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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儿,男子汉大丈夫……”
“我是小孩!”小家伙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打断兰亭的话,不愿上当,“儿臣才四岁,太傅说了,五岁才是大人!”
兰亭嘴角轻轻一挑,正色地问,“赐儿,你长大了想不想保护你娘亲!”
小家伙“哼”了一声,小脸戒备地看着兰亭,刚想开口回应,兰亭却轻笑地打断小家伙,“其实赐儿的娘亲不需要赐儿的保护,赐儿的娘亲有父皇保护,赐儿只要乖乖地做你娘亲的贴身小宝宝就行,什么本事也不用学!”
小家伙的小小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琉璃眸微微一红,站起身子,不高兴地冲着兰亭挥了挥小拳头,咬着牙抗议,“才不是,娘亲说赐儿最历害了,赐儿会针针!”
“光会医术有什么用?父皇问你,如果有人想刺杀赐儿的娘亲,父皇刚好又不在你娘亲的身边!”兰亭顿了顿,蹲下身与小家伙平视着,“就象上次,赐儿的娘亲被人劫走的那一次,哦,对了,这事赐儿不记得了,父皇只是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天,娘亲遇到危险,而身边只有赐儿时,赐儿你是不是没办法护着?”
“会的……”小家伙很没底气地嘀咕一句,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小脸红得更盛,却找不出一句理直气壮的确反驳之话。
兰亭一笑,眸中闪过浅浅无奈,拍拍小家伙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赐儿不必难受,父皇今日挑了二十个女娃儿,她们和赐儿年纪一样,最小的那个还比赐儿小上一岁。明天开始,她们会去暗卫营学本事,等她们长大了,她们将会成为你娘亲最贴身的护卫!”
小家伙眼睛瞬时一亮,如打了鸡血般地挺起小胸膛,娇嫩的声音透着兴奋,“赐儿也要去暗卫营学本事,赐儿长大要保护娘亲!”
“赐儿真是好孩子,可是——”兰亭一脸的为难之色,思忖了许久方道,“只是你娘亲担心赐儿吃苦,恐怕会不同意,算了,这话算是父皇没说过,赐儿就接着好好玩你的蛇!”兰亭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父皇!”小家伙几步上前揪住兰亭的袍子,在兰亭转身的那一瞬,小家伙眼睛儿一转,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气乎乎甩了兰亭的衣袍,悻悻地蹲回到地上,闷声闷气道,“儿臣会去说服娘亲的,父皇不要用激将法,儿臣可不是笨蛋,哼!”琉璃眸中满是嫌弃,把最后一只蛇收进蒌子后,站起身,拍去膝头上的尘土,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兰亭,掀了掀小眉头,“儿臣知道父皇是想打发儿臣,哼……儿臣不跟父皇计较,可儿臣想告诉父皇,您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天天跟儿臣抢娘亲!”
