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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一阵之后又开始转晴。
探监室里面一片闷热,飘荡着一股垃圾场的气味。
天黑了又亮,男人的坐姿一直没有变过。
不过此时的他,似乎有一点支撑不下去了。
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表情有一丝不自在。
“顾总……”
“走吧。”
这次,还不等下属把话说完,男人就开口说道。
很快,就有人推着轮椅进来,两个下属帮着男人坐上了轮椅,然后推着他,上了外面的房车。
房车调头之后,亮着红色的尾灯扬长而去。
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
时间走的说快又不快,说慢又不慢。
但对于宿清欢来说,不管快还是慢,都是一种煎熬。
由于在监狱里表现的良好,宿清欢能够提前一个月出狱。
在狱警那里领过自己的东西后,宿清欢走出了这个关了自己23个月的大门。
是个大晴天。
那是不是说明,她以后的生活会像这阳光一样灿烂?
宿清欢笑了一下,刚刚从狱警手里领过来的东西在太阳底下尤其的晃眼睛。
是两年前结婚戒指。
这是她唯一的东西了。
宿清欢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毫不犹豫的将这枚钻戒扔了进去。
“清欢!”
不远处传来喊声,宿清欢侧头看去,然后笑着跑了过去。
在一个小小的人儿面前蹲了下来,宿清欢笑着捏了捏他嫩嫩的脸蛋,又亲了亲他,然后一把抱住了他,“雪糕,妈妈终于能真真实实的抱一抱你了。”
一岁多的雪糕身上还飘着一股奶香味,被宿清欢抱住,一开始他还‘咯咯’的笑着,可渐渐的,他的小嘴一瘪,胖胖的手指头在宿清欢的脸上摸了摸,用着并不清楚的话说道:“妈妈……不哭。”
“好,妈妈不哭。”
宿清欢‘扑哧’一声,又哭又笑的把雪糕抱了起来。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是不该哭!”
虽然这样说,可王芳还是红了眼眶。
“王姨。”
宿清欢和王芳拥抱了一下,松开后,把视线移到徐蔓青身上。
宿清欢和徐曼青无需多言,一个拥抱胜过一切语言。
“走,咱门回家!”
徐蔓青指了指一旁的白色奥迪。
雪糕也跟着搭话,两只肉肉的手拍着,“回家……妈妈回家。”
……
徐蔓青如今已经坐上了杂志社主编的位置,自己买了房买了车。
宿清欢当时入狱后,徐蔓青就把王芳接到家里去了。
徐蔓青为宿清欢的做的事情,已经不是说上一句谢谢就足够的。
车里准备好了给宿清欢的从里到外的衣服。
王芳说身上的这套一件都不能留,要去霉气,于是宿清欢就在车上把衣服全换了。
……
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两年未踏足过这片地方,宿清欢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以前的事情她不敢多想。
想多了,她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怨妇。
怨上天的一切不公平。
“知意呢,她怎么样了?”
陶知意和薄允修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很多磕磕绊绊,所幸最后还是修成了正果。
“她快要生了,但是胎位不正,前几天就去医院了,所以今天才没来。”
徐蔓青往右打了一下方向盘,说道。
“那要紧吗?”
宿清欢有点担心。
“这么多医生呢,没事的。”
“那就好,我过几天去医院看她。”
……
出狱的第二天,宿清欢动身去了一趟小镇上祭拜外婆。
外婆的死是因为她,而且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听到的都全部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是她不孝!
在小镇上住了一天,并且将齐耳的短发剪得更短了。
剪完后拍了一张照片给徐蔓青看,徐蔓青说很帅,就是瘦了一点。
宿清欢笑着用手握了握自己的手腕,是真的瘦。
“那我增肥吧,你监督我。”宿清欢对徐蔓青说。
从小镇上回到晋城的第二天,宿清欢去医院看了陶知意。
徐蔓青上班去了,宿清欢带着雪糕一起去的。
在未见的陶知意之前,其实宿清欢很难想象陶知意大着肚子安安分分躺在床上待产的场景。
但真的见到了,却觉得毫无违和感。
这大概,就是母爱的力量吧。
在宿清欢来之前,陶知意特意把薄允修支开了,以免宿清欢看到跟顾启敬有关的人会想起往事。
好友见面,都偷偷的红了眼眶。
雪糕对陶知意的肚子显得特别的好奇,从进来开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肚子上移开过。
“雪糕,干妈给你生一个冰棍好不好?”
陶知意的无厘头让宿清欢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取这么个名字以后等孩子懂事了准跟你急!”
“那我不管,我凭本事生下的孩子,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急?”
