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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事啦!只要赶在天黑前回去,妈妈她们不会知道的。”金发的小少年精神十足地笑着;不停打量四周“你上次就是在这里看到外族人的吗?这里看起来好安静哦,连动物都看不见几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没有啦,酷拉皮卡;我真的没有看见。”纠正了同伴很多次的派罗再次无力地辩白“我只是听见有人在唱歌;而且用的语言不是我们窟卢塔语。虽然有点好奇,但因为长老说过不能接触外面的人,所以我就朝反方向跑走了;没有看清是谁在唱歌。”
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派罗和族里豢养的巻羽鹈鹕追闹时不小心误入了森林腹地;那代步用的小鹈鹕原本和他玩得好好的,却突然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小短腿一跨就倒腾着翅膀惊慌地跑走了,还让派罗慌张地以为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危险的生物。
派罗担惊受怕地站在原地,但接下来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他想离开,可是周围像从未有人涉足般长满了肆意生长的草木,没有任何道路可以指引派罗离开的方向,派罗很快就迷路了。
但毕竟是深山里长大的孩子,派罗在确定找不到方向、周围暂时没有危险后很快冷静下来,他想到此时族人们应该也快发现他不见了,便试图找点木材引燃,制造出炊烟来向族人们求救。
寂静又毫无人迹的森林里,黑发的小少年捡着地上腐朽的木材,可不知道是哪个瞬间,一阵就歌声飘渺而遥远的顺着风吹来,拂过了他的耳朵,于是捡柴的动作也一顿。他听到风里的歌,声音细细密密地落在耳畔,温柔虔诚得如呈予神明的祷词,可是再细听,却发现了语言的陌生。
长老的叮嘱复又响在孩子心中,派罗退了几步,还是朝着反方向跑掉了。
原本仍是要迷路的,但跑走时幸而遇见了像只鸵鸟一样埋首在一颗树下的小鹈鹕,才得以回家。
回家后,派罗把这件事当作秘密般只告诉了最亲密的朋友。
然后他就被最亲密的酷拉皮卡好奇地拉回了森林腹地。
“只是歌声的话,不排除是魔兽的可能。”酷拉皮卡单手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看见什么动物。如果是森林里来了很厉害的魔兽,利用歌声来吸引猎物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这样吗?”派罗一惊“那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把这件事告诉长老!”
“诶——?可是如果长老在这里设禁区的话,我们以后就不能到森林里来玩了,何况现在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魔兽啊。”酷拉皮卡急忙反驳“而且森林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强大的魔兽,是外族人的可能性更高啦!”
两个小少年轻声交谈着,放轻脚步朝森林更深处走去。
午后的太阳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藏进了云层另一边,就着云层的掩护跳到了地平线的山头上去,收敛了温度。晒了一天的山林失去太阳的光芒后骤然降温,森林中弥漫开了朦胧的雾气。
“天色不早了啊。”酷拉皮卡看了一眼周围。
“那我们快回去吧,酷拉皮卡。”派罗也出声催促道。
酷拉皮卡看着寂静的森林里氤氲而起的雾,点头“没办法了,我们下次再来吧。”
两个小少年肩并着肩朝来时的方向快步想往回走,不停歇的寻找了一下午,两个人都有些饿了,只想赶快回家去,在妈妈的唠叨中奔向餐桌上的晚餐。可没踏出几步,酷拉皮卡就忽然一顿,派罗疑惑地看向他,开口想问怎么了,就看见酷拉皮卡伸出食指在嘴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派罗微愣,却也温顺地安静下来,只听雾气逐渐浓郁起来的森林深处,传来了轻柔的歌声。
“酷拉皮卡?”派罗小声叫酷拉皮卡,显然想征询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太阳下山之后再想从这里走回族地就很麻烦了,而且到了夜间,也极容易遭遇黑夜里出没的狼群。怎么想都觉得应该立即离开,可是他们找了一下午,就为了验证那个飘渺温柔的歌声,此刻放弃的话,不知道以后还是否能再找到。
酷拉皮卡皱着眉头,显然也有些迟疑,但看着身边的派罗,他思忖一会,还是说“先回去吧。”
派罗点点头,跟在酷拉皮卡身边。
雾渐渐大了起来,哪怕是酷拉皮卡方向感一向很好,可是在布满雾气的深林中也不免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在绕着这片树林转了一圈,察觉到耳边的歌声甚至接近了许多后,酷拉皮卡不得不停了下来。
森林里的低温保持了一段时间后,草木上都结了不少的霜露,只是雾气渐渐的散了些,不再浓郁得遮眼。酷拉皮卡考虑着要不要做一个火把,又有些丧气地想到今晚回去
可能会被妈妈骂一通,忽然听见耳边停歇了一会儿的歌声复又响起,而且听起来距离已经不远。
离得近了,歌声中飘渺的感觉淡了些,但仍旧是空灵的。
酷拉皮卡抿唇想了想“这么大的雾,又在我们找不到路的时候出现歌声了,不会真的是什么魔兽的陷阱吧?可是怎么会有厉害的魔兽到这里来呢?这里的生物都很平衡啊,鲜美的食物的话外面更多吧?怎么会吸引到魔兽在这里啊?”