兰亭心中窃喜,脸上神情不动,这太子太傅果然合他心意,他交代的事这么快就办法,给这小家伙洗了脑,今日他稍一激将,果然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想进暗卫营。
兰亭要将赐儿送进暗卫营,主要是考虑到赐儿虽有一身医术,但对于一国太子而言,医术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及早让赐儿学会如何对抗刺杀,如何判断来自身边的危险,这些本事也只有他的暗卫营才可以学得到。
赐儿迟早会继承大统,这些生存技能对小家伙的将来有实质性的帮助。
二则,兰亭准备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把小家伙送进暗卫营也有护他周全之意。
而京城方面,他决定让他的舅父信义候摄政,监视着淮南郡一举一动。
从这半年所得的消息分析的结果可预知,京城与淮南一战的时机快至,他要微服去一趟西北,确定邢荣是否孝忠于他。
邢荣最疼的嫡女邢雪妍,也就是他曾经的暗卫之一高池,四年前,因冒犯了沈千染,被他处于极刑。邢荣是个将才,他在西北是从小卒混起,一步一步地登上了西北大将军之位,所以,由他镇守西北无疑是最佳人选。
但邢荣生性多疑,三年前,他远赴西北抗外族时,邢荣尚能配合他的调谴,因为当时的皇帝尚是兰御谡,加上淮南当时与西凌的关系尚未处于僵持。
但如今又隔了三年,兰亭登基,兰亭不排除邢荣对兰亭产生了忌惮之心。
生性多疑的人,自然在兰亭登基后,会百般猜测兰亭会因邢雪妍而迁怒于邢家,毕竟当年邢雪邢开罪的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所以,一旦淮南王的军队看准了邢荣这个弱点,就会趁机离间,一旦邢荣反,那西凌要打下淮南,很可能就得花上十倍的力量。
所以,他在攻打淮南前,要先把西北稳定下来,就算邢荣有坐山观虎斗之心,他也要先砍下他的人头,换上卫扬。
一个月后,西凌西北开州。
开州位于西凌西北偏南之地,西临外族,南临苗疆,是西凌的军事要塞。
在开州的最西位置的泰合城,有西凌大将军邢荣的驻军三十万,离泰合城三百里地的永合城,是开州最南端的一个商贸重镇。自苗疆十年前归于西凌统治,外族又被兰亭趋逐出境后,西北宁静了整整四年。百姓经历了休养生息后,这几年间,最快速发展的就是三地的贸易往来。
从三合关入西北,一路所见的景色和京城的迥然不同,千年风沙将蓝天染成黄色,低矮的建筑,大街小巷闲人极少,唯见穿行的骆驼运载着一桶桶的水。
可到了西北最南端的永和城,到处是绿色的植物,气派的花岗砌成墙面的高大建筑,古象牙色窗棂,装饰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到处是鲜花和绿树环绕,竟宛似人间仙境。
兰亭放下窗帷,车驾内,素色的蜀锦流苏绡帐,四角的纯金扶手,灼灼发出幽光。两旁各有一个巨大的琉璃柜,既可放置东西,又可供休憩。
他靠在车驾中央,眯着眼看着怀中正睡得香甜的青衣女子。
无法形容那张睡颜,浓密而长的睫毛静静流泻着,乌黑的发丝凌乱的铺陈在男子的胸口,或许是因为车驾内太过温暖的原故,她略显苍黄的双颊晕着淡粉,纤巧的下巴下,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细致柔滑的肌肤,也是染着薄薄的绯红。
兰亭隔着一小会,又亲吻上了她的前额,复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嘴角始终微微上扬。这次出门,沈千染连身边最贴身的水玉也没有带,一路上都是他亲自在照看她的生活起居。
随行的暗卫近千人,都扮作南北客商暗中护主,第一批探路的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前往开州各个要塞,随时恭候圣驾。
帝王坐驾后,随行的另一辆马车里安排了五个人,车头坐着卫扬和高漠两人,在车头前设了防沙罩,此时两人正悠闲地靠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车内坐着钟亚芙和随身保护她的女卫。女卫正盘着腿坐着,而钟亚芙正睡得香甜。
