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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恨他对她的纵容和柔情。
她宁愿他一刀杀了她。
凭什么?他凭什么在杀了她的未婚夫以后还能对她笑得那般温柔?
他的命是金子做的,别人的命就卑贱如泥吗?
她垂下眼睫,半晌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好。”
这是自从师兄死后她第一次对他笑,或者说,这是相遇以来,她第一次笑得那样温和沉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有一种压抑和沉静的决绝。
他微微恍惚,又轻轻笑起来。
她是想着在路上方便刺杀他吧。
……
午时过后,她便随云墨先去见了云皇,云皇看着她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最后终究无奈摇头,任他们离去。
云墨牵着她的手,她用力挣扎,却无果,只得狠狠瞪着他,不吭声。
在宫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云裔。
他负手而立,看见出宫的轿辇。明黄纱帐垂下,遮不住轿辇中眉目如画的少男少女。
这样看着,他们两人倒是极为般配。
云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这出一趟远门还带着美人在侧,当真是快活得很啊。”
话音未落,迎面嗖的一声,暗器袭来。
他伸手抓住,摊开在手心,却是一颗夜明珠。
轿辇内传来慕容青鸾清冷的声音,“再乱说话小心我一把火把你烧成灰。”
云裔把玩着手中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小丫头,道行不济呢,就不要说大话,小心闪了舌头。”
“你——”
她怒极就要下轿,云墨一拉拉住她的手臂。
“青鸾。”
她愤然甩开他,“别碰我…”
最后一个字梗在喉咙口,她身体一软,倒在了云墨怀里。
云裔远远的瞧着,眼神深沉而叹息,向前走了两步。
“你当真要带她一起去?”
云墨低头看着昏睡过去的慕容青鸾,眉眼不抬。
“放心,我会敢在你和白雅成亲前回来。”
云裔眉间微动,欲言又止。
云墨抬头对他微微一笑,“母后凤体抱恙,就劳烦你多多照看了。”
云裔终于忍不住道:“我不和你废话,云墨,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将她置于何地?”
“置于我心。”云墨毫不退避,一言落不顾云裔有些怔愣的眼神,继续道:“此一生,唯有一妻。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云裔几乎是不可置信却又并几分了然的看着他,“如果她不愿意呢?”
“那就等到她愿意为止。”
“等?”云裔嗤笑,“你能等多久?她现在视你为仇敌,只怕你还没等到那一天,你们二人已经一死一伤,或者同归于尽。”
纱帐在风中起起伏伏,遮住他眉眼一霎遥远。良久,他轻轻一笑,忽然道:“子安,你说,十五年和一辈子,哪个更长久?”
云裔愣了一下,又听他说。
“我用三十年的时间来等,你说够不够?”
云裔瞪大了眼睛,一句‘你疯了’在触及他微笑而墨黑的眸子时慢慢的戛然而止,慢慢吞咽腹中。
他目光微赚,落在安静躺在云墨怀里的慕容青鸾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丫头如此安静的时候,她平时张牙舞爪活泼好动,活得肆意而潇洒。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眉间却已陇上淡淡苍凉和疲倦。
这还是初见之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女么?
玉无垠的死给她的打击如此之大,说明那个人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云墨,你这是何苦?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心中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久久凝望。
风纱起伏,淡淡的香从轿辇中飘出来,悠远而深沉。
“若三十年以后呢?她还是不嫁你,你当如何?”
云墨的声音轻而浅,一字一句却似海底礁石研磨而过,字字精而沉。
“那麻烦你,将我和她葬在一起。”
云裔悠然睁大眼睛,甚至带了几分惊骇的看着他。
云墨波澜不惊,曼声道:“我若用双倍的时间都无法走进她的心,这一生或许也就这样了。既然她生不能做我的妻,那么,死,便只能葬在我身边。她转世,我便随他一起。她若成为孤魂,我便守着她便是。生生世世,我再不许她逃离我半分。”
他看着云裔震惊得呆滞的容颜,微微一笑。
“子安,你知道情丝入骨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爱而不得的悲凉吗?你知道相思断肠的绝望吗?”
