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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夫人了无生息的模样让她灵光一闪。莫不是——丫头颤着伸手探向她的鼻间。
难以置信!
当手指伸到了夫人的鼻间,并无呼出的气息!她的身子一僵,随之而来:
“啊——”丫头惊恐的声音从口中溢出,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惊惧的看着眼前明明已经去了的夫人,不自制的连连后退。如雷轰顶,这怎么可能!
夫人刚才的睡颜如此安详,嘴角还噙着那么温柔的笑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第六章 偏心疼爱()
夫人去了的消息迅速在傅家人耳中传了开来,就连正在宾客群中招待的傅老爷也顾不得宾客诧异的眼光,一句话没说便甩手离席。而今日的寿星傅清毓也在听得下人的报告后,惊慌离席。
赵氏细眉微拧,落下酒杯,知是自己算漏了一步。不过既然当家主母已死,那么——
“各位来宾,真是不好意思,本该是场喜庆的生辰宴的,没想着家中出了些事端,这不——老爷和小姐都赶着过去了。还望各位贵宾见谅,您们且安心吃着,老爷与小姐去去就回。”赵氏赔着笑,婉转诚恳。
众位宾客们也都懂了言下之意,愤然之心也全无了,能让傅老爷傅小姐如此惊慌的人物,恐怕也只有那个如今尚未露面的傅夫人了吧?这傅家,怕是也该变天了!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赵氏行了个礼,也告辞了去,恭敬温顺,转身之际嘴角扬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更没有人发现她眼底稍纵即逝的快意。
是的,快意!如今孙氏已经死了,傅家本就子息微薄,只剩了傅成这一脉男丁,而傅成也是个痴心人,纳了她为妾后,再不愿意纳妾甚至是收通房。赵氏苦笑,当初若不是自己的亲姑姑,也便是老爷的母亲强用七出之无子威逼老爷休妻,老爷也绝不会同意纳她为妾,后来老太太去了,老爷更是与孙氏恩爱逍遥,堪比鸳鸯。老爷自那之后不曾去过她的房,让她熬过多少寂寞空虚的寒夜,说来也真是讽刺,归根究底自己能生两个女儿竟还是靠了孙氏。不过那只是过去,未来,这傅家还不是会由她打理,她就算成不了正妻,也会成为傅家名副其实的女主人,掌管傅家一切正妻管理的事务!
水蓉见着四下无人,这才在赵氏耳边轻声道:“姨娘,奴婢确实是将香放在小姐的熏香炉中的,可不知”不知竟然是夺命的香,更不知,死的是夫人啊!
赵氏瞥过一眼水蓉,宽慰般的拍了拍水蓉搀着自己的手,却道:
“你可知,那香叫什么?”
“奴婢不知。”水蓉摇了摇头,回答。
赵姨娘却不再言语,嘴角噙着冷魅的笑意,直直的走着。
看着姨娘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声:“姨娘,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赵氏眉梢微扬,精致的脸庞闪过狰狞,眉眼间镌着狠戾。她当然要把傅清毓从嫡女的位置上拉下来,让傅清毓尝一尝身为庶女的悲惨。她要让傅清毓卑微如泥,永远被她和她的女儿们踩在脚底下!
而如此的前提,自然便是——老爷不再疼爱这个女儿!
第七章 人心可谓()
可同样是他的骨肉,他怎能这般偏疼傅清毓!
