盛世皇朝,这是吉兆!
二是告之军中:天降奇石,上刻梵书,那是淮南军乱吾军心之策。为防有心之人作乱,军中凡是谣言者,一律问斩!
灾后第二日午后,军心稳定,并不受影响!
当夜,派出去的黄龙骑和禁军依然没有沈千染的消息!
第二日,深夜丑时末,帐外传来禁军通报,“皇上,太子殿下和钟慧小姐求见!”
“钟慧?”兰亭整个人激历地跳起,顾不得身份冲出帐营,一把抓住钟慧的双臂,疾声问,“你可以感应到娘娘的下落是不是?”京城离扬州,既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两天一夜,而钟慧来得这般巧,只能说明,钟慧感应到了什么。
“父皇不必激动,娘亲她目前很好!”兰缜赐蜷在水月的怀中,小小的脸极苍白虚弱,肌肤格外雪白,那双盛着琉璃般的大眼变得黯淡,看得出,小家伙极度疲倦。
兰亭微微松了半口气,一接触到赐儿淡淡的眸光,低声问,“赐儿,你恢复以前的记忆?”按着慧能说所,赐儿要在施法后三年方能恢复记忆,而现在才过了两年。
“钟慧的原因,她以前是儿臣的侍仆,她可以和儿臣心灵相通!”沈千染离开京城,把钟慧留给了赐儿,想不到关健的时候,赐儿在钟慧的帮助下,提前恢复了记忆。
兰缜赐长话短说,告诉兰亭,钟慧两天前感应到有人将对沈千染不利,但因为离得太远,无法具体推算出这种危险缘于何处,所以,他才带着钟慧匆匆赶往扬州。
“赐儿,父皇谢谢你!”兰亭激动、欣喜溢满,上前一把将兰缜赐抱进怀中,小家伙却是眼圈一红,摇了摇头,“可赐儿感应不到娘亲,赐儿的法力还没有恢复!是钟慧告诉赐儿,娘亲她还在的……”
水月哽咽一声,倏地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哭声溢出,这时候,她不能哭,她相信,她的二小姐一定没事,水玉和水觅还在暗卫营盼着她给她们传递喜讯。
兰亭的心沉至谷底,压了压心潮,转首看向神色凝重的钟慧,声音如万丈深渊,表面平静,深处却是暗流汹涌,“钟慧,告诉朕,娘娘在哪?”
钟慧脸色白了白,很不安,轻轻地咳了一声,哑着声音回道,“回皇上,属下只感应到娘娘还活着,她……很冷,娘娘的手……受伤了,钟慧一直拭图想看娘娘在哪,可是……娘娘所处的地方极怪,空间很小,很闭塞,四周全是土墙,却又不是牢房,因为属下感应到那里没有腐败的气息,反而空气很流通,有着泥土的芳香!”
兰亭脑子里一下炸开了,轰鸣不绝,顷刻间脸色惨白,双唇再无一丝血色,方才升起的微小希望瞬时又被抽光,忍不住质声问,“是不是被人掳走?能不能感觉到娘娘身边有没有什么人?”
“属下只感应到娘娘很孤单,她一直在设法离开,娘娘她……很想皇上……”钟慧满面泪渍地跪下,“皇上恕罪,属下无能!”
兰亭闭着眼,踉跄地退了一步,复睁开时,阴鸷冷酷像是从修罗地狱爬上来,“你说,你感应到有人试图伤害娘娘,是谁?”他深吸一口气,这时候,他不能乱,只要他稍不冷静,沈千染必死无疑。
他没有时间了!可他想不通,他如此城里城外地毯式的搜索,为什么找不到她?
她冷!如此寒冷的夜,她怎么不冷?她受伤了?几天几夜了,她一个人该怎么挺过来?
她很饿吧!除了想他,她一定也很想他们的孩子!
染儿,你一定要坚持,为了朕和孩子坚持下来!
“父皇,这一次劫难,是因为赵十七她有前世的记忆,她应知道扬州有天灾,但她的记忆就算再强,也不可能会清楚地记下流星下坠的具体时辰和具体范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