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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毓左边坐着清童,右边站着一位略显福态的男子。
清童看了眼账本,便觉得心烦。咂了咂嘴,无聊得开始数起她的头发了。心中却想,真是搞不懂清毓怎么宁愿喜欢这些纸,也不愿意多陪她说说话。
男子一听,欢欣道:“是是,是小人做的。”
心中却讥讽着,这表小姐也是个无能之辈,真是不知唐氏怎会心甘情愿的让她接手这家铺子。
傅清毓半眯着眸子,噬骨的气息肆虐,“做的是倒是挺真,不仔细看还真是容易被你骗过去!”
傅清毓一扬手,如玉的手便落在那账本之上,指骨碰触着厚重的账本,一声沉闷。
声音冷冽,就连清童都被吓了一跳,别说是那男子了。前一刻还在沾沾自喜,后一刻便被戳穿心思,打回原形。
男子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即便被戳穿,也只是身子僵了僵,继而笑道:“表小姐真是会说笑,小人哪敢骗您啊!”
傅清毓将男子的一瞬间不自然纳入眼底,眸色凝深,疲乏的揉了揉眉心,道:“是么,大概是我有些乏了,以致看错了,那你就把接下来的念给我听听罢。”
话落,将账本往男子面前推了推,以手托着侧脸,阖上了眼眸小憩。
第六十一章 怎会知道()
男子踌躇间,眸光便落向了休憩的傅清毓身上,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了支荆花水钻钗,身着淡紫色散花纱裙,露出脖颈处一片细腻的雪白,凝脂般的雪肌映缀着淡紫色,更为协调相适。傅清毓阖着眼,长睫浓密,在她眼下落出一片青荫扇影,蛾眉远黛,唇不点而红,五官相比年幼时,更为精致,精琢如勾描水彩的画笔轻绘而成,渐而匀抹开颜色,美若朝华,倾国倾城。
她若是睁开那双似月辉般倾泻,如清泉般漫流的眸子,那何止是美这个字足够比拟的,简直是美绝人寰,倾倒众生之容啊!
男子吞了吞口水,美人他见过不少,傅清毓的若仙清骨之姿,他倒是真未见过。是那隐于世外的清然气息,超于世俗的仙灵纯净。
盈盈美如画,潇潇清骨姿。
“还不开始念么?”傅清毓微微睁开清眸,光辉流转间,慵懒出声。
“哦好,好。”男子被惊了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执起账本,朗声念道。
但眸光,却偷偷地看向了傅清毓。
纵然漂亮,但脑子不好使,且是个大问题!他说的话,她就信,那正和他意。回想方才那声质问,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的小手段吧,只要他咬紧牙关不松口,她又能奈他何?
清童撇了撇嘴,想静静地看着傅清毓,清毓真是好看呢。但是,那个肥头真是啰嗦,把这环境都给破坏了!
眸光一凛,瞪了眼男子,念念念,念你个头啊!
男子触到清童的目光,心下一紧,这姑娘干嘛瞪他啊!
待到他念了一部分的账本,唇干舌燥,舔了舔唇,想讨口水喝,却见着傅清毓合着的眼睁开了,颦眉,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怎么停下了,继续。’
男子刚打算继续,嗓子却干涩一痒。他一直在念着,可她却一直在休憩,哪有半分听进去的模样?
怒上心头,合着是他被戏耍了!
干笑一声,道:“表小姐,您看我这也”念了这么久了。
傅清毓唇角微扬,似天边彩云如漪圈漾,朝华之光。
“十五日,绸缎二十匹,收支相抵后,余一百两。十六日,绸缎十匹,余五十两。但据我所知,十五日,是绸缎十七匹;十六日,八匹。你说,我说的对吗?”