她真是不甘心,不甘心啊!这些年来,她与两个女儿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不受宠爱永远活在正房与嫡女的阴影之中,身为妾与庶女的悲哀,没有人会懂!她多年的隐忍,不过是为将傅清毓除掉,让自己的女儿享受到更多的父亲的疼爱,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可如今阴差阳错,死的却是那孙敏月,既然天意如此,那么她也只好顺应天意。至于傅清毓,呵呵,她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赵氏敛了眸中怨恨狰狞之色,细眉拧起,妖媚的双眸染上几分忧愁。
水蓉见方才赵氏眸中风卷云涌的恨意瞬间消逝,转而变成了深深的忧情,只觉得背后发寒,汗毛倒立。即便已经跟了赵氏十二年,见过了她的手段与狠毒,只是如今看见赵氏嫉妒的发狂的狰狞之色,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要经过怎样的不公平,才能将一个女人逼到如此地步,又要经过怎样的不甘心,才能让她如此隐忍,只为将恨的人踩在脚底。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真的一点都不假,你可能猜不懂她在想什么,但是如果一旦激起了她心中恨,恐怕只会恶毒得不择一切手段,只为——让你永无翻身之日,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而赵氏,则是那个将最后取得胜利的女人,她会笑着看傅清毓——生不如死!
水蓉敛了心中想法,跟在了赵氏的身后一同进了夫人出事的地方。
屋内静寂如黑幽冥海,气氛诡谲令人窒息。地上跪了一大片惶恐的家仆与丫鬟们,小姐也已经哭晕了过去,老爷紧紧揽着夫人的身子,恨不得将夫人揉入他的身体,融入他的骨血,从此之后便再无分离,他在她便在,他生她亦生。老爷的头埋在了夫人的脖颈之间,没有哭泣之声,却看得出他是痛苦到极点。如果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老爷的身子也正微微颤抖。许是情到深处不由己,哽咽苦涩的心碎的滋味令他崩溃。
爱情,是何?是天涯相随,沧海桑田,亦或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濡以沫?
他不信,敏月如此年华,怎么会突然去了她曾笑着说,要亲眼看着清毓长大,看着她觅得良婿,然后与他执手老去,膝下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可如今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离了他,此后便是阴阳相隔,独留他一人老去,看尽沧桑,孤独寂寥。
天意为何如此弄人?让相爱之人永不相见,空余思念。
赵氏美眸之中隐隐蓄着泪光,三步作一步的到了老爷与孙氏的跟前,无非是悲戚着孙氏年纪尚轻便撒手去了,留下一个幼女日日活在思念痛苦之中。
说着说着,赵氏竟小声抽噎了起来,泪珠断了线儿似的往下掉,拿起方帕拭着眼角,擦着泪珠。倒是像极了她与孙氏是情深的姐妹,不忍心孙氏的离去。倒是无人会再想到,这赵氏是真情还是假意,而偏颇的,众人都认为赵氏是个心善的,无论老爷如何偏疼孙氏与三小姐,赵氏也能一笑作罢,守好了自己的本分。毕竟这么多年来,众人也都目睹了赵氏的安静温顺,从未出过赵氏争风吃醋要与孙氏争辉的。
只是,人心可谓。
第八章 一丈桃花()
“带小姐去休息,你们也都下去吧。”傅成的声音闷闷的,有些许的哽咽,头也不曾抬起,只道:“今日宾客用完餐宴后,你代我送送他们,代我道声抱歉,是我招待不周了。”
连说话,都不愿再多说。他只是还想,再多抱一会自己的妻子。
赵氏知是与自己的吩咐,应了下来,便与一众家仆散了去。眸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嫉妒,孙氏这个贱女人,死了还不放过老爷!
待人走空之后,傅成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想要说话想要哭泣,却只是徒劳,他所有的声音湮没在喉中,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如鲠在喉,刺得他生疼。而他也感觉得到,她身上正在流失的温度,深深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敏月真的去了听丫头说,敏月去了的时候,他还不曾相信,强忍着心头的不安探了她的鼻息,又去请来了最近的大夫。才知,美梦只需一瞬间,便能成为噩梦!
他的美梦,已经碎了
敏月啊敏月,你怎能忍心,怎能如此狠心就这般不顾我与清毓了吗?