派罗听着那歌声,那声音唱着的仍旧是他不懂的语言,可如此温柔的旋律,怎么会是魔物的陷阱“说不定真的是外族人?就像我们在这里定居一样,说不定也有其他人在森林最深处的地方定居了啊。”
酷拉皮卡安静地听了一会“声音没有靠近,看来确实是我们在靠近她。”
之前一直催促着酷拉皮卡离开的派罗微微静默了一下,然后小声提议“那我们,要去看看吗?”
“派罗现在不担心了吗?”酷拉皮卡问。
派罗灰心地叹气“反正回家一定晚了,怎么样都会被妈妈教训的。”
酷拉皮卡看了看头顶浓密的树冠,肉眼的可视度正在渐渐降低,森林要不就多久就会进入黑夜。可是在这寂静的森林里,那不远的歌声便更清晰了。酷拉皮卡捡了一根木棍,准备用来防身并在之后做火把,随后矮着腰,和派罗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朝着歌声处走过去。
声音已经非常近了,藏身在树身后的酷拉皮卡转过头小声跟派罗咬耳朵“等会要是看见魔兽,不要惊动它,我们悄悄离开。”
嘱咐完,两个小少年一起小心地探出头去。
背景是朦胧隐约的雾,渐散的雾气轻薄缠绕在横亘的巨大树干上。树干上立着一个少女,背影被迷雾所浸染,她低声吟唱着歌,挽手成蝶。那个少女像是在跳舞,赤着足在树干辗转腾挪,她的背影如雾般朦胧绰约,又辅以空灵的歌,每一个踏击在节奏上的动作都像踏在心里。
两个小少年躲藏在树后,视觉的神经仿佛被牢牢抓住,关于美的认知在几秒间刷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迷雾中人微微停顿,于死寂深林中回过头来,那一瞬间,迷雾中的宝蓝色映亮了一个惊世的回眸。
‘吼——’一声低吼忽然响起。
有些沉迷的两个小少年回过神来,惊惧地发现一只庞大的老虎在他们浑然不觉时已然接近。老虎甩了甩蓬松的鬓毛,用冰冷的兽瞳审视眼前这两个人类的孩童,酷拉皮卡下意识护住身边的派罗,将木棍紧紧握在手中。
老虎缓缓地朝两人迈了一步,后退微曲,那是一个捕猎的姿态。
酷拉皮卡全身紧绷着,霎时间什么都来不及想,正当他想要破口喊派罗快跑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不可以!”
那是酷拉皮卡不熟识的语言,他侧过头,只看见一个银发的少女刚好走过他身边,长发微凉。
明明面对着看起来如此弱小的少女,老虎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比酷拉皮卡还高的老虎收敛了爪牙,微微低着脑袋,随后趴在了地上,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温驯。
银发的少女转过头来,眼神干净“你们还好吗?”
“???”完全被美丽的小姐姐折服的派罗忍不住小声问“酷拉皮卡,你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吗?”
“好像是,外面的语言。”酷拉皮卡也小声回答。
“你”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酷拉皮卡顿了顿,还是问“你是外面的人吗?”
“诶?”薄野翎迷惑地皱眉“你说什么?还有那个,其实我在这里困了好几天了,你们知道怎么离开这片森林吗?”
“酷拉皮卡,好像真的是外面的人。”派罗看向酷拉皮卡“怎么办,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大概是派罗一直提起这个词,让薄野翎也不由生涩地重复了一遍,她看着眼前这两个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少年,指向了金发的小少年,试探道“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看着薄野翎的眼睛,点点头。
薄野翎恍然大悟般轻笑了一下,明白了大概是语言不通。
她伸手轻轻指了指酷拉皮卡,微笑道“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点点头。
薄野翎又伸向派罗,眨了眨眼睛。
“他叫派罗。”酷拉皮卡默契地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说完,看薄野翎认真记下,又忍不住重申“派,罗。”
“派罗”薄野翎重复。
派罗微红着脸连连点头。
薄野翎也笑着点头。
她指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
又指向派罗“派罗。”
最后,她指向自己“翎,阿翎。”
酷拉皮卡也忍不住笑了,跟着薄野翎指向她,唇齿间吐出的字句清朗认真。
“阿翎。”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带生人回族地呢!这可是严重违反族里的规定的!”
