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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天轻轻来到床前,却见床上的她睡得那么安详,熟睡的笑容中还带着一丝丝甜意,叫他心生妒意。
在他身边时,从未见过她在睡梦中露出如此甜蜜的笑容。
曾经有好几个夜晚,夜半梦醒时他看着怀中熟睡的她,惊讶于自己对她的容忍,以及越来越深的眷恋。
她通常都睡得不实,喜欢做梦,爱在梦中皱眉头,叹气,还有淡淡的笑。
此时,是谁入了她的梦?让她笑得如此毫无戒心?是林文岳,林子峰,还是李天佑?或者,是什么他该知道而不知道的名字?
心中有些恶狠狠地想着,想要把她摇醒,问出那个名字。
手到枕边,却变成轻抚,抚过白玉般光洁白皙的额头,撩起一缕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放在唇边轻吻。
在做了那么多之后,他突然想剥出她的真心来看一看。
她的心中可有他?
他要怎样才能逼出她的真心来?
愈是得不到,愈想得到。越难得到的,就越觉得珍稀。有朝一日他若得到了她的真心,当她全心全意地对他时,是不是他终有一日也会心生厌倦的?
聪慧如她,是不是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不肯对他付出真心?
他突然想起白天金熙楼上遇到的那名女子,她用那么灼灼的目光看着他,很显然,即使没有了皇帝的光环,只是作为一名男子,对于一个年轻女子,他还是有十分的吸引力。
那少女的眼底也满满地烙着他的倒影,可是,当时他心中浮现的,却另一个女子。
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他一时不察,失足跌落在自己挖掘的陷阱中,现在能做的只有借力使力早日跳出来,或者索性把那个罪魁祸首也一起拖入这陷阱中。
他怎能容许另一个女人占据同样的位置!
若是他的生命中真有第二个豆蔻,他会在初遇到时直接杀了她,省得承受之后的诸多煎熬!
“昊天。”
睡梦中的紫棠喃喃地叫了一声。李昊天一惊一喜,以为她醒了,却见她翻了下身,脸转到外面,依旧沉沉的睡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秀眉微颦,似乎有无限愁丝。
李昊天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注视她,案几上摇曳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投在墙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邦!邦!邦!”打更的声音,他才终于站起身,无声地离开了。
月儿西斜,孤独地挂在半空中。偌大的皇宫静悄悄的,依稀有几点光亮,只有他们这一行人走在路上,颇有点“众人皆睡我独醒”的寂寞味道。
快到乾元宫时,圣德皇帝突然停住了脚步。
“何顺!”
“皇上有何吩咐?”
“那个叫什么荷花的女子,你可知道她确切的下落?”
“奴才这就着人去打听。明日便把她带来。”
看来那些人禀报的确实属实了,皇上这次出宫不但有艳遇,而且还上演了一幕叫人感动的英雄救美呢。
“先不用带来。你且叫人看着,朕有用。”
“是!”
不管皇上要拿这个赵氏荷花派什么用处,只要能带皇上走出林娘娘的阴霾,重新恢复到往日那个从容淡定的皇上,那赵荷花就算是功德无量了!
林娘娘,奴才得罪了。实在是您的杀伤力过大了些,皇上这样因为您一日喜一日忧的,时不常还会大怒,奴才们有几条命够吓的啊!
何顺在心中默念的,没发觉自己的声音中过于兴奋了些。
“朕这次出宫遇到的事情,不要让宫里人知道了。”
“是。”
李昊天看了眼何顺,知道自己这句话根本是多余。看何顺的表情,也知道那些暗中跟随在他身后的人,都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
或者根本无须他过多动作,一切都会顺利成章的完成。心中的一个计划悄然成型。
这天下都是他的,纵然是他掀起多大的风浪,别人也只有承受的份儿!
第五十九章 廷议()
皇帝接连病休了三日,今日早朝,却看不出丝毫的病态。虽然他似乎稍稍消瘦了些,可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精神满满的样子。
“朕这几日未曾上朝,不知众卿家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
“皇上,甄选秀女的事情,今年是不是该举行了?”
“选秀?不知爱卿指的是要大选,小选,还是内选?”