车尾与行李相挤在一处的竟是杨邹琦,此时,他眯着脸,整个身体都用一张布罩着,一路的飞沙倾面,他身上的一块厚布上已经积了层沙子,远远看上去,已经快辩不出原来的花色。
钟亚芙会随行,是沈千染的意思,主要原因是今年春季,在西北的永合城的一个叫边齐燕的大商贾从她的京城钱庄提走了白银一千万两,说是以二分的利借半年,当时抵押的是永合城的一家战马场和七家永合客栈。
当时,钟亚芙见数额巨大,也不敢轻易应了下来,便请示了沈千染。沈千染派人去西北暗中了解后,确定此人的真实身份,并确认了那马场上的三千只马匹是战马。所抵押的东西确实是物有所值。
若以纯经商的角度,这无疑是一笔可以做的买卖,但以当前西凌的局势而言,稍一深思,就知道这里面的盘算很深。
如今的西凌局势可谓是复杂多变,其一是兰亭登基时废了赵家,天子龙卫可用的不到三分之一。
其二,江南灾患经过一年的修养生息,淮南王的元气渐渐恢复,兰亭从暗卫得到的消息,兰御风已是蠢蠢欲动,连连与淮南各部大将私会,并在积极囤积粮草,与淮南军开战已是势在必行。
其三为了南疆的局势,兰亭在短期之内不可能动赵家在南疆的势力。虽然赵家谋反证据确凿。兰亭灭了赵家后,以赵家在南疆的后人没有参与谋逆,且坚守苗疆有功,下旨恩赦并让赵家后人保有官职!但此举并不能保证赵家的后人肯全心全意为朝庭守南疆,就算赵承恩在其中斡旋,赵家不乱,也难保赵家的人不疑心朝庭终有一日会将赵家连根拨起。所以,一旦兰亭对淮南宣战,难保南疆不与淮南联手。
但如果西北大军能够与朝庭一心,那三十万的兵力足够牵制了苗疆,让赵家绝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西北目前是战局关健所在。
此时出现边齐燕,不排除边齐燕就是淮南王的人,而以马场抵押借走一千万两银子这一举,只是试金石。
相信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钟亚芙是为皇后打理钱庄,能为这契约生成拍板的也只有沈千染一人。所以,沈千染若不签下这契约,边齐燕就会离间邢荣,以朝庭在防患西北,担心西北会生乱,届时马场和客栈都会遭劫,所贷出的这一千万两银子一去不复返,来警示邢荣,兰亭对他的猜忌之心。
若是沈千染签下了这契约,虽然淮南谋动策反邢荣少了有力的依据,但很可能这笔银子会打了水瓢。只要契约时限一满,边齐燕便事先将马场的马换成老弱病残,届时,这一笔钱就成了淮南大军的军饷了。
沈千染思虑一番后,当机立断授命钟亚芙签下这个契约,并派人去西北监视马场的动静。
如今离偿还银子尚有一个月时间,沈千染提前到此,一是防止边齐燕把这些战马悄悄换成一批老马,二是,若确定了邢荣只想坐山观虎斗,而无谋反之意时,先给他吃上一颗定心丸,说到底,兰亭当初也是为了她而杀了邢雪妍,这个结,如果由她来打开,就会永绝后患,毕竟邢荣比卫扬更适合镇守西北。
至于杨邹琦,在钟亚芙与杨家断绝关系并搬出杨府后,杨邹琦方意识到,这一次如果他再听杨夫人的话,那他与钟亚芙的缘份就真的走到了尽头。
他不顾杨家的反对,不但不肯写下休书,还执意搬出杨府,在钟亚芙下榻不远处的地房租了间小民房,去钟亚芙所管理的钱庄里找了个帐房的差事,就这样开始了追妻之旅。
杨邹琦能争取到随行,是因为沈千染看到了杨邹琦的努力,再加上,沈千染从自身的幸福得到感言,再强的女子也禁不起孤寂岁月,如果杨邹琦能够真正履行他和钟亚芙之前的誓言,那何不给这夫妻俩一个机会。
不过,同意归同意,途中却也没少让这公子哥儿吃苦,沈千染放下话,如果他耐不住,可以随时回头。
杏苑楼是永合城最大的客栈,地处城中黄金地段,三地往来的客商在这打尖住店数不胜数。
近午时,两辆乌蓬的马车远远地朝着客栈方向驶来,站堂的伙计一瞧就辩出这马车来自江南。西北的马车多数是以代步为主,所以,车身简单厚实,象这种宽敞、舒适的马车,一般都是江南商贾喜用。
待马车靠近时,站堂的伙计吃了一惊,只见车辕上的马通身雪白,毛发没有一丝杂质,四肢蓬勃健壮,而马车四柱晶莹,用的竟是汉白玉雕砌而成,马车四壁更是极尽华贵,皆为黑檀。
