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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偷偷看了眼福临,皇帝的冷漠,叫她心寒,不由自主地从婆婆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第442章 朕的帕子呢()
玉儿感受到孟古青的抗拒,心中虽恼,但她忍住了,没露在脸上。
今日来,不是要找皇后的麻烦,她只求息事宁人。
西藏很快要来人,察哈尔的阿布奈也来信要求接贵太妃回故里母子团聚,再有各地民生、四季灾害、反清复明的势力,福临肩上担子很重。
玉儿轻轻捏了儿子的手,福临看了眼母亲,心中会意,便对孟古青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朕不会再追究,今日当着额娘的面说,你也放下吧。”
孟古青没有看他们母子,满身的倔强和骄傲,冷冷地说:“皇上大概不知道,科尔沁又要给你送美人来了。”
福临看向母亲,玉儿从容含笑:“正和皇后商量,我们已经有主意,就把人接来,顺水推舟,另指派给别家的王公子弟。虽说一并赏了博穆博果尔也成,但叫博果尔为难,也委屈人家姑娘。”
孟古青忽然冷笑:“额娘,儿臣觉得这样似乎不妥。”
她莫名其妙地,就推翻了方才的话,玉儿心里不高兴,但面上依然和气,好生问她:“怎么说?”
孟古青瞥了眼皇帝:“额娘,万一来的姑娘,美得像天仙,皇上岂不是要懊悔可惜了?”
福临几乎要站起来指着孟古青的鼻子训斥她,被玉儿拦下了,她好脾气地笑着:“那就别叫皇上见到她们,不过叫我看,科尔沁要再出几个比你漂亮的孩子,那是难的。”
孟古青皮笑肉不笑:“额娘,您这话说的,皇上心里该发笑了。”
福临气得不行,可玉儿要他忍,气氛尴尬地决定了科尔沁送亲的事,又说了些好话,孟古青才送母子二人离去。
可她的强势,都是死撑给人看的,自己回到内殿,一进门就瘫坐在门槛上,塔纳慌地以为皇后身体不适,来搀扶她,她却咬牙切齿地怨恨:“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讨他们喜欢容易,可我自己要憋死了,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的。”
福临要送母亲回慈宁宫,玉儿说他穿着屋子里的衣衫在外头晃悠不合适,反是她送儿子去乾清宫。
然而,不论是乾清宫还是坤宁宫,福临亲政大婚之后,她几乎都没再来过,太后不得干涉朝政,婆婆不该干涉儿子媳妇的生活,她算是都做到了。
看见福临的桌案,几乎被奏折文书淹没,玉儿挽起袖子,熟练地为福临整理。
福临在一旁看着,母亲仅仅根据奏折上不同地方官级,还有部门的记号,就能迅速地将奏折区分开,他呆呆地看了半晌,才问:“总觉得小时候似乎见过额娘为皇阿玛整理奏折,如今一直以为是梦境,原来是真的。额娘,您过去日日为皇阿玛整理奏章是吗?”
玉儿笑道:“还记得你皇阿玛,长什么样子吗?”
福临坦率地说:“额娘恕罪,除了画像,皇阿玛的模样在记忆里当真越来越模糊,有时候也不敢去想,怕阿玛怪罪儿臣不中用,没能做好这个皇帝。”
“你做的很好了,福临,你皇阿玛也好,十四叔也好,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有所依靠。”玉儿温和地说,“你阿玛跟着太祖打天下,你十四叔则是你阿玛一手栽培,只有你,年少轻轻,已经独自承担天下。”
“额娘。”福临心头一暖。
“我对你说过,你若要废后,额娘站在你这一边,我会为你去对付亲贵大臣和科尔沁。”玉儿道,“但你还舍不得,你对孟古青还有情,她除了不是一个好皇后,这样真性情的人,额娘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再遇见。你的珍惜,额娘也同样会尊重,但我有一个要求。”
福临道:“您说。”
“别再和孟古青吵架,一则伤感情,二则不体面。”玉儿说,“要她改,很难了,那就骗骗她哄哄她,但求天下太平。”
福临苦笑:“儿子也有不甘心的时候,她欺人太甚,只怕都不愿被哄,说什么都不管用。”
玉儿说:“额娘一直没插手你们的事,是对是错,如今再追究已经没意义。但我决定从今天起,好好替你管着后宫,最起码这半年来发生过的所有事,不能再发生了,你看好不好?”
