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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霁朗收拾好了满室狼藉,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发亮。
门铃声出来,吴霁朗打开门,门外的人笑嘻嘻地说:“都准备好了呀。”
是李虞。
吴霁朗点了点头。
李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别担心,女人的事不归我管。只是那个女人有点特殊,我想找你聊聊。”
051信你()
下楼的这段路大概是吴霁朗人生中最长的一段路,他不知道路的下面等待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有点特殊,他的心砰砰直跳。但见李虞一直笑眯眯地看他,心里又有些敲鼓。
从李虞对宋佳音所做的事,吴霁朗已经明白他骨子里是个心狠的人,一旦触及到红线,是不顾念情谊的。
楼下并没有人,只停着李虞的车。他平时喜欢自己开车,所以连司机也没有。
这多少让吴霁朗放心了些。
两人分别上了车,李虞也没有发动车子,只笑着对吴霁朗说:“我看你有点紧张。”
吴霁朗点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怎么?”李虞笑着问:“我能抽烟吗?”
“当然。”
李虞打开车窗,点了支烟,吴霁朗这才说:“她毕竟是你姐姐而且那时她刚掉了我的孩子。”
李虞笑了,“我不是说了吗?女人的事我不管,那是我姐姐的事。至于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好,但这也是我们家的错,你不必太自责。”
吴霁朗没吭声。
李虞道:“说说那个女人跟你是怎么回事吧?你知道她的背景么?”
吴霁朗摇头。
李虞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有过什么经历,都知道么?”
吴霁朗又摇头。
李虞眉梢挑起,露出一丝玩味,“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她搞在一起?”
吴霁朗说:“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
李虞道:“你觉得她比我姐姐漂亮?”
“她很清纯。”吴霁朗说:“也很温柔。”
李虞露出了一抹坏笑,“我会把这话告诉我姐姐。”
吴霁朗说:“我已经告诉她了。”
李虞意外道:“你这么蠢吗?不想跟她在一起了?”
吴霁朗摇了摇头,想说话,却打了个喷嚏,狼狈地掏出了手帕。
李虞又笑了,“我姐姐惩罚你了?”
话题进行到现在,吴霁朗已经稍微安心了些,说:“她把我绑了,给我浇了冰水。”
李虞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辛苦你了。以后可不能在她面前乱讲话。”
“没有以后了。”吴霁朗说。
李虞安慰他说:“别灰心,她只是发发脾气,过去就好了。以前你原谅她那么多次,就让她原谅你一次,也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吴霁朗说:“谢谢你这么说。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报复才那么做。”
李虞笑道:“你当然不是因为报复,你只是因为报复而不想说。”
吴霁朗愣住,心里又开始紧张。
李虞见他神情如此也不笑,而是低下头,略略沉默了一下,再看向吴霁朗时,神情已然极认真,“霁朗,我信你的为人。”
吴霁朗仍没说话。
李虞继续说:“那个女人是个勾子。但你说你不知道,我就信。”
吴霁朗既觉得李虞现在的神情十分真诚,又觉得他是个很会演戏的人,而且他可以确定李虞正在认真地观察他。
吴霁朗回应了一个坦然的目光,说:“谢谢。”
李虞问:“你没有问题?”
“没有。”吴霁朗说:“我从来不问这些事,就像干爹曾经对我说的,我会受不了。”
李虞点了点头,说:“我姐姐也说,你对我们的事没有任何好奇心,否则还真难对你解释。”又道:“我姐姐弄死了她的男人,因为我们要扶植他的亲戚上位,好控制这个组织。但这个女人是情妇,她给这个男人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有心脏病,原本是没得治。”
吴霁朗愕然问:“她还在帮你工作?”
李虞自知失言,忙说:“她本来是想走,但佳音把她留住了。你不会也以为那天那么做的人是我吧?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无情无义,会这样欺负自己姐姐的人?”
吴霁朗说:“你别急,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她告诉我她已经不再工作了。”
李虞说:“她是这么期望的。”
吴霁朗没说话。
李虞显得有点紧张,“我姐姐说她想嫁给你”见吴霁朗面无表情,又道:“算了,怪我。这主意是我出得,她想知道你到底爱她什么。”
吴霁朗说:“我也不知道。”
这真的是实话。
李虞笑了,说:“我姐姐觉得她除了比你有钱一点,其他的什么都不如你。她希望我抛开那天,跟你单独相处一阵子,将来她结束工作,你们就过这样的生活。我知道这法子不磊落,你要怪就全都怪我,但这至少能解了我姐姐的心病。”
吴霁朗问:“她真的想嫁给我?”