杏苑楼的门口站堂的伙计,先是被那极少见的马车所慑,如今再瞄一眼第二辆马车上的人,车夫的左右各坐一人,左边一个男子一身普通的黑色劲装,周身却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看就是武林高手。而另一个蓝袍男子,虽说身上所着的蓝色锦衣在这富庶之地并不少见,但那气势就看出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
两人左右下了马,黑衣劲装的男子几步上前,走到第一辆马车前,双手作揖似乎说了什么,声音很轻,加上客栈的大堂传来吵杂之声,伙计也没听请那劲装人在说什么。
另一个蓝袍的男子亦同时掀了第二辆马车的轿帘,里面走出两名女子。
一名也是黑衣的劲装的瘦小女子,发饰很简单,长相也不出众,但那一双眼极锐利,触上之时,伙计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另一个紫衣女子倒是模样生得极好,鹅蛋脸,柳眉杏眼,举手投足间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三名伙计躬着身,训练有术地上前,一名准备迎客,两名分别拉住马儿,马车的车夫马上抬手制止,冷冷地瞥了一眼伙计,示意他们不要靠近。
那眼神和方才的黑衣瘦小女子竟如出一辙,两名伙计缩了一下脖子,退开一步,马上明白,这马儿果然不是寻常的马,有专门的养护。
“客官,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迎客的伙计哈着腰,操着一口别扭的江南话。
“弄一桌菜,再来四间上房!”黑衣劲装的男子巡了一下四周,恭身道,“主子,到了永和客栈!”
两名伙计领了差,应了声后马上转身进客栈安排。
留下一名伙计执路。
马车内却毫无动静。
伙计看到第二辆车的人已全候在了第一辆马车的周围,个个神情恭恭敬敬地等着,脸上无一丝不耐之意。
伙计心想,或许这才是正主。
“我有些困,再眯一会!”沈千染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昨夜里住的客栈极吵,扰了一夜无法入眠,在马车上,虽然这车是避震的,但她还是睡得不安稳,方才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伙计等了大半会,刚想进去看看里面安排的情况,却听到身后的轿车子里传来一声动听的女子娇柔之声。这在西北之地,南北来客中,也不乏女客,但多数是行走江湖的女子,怒骂谈笑时与男子无异,何曾听过这样委婉如涓涓细水的声音,那伙计忍不住转身,想看看轿内的女子是何模样。
“你一路上都没吃好,先下马车,好好吃些东西,一会再睡!”兰亭支撑着她柔软的身体,细碎地吻密密匝匝地落在她的后颈,兰亭对沈千染总有一种灵魂记忆带来的疼痛感,每一次抱着她,就想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她,怎么宠也宠不完,怎么怜惜都不够,就象眼前她在他的怀中,明明是这样紧密的相拥却填不满他空虚,“况且,我们的两个宝宝也该吃了,乖……”
夏天时,沈千染怀上了,但她在与边齐燕签下契约之时,便料到有西北这一行,她担心兰亭届时不肯让她远赴西北,所以,暗中瞒了下来。出行时,腹中胎儿才不到两个月,谁知刚行几日,开始孕吐,加上腹中是双生,肚子涨得很快,沈千染见瞒不过,只好如实交代。
原说这出远门,兰亭也是思虑再三,要不要带上她,但终是自知耐不住长时间的分别,又不放心让她离开自已的视线周围,便吩咐暗卫营的机关勇打造了一辆特殊的马车,不仅防震,而且防火爆防弓箭。
知道沈千染有孕时,兰亭一下就惛了,当真是喜忧渗半。喜的是,这一次,他可以全程呵护她整个孕程,免她惊、免她扰、免她离流。
可此时,他们一行人正行在半途,若派人护送她回京,他如何能放得下心,但如果跟他西行,他也难保不会遇到险情。
思虑在三后,他决定加派暗卫前方探路,并放缓了西进的速度,这一路原本是十天的路程,走走停停地竟达一个月。
沈千染揉了揉双眸,在兰亭的扶持下坐起身子,透过天青色的窗缦,看到钟亚芙紫色身影,心想,再困也不好让她们等着,便点了点头。
兰亭起身,高漠已掀了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