“多谢额娘。”福临屈膝道,“只是,实在舍不得您辛苦,皇姐们都还在京城,让您如此不得安宁,儿子越发在姐姐们面前抬不起头。”
“她们只会心疼你,怎么会怪你。”玉儿搀扶儿子,福临的个头越来越高,因为不像父亲叔伯那般半生戎马,身体怕是无法变得强壮厚实,但他也像个大男人了,让玉儿很骄傲。
“福临,辛苦你了。”玉儿捧着儿子的面颊,“我的儿子,真不容易啊。”
福临眼圈泛红,愧疚地说:“是儿子没用,而当初您曾说过,可以不娶孟古青,是我太想当然了,哪知道天下,真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玉儿不屑:“她算哪门子的厉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玉儿走到桌前,继续为儿子整理书册,玩笑似的说:“额娘年轻那会儿,才是真的厉害呢,福临你是不记得了吧,去问问你的姐姐们,额娘年轻时,也三天两头和你皇阿玛闹啊,也没少吵架。”
福临心情好些了,笑道:“儿子知道。”
玉儿睨他一眼:“在心里偷偷笑话我吧?”
福临摇头:“怎么会笑话您,孟古青若能有您的一半,儿子爱也爱不够了。”
“她自然有她的好。”玉儿轻叹道,“可惜都不是这紫禁城,不是坤宁宫所要的。”
这一日,皇太后传话,要恢复慈宁宫里的请安。
旨意送到景仁宫,元曦再三询问,又派小泉子去巴尔娅姐姐那里打听,才确认,往后每天早晨只要直接去慈宁宫就好。
石榴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再也不用被皇后折腾了。”
元曦说不上来是否高兴,隔天一早到慈宁宫时,见人人脸上都有喜色,巴尔娅姐姐更是眉开眼笑,可她怎么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从慈宁宫散了后,元曦到巴尔娅的小院坐了坐,和姐姐约了午后去景仁宫绣端午节用的香包,赶着正午日头前就走了。
然而这个时辰,刚好赶上皇帝散了早朝,迎面一大队人走来,元曦和石榴赶紧贴着墙根站着。
“真的是,走到哪里,都会遇见你。”福临走到跟前,说,“紫禁城那么大,为什么朕总是碰见你?”
元曦带着石榴行礼,福临见她跪在地上,便问:“天热了,护膝就藏不住了,你戴了吗?”
“回皇上的话,今日到慈宁宫请安,臣妾不敢对太后不敬,不敢戴着护膝。”元曦定下心后,从容地回答,“巴尔娅福晋,也是不敢的。”
护膝是苏麻喇送的,那可是苏麻喇年轻时,跟着爱闯祸的格格保命的法宝,这两位小主子见天地被皇后欺负,苏麻喇就偷偷送了她们各人一对护膝。
元曦自然感激,可她怕露陷,就算是去坤宁宫,也不怎么佩戴。
“起来吧,有件事要告诉你,听说你的弟弟被佟图赖打得皮开肉绽,学堂也去不了,告了七八天的假。”福临道,“不过小命保住了,也没断腿,你放心。”
元曦一脸的心疼,阿玛受了伤不能亲自打,指不定是哥哥下的手。那手该多重,而且还是坑了她,哥哥一定心疼疯了,可怜了国维的屁股,那孩子也是为了她好。
“不过朕觉得,这回真不是你弟弟坑了你,是你坑了你弟弟。”福临说,“你把匕首留在宫外,就什么事都没了。”
元曦却想着,如果那天身上没带武器,她要如何挟持索绰罗氏?身上尖尖的能伤人的,只有发簪了,上回皇后就是用发簪,刺伤了宁贵人。说起来,宁贵人事儿也不少,怎么回回都是元曦挨骂呢。
“想什么呢?”福临见元曦走神,“朕每次和你说话,你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好好听人说话的规矩都不懂吗?”
