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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让该去的一切都过去吧,保佑宫中一切都平平安安的。保佑他
王皇后跪在观音相前虔诚的祈祷着。
十几年前的风浪可千万不要再来一次吧!
太后宫中,相同的观音像前,跪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贵妇,一样虔诚的祈祷着。
坤安宫中,紫棠揽镜自照,许久,问身后的玉儿:“我像吗?”
玉儿摇摇头,忍不住劝道:“小姐,你不要听信那些谣言,那都是那些嫉妒你的人编造出来的!”
紫棠轻轻摇摇头,顺手抽调了头上的发簪,任由长发倾泻而下。
玉儿不明白,她并不是真听信谣言,以为皇帝把她当成了另一人。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些,更冷静些。
所有的一切,或许都只不过是个假象,可是为什么,假象却如此动人呢?
每晚的梦中,她都梦见自己陷身在无边的沼泽之中,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得越快,陷得越深。
夜未央,无人能眠。
十几年前的同样一个夜晚,也如今日般不平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这风与雨,还是十几年前的风雨吗?所有的传言和猜测,是真是假呢?
也许,只有制造设计这场风雨的人,才清楚吧!
初夏,十五的月圆之夜,皇宫夜宴。
林紫棠虽然入宫已有大半年了,可是对于这种后宫的宴会却还始终没有适应,甚至越来越感到厌倦。
通常这种聚会都是由太后或者皇后组织挑起的,或者借着为后主中某位主子庆生等等由头,后宫中这些寂寞的贵妇们借机聚在一起。
在紫棠的心中,后宫中的各位主子参加这些聚会,无非是为了炫耀各自的美貌,首饰,衣饰,才能,除此之外,便是勾心斗角和拉帮结伙。
当然,最主要的重头戏,便是比拼谁更得皇帝的宠爱——曾经或者现在或者将来。
不光是皇上曾经恩宠曾经赏赐的珠宝首饰布匹衣物,连孩子,也成了炫耀的一个主要部分。
“贵妃妹妹,你看看小公主的眼睛,是不是活脱脱像极了皇上?”
温妃笑眯眯地把尚在襁褓的小女儿靠近林紫棠,似乎唯恐对方看不清楚似的,近了又近,一直到小公主长牙吐泡泡都快要吹到紫棠的脸上了。
“你看,这里,这里,和她的父皇简直一模一样。嗯。。。。。一样好看。还有这里。。。。。。”
温妃依旧笑眯眯的,嘴角弯起,温文尔雅的,看不出她真实的居心。
“她的嘴倒是象我。。。。。。皇上曾经说,最喜欢我的嘴。。。。。。哎吆!”
她像是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羞红了脸,娇娇切切的,樱桃小口也紧紧抿了起来。
紫棠随口答应着,心不在焉地看着她。
温妃长得很美,有一种柔美娴静的气质。也难怪皇帝会喜欢这个女子,甚至让她生下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孩子中的一个。
这样女子该是放在屋子中疼的,不该是在这样的地方对另一个女人唇枪舌剑,卖弄她的娇媚,卖弄他的甜蜜私语,乃至于卖弄她和他的女儿。
小公主还不满一岁,算算时间,应该是在她刚刚生下女儿后不久,皇帝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寻找新人。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当新人成为旧人时,昨日的辉煌散尽,人去楼空,是怎样的寂寞难耐?
紫棠突然有些同情她了,心中的酸酸涩涩,反而淡了很多。
抬起头,扫一眼满庭花枝招展的贵妇们,转头却看到了王皇后的目光,突然紫棠明白了刚入宫时,王皇后的一番话来:天子,是不能爱的。他属于天下,他属于万民,他属于江山社稷,王朝皇家,唯独不会属于一个女人。
或者王皇后正是深刻体悟到这一句话,才能安稳的在这后宫生活近二十年,而平安无虞。
这是一种怎样的体悟啊!她是不是也和她和温妃一样,经历了太多次弃与被弃,所以心死了?
“林贵妃啊!”
坐在皇后身边的太后,突然开口叫她,倒把她吓了一跳。
“母后?!”
“你入宫多久了?”
“八个月了。”
“听说皇帝这半年多来,一直临幸坤安宫。不知道你的身子可有消息?”
“。。。。。。”
紫棠的脸刷地红了。就算是婆婆媳妇,这里都是女子,说话也不用这么直白啊!
“我。。。。。。”
“哀家不是怪你,只是皇上子嗣艰难,他又一味冷淡后宫,而立之年,皇储尚空虚,难得皇帝看重你,你可要用心才好噢!”
“是。”
紫棠低着头,声音低低的答道。
太后也不再刁难她。
虽然很多嫔妃来告状,可是皇帝喜欢谁,她并不想过问。就算是林贵妃专宠于后宫,她身家清白,也并没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尚能容忍,可是,若她只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啊是啊,贵妃妹妹,你可要抓紧机会哦,不要像我似的,肚皮不争气,错过了机会,白让皇上疼了一回!”