陶知意握着雪糕小小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雪糕高兴的‘呵呵’的笑了出来。
……
宿清欢在晋城和王芳,徐曼青还有雪糕一起在家过完除夕后,便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开始了一段毫无计划的旅行。
之所以说毫无计划,是因为宿清欢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她买了一张晋城为起点的全程长达25个小时的火车票。
坐的累了,或者在窗外看到了喜欢的风景,就下车。
宿清欢是这样想的。
在她离开晋城的第七天,收到了陶知意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并取名叫冰棍的消息。
彼时的宿清欢,刚开始她旅程的第二站,乌镇。
199盛景国际掌权人()
宿清欢的这趟旅行,在三个月后才结束。
回到晋城正好赶上冰棍的百日宴。
此时的宿清欢,头发已经齐肩,扎了一个半丸子头,素面朝天的样子和大学生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她也只不过才24岁,心态却已经是个老年人。
这三个月里,她到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每到一个地方,她就会在那里呆上十天半个月。
蓝天白云让她的心境变得很平静。
出狱以来,她好像都不会特意去想起两年前的事情。
也没有特意去打听过顾启敬这个人。
身边都是陌生人,谁也不会向她提起他。
回到晋城后,宿清欢开始找工作。
一个有案底的人,其实找工作并不是一件易事,就算是工资再低的工作,都不想用她。
投出去的简历一个星期内都没有任何反应。
好在最后有徐蔓青的帮忙,介绍了宿清欢去一家新闻社工作。
从跟着人去跑新闻做起,虽然做的都是一些杂活,但对宿清欢现在的状态来说,已经很好了。
徐蔓青刚入职时也是做这些,所以她比宿清欢懂更多。
宿清欢有了徐蔓青的提点,再加上徐蔓青的人脉,进步起来很快。
宿清欢本身也很豁得出去。
一两个月的时间,她从一个做杂活的人到已经能够亲自带实习生去采访新闻专刊的大人物。
入职三个月,宿清欢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就是在圈内开始有了关于宿清欢不好的风评。
说她为了能够得到想要的消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后来,很多晋城的富商或者官场上的人,听到宿清欢这个名字,总能和别人侃上一阵自己和她的韵事。
六月底的晋城,天气早已经燥热难耐。
好在空调能营造一个清凉的空间,让宿清欢能在这样的天气穿上一件长袖的衣服来遮挡小手臂上的伤疤。
某天晚上,宿清欢把雪糕哄睡后,轻声走出了他的房间。
借着外面的霓虹灯,来到了客厅。
未开灯,落地窗外的夜景显得尤其的炫彩。
茶几上放着一叠资料,宿清欢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
幽暗光线下,似乎也能看得出她在失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动静。
“啪”的一声,客厅里面亮起的白色的炽光灯。
杂志社聚餐刚回来的徐蔓青看到沙发前蜷缩在那的一抹身影后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问道:“怎么不开灯啊?”
宿清欢从地上站了起来,径自往冰箱那边走,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还能不能喝?”
“你出去应酬喝得还不够吗?在家还要喝!”
虽是这样说,但徐蔓青笑了,脱下身上的黑色女士西装挂在衣架上,把披着的长卷发随意的扎了起来,然后帮着宿清欢去冰箱里面拿啤酒。
两人围着客厅的茶几面对面盘腿坐在地上,一人开了一罐啤酒。
宿清欢把面前的资料推到徐蔓青面前,“看看。”
徐蔓青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把文件夹打了开来,仅一眼,就愣住了。
“这是……”
已经很久没有提过却在每个人心里的名字,徐蔓青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抬眸看着宿清欢,见她满脸的淡然,但眼眸中的迷离不是因为醉意还是什么。
“这是我们新闻社下一个期刊的专访人物。”
“你去采访?”
“我当然不去,资料今天下班才拿到我手上,我还没分配下去。”
片刻的沉默。
徐蔓青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这半年来,从来没有听宿清欢提起过那个人,她不知道宿清欢对那个人是什么心思。
徐蔓青看着资料的第一页,关于顾启敬,写得特别的传神。
两年前盛景面临危机,作为执行总裁的顾启敬一直失去联系,导致无人掌控局面,盛景在一个月内倒闭。
两年后的今天,他以盛景国际的掌权人再次回到晋城。
而盛景国际的前身,名叫吴氏集团。
“如果他来找你,会见她吗?”
徐蔓青问道,手里的空易拉罐,轻轻一捏就变了形。
“不见,没什么好见的,都过去了,见他干什么,见了又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稍显凌乱的话语暴露出了宿清欢的不确定。
她看了看徐蔓青,见她面色一片沉静,不由得问道:“你和徐昊天,还联系吗?”
