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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雯便半晌没说话,良久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得对,鲤鱼的确不令人信服。”而后她又握紧了我的手,说:“就只好先委屈你,但你放心,家里一缓过来我就立刻问暖暖,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公道。”
接下来,虞雯告诉我,刚刚她身体不太舒服就去歇了一下,也交代了其他人看着病房,没想到不过二十几分钟就被得手。现在可以确定医院里有内鬼无疑,她无法再放心,要亲自去守着李昂。
我心想虞雯这身体大概扛不住长时间地陪护,便问她我是否可以留下帮她。毕竟我刚刚舍命救了李昂,又是她的儿媳,加之她完全不知道我杀过李虞的事,立即就答应了。
之后我便歇着,睡了一会儿,还吃了晚饭,到虞雯说她精力不济叫我进去时,我已是精神百倍。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她交代了许多,却仍是不放心,问:“鲤鱼教过你用木仓吗?你身体不方便,我觉得应该给你一把木仓。”
我忙摘下呼叫电话:“不用的,我把这个拿在手里就好。我离老先生这么近,动木仓一旦走火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见状点头,说:“你想得很周到。”她指向身后的沙发,“但我只在这里躺一下,上了年纪的人睡觉轻,你呼救我就能听到。”
接下来她便去躺着了,我则拿着电话坐在床边。
床上的老人闭着眼睛,满脸皱纹,脸色是灰青的,毫无生气,即便说这是一具尸体肯定也有人相信。
当然,我完全不同情他。他还有机会老,还有妻子陪在身边,还能看到自己的儿女长大,我爸爸却连这都不能。他年纪轻轻便走了,留下的儿子傻了,妻子被人轮女干,女儿女儿这辈子也已经毁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便有些恍惚:李昂就在我面前,多么难得的机会,我一伸手就足以杀死他。方法都是现成的,就和白天的杀手一样,拔掉他的氧气管。
总不能连他也可以复活吧?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佳音?”
我愣了一下才回神,问:“太太?”
“我完全睡不着。”她的声音真是温柔,“想找你说说话。”
“好。”
我擦了擦脸,转身看向她,本以为这里灯光晦暗,她又视力不好会发现不了,然而她却问:“你怎么哭了?”
“我”我很快就找到合适的理由,“只是想到如果孩子还在,那现在就四个月了对不起,太太,我没有忍住。”
“干嘛说对不起呢?”她似乎也有点难过,说:“你忍不住是人之常情。”
“谢谢您。”我问:“您怎么不休息?是忧心老先生身体吗?”
“一方面是,但更忧心家里的状况,”她说:“这些年我老公一直在病,鲤鱼却怎么说也不肯回家来做事,不仅如此,还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家里的亲戚朋友们以及外面的合作伙伴没有一个信任他。以往我老公虽然病着,但还能撑着做事,这两个月就完全不行了。虽然他和孩子们都不对我说实话,但我很明白,他和我前夫一辈子不合,如果不是家里遇到了严重危急,他绝不会请怀信来帮忙。”
“这些鲤鱼以前也对我说过,”事实上没有,但我觉得这样说会显得我跟她们家族之间的联系略紧密些,“但他说姐姐已经在家里工作超过十年,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虞雯说:“暖暖的确可以,但暖暖无心那个位置,而且因为她是女孩子,不适合经营我们家的生意。”
我猜这两条才不是全部,重点应当是李暖暖不是亲生女儿。
“原来如此,女孩子确实做不了这个,”我说:“下午时我真的被吓到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杀手,还被勒住了脖子,真是无力回天。我跟鲤鱼以前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这些。”
虞雯果然又叹了一口气,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我老公这个位置可以算是在刀尖上舔血,不吹嘘地说,他算是有些手段,许多次都是死里逃生。鲤鱼就不同了,他整天不务正业,跟他爸爸比起来差得远,我总觉得让他去坐那个位置等同于让他送死。”
“我也觉得。”这正是我的目的所在,“太太,其实我今天来得另一个目的就在于此,只是我知道您并不喜欢我,怕您误会我的意思,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
“说吧。”她说:“鲤鱼当初执意要娶你,说你心地善良,你今天又舍命救了我老公,的确是担得起这四个字,你想说什么我都不会误会。”
19他只是太天真()
“我觉得立刻就让鲤鱼接替老先生的位置不是明智之举。”我说:“理由就是您刚刚说的那些,鲤鱼没有接触过这些,个性又特别直率,那个位置又这么凶险。我不求他有功,就怕他没有机会犯错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我过过苦日子,并不在乎他有多少钱,只想他平平安安。”
果然,虞雯的态度含糊起来,“暖暖倒是说会全力帮他,我老公说过,暖暖的能力很让他放心,她又非常疼鲤鱼,倒不至于非常凶险。”
我没说话。
虞雯笑了,说:“看来鲤鱼在你心里很不成熟呢。”
“当然了,”我害羞道:“他在我面前常常像个小孩子,总是撒娇。我真的很难把他和老先生那样的位置联系起来。”
虞雯成功得被我带偏了,也愉快地笑了起来。
之后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虞雯便睡了,我的情绪也冷静下来。
我觉得白天李虞所做的和之前杀手所做的其实是同一件事,李昂死了,李虞便去接任,这仿佛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我当然知道比起我的话,虞雯肯定更愿意听她女儿的话,但我相信虞雯的心中肯定也有这一层担心,我把它说出来,让她的耳边也出现这个立场的声音,而不是只有李暖暖所持的那一种想法就足够了。
不过,我并没有单独坐多久,因为十二点刚一过,门突然被打开,我还没来得及扭头,头发已经被人攥住。我不禁低叫一声,随后听到一声怒斥,“暖暖!放手!”