元曦心想,您统共才和我说过几回话,她一本正经地问皇帝:“皇上,匕首的刀鞘还在臣妾这里,您要不要也派人送回去?”
福临蹙眉,干咳一声后,问:“朕的帕子呢?”
第443章 你们都没见过宸妃吧()
见皇帝问自己讨要丝帕,元曦脑筋飞转,想的是万一皇帝问她要玉扳指可怎么办,暗暗决定等下回景仁宫就去把玉扳指挖出来。
福临见她总是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心中有几分不悦。
这年头还有谁敢不好好听他说话,自然孟古青不算,那么就只剩下眼前这个人,虽然他们也没说过几回话,可回回都能看见佟元曦的思绪飘去很远的地方。
她是傻呢,还是脑筋太聪明,一面听一面就算计着要如何应对?
“皇上。”吴良辅在一旁出声,是提醒皇帝时辰不早,给太后请了安,后头还有一堆事儿等着。
福临无奈,负手而去。
元曦松了口气,和石榴互相笑笑,一溜烟儿地跑了。
等回到了景仁宫,亲手把皇帝的丝帕洗干净,晒在屋檐下。又带着花锄去刨地,把埋在土里的玉扳指又给挖出来,仔仔细细擦得光泽莹润,收在精美的玉匣子里,再放进柜子里。
时近初夏,日头好,晒在外面的丝帕很快就干了,一样的仔细收好,预备着皇帝随时问她要。
下午巴尔娅来找元曦绣香囊,抱怨太医院如今管得贼紧,要一些端午节做香囊的草药都问上好半天,防贼似的防着人。
听口气,巴尔娅是真不知道皇后命人给宁贵人灌药的事儿,元曦心想不知道心里也自在,便坚决不提。
但香囊还没绣好,乾清宫却来人了,传皇帝的口谕,命元曦择日将皇上的丝帕送去乾清宫。
元曦找出丝帕说:“公公这就带回去吧,告诉皇上,已经洗干净了。”
那小太监愣了愣,笑道:“佟贵人,皇上是要您自己送去,奴才方才已讲明,佟贵人您可还有不明白的,奴才再给您说说?”
“几时送去?”
“择日送去。”
元曦不禁嘀咕:“择日是几时?”
巴尔娅一直在边上听着,没吭声,直等人家走了,才拉着元曦说:“傻子,皇上就是要招你侍寝了呀,这是提前来告诉你,到了那天,把丝帕一并带上去。”
元曦惊愕地看着巴尔娅,巴尔娅笑得眯起了眼睛:“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皇上早晚还是要想起你的。”
“是那天皇上恩准我去探望阿玛,我担心阿玛的伤就没忍住哭了。”元曦说,“他就丢了块手帕给我,不许我哭着回家去。我还一直想着,怎么处置这块帕子。”
巴尔娅并不在乎帕子的来历,只顾着高兴了,搂着她轻声说:“傻丫头,要不要我教教你啊?”
元曦的脸顿时就红了,推开巴尔娅说:“姐姐不害臊。”
为了这件事,石榴小泉子他们都可高兴了,元曦以为自己也会很高兴,结果平静得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似乎是早已决定,不把这辈子的人生赌在能不能和皇帝睡一觉上,她有身为后宫的责任,有做佟家女儿的担当,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当真不愿再闯祸,绝不能坑害家人。
何况,那天之后,皇帝变得格外忙碌,偶尔到坤宁宫去一趟外,几乎不召见后宫。
只有巴尔娅去了一趟乾清宫,但隔天告诉元曦,皇帝一直皱眉处理政务,她在暖阁里等到睡过去,一睁眼,就被送回去了。
“没见过皇帝的,都会觉得做皇帝好吧。”巴尔娅缝着手里的香囊,说着,“我就不稀罕。”
元曦嗔道:“姐姐难道稀罕,就给你做了?”