“对,”李虞说:“这件事连我妈妈都已经知道了。”
吴霁朗说:“我没有生气是我搞坏了事情。”
“就别想着瞒我了,”李虞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想让你给她儿子治病,所以就使用一些手段搞定了你。我知道你不会是真心喜欢她,这种风月场里出来的女人手段高明,你确实玩不过她。”
吴霁朗真是有点感动了,“你真的这么想?”
李虞神色真诚,“霁朗,你救了我全家人,我真的没理由不信你。我父母收你做干儿子,你就是我的亲哥哥。”说到这里又笑了,“当然了,将来得叫你姐夫。”
吴霁朗由衷地说:“谢谢你能这么想。”
李虞走后,吴霁朗又回了家。
餐厅还没来得及收拾,或者说,他有意没有去收拾。
李虞的态度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李暖暖的态度,这让吴霁朗感到很不是滋味,因为惭愧而感觉十分矛盾。
吴霁朗因为感冒休息了一天,隔天一早便去上班。
阿瑾趁机问:“你病好些了吗?”
对于他的情况,她一向是非常清楚的。
吴霁朗说:“好多了。谢谢。”
阿瑾道:“你最近是不是跟她有矛盾了?”
吴霁朗看向她,“怎么这样问?”
阿瑾一脸无奈,“别瞒了,全医院上下谁都知道,吴医师最近在跟大小姐同居。但又被大小姐甩了。”
吴霁朗没说话。
阿瑾口气酸溜溜的,但他知道她对他没有特殊的意思。事实上阿瑾比他要尽职尽责地多,她一直兢兢业业地收集情报给上面汇报,也负责督促他。
吴霁朗说:“之前那孩子是我的,我心里对她有愧。”
阿瑾道:“她可是目标,而且,你不想知道大家是如何知道你们分手的吗?”
吴霁朗又没说话。
阿瑾说:“昨天下午,她带着别的男人来了。那个男人身上净是被鞭子抽的伤痕,她点名找你看病,知道你病了还说让人去请。”
吴霁朗心里一痛,没有说话。
阿瑾添油加醋,“两个人在外面时表现得还挺疏远,进来之后就不一样了,又是亲又是抱,不停地调笑。那个男人冲她撒娇,说她打地得好痛,但下次还要她打。她就”阿瑾面红耳赤,说不下去了。
吴霁朗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吴医师。”阿瑾说:“你已经为那个女人耽误太多了。”
“上司并没有说什么。”吴霁朗说:“该交的资料我也并没有少交。”
“可关于李家的罪证呢?”阿瑾小声说:“难道灵异事件的调查就足够么?”
吴霁朗道:“这部分暂时不是主要工作。”
“所以你甚至没有收集。”阿瑾不悦地说:“你忘了江吗?他的愿望。”
吴霁朗顿时烦躁起来,“别再提他了。”
阿瑾愣住了。
吴霁朗也自知失言,“抱歉,你也知道我的抑郁症。我一发病就梦到他,你不知道他在那个梦里有多可怕我不能找医生,我明知自己有病却治不了。”
阿瑾的态度软化下来,“你就是太纠结了。当然了,或许是因为得病才让你这么纠结需要我找上司帮你安排咱们的心理医生么?”
吴霁朗摇头。
他爱上了李暖暖,这件事不能告诉警方。当初决定当卧底时,他只知这很酷,很正义,却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这将会带给他如此多的痛苦。
这当然怪不得江,江对于卧底的对象毫无感情可言,甚至说,他对自己的家人也比较冷淡,他是一个真正无私的人,完全舍弃了小我,在他的心中只有正义。这样的人很少,很伟大,可吴霁朗不是。
他只是个软弱的老实人。
有关李暖暖又找了小男人,而且两人还玩s。m游戏已经在医院传开了,谁也不知道第一个这么传的人是谁,反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着。
或许是因为她承诺了他,这次他比平时更觉如坐针毡,药越吃越多,不见改善,去看心理医生,对方倒是很希望他能多说点。
经过上次失控,吴霁朗本不想说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听说了吗?”
心理医生说:“听说了。而且,那天上午我也在。”
吴霁朗欲言又止。
心理医生却看着他笑,说:“你很聪明,防备心也很重,所以你现在不肯再对我说话。”
吴霁朗说:“虽然我们是同事,但不得不说你的职业操守不强。”
医生笑了,“我喜欢你的直白。”
052 离心()
吴霁朗说:“她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心理医生问:“你认为是为什么?”