朱唇轻启,声如月华般清冷,却在男子心头陡然凝结成冰。
她怎么会知道!男子错愕震惊,但仍是快速运转,思考着合理的解释。
“你以为这些细小的出入,并不会被人知晓。因为之前唐氏充分信任你,不查你的账,反倒让你更加不知收敛,愈发得寸进尺。”
傅清毓声如清风,却足以将一汪碧水搅乱,波纹肆意揉融。
男子心中一颤,一时心虚地无言以对。
第六十二章 戳穿谎言()
“实际上出售的绸缎少于账本上所记述,但是仓库余下的绸缎匹数确实是与账本记述能够对应上。原因是何,是因你偷藏了那些绸缎,转而以低价卖给了其他人,而那些银子,则是落入了你的手里。虽然每匹绸缎利润微薄,但是积少成多,这些年来想必也捞了不少油水钱吧?”傅清毓合上了账本,语态平静如水,无波无澜。似是在陈述着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男子仍是无言,身子微微下弯着,掖了衣袖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这表小姐,还真是个人物啊!
说的比算命的还准!就像是她亲眼目睹了一切,握着实打实的证据!他这个破脑子,被人家耍的团团转,居然还嫌人家不够聪明!
“好了,你走罢,这个月的月钱你自去领了,日后都无需再来了。”傅清毓清眸一冷,嘴角笑意凝结成冰花,入骨之寒。
“表小姐,别别啊!小人小人保证,再不做这种事情了!”男子‘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恳切地求着。
孙家的店铺掌柜,那能捞下多少油水啊!他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放弃!只要他牺牲点尊严,跪下求一求,说不准还能留下来!来日方长,等她信了自己,再偷偷动动手脚
清童纯澈的眸子,划过一道好奇。
嗯?肥头跪下干吗?
傅清毓淡淡扫过男子一眼,眸如月辉,“你跪在这,是想要把那些油水钱还回来,请求我的宽恕么?”
男子跪着的身形一颤,思忖之间,身前又缓缓移来一袭粉色衣裙,她道:“小姐,吴伯来了。”
显然,那是丫鬟的传报。
“请他进来。”
待丫鬟走后,傅清毓斟茶的水声传入男子耳中,其间融着淡然却如水潺潺的声音:“你打算被几个人看到跪着的模样?”
男子羞愧,因为福态的身子,费了一番气力才起身,拍拭尘土间,一袭深青色衣袍入目。抬眼看去,是一个中年男子,质朴醇厚的气息迎面而来。复又看向了傅清毓,眸光清冷地睨了他一眼。
与对待他相反,她对着那中年男子是以礼相待。
傅清毓的声音缓了清冷,似是冰融在暖阳之中,笑道:“吴伯,请坐吧。”
边说,边奉上了方才倒好的茶水。
男子心中一梗,这么区别对待啊?他从进来就是站着,更别说是傅清毓亲手倒的茶水了;而那吴伯,一来就坐,还喝上了他此刻最想喝的茶水!
男子面色些微的难堪,咬牙道:“表小姐,告辞了!”
如今,他要是再看不出来,他就真是脑子被茅草堵了!从一开始,这傅清毓就在捉弄他!故意让他念那么多的账本,故意在捉弄他后再将他的从掌柜位子上拉下马!
男子鼻中冷哼,心中暗啐了一句:他大爷的!
第六十三章 立个警碑()
她从唐氏手中接下这绸庄,已经四月有余,原先的掌柜也便是刚才的福态男子。因见她年幼,想她会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他变本加厉、明里暗里挑动着绸庄的人员懈怠工作,从而趁他们懈怠之际,偷取绸缎,继而满足他的私心。他的做法太不妥当,以致众人颓然萎靡,绸庄生意日益减少。傅清毓察觉后,便派人去绸庄明察暗访,一日掌柜外出时,她偶然翻到了真的账本。心中便开始琢磨着,应对之策。
那男子私。欲膨胀,将来迟早会出大事!