是虞雯。
“妈妈?”李暖暖并没有放手,只是的声音有些慌,“您怎么在这儿?”
虞雯说:“出来!”
李暖暖便拉着我的头发,一并将我拽出了病房。
虞雯就等在病房门口,见状瞪起眼睛,重复命令:“我让你放手!”
“不行,妈妈。”李暖暖说:“家里出了一件事,她是唯一的嫌疑人,爸爸晕倒前交代我无论如何要将她关起来,查清背后主使。我听说爸爸在医院遇到了杀手,是不是”
“我叫你松手!”虞雯说:“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吗?”
李暖暖无奈,只好松了手,交代一旁她带来的随扈,说:“把她带下去。”
“不行。”虞雯看向我,说:“到我身后来。”
我闻言忙往前走,李暖暖却伸出手臂挡住我,急道:“妈妈!她是个很危险的人,您怎么突然”
“是她救了你爸爸。”虞雯说:“你让她过来,你现在简直无法无天,我不能让你继续打她。”
李暖暖扭头瞪了我一眼,让步道:“我不打她就是了,妈妈。真的是爸爸交代要我关她,鲤鱼走前把她关在家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但妈妈,她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虞雯问:“她牵涉了什么事?”
“爸爸晕倒之前对我千叮万嘱,这件事他要亲自告诉您,不许我告诉任何人。”李暖暖说:“而且,今天早晨爸爸还对我说,他感觉精神不错,却在见鲤鱼和她时突然跌倒。您知道的,鲤鱼碰了头,患了失忆症,现在最信任她”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李暖暖只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就算是失忆症,你总不可能没有告诉他那是他爸爸,他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爸爸不利?况且医生说了,你爸爸的情况是病造成的。”虞雯说:“刚才走廊里的人突然全都被调走,有人化装成医生进来拔了你爸爸的氧气管,佳音恰好来探病,为此还差点被勒死,你看她脖子上的红痕到现在都还没退。你从前跟她有什么矛盾暂且搁下,如今咱们家里出了内鬼,要先一致对外解决内鬼。值得信任的人不多,我认为佳音至少可以算作一个。”
李暖暖皱眉问:“她救了爸爸?不是她故意做样子吗?”
“不是。”虞雯说:“没有氧气管,你爸爸连几分钟都撑不住,从停车场到走廊一个人都没有,我在隔壁睡觉,杀我只是捎带手的事,还有什么必要做这种样子?”
李暖暖抿了抿嘴,神色陷入茫然。
“你们两个不要再起冲突了,我没有精力处理这些事。”虞雯问:“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怀信和鲤鱼呢?”
“怀信回新加坡了。鲤鱼回家了,说她会饿。”李暖暖叹了一口气,说:“妈妈,爸爸不好一个人在里面,我陪您进去一起说。”
虞雯便说:“那佳音就到隔壁这间去躺着休息。”又不放心地对李暖暖说:“如果她有任何事,我都唯你是问。”
李暖暖满脸无奈,点头答应。
我去隔壁休息室躺着,不多时便睡着了。
但没多久,我就被身上各处伤痕的疼痛惊醒,睁开眼睛,看到了李暖暖。
她站在床边,双臂抱胸,神色不善。
我扶着床板坐起身,见窗外天仍黑着。
李暖暖说:“鲤鱼来了,说是接你回去。我妈妈让我问你是想回去,还是留在医院?”
虞雯要我回去,一定是因为人手不够,需要帮忙。至于李虞,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我说:“我留在医院帮忙。”
“留在医院可要面对我爸爸醒来的风险。”李暖暖冷哼一声,“不过我也觉得留在医院比较让我放心,因为这里毕竟人手多,不像鲤鱼那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说:“总之我愿意留在医院。”
“那就把这个戴上。”李暖暖把手里握着的手环递过来,说:“手环里面有监控程序,只要发现你做出不符合程序规定的事,它就会立即启动病毒针,让你感染到一种最新型病毒。名称你不必知道了,反正它繁殖速度非常快,会让你在一小时之内全身衰竭而死。”她说到这里,微微地笑了,活像一只母狐狸,“没什么痛苦的,看在那个孩子的份上。”
我接过这手环,戴到了手腕上,问:“什么是不符合程序规定的事?”
