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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妃以及香消玉殒多年,可是她的母亲还在,一切还可挽回。
她在里面受苦,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那么多。
虽然一想到这位二夫人曾经使计让豆蔻逃开他,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此生再也不会见到她。
“二夫人。”
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皇帝跨出几大步,远离了通往内室的门,朝着林文岳的二夫人缓缓开口了。
“陛下!”
二夫人收回目光,垂下目光,微微弯了下身子,算是行礼了。
好大的派头!果然有皇帝丈母娘的风范。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二夫人微微一鄂,似乎对于皇帝这句问话有些奇怪。抬起头,眼睛顺着李昊天的目光看向那绣着凤纹的锦缎门帘。虽然一波阵痛过去,里面依然断断续续的传出豆蔻的呻吟声。
她那波澜不兴的的眼神几不可见地一黯,又恢复了正常,依然垂下眼帘,盖住了所有有的没有的情绪。
与此同时,林文岳投过来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他怎么会不明白皇上次句问话的由来呢。
“女人生孩子大多如此,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夫人的说话有些干巴巴的,可是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无情,
“而且她这不是头胎。”
“她怀天佑的时候,你担心过吗?”
还记得他当时为了督促豆蔻按时吃药,曾经特意准许(实则是暗示林文岳)让她来探视过豆蔻。可是从她走之后豆蔻黯然的神情中也可以看出来那种“关心”是什么程度的。
“她是皇家的媳妇,生育的是龙子,轮不到臣妾担心的。”
“你这是在抱怨?”
李昊天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了一股压抑的怒气。
“还是在推诿?”
“臣妾该死,不敢抱怨什么。”
“你”
仿佛伸出拳头,却打在一团棉花上,李昊天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作为她的母亲,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她吗?”
这是句质问的话,可是话中却带着三分的诚恳和三分的恳求。李昊天这是替豆蔻问出了她心中的不甘,问出了她心中自始至终郁结不开的心结。
她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是身边所有关心她,亲近她的人,却明白她笑容里无法消解的失意和惆怅。
他居然放下天子之尊,替她问出心底里最深处的话,愿意为她向一个他生平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开口。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看向二夫人的目光中写着不满和催促,林文岳的目光中还包含着一种内疚和忏悔。
二夫人沉默了片刻,终于又开口了,可是她的语气却还是刚开始的四平八稳,一脸雷打不动的平淡神情,着实让人看着生气又无奈。
“臣妾已经做了该做的,不知道皇上对臣妾不满什么。”
“朕不满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作为母亲该给她什么!”
“从小到大,她什么没有?到现在有了儿子,有了身份地位,有了皇上的宠爱,还缺什么?”
似乎被逼得一时间忘了君臣之礼,二夫人的声音也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不过依然没有大到足以传进里屋去。
她似乎也在有意无意中躲避着屋里不断传出的痛苦的声音。
“臣妾真的不懂!”
她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李昊天隐隐察觉到,虽然她态度恭敬而守礼,可是似乎对于皇权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林文岳在二夫人的身后低低叫一声,让二夫人的身子一震,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小薇!”
只见二夫人那自始至终铁板一样的神情,随着那声轻唤陡然绽裂,破碎成了一片片。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小薇?这估计是她的闺名,也或许他们夫妻间的昵称吧。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让豆蔻高兴就好。这种事情,既然贵为天子的他强迫不了,那还是交给林文岳吧,身为她们最亲近的家人,或许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
李昊天冲林文岳使了个眼神,林文岳远远冲他打了个拱,那意思是:放心,交给我好了。
就在此时,里面豆蔻的呻吟声突然变得剧烈而频繁起来,间或传出产婆要她用力的鼓励声。所以人刚刚松弛的神经又都绷紧。
几乎不用太医诊脉报告,大家都知道关键的时刻已经到了。
李昊天笔直地站在哪里,谁也不理,再也不说一句话,目光径直灼灼的看着里屋,仿佛能够穿透那堵分开他和她,割开了里外的墙,看到豆蔻正在痛苦中挣扎着。
屋里安静地仿佛能分清每个呼吸的声音,听见每个人心跳的节律。
不知又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一样长,在豆蔻的声音变得渐渐衰弱,渐渐无力的时候,里面终于传出了一声响亮而清脆婴儿的哭叫声。
“哇~!”好冷啊,好亮啊,好乱啊!
“哇~”这是哪里啊?我要我妈妈!
“生了,生了!”
一个产婆颤颤颠颠地从里面跑出来报告喜讯。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是个皇子!”
又是皇子?这对子嗣艰难的皇室不啻是天大的喜讯。所有人的脸上都满是喜气,可是任谁都看出来皇上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悦,立刻所有准备恭喜的声音都有吞了回去。
又是一个争宠的臭小子?还嫌他上次的醋吃的不够多吗?
