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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跑过去,说:“你好。”
“上来。”他说。
我上了车,与此同时,心脏在砰砰直跳。
他拿起放在操作台上的纸,笑着说:“我找到借据了。”
我说:“那好。”便伸手去接。
他却把手一抬,摊开手心,“钱。”
27这不值得关心()
我问:“什么钱?”
他眨眨眼,“借据当然是还钱才能给你,三百块,不要赖账哦。”
我说:“钱我已经还给你了,就前不久。”
“证据嘞?”他坏笑。
我问:“要什么证据?”
“没有就给钱。”他得意道:“三百块,对你来说可是很多的唷。”
“不给。”我说:“我已经还过你了,才不要给。”
“那我就得起诉你了。”他将收条塞回口袋,拨弄着方向盘,说:“我会派我的律师团去,保证打赢官司。”
彼时我还不知道他并没有律师团,委实被吓了一跳,“这种小事还值得用律师团?”
“正义无小事。”他说:“你如果输了,不但得付我三百块,还要付律师费。”
我说:“我没有钱付款律师费。”
他笑着瞅了我一眼,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想了想,说:“那你这次一定会把借据给我啰?”
他一指操作台,“自己拿。”
我只得打开钱夹,掏出三百块,心想计划了半天,没想到报仇这么费钱。
李虞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飞快地把钱揣进裤子口袋。与此同时我拿来摆在操作台上的借据,打开一看,那居然是一张白纸。
余光看到李虞弯弯的眉眼,我顿时肝火上亢,扭头说:“你骗我!”
“都告诉你借据早扔了。”他得意的嘴脸真是有够可恶,“笨蛋呀你!”
我对他怒目而视,“你还给我!”
他挑眉,得意道:“不还你能怎样?”
“我”我要气死了。
他又笑了,随即突然刹了车,打开车门,“别生气了,请你吃饭。”
我才不依,“谁要吃你的饭!我”
我到这里,突然莫名打了个激灵,就像突然过了一下电似的。
我完全是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是明晃晃的无影灯。我的身体毫无知觉,耳边有人在说话,但我听不清楚。
我又睡了过去,这次很快便再度醒来。
眼前是熟悉的墙壁跟天花板,我在这间医院住了两个月,对它的装潢可谓烂熟于心。
我想动动,却动弹不了,四肢无力,胸口痛得要命,呼吸亦是十分艰难,脸上扣着氧气罩。
我的头只能稍微转动一点,但已经足够看清病房里只有一个女护士忙碌的背影。
女护士那一侧是巨大的毛玻璃,可以看到有个高瘦的人影站在外面,但看不出是谁。
对于被送来医院这件事,我还是相当的意外,因为从李虞昨天的行为来看,他要杀我并不是一句空话。迟风珉自身难保,肯定也没有余力管我。
我正糊里糊涂地想着,女护士突然转过身,看到我立刻笑了,拉过悬在我头上的电话按了铃。
来了一位医生给我检查,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出他的声音十分温和。从他的装束中,我能判断出自己现在在icu,医生温言鼓励我,反而令我明白自己的情况并不好。
之后医生出去,就站在毛玻璃外面与那个高个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对话或是其他什么,总之一直站了很久,久到我的精力几乎耗尽,才听到脚步声进来。
来人走到病床边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李虞。
他径直在椅子上坐下,叠起腿。他先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目光有如闪着寒光的利刃,继而冷冷地说:“我来问你几件事,是你就眨眼,不是就摇头。答得好就让你活,否则就砍了胳膊腿做不倒翁。”
我望着他,眨了眨眼。
他开始问:“我爸爸晕倒是不是因为病情自己恶化?”
我摇头。
他神色不变,“是因为你说话刺激他?”
我摇头。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是因为我说话刺激他?”
我眨眼。
他陷入沉默。
我努力张了几次口,但我本就虚弱,脸上又扣着氧气罩,自然说不出任何话。
我这样挣扎了一小会儿,李虞再度开口,“是你救了我爸爸?”
我没有眨眼也没有摇头,只望着他,努力地张口。
他倒也没有执着于回答,换了下一个问题,“你陪那个偏执狂上床是为了让他把地卖给我?”
我仍旧不作回答,努力地张口。
他一笑,扬起了眉梢,目光却依旧毫无善意,“有话想说?”
我眨眼。
他的手伸了过来,揭开了我的氧气罩。
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但我太想问了,“你怎么不问我我”我喘不上气了,最后几个字没能发出声音,口型也做不清楚,“为什么杀”
他笑,把氧气罩扣在了我的脸上,重新靠回椅背上,“这不值得关心。”
呵
他说:“回答问题,是你救了我爸爸?”
