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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回来前就和炎真约好了。”泽田纲吉回道“妈妈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嗯,也没什么。”听见泽田纲吉有安排,泽田奈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回房间找了一顶大大的帽子就扣在了薄野翎脑袋上“阿翎今天跟妈妈出门吧。”
“?”薄野翎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泽田奈奈。
“上次买的衣服好像不太合身,这次还是带阿翎去买比较好。”泽田奈奈将薄野翎银白的长发挽起来,压在黑色的贝雷帽下面。帽身宽大,被泽田奈奈细细的压下来遮住了掩在头发里的耳朵“而且阿翎一直没出过门,也很无聊吧。”
薄野翎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望了一眼庭院。静了一会儿之后,她微笑着欣然点头“好!”
泽田奈奈不对她的举动有任何疑惑,扳着手指头开始高兴地数起了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和好吃的东西。两个人在年龄上都不是孩子了,可眼中却是如出一辙的天真和纯澈。
把家里的事情整理好之后,泽田奈奈果真带着薄野翎出了门。第一次出门的小姑娘乖乖地牵着泽田奈奈的手,像个黏人的孩子一样靠在泽田奈奈身边走着,黑色的帽檐里一双好奇的湛蓝眼眸四处扫动。
“妈妈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哦。”说这话的时候刚巧路过一个公园,因为居民区附近修起了一家游乐园,所以这里提供给孩子玩乐的设备都有些旧损了,也没有孩子在玩耍。泽田奈奈轻声问弥要不要停留一会儿,然后两个人就在坐在了有些老旧的轮胎秋千架上。
“妈妈小时候?”薄野翎抵着地面让自己摇起来,不忘转过头搭上泽田奈奈的话。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妈妈还和阿翎一样大哦。”泽田奈奈坐在秋千上,比之平常的样子娴静了许多,岁月即使那么眷顾她,也无法不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薄野翎忽然就注意到了泽田奈奈眼角的眼纹。
“”薄野翎似有所感地停下动作,转头注视着泽田奈奈。她感觉到了某种沉潜在岁月流逝中微妙得不可言说的东西,她太小,还不理解那种流逝的是什么,心里忽然冒起来的些微不安和惆怅又是什么,只有这么看着泽田奈奈。
泽田奈奈有些唏嘘地看着废旧的沙坑“再过几年,我就五十了,想想真的超可怕。”她朝薄野翎俏皮地眨了眨眼,像小孩子一样带着些微抱怨的口气“而且,现在这么回忆一遍,感觉生活除了阿娜达就是阿纲了,完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记忆是属于自己的呢,稍微有点遗憾呢。”
泽田奈奈歪了歪头,笑了一声“算了,跟阿翎说这些话,阿翎也不明白吧。”
“没关系的,因为有想说的话就要说出来啊,我会认真听着的。”薄野翎摇了摇头“而且我要做妈妈贴心的小棉袄的。”
泽田奈奈闻言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薄野翎的脑袋“没什么,一个人等久了总会想些东西,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笑容一变,语气也轻快了些“对了,阿翎这次怎么想和妈妈一起出来了,妈妈还以为要哄你好久呢。”
“它告诉我,妈妈是为了我才会叫我出去的,所以我要听话。”薄野翎老实回答。
“是阿翎的朋友?”看着薄野翎点头,泽田奈奈才浅笑着继续说“阿翎总不能永远藏在家里,而且好不容易阿纲也回来了。”
薄野翎似懂未懂地点点头,一副贴心小棉袄的表情望着泽田奈奈“阿翎会听话的。”
原本说是要出去买衣服,结果一上午都没逛出居民区,就躲在偏僻的小公园里说话了。还是等到中午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做什么。只是时间已晚,还是先回了家吃了午饭,又睡了一个午觉后才赶着午后不那么强烈的阳光出了门。
此时正是假期,并盛又迎来了早春,商业街的人多到了让薄野翎应接不暇的地方。她抱着泽田奈奈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打量每个擦身而过的人,在人家低头看她时又连忙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走了一小圈衣服还没买到脸就激动得红了大半。
泽田奈奈牵着薄野翎的手在人群里游刃有余地逛来逛去,她早前就在一家时装店里看中了一条十分少女系的梦幻宝蓝色及膝裙,当时就觉得和薄野翎眼睛的颜色很像,一直惦念着什么时候带阿翎来试一试,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还好的是那条裙子因为太过梦幻少女系,非常挑人,所以至今还挂在橱窗里,隔着橱窗看上去像童话书里遥远而美丽的梦。泽田奈奈单手捧着脸给薄野翎挑了好几套衣服,才大包小包地走出店门,脑袋里还想着之前薄野翎换的另一套猫咪牛仔裙。
“妈妈,已经够了吧。”换衣服换得都身心皆疲了的薄野翎小声说“我们回家吧。”
“阿翎累了吗?”泽田奈奈关心地看过来“要不然先歇一歇吧,前面有蛋糕店,不知道阿翎喜不喜欢蛋糕”
“这不是泽田太太吗?”泽田奈奈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薄野翎看向来人,映在她漂亮的蔚蓝双眼里的是一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因为保养得当的关系看起来风韵犹存。
“您是?”泽田奈奈迷惑地看着来人。
中年女人脸上的神情一变,似是有些尴尬,随手理了理耳边才烫过的卷发“泽田太太记性真不好,当年我们还是一个班的学生呢,记得孩子也是上的同一所初中,家长会也见过不少次了。”
“对不起。”泽田奈奈有些歉意地说着“我们以前是同学吗?我真的不太记得了。”
中年女人的表情不太好看,她转了转自己手上的钻戒,扫了一眼打扮素净的泽田奈奈“啊,也没什么,说起来今年泽田先生有回并盛吗?”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带着几分韵味“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薄野翎看着泽田奈奈脸上浮现些微低落“嗯,您怎么知道?”
