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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自己此刻应当开口催促他聊正事,却还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侧开了脸,不去看他。
他见状又笑了起来,“怎么是这幅表情?我记得我死那天你明明很开心的,我从来没见你像那天那么开心过。”
我当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咬咬牙看向他,加快语速说:“这件事容后再提,我现在必须想个办法把你放出来,因为你的身体正在腐烂!”
与此同时,他已经开了个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也死”然后他便住了口,待我说完才问:“这是什么话?”
我知道他的意思,“看来你的记忆只停留在你死之后,而且好像自从你死了开始,你就被困在镜子里。不过事实是你的身体并没有死,而是被另一个人的灵魂霸占了,那个人自称吴景康,他说他是一个孤魂野鬼。但你的身体中同时有两个灵魂,另一个责自称是你自己。吴景康说你自己的灵魂十分虚弱,所以他才有机会趁虚而入,从你复活到现在已经一年了,我们一直在帮你一起想办法赶走吴景康,但别说赶走,连事情都弄不清楚。前不久我得到了一架特殊的相机,它可以带我来到我称它为阴阳之间的世界里,在这里只能看到不完整的残魂。今天你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尸体的迹象,我用相机想看看是不是你的灵魂出现了问题,就看到了你。”
他沉默地听我说完,说:“那你所说的吴景康和另一个我为什么不在这里?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说:“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从醒来就在这里,没有见过任何人,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镜中的李虞阴沉着脸说:“见到你之前,我甚至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
139我不是么()
虽然已经遇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件,但眼前这件仍属最难的一件。
我没有任何头绪,不禁陷入了沉默。
很快,李虞再度开了口,“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说我正在腐烂。”他说:“姑且就当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停下来?”
我说:“我本来是想进来看看他的灵魂有什么问题,然后针对性地解决一下,可现在”
现在没有找到李虞的灵魂,却在镜子中找到了一个自称是李虞的灵魂,我说:“我得先找到李虞自己的灵魂才可以。”
他目光一凛,“找什么?我不是么?”
我说:“我所说的他自己的,是指他之前用的,也就是死后不久就醒来的。而且那个吴景康兴许也跟那个灵魂在一起吧?”
“笨蛋!”李虞不悦道:“现在你到哪里去找?如果你对这此有头绪,就不可能在我这里耽搁这么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出去,正好我也不可能再待在这里了。”
他说完后,我反映了十几秒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他不是李虞,但李虞的灵魂找不到,我推测这多半就是问题所在。没有灵魂的身体,就如同一具死尸,死尸才会有死尸应有的反应。
而且,最要紧的是,上次我亲身经历了郑小姐的腐败,那速度绝对是惊人的。我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李虞烂到了什么程度,身体烂到一定程度人肯定就死了,灵魂肯定也得受影响。
所以我现在并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说:“可我做什么才能让你出来?”
李虞说:“我不知道。”
我扶额,说:“那这不等于是白说吗?而且我实话告诉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李虞冷冷地白了我一眼,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是一种力量把我控制在这里,仿佛人被扣在玻璃罩子下,只要力量被打碎,我就能出来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要我打碎镜子吗?”
他没说话。
我诧异道:“你确定这样算是打碎所谓的‘力量’吗?镜子碎了,你会不会受到伤害?”
李虞这才说:“你都说现在的世界并不是正常的世界,那这里的镜子可能也不是真正的镜子,或许它也只是镜子的‘魂’而已。”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闪过忧伤,幽幽地说:“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已经是个死人,受不受伤害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问:“你看得到我吗?”
他皱起眉,“你这是什么话?看不到你,我在跟谁说话?”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看我是一团雾,还是一个人?”
“当然是一个人。”显然他也看出我的话有着含义,认真起来,“不仅是一个人,而且非常清楚,不过,你的胸前缺了一块。”
我低头看看,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自己看自己是完整的。
联想到被肢解的女生事件,可以推测出别人眼中的我与镜子中的有着不小的区别,于是我说:“那就这么决定吧。我去找件工具来。”
这里是李虞的工作室,找个工具自然不愁。我找到了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把扳手,只要这镜子打得碎,那它就肯定做得到。
我拎着扳手回来,李虞仍笔直地站在里面,双手垂在裤子的两边,就像躺在镜子里似的,透着一股安详的味道。
我也是这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李虞身上这件衣服,像是做葬礼时的款式。
既然他的记忆是止于死的那天,身上的衣服又怎么会是葬礼时呢?李虞复活的那天我被李暖暖打了个半死,当时头晕眼花,完全不记得李虞的衣服。
不过,李家要给李虞安排葬礼,所以给他换了衣服也不奇怪,可难道换衣服时这个灵魂仍在李虞的身上?
