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瑾玟,你跟你大哥和二姐先去外面,爸爸有话跟你三哥说。”战津轻轻抚战瑾玟的脸,费力说。
“”战瑾玟眨眼,抿着哭红的唇,看了看战廷深,又看了看战津,倒是顺从的起身,朝病房门口走了去。
战廷脩和战瑾瑶也分别看了眼战廷深和战津,出去了。
三人一走。
病房里便只剩下战廷深和战津两人。
战廷深站在床尾,黑眸幽沉盯着奄奄一息的战津,削薄的唇抿得笔直,并未主动开口。
战津缓慢将眷顾的目光从门口收回,看向战廷深。
珊瑚水榭。
战廷深赶去医院后不久,盛秀竹便来了。
这个时间,励远时勤时聿都在上学。
聂相思让张惠煮了茶,准备了水果。
但盛秀竹从到别墅,便一言不发,茶一口没饮,水果亦是一口没尝。
见她这般。
聂相思知道,她大碍是知道战津病危的消息了。
聂相思看着盛秀竹似木头似的坐在沙发里,一双眼毫无焦距的盯着某个点。
侧脸看上去那么冷漠,却又仿佛是,悲凉入了骨。
盛秀竹在沙发里怔坐了近一个半小时,忽然收回目光看向聂相思,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有些暗哑,“在屋子里坐得久了,怪闷的。”
聂相思眼波微动,看着盛秀竹,“要不我陪您去花园走走吧?”
盛秀竹点点头。
聂相思在后花园陪着盛秀竹走了一二十分钟。
期间,盛秀竹一直在跟她说话,却每一句话都不见重点。
聂相思也都耐心听着。
实则是。
聂相思也分不清盛秀竹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对于一个背叛了婚姻,还将他与小三的孩子,来了个狸猫换太子,放到她身边抚养。
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孩子,到头来竟是自己的丈夫和小三的女儿,而自己的孩子却无缘看看这世界一眼。
这种事,全世界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承受得了。
聂相思想,盛秀竹必定是恨狠了战津。
可当这个跟自己孕育了四个孩子的男人,有一天真的要死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这个男人时,盛秀竹的心情,除了恨,会不会还有些别的?
走到花园花圃,盛秀竹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花圃里那些娇妍盛开的花儿看,“在我嫁到战家的前几年里,老宅的花园里,种了一大片的满天星,各种颜色的满天星。”
聂相思看着盛秀竹,大眼里晕着浅浅的疑惑,不是很懂她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满天星是我最喜欢的花。它没有牡丹尊贵,更没有玫瑰娇艳,甚至也不是什么昂贵稀有的花种。可我就是喜欢,没有原因的喜欢。”
盛秀竹说着,拉着聂相思坐到了花圃旁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眸光幽长看着前方,“战津知道我钟爱满天星,所以在后花园亲手种了一片,每日悉心照料培育,所以每一年的满天星开得都极好,极美。”
聂相思心襟微颤,盯着盛秀竹。
盛秀竹无意识的抓紧了聂相思的手,眼角微微的爬上一缕红,“这大概是他为我做过最浪漫最用心的事。也是我后来无数次妥协原谅的原因所在。我总以为他其实是爱我的,我自我欺骗,麻痹,将他所犯的错归结于每个男人都会做错的事。所以,只要他回心转意,把心思重新放回家里,放到我身上,我便不再计较。”
“刚开始,他大概也是觉得自己错了,对我很好很好,也承诺不会再跟那个女人联系。我信了。并且我真的原谅了他。你知道的,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身为女人总是越发的敏感,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调动女人那颗侦探的心。我暗暗的观察战津,终于让我发现,他根本没有跟那个女人断绝联系。我跟他闹,他开始会哄着我,但他不再说会跟那个女人了断的话。这样久了,他连哄我一下都不肯了。我愤怒至极,便将花园那片满天星亲手拔了,一根不剩。”
“我以为拔了那些满天星,就能把他也从我心里拔掉。”
盛秀竹红着眼看聂相思,面容苦涩自嘲,“可是在过去的那几年,他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我若是想拔掉他,就得承受得起连根拔起之后,心里破的那个洞的痛楚,我知道我自己在当时承受不起。”
“你知道吗相思?那时候,但凡他看一眼手机,我便以为是那个女人找他来了。他出一次门,我就会觉得他是去找她了。他每个夜不归宿的夜晚,我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心里的痛,根本没人能说。”
听到盛秀竹的话,聂相思整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因为她,完全能体会到盛秀竹当时的绝望和痛苦。
她是真真切切的经历过,而聂相思只要想到她家三叔要是也这样对她,她可能会痛死吧!