算了,回头再想办法,现在不该是介意这些的时候。
“她还好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皇上放心,母子平安!”
好像要和产婆的话作对似的,里面又传来了豆蔻的呻吟声,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完全像是孩子快要生下来时一样,。
李昊天心中不觉一惊,看到在场的人一个个脸色也都变得雪白。
血崩?
“不会,不会,不会是血崩之兆,皇上请宽心!”
太医头上冒着汗,抹着手中的丝线,赶紧澄清解释。
可是,那怎么解释这突然转的凄惨的叫声?
在所有的人还没有看清之前,只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已经快速地冲了进去。
是那个冷情而寡义的二夫人。
太子的心结之一()
五年后,天佑太子七岁了。
二皇子健,和四公主德馨,也五岁了。
没错,五年前豆蔻的那一胎,是龙凤胎,先生的是二皇子健,后生的是四公主徳馨。
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惊险的夜晚,李昊天直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垂下目光,注视怀里那张甜美的睡颜,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股暖暖的幸福感溢满胸腹,仿佛就要翻涌而出。
感谢上天的垂怜,就差那么一点儿,他就失去了她,他视若生命的人。
低下头轻轻的用嘴唇划过她的脸颊,吹出来的热气轻拂着她的肌肤,撩动着发丝微微颤动。
熟睡中的豆蔻似乎被惊扰了,伸手随意拨了一下,仿佛在赶走恼人的飞虫,翻了下身子,接着沉入梦乡。
他轻轻地笑了,那笑意中带着一点得意,一点满足。昨夜是他太贪了,让她累着了。
今天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她在儿女面前出丑,否则的话,照她现在的脾性,估计他接下来就必须要禁欲一段时间了。
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真不知这么苗条的身躯,怎么能同时孕育那样两个健康的孩子。
说起来,他还真的要感谢他的丈母娘,林二夫人。
豆蔻能够安然无恙,那个一脸冷漠,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的二夫人,可是功不可没。
林文岳的那位夫人,果然又男人都难比的魄力和手段,也够狠得下心。在关键时刻冲进产房,冒险使用那有些冒险的催产之术,才让当时疼得几近昏迷的豆蔻顺利产下了德馨。
李昊天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似乎不早了。虽然很想就这样在床上搂着她陪着她,可是心里却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
要早朝了。
他披衣起来,走下床,把纱幔密密地拉严,不让点滴的春光外泄。走到外间,等候在那里的侍女们静悄悄地走过来,侍奉他穿衣梳洗。
领头的宫女叫小翠。原来小玉已经嫁人生子了,如今也算是嬷嬷级的人物了,在宫外另外有家。负责照顾二皇子和四公主。
“娘娘醒后了,记得让她喝汤药。”
“是!”
小翠轻声答应着,把热腾腾的汤药端过来放在靠近内室门口的高几上,再端过来一盅甜品,和几碟子各色的果脯。
她知道,那碗汤药,是让女人不能怀孩子用的,宫里的太医特制的,不伤身子,喝了却非常管用。
小翠入宫较晚,不过服侍豆蔻也有段时间了。她心里其实很不明白,皇上这么宠爱贵妃娘娘,天天来,来了就不愿意走,还要娘娘赶。可是为什么却不想让娘娘怀孕,每次事后,都很认真地地吩咐让娘娘喝汤药。
要说孩子了生了两三个了,现在再防,不是晚了点儿?
难道果真如宫里的流言一般,这位豆蔻娘娘,是冒牌的林贵妃?并不是那位有才女之美誉的林氏千金女?所以,皇上宠她,只是把她当作替身?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李昊天刚匆匆用过早膳,刚起身准备要走,就听见有人用力敲了一下门。好像用石头丢过来砸在门上一样,很响。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屋里的人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门外有人在低低地叫“小祖宗,别!小祖宗。”。
接着,从门外传来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
“开门,开门!!娘,娘,是我啊!”
李昊天眉头一展,大步一跨,走过去亲自拉开了房门。弯腰看去,门外站着的,正是五年前他几乎失去的孩子,四公主德馨。
那娇小可爱的身子,颤巍巍地立在高高的门栏上,正抬着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接着稚嫩的声音叫了声:“父皇”。
李昊天的心不由得便软了,仿佛化成了一滩春水,笑容从眉梢漾开,暖暖地照着面前的小人儿。
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唤醒了他体内潜藏的父爱。
一弯腰,把她抱在了怀里,亲了一下。同时把长腿一伸,横在门栏上,正好挡住了一个想要偷偷跑进里屋的小小身影。
“你娘还在睡觉,不许跑去吵她。”
吔?难道父皇有三只眼?他不是正和德馨在玩亲亲吗?