我摇头。
他脸色更冷,“你去陪他是为”
我不等他说完便眨了眼。
他笑了,“你想死。”
对,我想死。
“可我不准你死,”他微笑着注视着我,轻柔的声音有如在说绵绵的情话,“复仇的终极目标并不是杀死仇人,而是享受报复的快感。我不仅要留着你的命,我也不离婚,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尽情地折磨你。”
真是不令人意外的台词呢。
这么想着,我连日来一直悬着的心,竟然放了下来。
我也不知自己在icu里呆了几天,因为这段日子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昏迷,自然也没有脑力去思考事情。
出了icu后,我又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我没有亲人,仅有的几个朋友也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来。我整天面对的都是空房间,每天都有一位眉眼干净、少言寡语的医生和一位模样俏丽的护士来为我检查换药。他们告诉我,我的肋骨断了几根,其中一根不巧插入了肺里,需要好好保养。
伤好些之后,我也有想过那天发生的事。那天我一见到李虞立刻就感觉出了不同,我承认,在那一刻我觉得很惊喜。
他的态度我丝毫不意外,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补偿都不会使他原谅我。何况我也并不想补偿,更不需要被他原谅。
这天,护士送来早餐,然后照例对我的病房做简单整理。
我吃着早餐,听到有人敲门,护士应声后,开门声响起,脚步声传来,男人的声音笑着说:“早啊,阿瑾。”
我循声望去,见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有着方正的下颚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体恤衫,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扎实,显得孔武有力。
阿瑾就是护士的名字,她闻言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向门口,随即便惊喜道:“桢哥!”她边说边朝他走过去,“您怎么来了?是老先生有吩咐吗?”
“没有,”桢哥说:“我来接宋小姐出院。”
看来这就是李桢了。
“出院?”阿瑾面有忧色,“她才刚刚可以下地走动”
“这是鲤鱼的意思,”李桢笑着说:“他还特意交代,一定要打一份账单出来。”
阿瑾却摇头,“这可不行,吴医师说了,不论是谁想要她出院,都必须先去问过他。”
“霁朗?”李桢问:“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阿瑾说:“虞少爷送她来时,她的呼吸心跳都已经停止了,连曹院长都束手无策,最终是吴医师亲手把她抢救回来的。”
李桢扭头看了看我,随即微微蹙眉,“霁朗怎么会救她?他不是不爱管闲事么?”
“是鲤鱼少爷求他的,当时就说好了,既然让他救,那么一旦救活,她就归他负责,所有用药、饮食、探视都得听他的安排,”阿瑾说:“桢哥,您的探视肯定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吧?我劝您还是先去问过他比较好。”
李桢失笑道:“这件事鲤鱼根本就没有告诉我。这小子诳我。”
阿瑾附和着笑了笑。
“那我就先去联络他吧,你先忙吧,谢谢你,阿瑾。”李桢说罢转身出门,却刚走到门口突然站住脚步,转头说:“对了,阿瑾,鲤鱼他是怎么说服霁朗的?”
“他”阿瑾一张口,却突然扭头看了看我,随即改口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单独谈的。”
李桢闻言看了我一眼,便笑着说:“好吧,谢谢你了。”
李桢走后,我问阿瑾,“吴霁朗,就是每天来给我换药的医生吗?”
阿瑾点头,冷淡道:“吴医师医术高超,但他从不参与医院的工作,你呀,真是走运了。救你那天,全院上下全都束手无策,如果没有吴医师,你一定死了。”
我问:“那聘他做什么?”
“他不是聘来的,”阿瑾不悦道:“他是老先生和夫人收的干儿子。”
我说:“哦。”
阿瑾说:“其实这一个多月暖暖小姐来过好多次,都是希望接你走,但都是吴医师坚决拒绝了她。”
我说:“但我一点都不感激他。”
阿瑾一愣,“你这是什么话?”
我没说话。
既然是李昂的干儿子,就一定知道我的情况,何必劳神救我呢?何必?
显然阿瑾也被我的不识好歹弄生气了,说:“要不是虞少爷求他,你以为吴医师会救你吗?你可真”
“阿瑾。”
28努力地活着吧()
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我看向门口,是那位吴医师。
阿瑾闻言转身,立刻紧张起来,“吴医师!”
“出去吧。”吴医师道:“你话太多了。”
阿瑾忙出去了,吴医师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大褂,来到我面前,像往常一样微微地笑了一下,说:“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激,而是因为我恰好有心情管闲事。”
我说:“我没办法相信这个理由。”
他一笑,“你认为人做事都必须要有理由?”
我说:“对。”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活到不需要理由的程度。”他边说,边拿出口袋里的信封,递给了我。
我接过打开,是账单。
上面写着好多零,我数了数
“两千多万?!”