说她强硬也好,无情也罢,她绝不会放任那人为非作歹,威胁孙家产业。正好也借此之机,整顿一下不。良风气,再给其他人立个警碑。
这是作为一个商人必须要有的觉悟。
傅清毓的视线回过来,道:“吴伯,以后请您多帮帮我了。”
吴伯,是她前些日子挑选出来的新掌柜,为人质朴忠厚,恪守本分,可能在拿主意方面会有些欠缺,但是人无完人,品格为上,短处会被长处弥补,平衡一下便好。
吴伯笑了笑,道:“小姐客气了,老夫一定竭尽全力,替小姐分忧。”
吴伯用词为小姐,而非表小姐。其下之意,不用明说。
“好一个傅清毓!”唐氏眸声如阴海之际的涛浪,眸底划过一道淬毒冷芒,抓着扶手椅的指骨泛出骇人的白。
眼底幽幽,穿透时光,忆起五月前那一日。傅清毓不请自来,目的明确,她要从她手下接管一间铺子。
唐氏不知傅清毓使了什么方法,竟让孙老爷点了头。不过,那么多间铺子,傅清毓却偏偏要从她手下挑,真是十足的挑衅!
然而,家主发话,岂有不从之理,她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给!思量一番后,把绸庄给了傅清毓,正巧有人替她监视傅清毓的动向。
唐氏冷笑,收起了回忆。她一再忍让退步,将手下管理的绸庄都给了她管,可她呢!竟连自己的得力助手一并给遣出门了!
“可不是嘛,她她就算是再看不惯我,也不能诬赖我偷取绸缎牟私利啊!我看她啊,故意给我扣个脏水帽,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把她信赖的人安插进来!”
男子叹气,忧伤悲戚地提了提前摆,“姐,你看,她这让我跪的衣服上还粘着泥呢!”
男子不仅是唐氏的得力助手,还是前来投奔她的远房小表弟。
唐氏眸光一冷,将她的表弟遣出门,从而安插进她自己信赖的人?哼,这个心机深沉的小丫头,是打算一步一步的,将她的人遍布孙家,进而如蚂蚁吞食一般侵吞掉孙家的产业么!
她绝不会让傅清毓得逞!
倏而,唐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
既然你这般处心积虑地要将孙家收入囊中,我又岂能顺了你的意。得让你好好地‘出一场风头’,至少得在孙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第六十四章 以防万一()
翌日清晨,天空如蓝透的湖水,云纹微褶,如波澜一般隐隐绰绰的漾开。碧空之下,偶有鸟群飞过,鸣声悦耳;偶有风吹秋树,树叶簌簌而响。
傅清毓打开屋门,入目便是一束黄色秋菊。花蕊周边,花瓣弯曲紧紧将其包裹,似是呵护着珍珠般的贝壳,不愿露出口来。外圈花瓣轻柔的绽开,细长微曲。此刻尚未完全绽开的秋菊许是因为秋风,花瓣略显得凌乱,却不失艳丽。
傅清毓抿了抿唇角,虽然菊乃中国十大名花,且又与‘梅兰竹’并称四君子,但是想到现代的菊花含义
傅清毓颇为心塞啊!好好的一花类植物,就这么被毁惨了。心中有着几分惋惜,摒弃那些多余的念头,笑着接了下来,如今只说当下就好。
其实秋菊确实很漂亮。
“清清毓,今今日可有空?”孙云天手中一空,咽了口水,心里头愈来愈紧张。
兰芮那丫头说,送花可表示情意,可这真一送,他又开始发愣了。
傅清毓微微摇头,“今日有些事情要忙,正要出门呢。不若,你去找兰芮吧?”
如今大好年华,自然是要忙正事了。昨天她把唐氏的人给赶走了,指不准今日绸庄会出何事呢,她还是早些去绸庄看着,以防万一罢。
绸庄吴伯任职掌柜,因他和善待人,鼓励大家团结一致,努力将绸庄的生意做好。赢得了铺子内的人员的一致好评。吴伯比之前的唐长贵好太多了,唐长贵只知道动嘴,他们却要负责出力。每次都是他受到嘉奖,他们只能暗自扯着衣襟叹气。先前一阵他们听了唐长贵的一家之言,消极怠工了好几日,险些都要不干了!