“说什么呢泽田太太,您一个人独居的事也不算秘密啊。不过虽说是在外面工作,泽田先生也太久不回家了吧,记得以前也和把你和孩子留在家里就出去了,现在等孩子长大了,还把孩子也带走了。”中年女人有些同情地握住了泽田奈奈的手“当初我就说这种男人不可靠,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这么多年算什么。”
“你看我家里那个,虽然也有些别扭,但绝对不可能把我和孩子孤儿寡母的留在家里那么多年,还等孩子成年就接走孩子。这做的也太过分了。”女人说着,像是在敦敦教诲,眼神却意味不明“而且那么多年在外面,谁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有没有别的人。”
泽田奈奈好像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在说什么了,她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尴尬地笑了笑,顶着女人近乎居高临下的怜悯“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
薄野翎把泽田奈奈的手从那个女人手里抽出来,避开那个女人的视线小声道“我们回家吧,妈妈。”
“这也是泽田太太的孩子吗?她是在叫妈妈吧?”女人好奇地看着薄野翎“可是您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吧,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有十六七了,和您也不太像啊。”
她似乎想到什么可能,有些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却小声跟泽田奈奈说“难不成是您那位在外面生的孩子吗?哎呀这怎么带回家来了?您就这么接受了吗?”
薄野翎看着泽田奈奈的脸色有些白,握着她的手也微微发抖,在泽田奈奈身后咬着下唇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走出来挡在泽田奈奈身边“住嘴!!”
“探听别人猜度别人让你觉得很有趣吗?居高临下的故作姿态怜悯别人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用贬低别人的方式说话就能让你觉得自己居于高位吗?”薄野翎气得脸都涨红了,蔚蓝色的问双眸满是怒意地望着那个女人。
“你,你,真是没教养!”那个女人当街被薄野翎下了脸,气急败坏地叱道。
“没教养的是你!明明也是一个母亲了却说出这种话!”薄野翎瞪着那个女人,像是斗鸡一样攻击力十足地握紧拳头大声说“我不准你我不准你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我的母亲!”
风韵犹存的老女人最后斗不过当街暴走的斗鸡翎,在路人的窃窃私语下逃走了。
“就是这样。”泽田宅庭院里,薄野翎盘坐在草地上面对着大树“虽然妈妈回家的时候还有笑,不过我觉得她好像还是不开心,她好像很难过。”
她的人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等待。
风吹过,吹得树叶嗦嗦作响。
“那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妈妈高兴?”薄野翎愁眉苦脸地坐在大树前摆弄自己的长发。树上停歇的小鸟变多起来,叽叽喳喳的非常热闹,薄野翎困惑地听着,好一会儿才确认道“花?”
“嗯,妈妈上次和我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也说过喜欢那种浪漫的惊喜,可我没有那么多花。”薄野翎单手支着脑袋苦思冥想。
不,你有,你是一个精灵。
时近傍晚黄昏,出去和小伙伴约会终于回家的泽田纲吉左手一只山本武右手一只狱寺隼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被他邀请到家里的古里炎真。刚靠近自己家不远,他就看见薄野翎站在家门口的街道上,一头银白长发被夕阳照耀得橘红,她正伸手接着一只很眼熟的鹰递给她的花,转过身来时脸上还带着被夕阳渲染得十分温暖的笑容。
薄野翎,古里炎真沉默地看着最近在新闻中高频刷脸的女孩,又看了看身边的泽田纲吉。
“哥哥?”看见泽田纲吉和他的伙伴们回来,薄野翎愣了愣就急忙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泽田纲吉默默地看着到他肩膀高的薄野翎“我已经出去一整天了。”
看着薄野翎露出许些为难的表情,泽田纲吉顿了顿,还是又问“阿翎要做什么吗?”
“我在做给妈妈的惊喜。”薄野翎鼓着嘴“哥哥回来得太早了会打扰我和妈妈约会的气氛的。”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泽田纲吉看着薄野翎精致的小脸“约会?”