大选是在全国大规模挑选美貌的女子参选秀女,十年一次,主要是入宫做宫女,替换超龄的宫女出宫,有些也许会得到帝王宠信,甚至生下一男半女的,一朝荣华,鸡犬升天。当然大选许多时候也同时包括了小选和内选。
小选,由各地富户商贾,乡绅富豪,各级官员,或者送上自己女子,或者送上身家清白,美丽出众的女子入京参选,五年一次。中选的可入宫做女官,或者品阶较低的夫人,一级级上升,或者成为娘娘,或者成为内宫中掌权的女官,得到诰命。
内选,则是由异姓的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中选送适龄未婚女子,在其中挑选合乎条件的入宫选秀,这些女子一旦选中,通常都是高阶的夫人或直接成为娘娘。
小选或者内选即使是落选的女子,也大多会被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们搜罗去娶进门。
圣德皇帝素来不喜女色,对于用来充实后宫的所谓十年一大选,五年一小选,三年一次内选的规矩先来是视若无睹,不屑一顾。
而今天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皇帝居然接茬了,而且看起来似乎颇有兴趣的样子。
难道前先时候内宫传出的皇帝转性的传言是真的了?顿时家中有待嫁女儿或者妹妹的大臣们,心中不觉都有些蠢蠢欲动了。一些为朝廷分忧的
当下王湛大喜过望,索性得寸进尺道:
“自皇上登基,只有过一次大选,内选也不过只有几次而已,实在,老臣觉得,这次不妨大选和小选一起举行,替换后宫中年老的宫女,也可以充实后宫,选出合适人选,侍奉皇上”
“此言差矣!”王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朗的声音给打断了,正是林文岳的得意门生崔御史,为人向来以敢言闻名。
“皇上向来洁身自好,不喜女色勤于政事,可为万世表率。何必学那些前朝的荒诞故事,把时间精力耗费在女人身上?”
“选新妃子自然也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续龙脉。这是多么正经的事,怎么可以说是荒诞呢?”
王湛的一个亲信也站出来出话,谁知这却激怒了崔御史的上司御史中丞。
“若说过去,这么说话倒也无可厚非。可如今贵妃娘娘已经为皇上诞下继承人,时间尚远不到一年,你们就要劝皇上纳新妃选秀女,这个理由如何说得通?”
御史中丞愤愤不平,似乎别人要陷皇上于无情不义一般。
“好了,各位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选秀此类小事,自有内廷总管主持,各位就不必为此操心,为此争论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们都是朝廷的重臣,心思放在国事上就好了,选秀女这类朕的私事,就用不着你们来管。
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知道,皇帝不喜欢这些臣子过问他的私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可是偏偏许多臣子们就是不肯吸取教训。只要有人挑起来话题,就有许多人由不得跳起来。实在是因为皇帝的家事就是国事,他每天吃什么喝什么,有其实睡在哪里,都关系着整个朝堂势力的分配变化均衡,国事家事哪里分得那么清楚。
当下,皇帝的此话一出,各位参与辩论的大臣们都诺诺称是,讪讪地各自退下。
王湛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张了张嘴,还是不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不过,比起以往皇帝的直接拒绝,这次却只是把选秀女的事情推到大内总管身上,看来这一次不是一点没有希望的。
毕竟,大内的事情,即便他做不了主,也不是全然没有发言权的。
他的女儿,可不正是主管整个后宫的皇后殿下。
李昊天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看王湛,再看了一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文岳。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向来不用自己亲自出马,自然有人替他分忧解难,真正是收缩自如,长袖善舞,哪里用得自己去争得脸红脖子粗自讨没趣。
左相林文岳双手捧着象牙朝笏,向前迈了一步,不急不缓地禀道:
“皇上,这几日各国使臣都已经到了京城。哈努儿国的议和特使也下榻驿馆区。不知这和谈主导方向如何,请皇上明示。”
林文岳似乎没有注意到皇帝的眼神,自然而然地掉转了话题。
“这有什么可以议的?哈努儿国那外蛮未开化之国,让他们纳贡称臣,双方休兵,互不功伐即可。”
王湛素来就有很多金盛朝人的自大心理,还有些文人的迂腐,自视为天朝文明之国,颇看不起其他周边各国。哪怕在战场上讨不到对方便宜,也全当作不小心被狗咬。
林文岳对于他的此类言论向来是不屑于反驳的,可是他也明白在朝廷中和王湛持同类看法的不在少数,此时是和谈的关键时刻,绝不能任由王湛混乱皇帝的意识:
“两国战事边疆的不分胜负,哈努儿当朝的大汗王和那手握兵权的金刀王爷都非等闲之人,如何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难道王大人是想要让和谈崩裂吗?”
“谈蹦了又如何?大不了再打一仗!再说了,我们不能为了达成和谈,就地接受对方的苛刻条件,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吧?”
“臣以为王大人此议万万不可!”
翰林院翰林林子然缓步走出两班朝臣的行列,朗声道。
怎么,上阵父子兵吗?
林子然也不顾王湛牛眼圆瞪,直直地瞅着他,径自手握象牙朝笏,侃侃而谈:
“微臣以为,议和自然要求成,只是对于和谈的条件,我们自己要先有个底线。最好是能够找到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方法,而又能最好能保证长久的和平。我国不必损失太多,一劳永逸地解决边境问题,是最好不过的了。”
“爱卿以为,什么条件,是双方都能够接受,又可保证长久和平呢?”