云裔怔怔的看着他。
风起,明黄色的纱帐起伏波动得更大了,云墨隐在纱帐后的容颜也明明灭灭,愈发看不清晰。
“不要问我为什么,自从遇见她开始我就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没必要。我只是,将一个人放在了心底,如此而已。”
只是将一个人放在了心底,如此而已。
车轮碾过地砖,咕噜咕噜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随风远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云裔才抬起头来,看着车队前的华丽轿辇,神情微微恍惚。
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想起了白雅。
这些年他遇见许多女子,大多矫揉造作亦或者自命清高不可一世,再者就是刁蛮任性狠毒跋扈等等。只有白雅,那般沉静而美丽,那般温柔又聪慧。
他欣赏她,并因这难得的心情而想珍惜她,于是便毫不犹豫的答应要娶她为妻。
他将小雅放在了心中,以为这便是情深。而如今看着云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
情丝入骨…
他对小雅…到底只是欣赏怜惜,还是…心动?
他猛然闭上眼睛,不要去想了,也不能去想。
小雅如今已经住在驿馆,再过三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他不可以负她,不可以…
……
出城以后,云墨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还不想醒来么?”
她悠然睁开眼睛,就势将他扑倒在坐榻上,指尖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向他的太阳穴。
------题外话------
阔别两天,终于回来了,呼呼,第二世应该快完了。我加快速度,尽快把这一世写完就写醒来后的男主和女主,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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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倾国()
阳光洒下来,尖锐而森冷的光格外刺眼。只要没入他的太阳穴,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药可救。
她眸光决绝,毫不犹豫的扎下去。
他被她压在身下,一只手却依旧搂着她的腰,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银针距离他的太阳穴,只有半寸距离。
外面侍卫和隐藏在暗处的隐卫没有丝毫动作,仿佛已经料定他们的主子不会有任何危险。
她咬牙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恨不得将这张脸给划烂。
“放开我。”
云墨轻叹一声,手指微微一用力,她指尖的银针立即掉落在地。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将她压在了地上,两人的姿势一下子天翻地覆。
她脸色而立即就白了。
“你要做什么?”
他望着她愤怒而惊惶的脸,道:“孤男寡女,你说我想要什么?”
她脸色更白了,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么,仍旧咬牙色厉内荏的怒吼:“放开我,云墨,你要是敢碰我,我…”
“你如何?”
他挑眉,忽然眼神有些暗淡,一只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脸,看着她眼底蔓延着无边无际的恐惧。
她在怕他。
从前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他的少女,此刻对他露出近乎绝望的惊恐。
他苦笑,轻轻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咬着下唇,依旧防备而惊惧的看着他。
他扶着她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
“别怕,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
她还是在颤抖,却没有像从前那样他一靠近就开始剧烈的挣扎。
良久,她沉静而淡漠的说:“你杀了我吧。”
他一顿,眼神里翻覆着浪卷,而后用手指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看尽她眼底深处。
“杀不了我,就想要以死来逃避我么?”他轻笑,笑出几分凉薄。“青鸾,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狠?她能狠得过他么?
她垂眸冷笑,不说话。
他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脸上,忽然一笑。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你若不想被我封印武功日日关起来,就不要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她猝然抬头,恨恨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威胁她的话?他怎么可以?
“还有…”他对她的恨意视若无睹,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若死了,我便让全天下人为你陪葬。”他轻轻一笑,眼神依旧如水般温柔,说出的话却如雪山冰雪,冷得刺骨。
“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一试。”
她浑身一抖,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冷道:“天下人与我何干?你想杀就杀,犯不着那我做伐。”
反正她已经没有亲人,其他人的死活,关她什么事?
他又轻笑了声,早已看透她伪装的冷漠。
不置可否。
“青鸾。”
他向后靠了靠,似乎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
“我没有杀他。”
终究还是无法承受她浓烈的恨意,他轻轻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清楚真相。”
她冷笑,“牢狱中的犯人都说自己无罪。”
云墨盯着她,忽然笑了声,眼底深处却满满的无奈和深深哀凉。
“青鸾,你在自欺欺人。”
她哼了声,不说话。
他也不在意她的冷漠,继续道:“我没杀他的理由。”
她立即愤然相望,神情仇恨而痛苦。
他看她一眼,道:“是,我是想得到你,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才要杀他灭口的么?”
她还是不说话,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不屑和质问。
云墨又笑了下,眼神里翻覆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认定我是想得到你而杀他,那么你在皇宫住了这么久,为何我都没动你半分?”