幸好,吴伯替任掌柜!
他们听吴伯说,是表小姐遣走了唐长贵,听得他们一阵钦佩。后又听吴伯传傅清毓的话,说是每人可以自己寻找客人,出售绸缎。按照售出几匹,给你相应的提成。而那些并未有成绩的人,也能按着原始的规矩领月钱,但若连着两个月毫无起色,那么你就走吧,这儿不需要吃白饭的人。
赏罚分明,他们的干劲又重新回来了!
傅清毓的调整,以提成为奖励,是为调动伙计们的积极性;而以两个月为限,同时断了他们懒做却伸手领月钱的念想。
此举在这南瑞国,算是新奇。因为每一间店铺,都是循规蹈矩,未敢如此。
待傅清毓来到时,店铺内的伙计正准备出去寻找客人售绸缎,远远望去,一袭素色绣兰花纱裙如暖醺之风一般,袭过众人心头。
素色绣兰花纱裙微微摆动,似天边棉云锦簇着细碎的花朵,又如姣花临水,如梦清婉。而那女子清骨之姿若空谷馥郁幽兰,倾城之貌靥如朝华。清眸之间流转着弯月的光辉,却又清濯似水,好似月华映着溪水,璀然之光,顾盼生姿。
第六十五章 只是开始()
粗看已经这般令人惊艳,走近后,那简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哇,美,真是太美了!她身后的丫鬟,顿时如枯萎的花,失了光彩啊。
那跟画儿一般的姑娘,进了绸庄后,吴伯倒是先迎了过去,微微颔首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小姐?也就是孙家的表小姐?
原来竟是个这么美的姑娘,美的他们的心都快融化了!
店铺里的雇工都是男子,见到漂亮的女子,自是有些傻愣着如同呆头鹅。
吴伯回过头来,看见一个个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傅清毓,口水都快流到身上去了,皱着眉,叹了一声后,道:“你们这群小子,一个个愣着干吗!”
他纵然和善,却也该拿出一个掌柜的样子。这群小子,见着小姐就呆的被勾了魂一样。
傅清毓顺着吴伯的方向望去,轻笑道:“你们自去忙吧,可要加油啊。”
唇角的笑容如初放的花朵一般静然美丽,又如落雪般朦然。
似雏凤清声,一字一句地全都揉进了那些人的心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再次打算出门去。
但是却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那么多的乞丐哪里来的?而且全都堵在了他们的绸庄门口!
看着伙计们的脚步一僵,傅清毓连同吴伯,也同样的将视线落向了门口。门口围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蓬头垢面,一只手中小幅度的上下晃着一个同样脏的瓷碗,另一只手拄着根破木棍。
那些乞丐见他们望了过来,齐声乞求着:“求你们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口饭吃吧!”
可怜乞求的声音此起彼伏,嗡嗡绕耳,那群伙计们一致看向了吴伯,吴伯转而看向了傅清毓。
傅清毓眸子一眯,这么多的乞丐,竟然全聚在了绸庄的门口。
意图,很明显。
是某人,在给她一个警告,警告她:这只是一个开始。
不过,那又如何。她向来不惧这些,那人出什么招,她便拆了那招。就算那人想破了脑袋,怕是也难以让她输上分毫。
也好让某些不自知的人,深切的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头可破,血可流,但她傅清毓却是招惹不得!
亦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傅清毓淡淡道:“吴伯,去看看门外有多少人,每人一两,去领些银两,再将庄里一些多余无用的绸缎给他们每人剪一小块。”
“这——”吴伯一顿,小姐未免太阔绰了些吧,门外起码有十个人呢!
把那些人赶走就是了,小姐何必又浪费些银子呢!
不过看着小姐的模样,似是已有了打算,吴伯应了一声后,便走到了门口,扬声道:“我们小姐心地善良,愿给各位一两银子以糊生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