健抬起头,长长的睫毛眨呀眨,顺着那宛如长城般横亘在前进道路上的长腿,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脸。
“不许用那双桃花眼看着我!”这语气简直是怒火中烧。
李昊天终于明白了,当初父皇为何那么介意自己的长相了。
男人长得太美根本是个错,尤其还生在帝王之家,可能是未来皇位的接班人。
震慑朝堂,统辖臣子,美貌只是个障碍。
而眼前的这个小子,只怕要比当年的自己,俊俏上十倍也不止。
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脸不说,最叫人受不了的是那副眉眼,居然还带着一股忧郁的柔媚,当他用哪种迷蒙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人时,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美。明眸皓齿,不过才五岁,就仿佛要颠倒众生一般。
就算是有他的皇兄天佑在,健不必即位理朝政,可是长大了总要辅佐兄长的吧!
这样一张脸长在德馨脸上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是个男孩。而德馨的眼眸更俏似母亲,也不曾有他那样一副桃花眼。
真不知道同样是一个娘生的,为何差这么多。天佑虽然可爱,小小年纪也称得上英俊,眉目间也有着父母的痕迹,可他比健更偏重于男子的英气。仅七岁,就有了挺拔的身材,行动间已经能看得出身为皇子的小小气势。
五岁的孩子懂什么?虽然皮一点,淘气一点,懂得看人眼色,
健慢慢地抬起头,不训的看着那个偏心的父皇,还有他怀抱的娃娃。
谁是桃花眼了?
如果他是桃花眼,也是他的错好不好,是他把他生成这样的!
“哇!娘,父皇他欺负我!”
“你!”就知道哭!
大手一伸,捂住了他的小嘴,却在他清澈的大眼中看到了一丝调皮。这个小家伙,根本是故意要把他娘吵醒。果然从里屋传出豆蔻慵懒初醒的声音来。
“是健儿吗?进来吧。”
“不许!”
李昊天长臂一伸,把想要偷跑进去的健拎了回来。
她那海棠春睡的娇媚,决不能让第二个雄性看到,包括未成年的儿子在内。
“皇上,你不用上朝吗?”
随着一阵衣衫的瑟瑟声,豆蔻的声音中有着某种风暴来之前平静。
李昊天犹豫了一下,放下怀里的德馨,回头向里屋看去。
“父皇,我要和你一起上朝去。”
“乖,今天不行。乖乖呆在你娘这里,父皇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德馨一定乖乖的哄娘。”聪明的德馨立刻明白,父皇今天一定又”欺负”娘,得罪娘了。
身后响起一阵懒懒的脚步声。
李昊天一松手,威胁地看了儿子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朕去上朝了。”
太子的心结之二()
豆蔻穿好衣服迈着有些发软的脚步,走出屋来,只看到一对珠玉一般的儿女,他们的父皇却不见了人影。
“跑的真快。”
几个侍女都涨红了脸,偷偷的捂着嘴笑。
她们英明神武的皇上,怕豆蔻贵妃呢!
豆蔻不理那些偷笑的侍女,眼神一转,便瞟到门边高几上的那碗还冒着热气的乌黑药汁,叹口气。涨红着脸,鼓足勇气,端起来一气儿喝了下去,然后赶紧往嘴里塞了好几枚果子。
苦啊!为什么造孽的是他,吃苦受累的是她呢!
“娘,你在喝什么?德馨也要。”
“傻妞!娘喝药你也要学!”
健撇撇嘴,不屑的看了妹妹一眼。
“健,不许这么说妹妹!”
豆蔻拍了一下健的头,顺手塞了一颗蜜饯到德馨嘴里,“乖,吃这个。”
“你们两个这么早跑来找娘,不用去早读吗?”
“大哥哥也来了。”
“叫皇兄!他是太子殿下!”
德馨不理他,拉着豆蔻的手,使劲儿向屋外拽。
果然,门外的那棵枫树下,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挺直的后背,傲立于朝阳中背影,竟然让豆蔻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另一极其熟悉的背影。
虽然小了一号,可是父子两人是如此的相像。或许,当年离开坤安宫,被迫搬到太子宫的昊天,也是这个样子吧。
独立自傲,而又孤独,叫她看着有股为人母的自豪,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真有些后悔听李昊天安排,同意让他早早搬进了太子宫。想想他现在比昊天当年还小一岁呢。
在王皇后那里,虽然不是亲生的母亲,可是总也有个人照应,还有好几个玩伴呢。
可他毕竟是未来的皇帝,未来要肩负起国家的重任。昊天说得对,要把他作为帝王来教养,而不能让他沉溺在女人的爱里面。
“天佑来了。”
“母妃。”
天佑躬下身子,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却始终和她保持着两丈的距离。
豆蔻手刚要伸出去摸摸他,却又缩了回来。
如果她真的摸了,他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