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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你有捷径不是吗?”
“我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出仕,”醍醐京弥直白地说,“我也不想说些什么‘一起努力’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上洛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混吃等死。”
“”
“不过,我的确可以给你们带来一些好处,例如在资金募集时提供便利。除此之外,公家也会给你们几分薄面,”醍醐京弥想和他们保持距离,又不至于格格不入,“收容我,不会是个亏本买卖。”
醍醐忠顺是醍醐京弥的先祖,详细资料除了本家,没人比他更清楚,他伪造的身份绝对能讲的通。大不了,还有幻术可以用。
“不愧是大少爷,”土方岁三皱了皱眉,“既然如此,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安排。”
接着,他们便让冲田总司带着醍醐京弥退下,先去安排住宿。反正不可能只给他一个平队士的身份,醍醐的家格相对他们而言高得吓人。
“那个醍醐京弥是怎么回事啊?说那种话,”永仓新八冷哼,“好像看不起人一样。”
“我们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山南敬助回答,“有用就好啦。”
“喂,山南!”
“你不会以为,那个大少爷真的什么都不懂吧?”土方岁三冷笑,“他们那种人,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做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跟我们不一样,”井上源三郎温厚地说,“既然他没打算仗着身份,跑来我们中间仗势欺人,这样就很好了。”
“但是,我们中间混了这样一个目的不明的家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田左之助扭来扭去,“对,就是奇怪。”
“他跟我们不一样,”山南敬助重复了这句话,“是觉得很不公平吧,我们为之拼死奋斗的东西,却被他不屑一顾。”
“对啦,真是不公平,那样的小白脸。”
“是啊,穿着打扮像个外国人。”
“还不是武士。”
“那个陆奥吉行也很可疑,明明之前跟那些勤王党混在一起,”土方岁三看向斋藤一,“斋藤,就拜托你了。”
斋藤一点了点头:“我会盯住他的。”
于是,经过商讨,醍醐京弥在新撰组内担任的职务就是参谋兼文学师范。参谋是挂名的,文学师范是仅仅给一些半文盲队士教导一些常识。陆奥守吉行则如愿以偿,被直接设置成了醍醐京弥的小姓,不免松了一口气。他一点也不想成为新撰组的平队士,当小姓还能避免和尊攘志士之间的战斗,平队士就不行了。一想到将来可能迫于无奈把刀尖对准同志,他就免不了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毕竟看上去,醍醐京弥自己一个人也能混得很好嘛。
可他同时又有另外一种感觉,如果不多管这个闲事,他将来可能会更后悔。
“抱歉把你卷进来,”醍醐京弥找到空隙,打算和陆奥守吉行好好谈一谈,“很不自在吧,跑到了佐幕派的地盘。”
“其实还好,”陆奥守吉行不打算推卸责任,“一开始,是俺太鲁莽了。”
“你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我,我会对此负责,”醍醐京弥循循善诱,“你原本是打算做什么呢,如果没有到新撰组这边来?”
“就算俺不到新撰组来,也没有什么目的,”陆奥守吉行有点茫然,“俺好像奇怪,”他低下头,“俺为什么要在京都徘徊呢?勤王吗,不对”
“俺总觉得,俺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陆奥守吉行喃喃道,“俺在京都有事要做。”
“可俺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哦豁。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醍醐京弥也没办法,“你一定是有什么遗憾。”
如果现在的时间是庆应三年,审神者立马就能猜出,一定和坂本龙马之死有关。可现在是在三年前,海援队尚未成立,此时的坂本龙马主要活跃在神户而不是京都。不过,今年有一件号称将明治维新硬生生推迟了一年的大事。
池田屋事件。
后世也有说法认为,正是因为池田屋事件的发生,激怒了尊王攘夷激进派,这才引发禁门之变,导致明治维新提前发生。
那么,回到这一年,陆奥守吉行是希望阻止池田屋事件的发生吗?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陆奥守吉行挠了挠脸,“你不会觉得困扰吗,被俺这种人一见钟情这种事”
首先,你不是一见钟情,是日久生情,其次,这只是记忆的回响形成的错觉,不过醍醐京弥没有直接戳破的打算。
“你很好啊,”醍醐京弥摇了摇头,“说起来,一开始是我拉住了你才对。”
“你当时是想要找俺做什么呢?”
“这个嘛,也许是我对你先一见钟情?”
“别、别开玩笑了!”
“是真的哦,”醍醐京弥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为了和你相遇,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陆奥守吉行的脸慢慢地变红了。
“你、你是在哄俺吧!”
“没有错,”醍醐京弥歪了歪头,“你对我很重要。你对我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和喜爱,不是吗?”
“”
“比如说,就算是一见钟情,你会对初见面的人吐露自己的政治倾向吗?”