徐蔓青闻言笑了,摇头,“不联系了,他都有孩子了,我虽然坏,但是还没坏到毫无底线。”
“就是有时候会嫉妒。”徐蔓青低下了头,不想让宿清欢看到眼里闪烁的水光,“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我打心底里的嫉妒。”
“我原以我会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知道是我太高估了自己还是我真的坏的很彻底,我想要的越来越多,所以我根本不敢去看关于他们的一切,不看我还能欺骗自己,他们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宿清欢伸手握住了徐蔓青的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诶,以后你的身边就有我了,希望我能让你活得轻松一点!”
“你也是啊,希望我能让你活得轻松一点!”
两个女人又开了一罐啤酒碰杯。
都是心里有伤的女人,她们很清楚要怎么样才能舔舐对方的伤口。
……
在新闻社工作说累其实很累,但说轻松,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瞬间有这样的感觉。
在监狱两年,其实也不全是暗无天日的生活,至少宿清欢认识了一个叫何萧的人。
刚进去的那半年,是宿清欢觉得最黑暗的半年。
好在有何萧,才让她逃离了那样的黑暗。
宿清欢出狱半年,还没有正儿八经的与何萧吃个饭,感谢他那两年的照顾。
这一天,宿清欢在家刚分配好接下来的采访任务时,就接到了何萧的电话。
何萧说自己正好经过市区,问宿清欢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一面。
宿清欢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就是在新闻社工作的好处,上班时间偶尔可以偷偷翘个班,但又可以翘的光明正大。
雪糕可能是最近在家里闷坏了,见到宿清欢要出门,紧紧的抱住宿清欢不肯撒手,意思是也要跟着去。
宿清欢无法,反正是去见朋友的,就把雪糕也带了过去。
两人约在了一家甜品店见面,宿清欢后到的。
推门时,风铃‘叮叮咚咚’的一响,就见靠窗的位置有人站了起来。
何萧剃着板寸头,眉清目秀,看起来很阳光。
“这个大概就是雪糕吧。”
何萧走了过来。
“雪糕乖,叫哥哥。”
宿清欢指着何萧,笑着对雪糕说道。
可是雪糕怕生,刚和何对视,就猛的把头埋进了宿清欢的肩头,惹得宿清欢和何萧发笑。
“我来抱吧,你瞧你,都出汗了。”
下意识的,何萧扬起手,想帮宿清欢擦额间的汗。
可还没碰到宿清欢,就反应了过来他这动作似乎有些不妥。
宿清欢一时也没料到何萧会有这样的动作。
两人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雪糕怕生,怕是不会让你抱。”
两人一同走到何萧刚坐下的桌子旁边,何萧帮宿清欢拉开了椅子。
服务员很快就把菜单拿了过来。
简单的点了一些吃的,雪糕吃得很欢,两个大人有一搭没一撘的聊着。
何萧看着正帮雪糕擦嘴角奶油的宿清欢,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胖了一点,变漂亮了!”
宿清欢闻言抬起了头,傲娇的朝何萧哼了哼,“那是必须的,出来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增肥!”
何萧耳笑了笑,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耳朵。
其实不太擅长跟女生交谈。
“对了,其实我叫你出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
“嗯,你说。”宿清欢眼神示意。
“那我先说明,我要说的这些,对你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一些关于刑事案件的疑问。”
“你这话说的见外了吧?如果你要对我有恶意,还会等到现在吗?”
宿清欢嗔了何萧一眼。
200见面()
何萧会意,就直接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我父亲也是警察,不过他现在退休了,前段时间我无意中提起了你的名字,然后他就问我你父亲是不是叫宿付生。”
“你父亲和我父亲认识?”
宿清欢疑问的看着何萧。
“也不能算是认识,这件事情要说起来,其实也是我父亲的一块心病,你父亲畏罪自杀的案子,据我父亲说,是由当时的局长亲自负责的,可是当时的那个局长并没有带着人仔细的勘察过车祸现场,就匆匆结了案,明眼人都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父亲这一生都是光明磊落兢兢业业的,他看不惯这样的行为,可凭他一己之力也没有办法翻案,所以这件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我父亲给我看了当时他自己偷偷调查的线索,线索很少,因为车祸现场早就没有了,他根据车祸发生的那个地方的路面痕迹,唯一能够得到的信息是你父亲驾驶的那辆车,没有刹车或者是刹车失灵的,所以车祸有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
“有人蓄意?”
忽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宿清欢有点懵怔。
两年前父亲并没有跟她提过车祸是有人蓄意为之的事情,她也一直以为那场车祸纯粹是个意外。
原来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