两人大笑时,针线房的人来了,恭敬地说:“五月里,十一贝勒成亲,太后说要喜庆隆重,命奴才们来给各位贵人福晋,做新衣裳。”
巴尔娅说:“你们那么忙,不如把料子送来,我们自己做。”
她们谨慎地说:“这敢情好,只怕上头以为奴才们偷懒,又或是亏待了福晋和贵人。”
巴尔娅虽然依旧身份暧…昧,但如今已有几分主子的架势,笑道:“不碍事,我们回头自己对太后讲。”
现下紫禁城里的人都明白,巴尔娅福晋虽然地位不高,可在皇帝和太后跟前都吃得开。
至于佟贵人,也是慈宁宫里的常客,且家族显赫,打赏下人出手极其阔绰,但凡有往景仁宫来的差事,都上赶着来。
这不石榴就来派赏赐了,笑悠悠客气地招呼针线房的宫女们,往她们手里塞碎银子。
于是这件事定下了,针线房送来了佟贵人和巴尔娅福晋分内的衣料针线,又另送了些私攒的缎子,由着二人自己缝新衣裳。
这一日雅图抱着哭闹不休的女儿到处转悠,转到东六宫这一块,小丫头终于睡着了,她也走不动了,便顺道来景仁宫坐一坐,刚好遇见元曦和巴尔娅在琢磨往衣襟上绣什么花样。
雅图一时技痒,坐下来飞针走线,不多久,衣襟盘扣处,就停了一只蝴蝶栩栩如生,把元曦和巴尔娅都看呆了。
在她们心里,长公主像女英雄似的,英姿飒爽,怎么会做这么细致的活儿。
雅图不以为然地笑道:“宫里针线最好的,自然是苏麻喇,连我们皇上穿的龙袍,如今你们宫袍的制式,都是她”说着话,眼神稍稍黯淡,咬断丝线后说,“是苏麻喇当年,和宸妃一道定下的,我的针线活儿,就是跟宸妃学的,小时候唯一一件能让我坐定下来的事儿。”
二人专心而崇敬地听着,宸妃的传说由来已久,但也是宫里的禁忌,普通人轻易不敢提起这个名号。
但之所以禁忌,不是太后或皇帝厌恶宸妃,而是太悲伤。
“你们都没见过宸妃吧。”雅图笑道。
一转眼,过去十一年了,姨妈在最美的时候香消玉殒,或许也是对她美丽绚烂的一生,最大的尊重。
“公主。”元曦见雅图满眼悲伤,轻声道,“盘扣这里绣蝴蝶,对我来说太招摇了,这件衣裳做好了,送给您可好?”
雅图知道她们各有难处和必须谨慎的事儿,哪里像她,可以在整个天下横着走,便答应:“等我再让人给你们送两块料子来,天热了,必须要好的料子,穿着才舒坦。”
转眼,便是博穆博果尔成亲的日子,皇帝在众兄弟里,对博果尔是最优待,他的婚礼也像模像样地操办起来,并在宫内摆宴宴请科尔沁的贵族和王公大臣,皇后和后宫们自然也一并列席。
佟图赖和佟夫人,还是头一次在大宴上见到女儿,她一袭水蓝色宫装,梳着熨帖的二把头,发髻上戴的也是与衣裳同色的宫花,几件简单的首饰,既体面又低调。
第444章 对那小美人有心了?()
元曦知道爹娘也在席中,虽然离得极远,但也一定能看见她,为了国维的事叫他们操心了,今日她早就想好,要好好表现一番。
于是一直规规矩矩地随其他贵人坐在席中,巴尔娅虽然没有正式的名分,可福临偏疼她,也允她来列席,自然便是姐妹俩坐在一起。
在玉儿眼中,这两个孩子都是最守规矩的,元曦瞧着事儿多,但只是她运气不好,这孩子待人接物,里里外外,学得都是最正统的皇家礼仪。
此刻佟图赖就冲妻子嘀咕:“曦儿怎么都不看我们一眼。”
佟夫人嗔道:“哪里来的曦儿,只有佟贵人,你可真行,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