“嗯!”薄野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所以哥哥再出去一会吧,晚点回来好不好?”说话间,一小群飞鸟已然接近,薄野翎抬头看着飞进的小鸟群,伸手接住小鸟扔进她手心里的各类花种“谢谢。”她轻声道谢,看着鸟群飞鸟。
又一次看见薄野翎驭兽的场面,几个成年男性即使心里又冒起惊讶脸上还是一片平静。泽田纲吉正待说什么,却听泽田奈奈的声音已由房间里响起“阿翎,吃饭了。”薄野翎闻言一慌,急忙把泽田纲吉往巷子里推“哥哥快去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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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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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的视线在那双套着过膝白丝袜的腿部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扫过被兜帽遮住的耳朵,然后才勉强转移注意力到那个堵住薄野翎的家伙身上。这种感觉究竟该怎么说呢,狱寺隼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薄野翎是个精灵后开始给薄野翎自带打光滤镜的心理问题;总觉得薄野翎的存在感强烈到难以言说,搞得旁边那个混混的存在感小得跟布景板一样。
狱寺隼人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到薄野翎抓紧了外套不停后退的动作;才抱着又有点嫌麻烦又有点小激动的复杂心情走上前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狱寺隼人随手抓住小混混的肩膀往后甩去;脸上绷住他的日常冷淡脸。jpg。
“qaq。”刚趁妈妈和哥哥他们出去自己偷偷溜出来结果还没出这条街就被人堵了的薄野翎顿时泪眼汪汪地看向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呼吸一滞;感觉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
他年少时不止一次想要验证幽灵鬼怪的存在;也对宇宙生物非常狂热,虽然成年之后这种心情淡了许多,但真的见到一个精灵后感觉都要炸了好吗?!他是抱着多大的理智说服自己这只精灵是十代目家的不可以随便拐走啊?!简直都为自己坚韧的意志力折服了好吗?!
银发的精灵双手搅着外套的衣角站在原地;面对不熟悉的人显得又软又好捏“我我要去公园。”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了一下狱寺隼人的脸色“很快就回来的。”
旁边被甩开后开始叫嚣挑衅然后被完全无视的小混混简直都要哭了,他就是看到一个美腻的妹子想搭讪一下;勃发的初恋情怀还没落地就被半路杀出来的章鱼头给顺手扔在了身后;情怀都碎了一地了啊混蛋!小混混挽着袖子就冲上去,然后被看似正一心一意和薄野翎说话的狱寺隼人顺手又扔在了身后“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薄野翎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又被随手扔在街上还被完全无视了的小混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又朝狱寺隼人冲过去;然后又被正在和薄野翎说话的狱寺隼人看都不看一眼地随手扔在身后。
混混君趴在街道上;满脸大写的生无可恋。
薄野翎不再说话;她看到那个之前流里流气地截住她的男生可怜兮兮倒在街上;一副全世界都不爱我了的表情。她其实并不讨厌那个人;那个人只是拦住她;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轻浮,但时不时扫过她的眼睛里会隐蔽的流露出认真和忐忑。
薄野翎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像感受到树爷爷的心情一样。
看了看身前像座小山一样挡住大半日光的狱寺隼人,薄野翎取下了别在头发上被兜帽遮住的蓝星花。小小的蓝色花朵不畏惧任何伤害一般铺展着花瓣,浅黄的花蕊点缀其中,这是无论和任何花朵都能搭配得很适合的蓝星花,有一颗互信的心。
薄野翎有些畏缩地走过去,她还是不习惯和其他人类相处,有些小谨慎又努力鼓起勇气地抓紧了手里的花,然后把花放在了那个看起来很难过的混混君手上。
递完了花,薄野翎拎着裙子回到了狱寺隼人身边“我记得你是哥哥的朋友。”薄野翎小声说着“我叫翎,你叫什么?”
她还记得妈妈曾告诉她交朋友时要先交换名字。
薄野翎的眼睛干净剔透,比最清澈的水还要澄澈,望着她的眼睛就足以从她的眼里看到心里,那是一方最干净不过的天地,什么情绪都直白而简单的袒露,比任何人都要纯净。所以看着她的眼睛时,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觉得她应该是个女孩,而不是少女。只有年幼纯洁的小孩子,才会有这种眼神。
狱寺隼人看着薄野翎的眼睛愣神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些紧张起来。他的紧张变得很内敛,只是手指微微动了动,脸上的表情并未出现太大波动。和之前外露的情绪不同,之前是因为精灵这个词及它的意义,而现在是因为认真问他名字的薄野翎“狱寺隼人。”
她在尊重她见到的每一个人,不管是他还是收到花之后差点泪奔的混混君。狱寺隼人的气场平静了一些,他突然觉得,在薄野翎的名字前面加一个精灵的标签,是不是对她不够尊重。
“隼人。”薄野翎小声地练习了一遍,才又看向狱寺隼人,蔚蓝的眼眸反射着阳光的光晕,碎成点点的亮光,又湿又软“我要去公园。”
半分钟后,原本打定主意先送薄野翎回泽田宅的狱寺隼人有些懊恼地跟薄野翎走在了前往公园的路上。
正在狱寺隼人准备打个电话跟泽田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