当然,也可能这个灵魂是假的,不过只要它能让李虞的身体停止恶化,真假容后再辨吧。
我站在镜子前,说:“我要砸了,保险起见,我先从边上开始砸起,如果你感觉到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
镜中的李虞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想他肯定听到了,转身朝镜子的最右边走去。
但刚迈了几步,李虞的声音突然传来,“等一下。”
我站住脚步,扭头问,“怎么了?”
他说:“我有个问题。”
我说:“什么问题?”
他看着我,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稍久,说:“你有没有爱过我?”
在这一瞬间,我相信这就是李虞。
我正要开口,他却先我一步又说:“其实我连你那些话都只听了个半懂不懂。砸镜子只是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我有可能就此消失。”
我说:“我知道。你不要太担心,我不会全部砸碎,我会小心一些的。”
他没说话,仍是望着我。
这目光令我很是不适,于是我转身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又听到他的声音,“你还是老样子。”
我不由得站住脚步。
只听他缓缓地,有些温柔地继续说:“一提到感情的事,就会顾左右而言他,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你连敷衍都不肯。”
我转过身说:“你说得那是以前。”
他没有说话,只望着我。
就是这一瞬,我忽然觉得他就是李虞。
我说:“如果这件事顺利,我还可以跟你聊天的话,我再把答案告诉我。”
他却勾了勾嘴角,道:“不必了,答案你早就给过我了。”
我一愣,却没有问下去。
他的记忆只到自己死时,答案确实已经给他了。
我来到镜子的最右边,小心翼翼地用扳手砸了下去,幸运的是竟然砸裂了一块,也不知现实世界里的镜子会不会突然裂开,但这终究是一个好的开端。
我小心翼翼地砸着,一边在心里想,我活到现在唯一对不起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李虞。
对于我父母,我倾尽全力为他们报了仇,算是了了他们生我养我一场的恩情;
对于我弟弟,我也尽全力对待他,并将他送走,了了我们姐弟一场的亲情;
唯独对李虞,我亏欠他。纵然我找出各种理由来证明他似乎是该死的,都不能改变我亏欠他这个事实。
虽然我始终小心翼翼,不过裂纹很快便到了李虞所在的位置。
我们均有些紧张,起初他没什么反应,我则小心翼翼地敲着,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紧。
就在这时,突然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我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力推到了地上,在一瞬间就没了知觉。
仿佛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再醒来时,我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佳音醒醒,佳音”
我的意识渐渐从模糊变为清晰,努力了好久,才终于张开了眼睛。
眼前是李虞的脸。
起初我有些迷茫,“鲤鱼?我这是怎么了”
然后才清醒过来,顿觉惊喜,“鲤鱼?!”
李虞微微一笑,手指在我脸颊上抚了抚,道:“抱歉,吓着你了。”
我连忙坐起身,发觉自己正躺在工作间的地板上,李虞则正蹲在我的身旁。吴霁朗就在他背后不远处站着,神色很是莫测。
我再看向李虞,他已经穿了一件上衣,所以看不到肚子的情况,但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完全不似刚刚的阴冷。
李虞见我看他,笑了,伸手按了按我的头,柔声说:“对不起,刚刚把你吓到了。”
我问:“你是吴景康?”
他的眼珠微微一敛,道:“为什么这么说?”
真正的李虞不会说出这句话,镜中的李虞不会对我态度这么好,只有吴景康会这样。这也解释为什么吴霁朗的神色那么古怪,他肯定也看出这不是他所知道的李虞。
我说:“你的伤口好一些了吗?这位吴霁朗你肯定知道,他是”
李虞一笑,道:“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他又扭头对吴霁朗说:“你可以回去了。”他的语气算得上严厉,真像是长辈在撵小辈。
吴霁朗却说:“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行了,她刚刚被你的样子吓到晕倒,她的心脏动过大手术,不能受强刺激,我现在必须得留下来为她做检查,确定她没事以后再做决定。”
李虞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后再度看向吴霁朗,“你要怎么做检查?”