“手环会自己拍照监听作出分析的。”李暖暖说:“这东西是李虞做出来的,你最好别以为我在吓你。”
手环是黑色的,约莫一厘米厚,样子非常漂亮,说是新款手镯也不会有人怀疑,仔细看确实可以看到镜头一类的物什,但都隐蔽得很好。
李虞对人工智能很是着迷,他亲手做出了nemo,尽管他对nemo诸多不满意,但在旁人看来已经相当神奇。
我说:“我不觉得你在吓我。”
她挑起眉梢,问:“你有话想说?”
“我怕病毒针。”我说。
“那就别说了。”她说完便转身,几步便到了门口。
我忍不住说:“等等。”
她站住脚步,侧过脸来,表示她在听。
“你明知你这行风险巨大,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担任总负责人。”我知道是自己多嘴,但我没有忍住:“李虞既不喜欢也不了解,你干嘛非要他去?”
李暖暖道:“因为他不是随便一个人。”
“可他什么都不懂。”
“他‘懂’。”她说:“他只是太天真,以为自己可以‘不懂’,殊不知出身如此,他根本别无选择。如果他肯早一点‘懂’,你这种水平的美女杀手根本活不过一集。”
虽然她误会了我有组织的事,但她对我的水平倒是看得很准。
李暖暖走后,我琢磨了一下,明白必然是虞雯给我求了情,这样一来,李暖暖应该不会随便杀我。至于这手环,先不想了,反正也不知它的雷点在哪。
房门口的随扈告诉我虞雯在李昂的病房里,我担心进去手环会放毒,便请人进去通报,我等在门口。
很快,虞雯便出来了,一脸关切地问:“睡得好吗?我想你肯定累坏了,就没有打扰你。”
“挺好的。”我说。
“看你的脸色倒是比昨天好了一些,头肯定很疼吧,”她伸手过来想握我的手,见我躲开,遂一低头,眉头骤然皱起,“这是谁给你戴上的?”
我摸着手腕上的手环,没有说话。
“这个暖暖!怎么能像防贼一样对你!”显然虞雯认得这东西,她拿出手机,一边对我说:“我这就联络她,要她回来给你解开!”
我忙说:“请您先不要动怒,不是姐姐逼我戴的。”我不觉得这手环可以测谎,何况我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完全的谎言。
虞雯一愣,暂停了动作,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姐姐对我存有疑惑,戴上这个能令她觉得放心,现在是关键时刻,我觉得不应该分散姐姐的精力。”
虞雯叹了一口气。
我顺势便问:“您刚刚说要姐姐回来,她出去了吗?那鲤鱼也跟她一起出去了吗?”
虞雯笑着说:“是。”
我失望地“哦”了一声。
虞雯便问:“怎么了?”
“他都没来看过,也没有联络我。”我说:“我好担心他。”
“他昨晚来过了,也去看你了,不过你睡着了。”虞雯面有忧色:“我老公的堂哥并不同意鲤鱼接任,昨晚他们没有达成一致暖暖要我去跟他说说。”
20难题()
虽然只聊了这么几次,但我发现虞雯真的是一个十分单纯的人,即便是我也能顺利地看透她的想法,便说:“姐姐说大伯是很重要的人物,即便是老先生也非常尊重他的意见。”
“对。”虞雯说:“这份事业是我老公和他共同取得的。”
我说:“既然如此,他反对很可能是出于责任的考虑。如果不能解决这个根本性的问题,您如果以亲戚关系去对他说,非但不会使他同意,还会令他更加不信任鲤鱼,觉得他凡事只会靠妈妈。”
虞雯点头,并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
“我有一个建议。”我等她点头才继续说:“您去说时,只让他给鲤鱼一个机会,安排一个任务来考验鲤鱼,完成得好了,鲤鱼就能借此扭转大伯对他的不信任,完成不了的话那就”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看出虞雯对此事十分为难,又比较容易被人煽动。而这位大伯既然不喜欢李虞,自己的儿子又可能的得利者,虞雯这样一提,他铁定会竭力刁难李虞。如果李虞不能通过大伯的考验,那局面就会陷入僵持,而无论他通过与否,都会无可避免地显出他的能耐。
虞雯闻言立刻大喜,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法子!”
我说:“只是有一个难题。”
她问:“什么难题?”
“希望您不要觉得我心眼坏。”我说:“难题只是考验,他可不能趁机把鲤鱼”
虞雯立刻说:“这你不要担心,虽然只是堂兄,但他跟我们家的关系比亲哥哥还要亲。我也没有觉得你心眼坏。以前怪我没有安排好,你既然已经嫁进来,就应该安排你和家人多走动来往。”
我说:“那就好。”
这天下午,虞雯便去见了她老公的堂哥。李暖暖留了随扈专门盯着我,虞雯不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