吴霁朗笑道:“你的伤没办法通过保险,所以得全价。不过这么一点钱对于鲤鱼来说算不得什么。”
“他要账单肯定是想让我自己付账,”我说:“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也没有工作,最近肯定也没办法工作”就算有工作,我五十年之内也铁定赚不来。
“那就赶快养好身体去赚钱吧,你可以每个月分期付给我,不收利息。”吴霁朗说:“如果你出意外死了,就让你的孩子付。”
我说:“我没孩子。”且不说,我没有用来生孩子的男人,带着这么多外债,更不可能生孩子。
他微微一笑,“其他亲戚。”
我说:“我也没有其他亲戚。”
“那也难不倒我,李家能够做到从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亲戚朋友口袋里掏出钱来,”他说:“总是能凑齐的。”
我说:“虽说那时我已经死了,但我在地狱里也会觉得丢脸的。”
“所以努力地活着吧,还完了钱再死。”他微微一笑,说:“鲤鱼要接你出院,我跟他说我得问问你。我认为你的身体不适合出院,但我可以交给你来决定。”
我说:“我愿意出院。”每天十几万的病房费用,我实在是享受不起。
吴霁朗点头,说:“如果他又把你打进来,我还是会救你,费用还是会算在你头上。我建议你至少等身体全好了再出去挨打也。”
我摇头:“即便我的身体完全健康也同样经不起他打,虚弱些晕得快一点,痛苦也少一点,他也省点力气。反正比起找我的其他亲戚,直接找鲤鱼来还钱要方便不少。”
他似乎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微微一怔,而后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油盐不进,难怪鲤鱼会说你是个难搞的女人。”
我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听这话音不像是最近。
“很久以前了,”吴霁朗一边说,一边掏出笔来,在账单的背面写了一串数字,说:“这是我的账号,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下去了,阿瑾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我装好账单,说:“谢谢您。”
他笑了,“不是并不感激?”
“的确并不感激,还觉得您多管闲事,”我说:“我只是谢您想让我活下去的这份善意。”
他笑了笑,说:“那么,祝你平安。”
吴霁朗走后,阿瑾拿着装好的药给我,并拿了一套挂衣袋给我,说:“为了抢救你,你的上衣和文。胸都剪碎了,裤子在这里,帮你洗了。”
我道了谢,一边接过挂衣袋,心想一条裤子何至于用挂衣袋?就见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的男式衬衫。
阿瑾见我疑惑,解释说:“这是送你来时鲤鱼少爷披在你身上的,反正也是要还他,不如你先穿着出去,最近的商场开车也要十五分钟呢。”
总不能光着上半身出去,我也别无选择。这件衬衫比较厚实,尺寸又很大,我仔细地整理了半天,才让它看上去不那么荒唐。
之后我便道谢走了,李桢正在门外,见到我冷淡地点了点头,便带我下楼上了车。
我仍是坐在副驾驶,而且我注意到,全车人的身上都别着木仓。
起初我并没有注意路线,直到感觉道路越发陌生,才惊觉奇怪,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坐在司机后排的李桢一扫之前和善可靠的嘴脸,神情冷酷,目光颇为阴鸷,“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猜不透他的意思。
又走了一截,来到一栋看外观像是普通民宅的房子前。汽车开进庭院,停在房门口,李桢说:“下车。”
我一下车便被人推了一把,“快点。”
“别碰她,”汽车另一边的李桢说:“碰伤她霁朗那边不好解释。”
推我那人哼了一声,不服气道:“这妞儿也不知道哪儿好,鲤鱼少爷跟霁朗少爷一个个都被她迷得不行。”
走在我前面,也就是刚刚开车的司机怪笑了一声,扭头色眯眯地打量了我几眼,说:“这还用问?长得勾人,活儿好呗。”
所有人都笑了,李桢虽没笑,却也没阻止。
我跟着他们进了里面,这里是一个客厅,摆着简单的家具。从沙发的损耗程度可以知道这里是经常有人用的。
李桢一指沙发中间,对我说:“坐吧,我不为难你,只对你说几句话。”
我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李桢则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其他人在我的身后和其他侧面站着,显然是怕我跑掉。
李桢说:“今天不是鲤鱼要接你出来,而是我堂叔。霁朗为人单纯,也不清楚你的情况,以为你是鲤鱼的妻子,只是夫妻打架,才坚决要救你,觉得等你养好病,鲤鱼还得求老婆回去,他好成全你们。”
这话听着不像是真的,但我不介意听完他的话,于是点头以做回应。
这时,一个随从拿来一只酒盅,摆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李桢说:“是我堂叔的意思,你喝了酒,不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