圆顶帐篷模样的房屋里;大胡子老头气得胡子直颤,声音大得几乎要把房顶掀翻。气呼呼的老人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脸我超凶的表情瞪着乖乖站在一边的派罗。他转过头,刚好能看见温顺坐在坐垫上的薄野翎;一直小心望着他的银发少女抿出一个表达善意的笑;那样明澈的眼神和微笑几乎无人可以抵抗。
长老心里的火气骤降,别扭地点点头表示回应,但看到心无旁骛地翻阅着族内那本外界通行语字典的酷拉皮卡时;再次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
“老头子你太吵了。”酷拉皮卡翻着书;努力想将字典里的词句套入里面所举例的语法中“说得族里就好像没来过外面的人一样,索娅姐姐以前也是从外界来的啊。”
“那能一样吗!索娅嫁进来自然就是窟卢塔族的人了,这个女孩子可不是嫁进来的啊!”长老吹胡子瞪眼。
“长老;您不要生气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派罗出声道“阿翎在森林里迷路了;又听不懂我们说话,没办法才跟着我们回来的。”
“阿翎?”长老气哼哼地道“居然连名字都交换了。”
“好了;长老,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解决吧。”一直安静呆在一边的眼镜叔叔奇科塔出声了;他像个老学究一样抬了抬眼镜,轻咳了一声,看向薄野翎“阿翎小姐。”
“啊”薄野翎眨眨眼;有些讶异“我听得懂你说话。”
“是;我学习过通行语。”窟卢塔虽是一直与外界隔离;但总不可能完全不与外界有任何来往,单是去山下采购各种物资,就需要每月都去一次,何况族里也总会有小青年对外面产生兴趣,所以窟卢塔族也默许了族人成年后只要学会通行语不会暴露少数民族身份就能外出的行为。
奇科塔先生的语气十分礼貌,甚至有些礼貌到刻板“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在森林深处迷路?”
“并盛,我从并盛来的。”薄野翎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下一个问题。她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来历,又不想骗人,想到奈奈妈妈,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去,于是微微低下了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看着薄野翎相当落寞地低头,酷拉皮卡急忙问道“奇科塔先生。”
“我只是问她从哪里来,酷拉皮卡。”奇科塔先生抬头扫了酷拉皮卡一眼“你紧张个什么啊?”
酷拉皮卡脸一红,赧然地坐回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长老盯着房间里的两个小少年,唏嘘地感叹“一点都不朴实了。”
“阿翎小姐,你是在旅游时迷路进入了森林,还是原本就住在这周围呢?”奇科塔先生继续问“你不用害怕,我们可以把你送到最近的镇子,再帮你联系你的家人,请问该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呢?或者你知道该怎么回家?”
薄野翎呐呐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你是担心路费的话,我们可以帮忙的。”奇科塔先生试探道“你的家人在什么地方呢?”
薄野翎仍是低着头,语气清浅了许多“他们不在这个世界。”
奇科塔先生一愣,看着像是阐述着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的薄野翎,忍不住流露些许同情“抱歉”
长老暗暗用手肘捅了捅奇科塔“怎么了?你们说了什么?”
奇科塔掏出小手绢伤感地擦了擦镜片“是个没有家的可怜孩子呢,看来是流浪到森林里去的。”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未免太天真了吧。”长老不为所动地说唾弃道。窟卢塔族避世而活,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外面,百余人安乐的生活在这小小的桃源,所思所想都未被外界的复杂所沾染过,所以大家在为人处事上都非常单纯,很容易便会相信他人。
自认是个复杂长老的长老坚定地看向薄野翎,思考怎么处理这名少女的事。正这时,薄野翎也收拾好了情绪抬起头来了。她神色很平静,只是还残存着一点落寞,那点情绪其实不算什么,可是在这样笑起来能让人联想起一切美好的少女脸上出现,总叫人想弄清楚是什么叫她如此失落,再大刀阔斧地把一切令她无法开心的东西铲除。
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啊,眼睛如此干净,双手也是纤细柔嫩的,一看就知道是个被捧在手里养大的好女孩。可是这么好的女孩子,却不知道为何被困在了森林深处,还在里面生活了几个日夜。
饿了的时候只能找野果,天黑了估计也只能十分害怕地蜷缩在某处,说不定还会害怕得哭泣。
这样的女孩不该一个人出现在深山的,说不定真的失去了亲人,一个人流浪至此。
单纯无依的姑娘失去了家,流亡天涯。
被自己脑补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长老抢过奇科塔先生的手绢,用力擤了擤鼻子“实在太可怜了。”
“???”薄野翎迷茫地看着眼前相拥大哭的长老和奇科塔先生。
过程虽然有些叫人哭笑不得,但是薄野翎好像是被默许着可以暂留下来了。
酷拉皮卡抱着书和派罗一起陪薄野翎离开长老的帐篷屋,一出门就看见外面围了不少人。一百多人的族群,发生了什么事要不了多久全族都会知道,更别提族里来了外人这种事。只是薄野翎还不太明白外面为什么围着这么多穿着类似的民族服装的人,只是礼貌地露出笑,顿时得到不少热情的回应。
窟卢塔族定居的这片土地很有意思,花草的末梢都是微卷,树干上也有像是天生的卷卷树纹,加上大家的建筑外面都绘就了涡卷的图纹,整个世界都好像陷进了卷卷的甜甜圈一样了。薄野翎颇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倒是旁边两个想说些什么却碍于语言不通,所以只有拿着书使劲寻找符合心里声音的通行语发音。
看了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