说话的是一向脾气火爆爽直的徐妃,一个过气了的年近三十的妃子。
这尖刻的话语让大厅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如果严格的讲的话,满屋子的女人包括太后在内,都是肚皮不争气的女人。不是没有生过一星半点个孩子,就是只生了个公主。徐妃这讽刺紫棠的话,结果讽刺了一屋子的人。
“咳!咳!”太后突然咳了两声。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何顺突然来到了大厅前面:
“太后殿下:皇上停驾坤安宫,宣召贵妃娘娘来见。”
太后如释重负:“林贵妃,既然皇上召见,你就赶快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 荷塘月色()
坤安宫的荷塘以及岸边的假山;亭阁;小桥,都已经建好了。荷塘里种满了荷花,小池中种着睡莲,小池与荷塘相连,上面一拱石桥,弯弯的犹如天上的半轮满月。虽然面积并不是很大,可是别具匠心地修建得蜿蜒曲折,水路相连,小船绕行其间,自睡莲中划过,从小桥小穿过,穿行在几株高挺的荷花中,倒似别有洞天。
那桥拱上用朱笔行云流水地写着四个字“荷塘月色”,那字流畅飞扬,抑扬顿挫,倒和这十五的月色,月色下的荷塘,荷塘中的船儿,相称得很。
那船虽然小,却造得极漂亮,线条流畅简洁,船头隆起,隐然若一个高傲的龙头,船侧雕满花纹,下面有水波纹,船尾宽扁,船身很宽,船舷齐腰高,行船非常平稳。船上有浆却不用人划,被一根绳子牵着前行。
船上相对而坐着一对俊男美女,男的高大威武,女的清新可人,荡舟穿梭于荷叶之中,逗弄着水中倏忽来去的彩锂,还有那天上如细纱般的云丝,云丝缠绕的圆的月,月下的虚虚实实的景,景外断断续续传来的丝竹之声,整个一幅浓浓淡淡的水墨写意画。
紫棠刚回到坤安宫,便被等候在门口的李昊天拉到了荷塘边,向她展示这艘精心定制的新船,然后便霸道地拉她登船,让扮作纤夫的侍卫开船。
“她们都和你谈些什么?”
他顺口问道。他并不好奇,他可以想象到那些女人的酸言咸语,他也相信紫棠可以轻松应付。
“无非是向我展示她们曾经多么得皇上的宠爱罢了。”以及她今日的得宠犹如春日的积雪,是多么的不可靠。
“怎么,吃醋了?”
“没有。”
李昊天话语中的调侃让紫棠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想要吐掉体内郁结的所有烦闷。
“我只是同情她们。寂寞的日子总是很漫长很难熬。毕竟这后宫中只有皇上一个男人,你对于她们似乎过于冷落了。”
李昊天专注地注视着她。月儿在云层中穿行,半遮半掩的,岸上的灯火被树影遮去了大半,照在她的脸上有些幽暗不清。阴影中她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却能听得出她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认真。
她确实很大度,大度得令他佩服,让他另眼相看,大度得让他很不爽。
“好吧,既然爱妃如此能为别人着想,颇有些成人之美的风范。朕以后记得多多改正就是了。”这话说的有些赌气,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他赌气的样子让紫棠禁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有点苦,心中更是五味杂呈。
皓月当空,摆脱了如纱般云雾的缠绕,清亮亮的光芒洒了一地。
岸上的人拉着船儿无声地前行,船过留痕,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道浅浅的涟漪。
紫棠螓首低垂,紧抿着嘴沉默不语,任夜晚微凉的风儿随意撩动着发丝。
她忽然弯下腰去,用手随意地拨动水面,发出哗哗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此时的她又仿佛回到了初见时的那个小女子,有一抹淡淡的惆怅和忧愁,仿佛一只被困住的蝴蝶,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了去,继续挥洒自己短暂而辉煌的生命余程。
可是那些挣扎,注定了都是徒劳。
他暗暗的叹了一声,拉她入怀问道:
“你在想什么?”
这样有一抹薄愁的她总能撩动他紧绷的心弦,让他想要丢掉一切的算计,只想拂平那抹愁绪。
这时的紫棠是敏感的,他这样的情绪也太危险,可是这朦胧的月色和月下的她又让他忍不住放纵自己。
紫棠放松了身体依靠在他的怀中,仰望着天空,手指着明月轻轻咏哦:
“月有阴晴月缺,人有悲欢离合。”
“今天你陪我赏月,不知道下一个圆月,又会是谁陪着我?”
紫棠突然翻身坐起来,眼睛只管亮晶晶地注视着他,像是要把他刻进脑海中,又仿佛有诸多的谜团想要解开。
那清澈晶亮的眸子里此时却写满了迷惑,影影绰绰都是他的身影,不假思索地,李昊天脱口而出:
“放心,年年月月,只要满月的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
紫棠的身子突然向后退去,转过头把视线落在了岸上。
“皇上,这样的誓言且不要轻许吧。只怕”
“怎么,你不相信朕吗?”