赵氏去了宴厅,宾客们大都没怎么用宴,似乎在那等着告辞。送走了宾客,赵氏就回了暖香园,赵氏遣散了其他丫头们,只留了水蓉一人伺候自己。水蓉为赵氏沏了杯茶,安静的站在赵氏身旁。
“那一段香,能让一人在梦中悄无声息的死去,名曰‘夺魂香’。而闻香之人,会梦见遍野桃花红灼如火,还有自己内心最幸福的时刻,死于自己最美的梦中,因此便有了另一个极美的名字‘一丈桃花’。看孙氏嘴角含笑的模样,想来是梦到了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地久天长。”赵氏抿了口茶,淡淡说道。
水蓉怔住,赵氏那些话令她难以消化。死于自己最美的梦中,这世间果真有如此逆天之物吗?无声无息的,便能夺了人性命?水蓉想起最初她无意的一眼,那香确实如魔鬼般,差点让她魔怔,只是无法将‘一丈桃花’这么美的名字与其相配。
“闻香之人在将死时分,会无鼻息,如死人一般。而后,便会睁开双眼,如恶鬼般凌厉猩红。当她闭眼之时,那就是真的去见阎王了。”赵氏落下茶杯,美目染着几分戏谑。
她倒是真想让老爷目睹孙氏最丑陋狰狞的一刻,看他还能否时时心中惦念着孙氏,而不是被恶鬼般的眼神吓得又爱又惧。
水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悄悄看了一眼赵氏,继而又垂下了头,那般恐怖的香,赵氏哪里寻来的?
赵氏察觉了水蓉的动作,为她解决疑惑:“是我花费高价从一位鬼面道士那儿买来的。”
“您不怕被老爷察觉到蛛丝马迹吗?”水蓉问出口,熏香燃尽了,会有香灰,若是老爷彻查此事,难免不会查出些头绪,然后顺藤摸瓜,寻出她,在抓住赵氏。
那不是,功亏一篑吗?赵氏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放任如此的漏洞危及她未来的一切?又或是,她早已有了对策?
“普通的香,会留下香灰。只是这‘一丈桃花’既是我花了高价所买,又怎会与一般的香并论?这香燃尽了,便没有香灰。”
水蓉无了言语,那香能让紫檀香停止燃烧,可见非常物可比,如今赵氏这一番话语,倒是让她长了不少见识。有些东西,只是你不知罢了,却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这,一丈桃花!
第九章 鬼面道人()
赵氏让水蓉备了笔墨纸砚,休书两封,落下笔,吹了吹未干的墨水,放于两个信封之中,交予了水蓉,道:“将这两封信,亲手交给我娘家大哥,得了他回信再回来。记得,出去之时小心着些,莫让人家逮到了把柄,嚼些无谓的舌根子。”
最近正处风口浪尖上,最好在人家眼中她是安分些的比较好。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赵氏与娘家的联系仍是颇为密切。
赵氏交代着,水蓉心中也有些明了,想必赵氏已经有了打算。水蓉接下,目光微微扫过,其中一封的信封之上写着‘大哥亲启’四字。
水蓉将信妥帖的藏好了,辞了赵氏,便出去了。这两封信,怕是内有乾坤,而这乾坤,许是为了对付傅清毓那位小姐的。
………………我是赵氏不甘心要崛起的分界线………………
如今正是五月天,外头太阳正暖,柔和如母亲般温暖的手抚摸着世间的万事万物,满是生机。水蓉到赵家时,已经累出了一身薄汗,进了赵家,直接去寻赵氏的大哥赵明安了。因着水蓉常给赵氏送口信,便也算是能自由出入赵家了。
一路往里走,花香如绸,钻入她的鼻中。四月芳菲春已尽,五月韶华花未眠。
赵家虽说是四大商家最末,却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家了。琳琅花阁争妍艳,花清恣意入帘去。赵家是靠着花草植物起家,赵家的布置皆以花草为主,连着进了赵家就感觉进了花草市场。满目奇花异草,应接不暇。
今日正巧,水蓉迎面便遇上了赵明安。与他去了书房,将信交予了他。
赵明安利索的开了信封,取了信件。原本平静的脸上隐隐多了一丝兴奋,小妹终于要下手了!