“和亲。”
林子然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和亲?”李昊天顿时来了兴致。
“我当林翰林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方法呢!和亲也不过是前朝故事,最多不过维持一二十年的和平,只怕算不得维持长久和平吧!”
一名大臣出言讽刺道。林子然一看,是一名王湛一党的老臣,当下不以为然地回道:
“前朝故事,今朝未必不可用。若不成功,大不了我朝只是损失一名女子而已,若成功,却是可以一箭双雕。”
“哦,这个一箭双雕如何讲?”
李昊天的兴趣此时是越来越浓了。
第六十章 议和()
“两国议和,自然不光是停留在谈和的地位,我们可以缔结军事互助同盟,互为功防。这样不光我朝与哈努儿的边界可以保持和平,其他与我国接壤的两国,自此以后也不敢对我国轻举妄动了!”
“只是,这次和谈要提防第三国的破坏。其中曲折,容臣详细禀明。”
这意思是说,他有悄悄话要和皇上说。李昊天点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耐心模样:
“爱卿上阶来吧。”
林子然趋前几步,来到玉阶下,迈上一层用,只有他和皇上(一旁随侍的太监自动忽略)听得见的声音禀道:
“想那哈努儿国,王后亦可当政。前朝大多选一不出闺门的弱质女性,和亲后只不过屈居后宫一二十年,往往英年早逝。皇上最好能选一心爱我金盛的强势女子和亲,并派一能人保驾送嫁。若未来能够入主哈努儿的朝政,那么即使我国不能操纵哈努儿的朝廷,两国的友好关系,至少在未来四五十年,不宜打破。”
“你怎么能肯定对方能够接受这个条件?”
“当然我国可以辅以重利,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人员物品,甚至小小的边境城池,都可以作为和亲郡主的陪嫁,作为未来掌权时时可以借助的力量。”
“而且靖远将军密信中告知,那哈努儿国的实权人物金刀王爷,也有此议。现在哈努儿国内争夺未来继承权的斗争正在白热化,若我们能够运用得当,切入点正好,只怕达到微臣提议的目标,并非不可能。”
果然是好计!心思够歹毒,用心够阴险,计划得够缜密,放长线而钓大鱼,让人而不能拒绝。
甚合他的心,也极如他的意!
“不知爱卿心中可有人选?”莫非他想趁机把林家的势力触角伸到哈努儿国去?
林子然如此聪明的人,自然明白皇帝心中的忌讳,懂得赶快自避嫌疑。他状似无意地道:
“人选自然要皇上来选,靖远将军说,对方不喜欢养在深闺的娇弱女子,最好是武将之女。林氏女子中只怕没有合适的人选。”
李昊天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李昊天早知道林子然是个难得的人才,聪明博学,为人正直,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事情自有其独到的见解,未必事事依从身为左相,被许多文人墨客赞誉为当朝能相的父亲林文岳。
从这件事情来看,他具备了一个成功政治家该有的一切:心思缜密,不择手段,用意长远。
若林子然不是林文岳的儿子,若不是他的年纪尚轻,还缺乏一些历练,只怕李昊天真的会早早开始培养他作未来的宰相。
环视整个朝堂,却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比林子然更合适的人,可以在未来替代林文岳现在的位置。几个勉强可以比肩的人才,也全都出自林文岳的门下。
若没有林子然,或者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另选他人。说他挑剔也罢,说他眼中不揉沙子也罢,可是要他人才当前,却去重用一个庸才,确实于心不甘。
哎,这难道就是李氏王朝的宿命吗?他堂堂金盛王朝,居然找不出第二家如此才华横溢人家吗?
王湛果然是老朽了,用了二十几年,居然不能发现培养一个可用的人才!找到一个赫连秋叶已经耗去他多年的精力,还是林子峰的师兄弟呢!
原本心中的那份笃定,此时开始有点动摇起来。
若不是在朝廷中提襟见肘,他哪里用得着在后宫为自己设置重重障碍?
“爱卿所言甚得我心。这些也是林左相的意见吗?”
“家父不赞成插手别国的事务,所以微臣不曾书写奏章,只想面奏圣上。”
李昊天和林子然自然都知道这些都是废话。这样的内容,这样的用心和目的,如果写到奏章里,岂不是怎么说呢,君臣的私密之事,不足为外人道哉。
“靖远将军”
“好多事情家兄不方便写到给圣上的传报中,只是在家书中叮嘱微臣,要微臣当面提醒圣上。不过微臣刚才所奏之事,家兄并没有提起。”
“既然如此,这些小事也就不必让他们分心了。”
“圣上放心,微臣自然会让这些话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君臣两个彼此看看,突然都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
“子然。”圣德皇帝的声音很柔和,看着林子然的目光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人。
他如此的称呼分明是把林子然当作朋友而非普通君臣关系了。
“万岁?”林子然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