她的远离,让李昊天有点不悦,声音也随之变冷,他把袍袖一展,高大的身形忽地站了起来。
船已缓缓地驶进浅水靠近岸边,被他这样突然的动作,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紫棠觉得头好晕,腹中好似翻江倒海般,一阵剧烈的反胃,让她跌趴在船舷处干呕了起来。
“豆蔻,你怎么了?”
李昊天俯身扶起她,双臂将她消瘦的身子整个抱在怀中,却见她煞白了面孔,连嘴唇的血色也淡的很,顿时诧然变色:
第二十二章 珠胎暗结()
林贵妃怀孕了!
当今天子子嗣艰难,这个消息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局面,足以让朝野上下都沸腾起来。
最开心当属太后,一听到喜讯便忙碌地操持起来,完全与民间快要做奶奶的婆婆无异。连带着整个后宫也都乱忙起来,各宫室嫔妃虽然各怀心思,心中滋味各有不同,也都勉为其难的表示关切。
反倒是将要做父亲的李昊天,初听到喜讯,楞了一下,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他不是个把子嗣看得很重的人,若自己没有儿子,大不了在先帝留下的近支血脉中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孩子做皇储。
所以他也从未特别留意去播撒他的“种子”。
不知不觉中和豆蔻在一起大半年了,似乎时间一转眼间就溜走了。原本他是半真半假的,做一场林氏宠冠后宫,权倾朝野的戏,谁知不知觉中食髓知味,却上了瘾。
他的戏,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于真实了?
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放松和恣意,喜欢她想出来的各种小花招,喜欢研究她在无人时露出的各种姿态,喜欢她那样毫无杂念地看着他,眼中只有他的影子
这份喜欢,一天天的加深,一点点地融进他血液中,渗到骨头里,直到现在:幡然醒悟,却不知道是否有归途。
他和豆蔻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防范过怀孕的事情,可是他也从未认真思考过,有一天,自己会有一个拥有林家的一半血统的孩子。
如果是个公主,自然是很不错的,可如果是个男孩呢?这个孩子很可能会成为未来的皇帝,而他的外公和舅舅却掌握着大半个朝廷乃至军队。他李氏的金盛王朝,岂不是要改姓林了?
想到那样的后果,他的心蓦地一沉。
精美的食盒打开,一股草药混合着食物的香味儿溢满了整个屋子。
“小姐,该起来喝药了。”
小玉轻唤了几声却不见人应,撩起珠帘走进里屋。
一袭白衣的林紫棠,林豆蔻正斜倚在太妃椅上假寐,一本书翻开来盖在了脸上,只露出几缕发丝散乱在倚靠的锦绣垫子上。她身边的地上放着几本书,靠窗的桌子上摊开着一副写了一半的字,字迹潦草而紊乱,窗户开着,细细微风撩拨着桌上的纸张,发出哗哗的声音。
“小姐?”
小玉又叫了一声,这才听到书下面瓮声瓮气的回答了一声。
“小姐,你要睡,就到床上盖好了睡。你这样躺着,还开着窗户,是要做病的好了,该喝药了。”
小玉忙忙碌碌地一边关上窗户,收起书本,拿了条被单搭在紫棠身上,拿了更多的靠垫让紫棠坐起来,把外面的食盒端进来,一边不住嘴地念着,像一个唠叨的老婆婆。
豆蔻也不反抗,任由她折腾,勉强睁开眼睛算是对她的回答。除了多日的进补让她的脸色红润了些外,她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让人不能相信,那苗条的身子里会孕育着另一生命。
看到端到面前那碗黑乎乎的不知道内容的药时,她才终于有了表情:“我早就没事了,怎么还要喝药啊?”
“太医说了,这药要喝上一个月,到时候若诊断没事才可以停的。”
小玉开始头疼了。林府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大小姐从小到大诸事皆好商量,从来不为难下人,可惟独喝药这件事情难缠。
前几天时不时的会有人来,当着外人的面,豆蔻只好勉为其难,而且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还是有所顾忌。今日没有外人,她的身体状况也稳定了,只怕要她喝药就有点难了。
以前喂药这件事只有两个人能够胜任:大少爷靖远大将军林子峰,和她的亲娘二夫人姜氏。
林子峰是用哄的,姜氏则是利用她对女儿的威权。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这两个人去啊。
果然豆蔻毫不犹豫的说:
“倒掉。”
“太后宫中来人吩咐了,这裘太医开的药和这新炖的燕窝银耳羹要一起喝完了,他们好回去交差。”
先威逼。
“燕窝银耳羹我喝了,这药你只管处理掉,就对他们说我喝了,让他们回去交差。”
用太后就好压人吗?兵来将当,水来土掩。
“小姐,这是我做的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哎,你先别吃啊。喝一口药,吃一口糕?怎么样?”
再利诱。
“嗯算了,我现在也不是很饿,先不吃了。”
君子有理有节,又岂能为一块桂花糕放弃原则?
“小姐,你已经是快做娘的人了,不可太任性。”
又讲理。
“我的身体无碍,还喝那苦水做什么?再说了,喝多了药,对小孩子也没什么好处。回头变成苦瓜脸。”
以理服理。
“小姐,难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