聂相思轻闭了闭眼,连想都不敢想有这种可能。
“我曾一度觉得,战津便是这个世界对我残忍的源头。一个男人若真想对一个女人狠,是真的会不留余地。就是你血溅当场,他也懒得看你一眼。”盛秀竹悲哀道,“这些都是战津让我明白的。我爱过他,后来不爱了。我以为最差也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最后,我恨他。但是他死了,我还怎么恨。”
第360章 不错,我还有你()
盛秀竹悲哀道,“这些都是战津让我明白的。我爱过他,后来不爱了。我以为最差也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最后,我恨他。但是他死了,我还怎么恨。”
聂相思眼眶酸涩,轻弯了弯嘴角看着盛秀竹道,“那就放下。”
盛秀竹双眼闪了几下,转头望着聂相思,“不论恨与不恨,从头到尾,受折磨的都是我!战津就是到死,也觉得自己没有错。”
聂相思将手放到盛秀竹手上,没说话。
她知道。
战津死了,盛秀竹不是不恨了。
只是这恨没了具体实在的依托,她觉得空。
而盛秀竹的怨恨,除非她的亲生女儿“死而复生”还有可能消减外,将会深种在她的灵魂里,伴随她一生。
战津的死讯是在晚上九点过传来的。
聂相思觉得自己在经历过种种后,情感里的冷漠因子激增,导致她竟无半点感觉。
盛秀竹一直在别墅未离开,大约也是在等战津的死讯。
等到消息终于传来后,盛秀竹在沙发里怔坐了两三分钟,旋即突兀的笑了声,起身离开了别墅。
战津的死并非突然,战廷深已经提前将战津的一应后事事宜准备妥当,倒不会慌忙。
战津病重媒体是不知情的,直到战津死后,战廷深方让人将消息放了出去。
因为事前媒体全然不知道此事,得知消息,媒体圈也微微惊愕,纷纷开始通宵码稿。
战津的葬礼在两日后举行,现场媒体众多。
按理讲,身为战廷深的妻子,聂相思于情于理都该出席战津的葬礼。
聂相思也是打算出席。
毕竟,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如今人已经死了,再多的计较反倒让自己不得解脱。
只是在葬礼前晚,容甄嬿打开电话。
虽然没有明言不许聂相思参加,但话里话外都透出不想让聂相思出面的意思。
挂了电话,聂相思才觉得有些纠结。
比起死人,活人的感受就显得重要许多。
好在,战廷深也电话回来,主动提出聂相思可以不必参加明日的葬礼。
是以。
葬礼当天,聂相思便真的没有出面。
只是让翟司默带时勤时聿去了。
不管如何,战津毕竟是时勤时聿的亲爷爷,去送送他,也是应该。。
自从战津死后,战廷深和战曜便再未回别墅。
待葬礼终于结束,战曜说要回老宅住几日,战廷脩和战瑾瑶便陪老爷子回了老宅。
战廷深这才着了家。
聂相思担心他这几日因为战津的事都没能好好吃饭,他一回家,她便下厨做了几道菜,拉他到餐厅吃。
餐厅里。
战廷深穿着沉重的深黑色西装,西装内的衬衫和领带也都是全黑,短发规整得严肃而冷凝,那张冷峻的脸上是更深的寞寒和锐利。
聂相思坐在他对面,默默的给他夹菜。
战廷深也都吃了,全程没有跟聂相思说话。
吃完饭,战廷深上了楼。
聂相思在楼下客厅坐了会儿,也上去了。
走进主卧,聂相思听到淅沥的水声从洗浴室传出。
垂了垂睫毛,聂相思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伸手轻轻的抚,满脸的担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小豆芽,你给妈妈提个建议吧,妈妈该怎么安慰你爸爸,嗯?”
战津头七当天,战家上下聚到了老宅。
这次,聂相思带着时勤时聿和励远也去了。
只是她没料到,陆兆年也在。
众人在堂屋客厅沙发分坐着,气氛仍有些凝窒。
聂相思担心的看着坐在主位沙发的战曜。
这是继战津死后,聂相思第一次见战曜。
战曜又瘦了许多,病了般,整个人萎萎的,抓着拐杖的手都仿佛没有力气般,虚虚握着。
她看着战曜。
而陆兆年则盯着她,浓眉紧紧拢着。
战瑾玟脸色也带着虚脱的苍白,目光却震惊满满的在聂相思和时勤时聿励远四人身上游移。
战廷深容颜冷沉,似有非有的盯了眼陆兆年,黑眸深凉。
作为家里的老大,战廷脩双手撑在大腿上,沉提口气,眯眼看过战廷深等人,率先开口说,“我明天就走。”
战廷脩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转去。
战廷脩握了握掌心,看着战廷深,“我不在,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战廷深垂眼,微点了下头。
战廷脩深深看着战廷深,眼眸里碾过愧疚,“辛苦了。”
战廷深看了眼战廷脩,“你在外,多保重。有什么事,还有我。”
战廷脩抬手,用力抹了下双眼,对战廷深笑笑,“不错,还有你。”
战廷深盯着战廷脩。
战廷脩吐了口气,看向凝着他的战曜,抿唇道,“爷爷,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生活。您是战家的大家长,我们几个孙儿曾孙都看着您呢。”
战曜一一看过战廷脩等人,牵唇苦笑,“这个道理,用得着你们教么?都放心吧。”
“爷爷”
开口的是战瑾玟。
战曜看向战瑾玟,因为战津的缘故,他看着她的双眼里,少了几分犀利,“怎么?”