*
信件如下:
大哥,当日所得夺魂香,令孙氏玉殒香消,妹妹不甘,还望大哥将另一封信交予鬼面道人,请他助我一臂之力,除了傅清毓这一心头大患。
文英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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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禀告,此事我知道了,定不让她失望。”赵明安放下手中信件,略粗的手指抚上了另一封书信的信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如今孙氏已死,傅成又没有别的妾侍通房,只要除了傅清毓,那傅家还不都是他们赵家的?妙哉!
水蓉得命退了出去,退到门口时,却见一道玄色衣袍入目,一阵不知名的香味飘入她的鼻中,水蓉微微抬眼,只见来人带着一面鬼魅般的面具从她身侧经过,看不真切他的面容,从背影看倒是颇有侠风道骨之姿,只是那鬼面具甚是骇人。
等等,鬼面具,侠风道骨?莫不是,那就是——鬼面道人?!
水蓉愣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欲要往里多望一眼,那扇门却被猛然关上!她只隐隐看见,那道玄色衣袍轻挥大手,一道猛烈的气流便将门给关上了!
将她隔在门外,也吓得心颤!
第十章 设下圈套()
水蓉回傅家时,带了些药酒回来,她出傅家时说是今日把身子摔疼了,要去医馆一趟。赵氏交代她出门时要小心,她自然是要听从的,这样一来,便无漏洞可寻了。今日她本来便在莲苑将自己摔着了,虽说如今已是好多了,却还是得做个样子。
回傅家后,却见大部分家仆都在忙着,偶有几个人见她手中拎着的药酒,关切几声便又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水蓉将药酒放回了自己屋中,就去回复赵氏了。
赵氏听了水蓉带回的赵明安的回复,冷然一笑,眸中闪过一道诡谲的自信。
“如此甚好。”
她的计划,绝不会出差错!雅晴,雅曼,从此之后你们便能享尽父亲的疼爱,更能把傅清毓永永远远的踩在脚底下!
………………我是鬼面道人要兴风作浪的分界线………………
孙氏的身子已然冷透了,然傅成仍是抱着孙氏不放,还沉湎于伤痛之中。
“人生两茫茫,奈何情与殇。这位老爷,夫人已去,请您节哀吧。”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他的身形,挡住了门口投进的阳光。
却让傅成浑身一颤,也终于抬起头来。来人一袭玄色衣袍,束着道人的蓄髪,面上戴着那鬼面具,只露出一双炯然有神的双眼,与满身侠骨之姿颇为不协调。傅成倒也没对着不速之客表现出不善,道教是尊崇修渡成仙的,在傅成脑中,只认为道人都是刚正不阿的,如今造访,必是见他府中有些不好的事端罢了。
那鬼面道人又走了几步到了傅成跟前,一见他怀中的孙氏,整个人便怔住了,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掐指算来——
“老爷,您家可有三女?今日可是小女儿的生辰?”
虽看不清那道人的表情,傅成却清晰的感觉到那道人的惊恐,本着对道人的尊崇,终于开了口:“是,道长有何指教?”
“灾也,灾也!”道人落下手,叹息般的摇了摇头,“恕本道直言,你的三女儿命主孤煞,四周紫微星落,便会在十岁之时克母,二十岁时克夫。膝下无子,一生孤独,不死不休!”
傅成懵了,脑中只剩道人的话语在回旋:你的三女儿命主孤煞,四周紫微星落,便会在十岁之时克母,二十岁时克夫。膝下无子,一生孤独,不死不休!
那道人的话语,如惊雷般一字一句砸在他的心头,心如被撕裂般疼痛,无关真假。如此是说,是清毓克死了敏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克死了他最爱的女人!这,让他如何接受?直直的看向道人,眸中暗潮涌动,他多希望,这是假的,是在骗他!可那道人一身正气,让他坠入信仰与亲情的矛盾挣扎。
“傅老爷,本道只是途径此处,见四周黑气缭绕,必有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