“不会。”
“看吧,”醍醐京弥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你也是为了我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陆奥守吉行捂着心口歪倒在榻榻米上:“真是的,说这种话太犯规了啦”
醍醐京弥觉得有趣,托腮看着他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但是有趣的时间注定不会太长。新撰组是碰巧干下大事件、但注定败亡的警卫组织。在战争的洪流中,他们的作用太小了。幕府不乏能人,但在缺乏经济军事各方面实力压制各藩的情况下,长久以来的分封制遗留下的弊端令他们失去了威慑力。萨长两藩在坂本龙马调停下结盟之日,就是幕府行向末路之始。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即使池田屋事件即将发生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一本丰玉俳句集正摆在醍醐京弥眼前。
醍醐京弥如临大敌:“总司,这个是”
“京弥不是文学师范吗,”冲田总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东西我有点读不太懂呢。”
开玩笑,以你的文化素养怎么可能不懂?!
虽然醍醐京弥曾经让和泉守兼定罚抄土方岁三的丰玉俳句集,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这本俳句集。正相反,这本俳句集用词浅薄,很多句子都不行。委婉一点的说法就是——
“能感觉到作者质朴的人格魅力,”醍醐京弥拿起来,翻了翻,确定这的确是博物馆里见过的那一本,“有的不是很本格,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真的吗?”
“真的。”
“例如,梅花开一朵,梅花还是梅花?”
陆奥守吉行抱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也太直白了吧?谁写的啊?”
“不要这样子讲,”醍醐京弥嘴角有点抽,“是轻梅尤未放,遍寻枝头开一朵,其余尚含苞。”
“完全变成别的句子了吧!”
“下一个,绵绵春雨中,来客打哈欠?”
“打哈欠!这有什么好写的啊!”
“这你笑可以,嘲笑就不对了,在俳谐(滑稽句)中,这句可是佳句。”
“哦哦,抱歉。”
“还有这个,重要的雪消融在了松庭里。”
“这个可以笑吗?”
“笑吧。”
“看来又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句子。不过,什么雪可以称得上是重要啊?”
“问得好,”冲田总司的笑容看上去很意味深长,“井伊公这样的雪,之于幕府这样的松庭,当然算得上重要了。”
陆奥守吉行笑不出来了。
“最后一句,”冲田总司合上书页,“上巳女儿节,飞雪渐消融。”
这一句的寓意很耐人寻味,作为追悼句足以称得上是佳句。上巳女儿节,正是井伊公被尊攘志士当众刺杀的日子。井伊公是指井伊直弼,他是近江彦根藩藩主,幕府重臣,主张开国维新,并制造了安政大狱,将尊王攘夷先驱下狱处死。
没错。
第56章 菊一文字则宗()
黑船来航;强开国门;是一切的起点。见识过黑船之后;幕府以井伊直弼为首的大老明白了双方国力上的差距;选择和外国签订通商条约,开放港口;并计划学习外国先进技术;加强国力;以维护幕府统治。
用后世的眼光看;这其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当时的人们不理解。他们认为幕府太软弱了,开国派被视为卖国贼。幕府积贫积弱,地方豪强虎视眈眈,矛盾一下子就被引爆了。
人们想要攘夷;想要继续闭关锁国。
于是同样对外国人不满的孝明天皇成了他们的借口。尊王攘夷的主张被提出来后;在全国各地兴起。其中激进派的实践方法就是暗杀,幕府大老井伊直弼被刺杀是一个导、火索;史称樱田门外之变。
像他这样位高权重之人都能被浪人刺杀成功;简直闻所未闻。这件事极大地鼓励了各地的尊攘志士;刺激他们到处暗杀,各种扰乱治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浪人借此抢劫,京都一片混乱。到了后期,连孝明天皇也对激进派造成的人心惶惶十分不满;可是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来了。
这也是新撰组成立的诱因。最初;他们可是被清河八郎以攘夷为目的召集上洛的。直到排除掉芹泽鸭为首的天狗党一脉后,他们才转为维护治安,四处扑杀攘夷激进派、强盗浪人,得到了壬生狼的称号。
然后,他们的勇敢锋锐在京都街道上得到发挥,接连挫败攘夷激进派破坏治安的谋划,促使他们一步步走上了和尊攘派彻底对立的不归路。身处底层的他们一旦掺和进了大佬们的政治游戏,就再没法回头了。
冲田总司收起微笑问道:“对于井伊公被刺杀,你们是怎么看的呢?”
陆奥守吉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醍醐京弥皱起了眉头:“那当然是不对的。”
“为什么?”