战瑾玟侧坐,面向战曜,眼圈一圈一圈蓄起红润,轻哽道,“我想搬出去住。”
“搬吧。”战曜说。
战曜答应得这样爽快,倒让战瑾玟怔了怔,瞪大眼盯着战曜,嘴唇轻蠕,“这里到处都是爸爸生活的痕迹,每一处都能让我想起爸爸。我怕我自己会因为想念他而崩溃。”
战曜微微沉默,说,“沉溺在悲伤中也不是个事,换个环境也好。”
“谢谢爷爷理解。”战瑾玟乖巧道。
战曜嘴唇抿直,看了眼陆兆年,突然说,“兆年,瑾玟父亲病逝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瑾玟的终身大事,你和瑾玟订婚也有几年了,不如挑个好日子把婚结了吧。”
陆兆年背脊一震,紧跟着一颗心都冷透了,绷着脸盯向战曜,“爷爷,伯父刚过世,现在谈这些,恐有不合适。”
战瑾玟拉着眼皮,将一身的乖戾都藏了起来,现在的她,就像个刚失去了父亲的柔弱孩子,周身没有一点的坚硬。
“你和瑾玟结婚是她父亲死前的遗愿,你们早点结,他的遗愿也能早点实现,没什么不合适的。”战曜难得对陆兆年板了脸,语气强硬。
陆兆年猛地握拳,隐忍去看聂相思。
聂相思低着头,手里牵着时聿的小手。
不是感觉不到陆兆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是,假装没发现。
从聂相思出现开始,陆兆年一双眼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定在了聂相思身上。
战曜和战廷深等人也都看在眼里。
当然,三个小的也都看到了。
励远抿着小嘴,斜了眼身边的时聿。
时聿小身子往前倾,歪头隔着聂相思去看战廷深,道,“爸爸。”
“”!!!
陆兆年眼阔剧烈缩紧,瞠目盯向战廷深,一口气猛地吸到胸腔,沉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战廷深掀起眼皮一角觑时聿,淡淡应,“嗯。做什么?”
陆兆年呼吸停滞,有种,有人在他心脏放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
时聿眼珠子转了转,“没什么,就叫叫你。”
时聿说完,一下缩回小身子,转头去看励远。
励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时聿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过了头。
小眼神去瞄对面的陆兆年,发现陆兆年像是一尊震惊的石像立在沙发里。
时聿嘴角抽动了下,默默把小脑袋靠在了聂相思的手臂上。
聂相思眼角带过陆兆年,在心里微微一叹,也伸手无奈的抚了抚时聿的小脑袋。
聂相思抚时聿时,另一只手也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紧了。
聂相思眼皮轻跳,转头看向某人。
不想战廷深也看着她,黑眸深邃,似是带着股股强电流。
聂相思心口一个猛跳,一下转了头,把后脑勺递给某人。
虽然聂相思很快便错开了视线,不过一对红透的耳尖却出卖了她。
陆兆年看了看战廷深握着聂相思的手,又看了看聂相思娇红的半张脸,心脏窒痛难忍。
他死死扣紧拳头,便要从沙发里起身。
这时。
忽又听战曜开口,声线不容置疑,“今天回去,你就与你父母商量下你和瑾玟的结婚事宜,确定了,我们两家约个时间见个面,一起讨论适合结婚的良辰吉日,把日子定下来。”
战瑾玟低着头,一眼便看到了陆兆年攥紧到发白的骨节,抿着的嘴角快速勾开一抹冷弧。
战津头七第二天,聂相思让张政带她去了墓地。
聂相思捧了一束白菊,小心的放到聂韩煜墓碑前,随之转身坐到了一边,转头看着聂韩煜的墓碑,沙哑道,“爸,相思来看您了。算算时间,我们父女俩也有四年多没见了。我今天本来是想带时勤时聿和励远一同的,可他们要上学。等下次我再来看你,再带他们过来吧。”
“对了,忘了跟您说,时勤时聿是双胞胎,跟励远一样,都是我的孩子。他们都该叫您一声姥爷的。”
聂相思稍停了停,继续,“当年害您车祸的人已经死了。因为尿毒症。也算是报应吧。”
“还有啊,过去四年我见到了奶奶和堂哥聂臣燚,我跟他们生活了四年。”聂相思轻提气,眼眶温湿,“他们对我和孩子们都很好,谢谢您,让我拥有这么好的家人。爸爸,我会幸福”
“你,你是谁?”
聂相思话还没说完,一道猛烈颤抖的声音倏尔从背后拂来。
第361章 生日礼物()
聂相思话还没说完,一道猛烈颤抖的声音倏尔从背后拂来。
聂相思双眼微微一凝,盯着聂韩煜的墓碑看了几秒,随即站起身,转身。
“”
温如烟整个往后退了数步,眼眶在瞬间充红,难以置信却也万分震惊的盯着聂相思。
聂相思面无表情,轻抿着唇看着温如烟。
那平淡安静的眼神,恍似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