她冷笑连连,“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不都是自持身份自命清高么?你们这种人,向来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大概从不知道什么是拒绝什么是不可得什么事失败吧。尤其是你,成名太早,而且还和师兄齐名,你自然不愿意输给他。人人都敬你惧你,天下女人都仰慕你恨不得爬上你的床,就我对你不理不睬不屑一顾,你自然心里不平衡。”
她抬起下巴,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道:“你不就是想征服我,想得到我的心罢了。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没什么比你们的自尊骄傲更重要。女人算什么?凭你的身份和威望,天下女人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不过就是不甘心罢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里有某种亮光缓缓升起,半晌轻笑一声,竟是分外愉悦。
“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
她一噎,首次没有反驳他,而是偏头看向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墨微阖了眼睛,又轻轻道:“你在强迫自己恨我。”
她浑身一颤,回头冷怒而愤恨的看着他,企图掩饰眼底一刹那的慌乱和茫然。
云墨微微一笑,神色几分叹息和无奈。
“其实你潜意识是相信我的,是吗?”
“你闭嘴。”
她突然大声打断他的话,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像是被戳穿了心事而心虚的模样。
云墨沉静的看着她,待她自己安静下来,眼神又蒙上了凄楚和荒凉,喃喃自语道:“你杀了师兄,我要报仇,报仇…”
她一直重复的念叨着,好像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一般。
云墨再也忍不住的扳过她的双肩,沉沉的看着她。
“青鸾,为什么?”
她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云墨神情有些晦暗,抓着她的肩膀没有松开,眼神里莫名的多了几分痛楚。
“青鸾,为何独独对我残忍?你可以相信任何人,为何不愿意相信我?就因为我喜欢你?是不是字啊你眼里,除了玉无垠,天下男人都不应该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就是罪大恶极?”
她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神情几分茫然几分哀弱,并几分痛苦挣扎。
云墨这次没有不忍,仿佛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一般。
“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凤君华从记忆的河流走出来,抬头看躺在身边的云墨。仿佛有感应一般,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底定如深渊,那般深切而深沉的看着她,仿佛要用这种眼神穿透曾经他们之间的所有隔阂和沟壑。再化为青丝棉絮,一根根将她缠绕入心,生生世世,割不断也斩不掉。
她忽然笑了,眼神里却深深悲切和歉疚。
他说得对,其实她心底明白,他没有杀师兄。很简单,他明知道禁渊在她身边,明知道若他亲自动手杀了玉无垠,她定然会恨他。他那么聪明那么善于算计人心,如何会猜不透这一点?即便他喜欢她想要得到她,但他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杀人灭口。
而且这种事情,他可以做得光明磊落。就如同他对她说,可以和玉无垠公平竞争。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而她之所以那么恨,其实还是缘于她自己。
得知师兄惨死,而他就是侩子手之时,她只觉得天崩地裂,浑身血液都凝结成了冰块。有对师兄突然离世的莫大哀痛和绝望,还有她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的,她不相信是他所为。因为就在不久前,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对他产生了一种对师兄都不曾有过的心动情愫。
他怎么可以如此伤她的心?
她沉静在这样自我挣扎痛苦的大网里不可自拔,她无法接受师兄的离世也无法接受自己对师兄的精神背叛,更无法接受他的欺骗。
所以她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点。
她恨,只有让自己的心装满了恨,才能忘记那些隐约的心动和背叛。
她那么痛,凭什么他可以那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了解所有爱恨恩怨?
说白了,其实她最恨的,还是她自己。
师兄死了,她却对杀死师兄的仇人心动,怎么可以?她让师兄情何以堪?所以不可以,她对这个人所有的感情,无论是心动也好喜欢也罢,都不该存在。
所以她要将这一切摒弃,只化作了满满的仇恨。
她不听他的解释,因为她怕自己心软,怕自己会陷入他的温柔陷阱里不可自拔。
就因为她的自私,让他蒙受了那么多年的冤屈。
那几个月,她用尽各种手段来杀他。其实她知道,她根本杀不了他,不过是在寻找一个麻木的借口而已。有时候她在想,杀不了他,就让他杀了自己吧。自己没有能力报仇,但自己努力了,下了九泉,也能给师兄一个交代。
瞧瞧,她多冷血啊。
心中每每划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误解了对师兄的感情。
青梅弄竹马,两小无猜,不过是她年少懵懂的梦境罢了。到头来梦碎了,她什么也没有。
可她怎能接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