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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她自车流不息的高速上拉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问:“蹊蹊,你到底怎么了?”
这样贴在一起,他才发现她的身体竟然是滚烫的。
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探,烧得厉害。
陆修远将她抱起,返回酒店。
顾言蹊已经意识不清,浑身无力,整个人像是被撕成了两半,痛得撕心裂肺。
她口中说的话含混不清,他贴近了听,只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句子。
“妈妈……”
“回去……我要回去……”
“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待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叫来医生,天都快亮了。
他一直守着她,帮她擦身子。
那医生带了点滴,可挂完了两袋,顾言蹊还是昏迷不醒,烧也没有退下去。
陆修远有些急了,问:“你到底会不会治?”
医生是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去没什么经验,估计是在附近某家不大正规的医院找来的。
十有八九是酒店工作人员见他昨晚那么着急,就近在周围医院拉了一个值班医生来,恐怕医术只是马马虎虎。
医生也有些奇怪,点滴都挂完了,如果是普通感冒,早该退烧了。
见陆修远一副唯他是问的样子,他擦了擦汗,没什么底气地说:“这个……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见效,睡一觉就好了吧?”
“你在问我吗?究竟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陆修远正要发作,季洁却推门进来,说:“都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去片场?米歇尔那边已经化好妆了,你还是不要迟到,昨天已经闹得不太开心,今天别又吵起来。”
一抬眼见顾言蹊躺在这里,季洁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怎么还挂着点滴?”
陆修远揉了一下酸痛的眉心,答:“发高烧,一直没退下去。今天我请一天假,你帮我跟导演说一声。”
季洁望了一眼躺在那里,寂静无声的顾言蹊,又看了看陆修远,叹了一口气,说:“你毕竟是这部戏的男一号,应该起到榜样作用。总是请假,不但剧组的人有怨言,传出去对你的形象也不好。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她,但这里有专业医生在,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话已至此,该怎么办,全看他自己的决定。
其实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从来不会做于大局不利的事情。
沉默半晌,陆修远终是起身,去片场化妆。
……
收工后,陆修远回来一看,人还是在那儿躺着,嘴上都脱了一层皮,忙问在一旁拧毛巾的季洁:“怎么回事,还没退烧吗?”
季洁将毛巾换下,答:“没有。”
他在床边坐下,喊她的名字,她毫无反应。
不由急了,问:“医生呢?怎么走了?”
“那医生今天上午还有一台手术,你离开不久就由酒店的人送回医院了。他临走之前说……”
“说什么?”
“他说言蹊不像普通的感冒发烧,最好去医院进行正规检查。”
不像普通的感冒发烧?
不知怎么,他忽然将这句话同她小时候经常流鼻血的事情联系起来,其实两件事情本不该有直接联系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心里慌得厉害,怎么都平静不下。
季洁在一旁道:“你安心拍戏,等会儿我叫车,跟言蹊一起下山。这里的医院始终不太正规,还是回市区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好。”
山区戏份即将杀青,他这个男一号一旦请假,剧组每天都要损失上百万,只能暂时由季洁带她回市区,待这边戏份一杀青,他会立刻去到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陆修远执起顾言蹊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
迷迷糊糊间,顾言蹊只觉自己被人搬上了车,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她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脑子却一片混沌,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沉沉睡了一觉,梦中似乎见到了爸爸同妈妈,可终究只是一个梦而已,他们此刻尚在美国,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不知睡了多久,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她不由吃了一惊,疑心自己认错了人,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敢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人确实是爸爸同妈妈。
见女儿醒了,秦笙积蓄多日的泪水不由破闸而出,顾易川忙在一边安慰道:“你看你女儿好不容易醒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又哭起来了?”
秦笙说不出话来,之所以哭,是因为担心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
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儿,偏偏不被人珍惜,她如何能不伤心?