吴霁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在这里,每个人都敬畏她,但我敢说我是例外的,我非常心疼她。”医生神情真诚地说:“我知道她的成长经历,她的痛苦,她的挣扎,我希望她能得到心灵上的平静。”
心灵上的平静。
之后的几天,吴霁朗的脑中总是会浮现出这六个字。
多奢侈啊。 
在数个纠结的日夜里,吴霁朗也曾去了李暖暖的家。那天因为有人说她带着小男人出国度假了,却又有人说她在家。
吴霁朗去了她家,他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她在家,他就告诉她,他跟那个女人没什么。
家里的确有一位“李暖暖”,但那并不是李暖暖。
那天吴霁朗没有回医院安排的住处,而是回了家,因为从第二天开始,他将要休假。
他先是在家呆了几天,然后便去了女人孩子所在的医院,做手术时女人也在,她穿得端庄憔悴,此外没有其他亲人。
女人和吴霁朗没有进行什么交流,这次她顺利地同意了手术。
手术之后又观察了半个多月,孩子的情况才终于稳定,这意味着手术成功了。
女人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冷静地道谢。吴霁朗也没说什么,但第二天一早,吴霁朗就被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那女人。
女人又恢复成了端庄清纯的装扮,柔柔地看着他笑,说:“吴sir,我来报恩了。”
吴霁朗开门让她进来,但只让她待在玄关,并说:“我家里有些乱,不方便接待你。”
女人笑了,“你是怕我把你怎么样吧?”
吴霁朗点头,说:“算是吧。”
女人说:“你应该感谢我的及时反应。否则这件事要怎么解释呢?李暖暖是注定会进来的。”
“那不是李暖暖。”吴霁朗说:“告诉我,那是谁。”
女人笑道:“你还没有猜出么?谁最想让你暴露?”
吴霁朗没吭声。
他心里有些难过。
女人说:“你救了我的孩子,大恩不言谢。所以,我只把这件事告诉你,提醒你,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你都不能对她手软,最好让她死得无声无息。从你爱上目标的那一刻起,你跟她就不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了。”
吴霁朗并没有采纳女人的意见。
休假即将结束时,阿瑾突然上门,拎着食盒。
吴霁朗在客厅接待了她。
她一来便说:“你怎么又瘦了?是没有好好吃饭吗?”
吴霁朗说:“家里有很多饭。”
家里真的有很多饭,李暖暖最后做的那些菜都被他冻起来,然后慢慢地吃完了。他知道这样不健康,而且这样处理过得菜味道也变得很差,但他真的很想让它们在他的生命中呆的更久一点。
阿瑾又关切地说了几句,打开食盒,说:“这里是饺子,小菜,和鸡汤。”
吴霁朗笑了,“饺子真是辛苦了。”
阿瑾怯怯地看着他。
吴霁朗拉出茶几上的小抽屉,将里面的东西扔到桌上,说:“多谢你的饺子。”
是一个警官证的壳。
阿瑾有点紧张,但还是强撑着说:“你怎么突然给我看这个?”
“不是给你看,是还给你。”吴霁朗说:“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态才这么做,但下不为例。”
阿瑾没吭声。
吴霁朗拿起外壳朝她递了递,见她不接,又递了递。
她终于慢腾腾地接进了手里,垂下头沉默许久,才忽然说:“这里没有外人,吴霁朗,谢谢你肯这么直接。”
吴霁朗说:“下次我就不会这么直接了。”
阿瑾看向他,眼圈红了,“你以为我这样是为了害你?如果是为了害你,那天进去的就不是宋佳音了!”
吴霁朗没说话。
阿瑾继续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真正的警察,经过训练的那种。所以我的履历有很多都是假的,你不想做警察可以留在这里,只要没有人戳穿你就不会被发现,可我不一样,我的履历藏不了多久,而且见上司的工作也是我的。”
吴霁朗说:“所以你已经很努力了。”
“可我努力没有用,我的职责就是配合你,你什么都不做,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你这样会害死我。”阿瑾说:“我真的快急死了,我也是有家有父母的人。”
吴霁朗说:“你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是调查灵异事件,我自认全都汇报了。”
阿瑾说:“可你将来总是需要逮捕那个女人的。”
吴霁朗说:“那时或许你已经成功离开了。既然心里压力这么大,你就应该跟上司商量,让他调走你。”
“你怎么不跟他商量?”阿瑾说:“你都抑郁症了。”
吴霁朗说:“我不想走。”
阿瑾无言。
吴霁朗说:“你今天找来,又对我说出这番话,我很感动。阿瑾,我愿意相信你这么做只是想点醒我,让我明白自己所处的危险,而不是想害死我。毕竟,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唯一的,反而要比我活着时轻松。”
阿瑾脸色灰败,也不吭声。
吴霁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接下来改为我去见上司,希望你的压力能因此少一些。”
阿瑾郁郁着脸色,说:“江居然选定了你做我的上司,我现在觉得真可笑。”
吴霁朗也察觉出自己话中的错处,阿瑾去汇报还能把他的成绩说一部分贴给自己以作邀功,换成他她的用处就彻底没了。
吴霁朗忍不住问:“阿瑾,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阿瑾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说是为了正义,你信么?”
吴霁朗认真地点头,“我信。”
阿瑾微微地笑了,“你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