“用刺杀的手段排除异己,本身就是很恶劣的举动。如果对方有心报复,结果只会没完没了”醍醐京弥顿了顿,“不过,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
“你应该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为什么要问这么清楚呢?”醍醐京弥摇了摇头,“难道,你担心我们会给你们带来伤害?”
“这种话都说出来,说明在你心目中,我们之间的确存在政见不合吧?”
“政见不合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吧?就连幕府内部也存在分歧。”
“的确不是那么严重,只要不闹事,我们也不会管。”
“我只是不想空穴来风,卷入事端而已。”
“你看上去不像你说的那样怕事。”
“其实是有点怕的。”
“你和我们不一样,只要回到本家,随随便便就可以让我们解散,”冲田总司没打算放过他,“我们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的顾虑何在?”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你们现在地位卑微,将来努力成为幕臣也没落得好结果,随着幕府溃退,残党还需新政府特赦才能勉强活下去。
他的先祖醍醐忠顺现在位高权重,将来在新政府也位高权重。此人曾参与戊辰战争立下战功,明治元年便就任初代大阪府知事等职务。华族令后,他还获封侯爵。要不是日本二战战败,贵族制度没有了、天皇都差点废掉了,说不得醍醐京弥还能捞个爵位玩玩。
明治维新的“维新”,维的是新政权。
“我不是想隐瞒什么,”醍醐京弥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动摇。”
“我原以为你是打算来做说客的,”冲田总司摸了摸下巴,“可又觉得我们没有这个价值。”
的确没有。醍醐京弥漫不经心地想。
“其实,陆奥吉行就是勤王党吧,”冲田总司直接下结论,“至于京弥你的态度,我现在倒看不准了。”
陆奥守吉行眨了眨眼睛:“嗯你知道?”
“别把我们当傻瓜啊,”冲田总司托腮,“你前几天还跟勤王党混在一起,怎么可能这么快改变立场。你也不是京弥的家臣,是朋友吧?”
“麻烦了,俺现在想要否认也没用吧?”
醍醐京弥拍了拍陆奥守吉行的背:“安啦,承认也没关系。”
冲田总司眯起眼睛:“咦,你不怕我把他的事情说出去吗?”
“不怕啊,”醍醐京弥摇了摇头,“因为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就不会去揭发他吗?”
“不,”醍醐京弥敲了敲太阳穴,“聪明人会留有后路。”
“武士可是以贯彻忠义为荣。”
“即使这忠义导向死亡?”
“不一定会死的吧”
“你自己也不确定,说明你的确预见了末路,”醍醐京弥毫不犹豫地指出来,“一定会死,这样下去的话。”
“幕府会失败吗?”
“会失败。”
“你这样的口气,仿佛来自未来。”
“未来就是这样。”
“为什么呢?”冲田总司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是时代的潮流,”醍醐京弥回答,“在争权夺利上,幕府的反应太慢了,必将淹没在这潮流中。当然,如果井伊直弼还活着,说不定历史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冲田总司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维新开国,是正确的?”
“当然。”
“可是你又说,幕府会失败。”
“因为倒幕派也会意识到,维新的重要性。”
而且就在这两年。被生麦事件和下关事件引来的联军用炮火教萨长两藩做人,外国人一度占领了下关。直到那个时候,他们的藩主才能被打醒,正视蛮夷的力量,明白维新的重要性。
“明明一开始想要维新的,是幕府才对,”冲田总司摇了摇头,“是那些攘夷派暗杀了井伊公。”
“历史不看对错,只看结果。或者说,”醍醐京弥这样宣告,“会看对错的,只有人而已。”
“原来如此,”冲田总司垂下眼帘,“你和我们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和那些一腔热血的尊攘志士也不一样。”
“有点意外,怎么个不一样法?”
“比如说,你对未来似乎抱有绝对的信心。你刚才说的话仿佛不是推演,而是陈述,”冲田总司斟酌着用词,“你知道的绝对不少,却一点也不为这个国家的未来彷徨。”
外有咄咄逼人的外国人,内有野心勃勃的各藩。幕府式微。眼下这般内忧外患的处境,人人都看得到。这时代的人,怎能不为国家的未来彷徨?
“你的眼睛里,不仅缺乏忧虑,还缺乏希望。”
“好似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真是敏锐,”醍醐京弥鼓了鼓掌,“正解。”
冲田总司喃喃道:“简直不是人”
“哈?”
“就像妖怪一样呢”冲田总司不禁叹了一口气,“只有超出了人类的妖怪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醍醐京弥无法否认,他无话可说。来自后世的他当然是异类,被称作是妖怪也无可厚非。
“那么,躲在门后的两位,也请出来吧。”
话音落下,门外一左一右探出两个脑袋,正是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他们已经躲在那里很久了。
“啊哈哈,被发现了啊”加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