见女儿也红了眼眶,秦笙强迫自己收了眼泪,说:“蹊蹊,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哭了。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
顾言蹊同秦笙十指交握,只有一句:“妈妈,你说的对,他根本不爱我。”
语毕,已是泪如雨下。
第94章 番外(九)()
陆修远赶至医院时,见顾易川沉着一张脸站在病房门口,有些意外,同时有些心虚。
慢慢踱至顾易川身边,道:“顾伯伯,您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顾易川印象中,上一回见到陆修远,他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才一点点大,而后陆家破产,陆以忱两夫妻出国躲避债务,将陆修远留给外婆照顾,自己便很少见到他。
他同女儿年纪没差几岁,小时候关系极好,顾易川不是没有想过将他视作顾家的东床快婿,只是造化弄人,有些事情始终是一步错,步步错。
顾易川叹了一口气,道:“一晃眼,你跟蹊蹊都长这么大了,我跟你秦笙阿姨都老了。”
陆修远不知道顾易川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但心中明白,倘若知道他对顾言蹊做的那些事情,定是无论如何不肯答应他们在一起的。
想了想,他答:“顾伯伯身体还跟从前一样硬朗,秦笙阿姨呢?怎么没有跟您在一起?”
顾易川伸手指了一下病房,说:“在里面,给蹊蹊换衣服。”
此刻,陆修远只想尽快见到顾言蹊,完全没有心思同顾易川话家常,心急如焚,问:“我可以进去吗?”
秦笙从病房出来,见到他,神色一顿,然而不出片刻,便收敛了审视的目光,转而对顾易川微微一笑,说:“女儿说想吃五道口那家的糖炒栗子,你去买吧。”
顾易川急忙拿了车钥匙出去,待他离开,秦笙重新换回方才对陆修远的审视目光,冷冷道:“蹊蹊身上的伤,是你弄的?”
陆修远艰难地点头,承认这个自己并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那晚她一直在自己身下挣扎,他气昏了头,拿了条领带将她绑住了,都过去这么多天,竟然还留有痕迹,可见那天他下手得有多重。
秦笙想都没想,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那是她同顾易川放在心尖上的宝贝,竟然被这个男人如此欺侮,她如何不生气?
在美国时,她便告诉过女儿,不该回国,偏偏女儿执意回国见他,如今闹成这个样子,身为母亲,她绝对不会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陆修远脸上迅速浮现出五个鲜明的手指印,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内心深处隐隐产生一种受虐感,只希望秦笙可以下手再重些,仿佛这样,便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的罪恶感。
他低下头,站在那里,有些落寞地开口:“阿姨,你打我吧,都是我该受的。”
秦笙望着他,恍然看见了曾经的顾易川。
她可以原谅深深伤害过自己的顾易川,然而她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同样艰难的路,自己已经走过一次,且付出极大代价,她不愿自己的女儿,再来承受那些痛苦。
秦笙放下手,道:“我已经决定了,等蹊蹊身体好一点,就带她回美国。至于你对她做的事情,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出现在蹊蹊面前。”
陆修远攥紧了拳头,许久,才令自己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好。”
秦笙欲转身离开,陆修远却上前一步,微微挡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请求道:“在这之前,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再见她最后一面,可以吗?”
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已经发红的大男孩,秦笙深知,要求他答应今后不再同女儿见面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既然他答应了,自己也不希望将事情做得太绝,于是点点头,“进去吧,她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刺激她。”
……
顾言蹊正在看一档访谈节目,嘉宾正是陆修远。
那天是他生日,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问道:“收到过最特别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答:“有个笨蛋,送我一个烤焦了的蛋糕,很难吃。”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顾言蹊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为了以视重视,她兴冲冲买了烤箱,要亲手为他制作蛋糕。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自然做不好这个,最后烤箱都快起火了,预想中香喷喷的奶油蛋糕彻底变成了一堆黑锅巴一样的东西。
尽管他极给面子地吃完,她却自此发誓,再也不要进厨房了。
陆修远推门进来,见顾言蹊正看电视看得着迷,便在一旁坐下,静静等她看完。
今天过后,他便再不能见她,如今相处的每一秒钟,于他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
待节目结束,顾言蹊才看见他。
微微坐起来些,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漂浮在空气中,倏然远去,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修远不敢靠近,依旧坐在离她很远的沙发上,道:“对不起。”
来见她最后一面,他只有一个目的:亲口说出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欺负你。
对不起,我一直故意气你。
对不起,我那样恶劣地对待你。
对不起,我没有在你回到我身边后,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仍然爱你。
顾言蹊不知如何面对他,原谅的话说不出口,可是又无法强迫自己恨下去。
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在手中摆弄着,想拿起刀削皮,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小时候,她曾有一次在削苹果时将手割破,鲜血流了一地,他们两人都吓到了。
从那以后,每当她想吃苹果,都由他代为削皮。
陆修远走过去,将苹果拿到自己手中,慢慢而又认真去皮。
顾言蹊静静看着他,夕阳的余晖从百叶窗的缝隙间洒下,给他全身镀上一层金黄色。
她在心底暗暗地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其实也是很好的。
可是他大多数时候脾气那么坏,还那么凶地对她,吓到她不敢说话。
苹果还未削完,顾易川已经买好糖炒栗子回来。
推了门,见陆修远在里面,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用眼神询问一旁的秦笙是怎么回事。
秦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走到女儿床边坐下,道:“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也该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顾言蹊摇摇头,答:“妈妈,我一点都不累。”
秦笙似不经意看了陆修远一眼,他正在削苹果的手抖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放下那个才削了一半的苹果,擦擦手,艰难地吐出一句:“我先走了。”
顾言蹊下意识问:“明天还要拍戏吗?”