“去医务室,那里有简单的设备,不过也只能做简单的检查。”吴霁朗说:“如果发现有严重病情的迹象,就得立刻道医院去。”
李虞点头,随后弯腰抱起了我。
吴霁朗见状便走在前面。
这一路上,我都不敢看李虞的脸,因为知道他不是真的李虞,我就不免想起他那天欺负我时的样子,不由得便心有戚戚起来。
很快便来到了医务室,李虞将我放在检查床上,看向吴霁朗,问:“我能留着么?”
吴霁朗说:“你最好可以出去。她看到你就紧张,这对检查没有帮助。”
140一个奇妙的世界()
李虞看向了我,似笑非笑,“你紧张么?”
我连忙点头。
“那好吧,我出去。”李虞又在我的头顶上摸了一下,便转了身,走了几步又站住了脚步,侧了侧脸,轻声问:“你知道佛经中八大地狱中哪一个最苦么?”
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懵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回答,“阿鼻地狱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没说话,直接出了门。
我满头雾水,看向吴霁朗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吴霁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对佛教的事一窍不通。”
我说:“阿鼻地狱是梵文名,汉译也叫无间大地狱,被打入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永远也无法离开。所谓无间的意思,是指地狱中空无间,时无间,罪器无间,平等无间以及生死无间,是佛教中八大地狱里最苦的一个。”
吴霁朗点头道:“原来如此。”
我感到很疑惑:“不过他为什么要突然问我这样一个问题呢?”
“不知道,”吴霁朗说:“不过我得提醒你,时间有限,咱们得聊正事了。”
我这才一拍脑袋,忙问:“你先告诉我,他怎么突然好了?是不是那个吴景康回来了?”
吴霁朗说:“我想是的,至少他肯定不是鲤鱼。你晕倒之后,他的身体一直腐烂,很快也倒在了地上。我连忙给他做检查,发现他的身体正在解除僵直状态。一般情况下,人死后一到三小时出现尸僵,尸僵状态会在二十四小时后开始解除。也就是说,除了腐败的速度慢了一些,他的情况和那位郑小姐一模一样。”
我忙问:“那他是怎么活过来的?而且他还能抱我,好像没出什么问题的样子!”
吴霁朗再度露出了那种迷茫的神情,“我帮他做完检查,正一筹莫展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他肚子上腐烂成一团模糊的伤口开始修复,很快就重新变成了伤口。与此同时,他的人也有精神多了。”
我喃喃道:“这么说他没有出来”
吴霁朗问:“谁?”
我连忙把我进入相机世界又见到了一个李虞的事详细告诉吴霁朗,他听后更为咋舌,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也觉得太离奇了,而且我刚刚好像看到镜子还完好无损地在里面。”
吴霁朗说:“虽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离奇事件,但是你不会是出现了幻觉吧?怎么可能又出现了一个鲤鱼?”
我摇头说:“没有”
接下来我俩全都陷入了沉默,我想吴霁朗是因为太诧异,而我是因为很苦恼。
想要弄清事情,毫无疑问我得去找“李虞”也就是吴景康询问,可想起他上次那样对我,我就觉得害怕,而且,我就算付出些代价去问了,得来的结果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办法,于是苦恼了一阵子,便问:“他拿到相机了吗?”
吴霁朗说:“他好像并没有看到相机,我当时想那东西肯定很重要,就趁他刚醒意识还不清楚就收进保险箱了。”
我说:“太谢谢你了。”
“没关系,我也做不了什么。”吴霁朗有些懊恼地说。
我忙道:“你在这里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如果没有你,相机落到他的手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那相机似乎是认主的,可吴景康毕竟不是普通人。想到这里,我问:“你真的对他没有更多了解了么?”
吴霁朗摇头,说:“我已经问了我家所有还在的亲戚,完全没有一点线索。”
这个答案并不令我意外,我说:“你快帮我检查吧,确定我没事后,我就得去找他了,我得弄清真正的鲤鱼出了什么问题,到哪去了。”
吴霁朗说:“可你看起来好像很怕他。”
我苦着脸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全都写在脸上了。”他说:“或者我去告诉他,你需要到医院去进一步检查,等你情绪平稳后,再去跟他见面,如何?”
我摇头说:“不行,我想快点弄清楚,而且我还想再利用相机去看看镜子里的那个鲤鱼怎么样了。”
今天的状况对整件事都是一个重大的突破,我隐隐感觉我们以前似乎被带入了一个错误的角度,一直在怪圈里打转,而我迫不及待得要更进一步。
何况就算不是这样,也得找到真正的李虞才行。
吴霁朗无法说服我,最终只得表示他得问李暖暖。不过不等他联络李暖暖,后者便打了电话过来。我原以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