陆修远看着秦笙的脸色,见她神色淡淡的,便答:“明天休息。”
顾言蹊还未说话,秦笙已经将她按回被子里,笑了笑,说:“行了,他那么大一个活人,又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你不要问那么多,明天他有时间,自然会来看你,乖,先休息。”
顾言蹊望着他,眼神中有一种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叫做期待的情绪在涌动。
陆修远笑了一下,有些苍白无力,可是这一笑,却似乎不知不觉间印证了秦笙的话,令人误以为,他明天真的会再来。
于是顾言蹊唇角也不由自主浮上一抹笑意,道:“再见。”
“再见。”
他走出病房,眼角有泪滑落。
他们再也不会见了吧?
这样……也好。
……
秦笙办好出院手续后,见女儿并未换下病号服,仍然同过去几天一样,呆呆伫立在窗口。
她走过去,替女儿披上一件外套,道:“别看了,他不会来了。”
顾言蹊有些落寞,喃喃自语:“为什么?”
秦笙叹了一口气,说:“蹊蹊,这样也好,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将他忘了。”
“妈妈,你曾经试过忘记一个人吗?”她落泪,揪着自己的胸口,道:“真的好难,妈妈,忘记一个人真的好难。”
顾易川将东西收拾好,进来便听见母女二人说的话,不由有些沉默。
秦笙也不说话,因为她比谁都明白,忘记一个自己深爱的人,究竟有多难。
那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哪怕因为他受尽伤害,可是要将他彻底忘记,却如同要生生剜下自己的一块肉那样痛苦。
顾易川走过去,将母女二人搂在怀里,道:“走吧,车子停在外面。”
……
剧组杀青那天,在金玉满堂摆了四十桌,全剧组齐聚一堂,每个人都敞开了喝,不多时,就醉倒了一批。
陆修远很希望自己能醉,醉了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也就不需要烦心。
可是不知为什么,喝了那么多杯,却毫无醉意。
米歇尔倒是醉了,忽然,她凑到他身边,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陆修远,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陆修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问:“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可他能够听清楚。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米歇尔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喜欢陆修远,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对她不屑一顾,不为所动的男演员。
同其余男演员拍戏时,不知多少人都要求导演加上一些亲热戏,以占她的便宜。
唯独他没有。
第95章 番外(十)()
不止如此,曾有一次,导演同他们讨论一场激情戏时,他想都不想便说:“这场戏除了消费女演员的肉体外,没有任何价值,删了吧。”
这个圈子中,对年轻女演员的恶意总是最大的,从过去到现在,她走过的每一步,都好难。
如果身边有他陪着,应该会容易很多吧?
陆修远再次一饮而尽,随即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将她推开,说:“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向人告白,后来她才知道,那也是此生唯一一次告白。
这场失败的告白事件不久后,他们在一个电影节论坛见到,相视一笑,互相问好。
双方都毫无芥蒂,他有意将其当做一场醉酒后的玩笑,而她不说破,自然各自安好。
程如年依旧想炒作他们的绯闻,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媒体却一直不愿意配合。
那帮媒体都是见钱眼开的人,倘若是有通稿费拿,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必然有人“从中作梗”。
陆修远只能想到一个人——季洁。
他去问季洁,季洁笑了笑,道:“怎么,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