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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庸良听到胡小英不予表态,心里就没底了,就心神不安地继续汇报下去:“至于溪镇镇长人选,我们认为是不是可以把渺远镇党委副书记陈佩芳提拔过去?”胡小英听到“陈佩芳”这个名字,还真是陌生,脑袋里搜索了好一会,才模模糊糊有了这个人的影子。因为不熟悉,胡小英就不好评价。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十面镇不久,对干部的熟悉程度远远不够,是一个极大的缺陷,她本想靠朱庸良这个组织部长来掌握全区的领导干部情况,可朱庸良显然是胳膊肘往外拐,跟区长周其同走得很近。因此他所提的人选,在政治素质和实际工作能力方面都是值得商榷的,她无法相信,又不能完全不信,毕竟就如这个溪镇镇长,如果她要否定“陈佩芳”,她要么说出另一个更合适的人选,要么就掌握“陈佩芳”某些不合适的状况,不然否决的理由就会不充分,让人觉得她情况不清、毫无见地、盲目做主。这时候,她真是太希望有一个人分管干部工作,能够在干部情况上给她“通风报信”。
刚这么渴望着,脑袋里就闪过一个灵感。她突然想起梁健,曾经跟他提起过区文体局副局长朱怀遇。对朱庸良说:“朱部长,你说区体育局副局长朱怀遇这个人怎么样?他跟你一样姓朱嘛!”
朱庸良不知胡小英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朱怀遇这个人,他又不好不回答,就道:“朱怀遇这位同志,曾经在渺远镇、区执法局和区体育局呆过,工作经验也比较丰富了,就是一直担任的是副职,年纪也将近四十了,培养的前景已经不太大了。”
胡小英哈哈笑了道:“他在渺远镇也呆过啊?那不是正好!另外,对于干部提拔,年龄是一个因素,但也要防止唯年龄论,中央也有规定,在领导班子成员中,要确保各个年龄段的干部都有一定比例。我看还是这样吧,溪镇镇长的人选,你再去斟酌一下,在陈佩芳同志和朱怀遇同志之间,再做一番考量,看看谁更合适?”
胡小英没有彻底否认组织部关于溪镇镇长的人选,已经算是给了朱庸良面子了。朱庸良如果还不见好就收,说不定后果更惨,于是朱庸良就说:“好的,胡书记,我们再去考量考量。其他的有关干部,我再简要汇报一下。”
涉及交流的干部和职级晋升的干部,不是胡小英关注的重点,也就听过算过。听完了朱庸良的汇报,她想该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她说:“朱部长,今天你辛苦了。你们的考虑也还算周全。关于这几个重点的干部,我想这样,分两个方面:一是区机关事务管理局长的职务任免,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了,朱新毛免职,保留职级,由史有新接任;二是溪镇镇长人选,在朱怀遇和陈佩芳之间,考量一下,朱部长,这方面,你也不用客气,朱怀遇是你本家,你也不用避讳的,该提拔还提拔……”
朱庸良听着胡小英这话,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我哪里想要提拔朱怀遇啊,这个朱怀遇又不是我亲戚,跟我只是同姓朱而已啊,是你胡书记要提拔他嘛,怎么搞得像是我要提拔他还得感谢你一样!这些话是腹语,他当然不好说出来。
只听胡小英继续道:“至于十面镇党委书记人选的事情,我们要慎重考虑,绝对不可轻易,我认为你说的王奉化不太合适,你再去考虑考虑,我也再去考虑考虑。最后,就是十面镇党委副书记的岗位,以前是余悦,她是我的秘书,如果她一去挂职,就把这个职位拿出来,搞得就像她一回来准要提拔一样,影响也不太好,毕竟她曾经替我工作,我不想让别人觉得为自己的秘书考虑太多。你看怎么样?”
朱庸良再次体会到胡小英的厉害,他的本意是要提拔李菊,结果被胡小英说成,他要提拔余悦,而她区委书记呢不想任人唯亲,所以把余悦放一放,这结果就是连锁反应,把李菊也放了一放。他实在有些不甘心,就道:“可是李菊……”
胡小英笑道:“李菊同志,也是好同志,她这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应该干得还不错吧!我看你朱部长,一时半会也少不了她。我们可以考虑先把她的职级解决掉啊,我想,这次给她解决副科级吧。你们组织部不是有副科级组织员这一说嘛,就这么定了,把副科级组织员解决了!”
这是胡小英给朱庸良的一颗“糖果”。听起来胡小英是在替他考虑,他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悻悻地回到区委组织部。
等朱庸良走了之后,胡小英才舒了一口气,放松地靠在了椅子里,对于今天在干部任用上的表现,她还是满意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十面镇党委书记让谁来担当?这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了梁健,为何不问问他呢?
这么一想,她忽然又自问,为什么我现在遇到问题,第一个竟然就会想到梁健?难道是因为梁健在电梯中救了自己,使自己对他产生了某些方面的依赖?
电梯之中,头顶是“哐啷哐啷”地撕耳响声……
电梯狭窄的地板上,梁健压在她的身上,肆意地亲吻着她,手掌还很不规矩地抚摸着她的臀和大腿,甚至攀上她丰满的胸口……
胡小英虽然明白,这一切只是梁健为了救自己、分散自己注意力所使的“小诡计”,可想起这一切,她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那危急时刻的浪漫,也许是她今生都不可能忘记的事情了……
第162章 医院康复()
第162章医院康复
梁健心下想笑,这跟“仗义”有什么关系,他与她之间,本就不存在“仗义”不“仗义”的问题。他知道这个表妹可不是一个安耽的主,所以朱怀遇问他要不要通知她的时候,他作了否决,没想到朱怀遇这厮还是那么靠不住,肯定是马尿喝多的时候,忍不住又跟他的表妹说了。
梁健就道:“我这是发生了事故,又不是什么好事,何必惊动太多人呢!我也知道你这个表妹,每日介忙得很,挣钱也不容易,所以我就没通知你!”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进入了病房,这人搬进来两大箱东西,一箱是水果,另一箱看不出什么东西。那人搬进了东西,赶紧撤了,看来只是一个搬运工,或者是司机,梁健就忙道:“这是干什么?”
表妹蔡芬芬道:“这箱水果我就不说了,另外一箱是二十年树龄的‘云葡萄酒’,味道很好,你肯定会喜欢的。”梁健欲哭无泪,“我还没有出院,你就让我喝酒!”
蔡芬芬说:“虽没有出院,但这酒你早晚是会喝的嘛!前面这两样东西,是我送的,另外这里还有一个红包,是我们公司沈鸿志老板让我顺带过来的。”说着要把一个红包塞给梁健。
怎么又有人要给自己“冲喜”啊。沈鸿志是私营小企业的老板,这个红包说什么都不能收。梁健忙道:“这个红包我不能收,沈老板的心意我领了,这是有规定的,我真不能收。”蔡芬芬一见梁健不肯收,就又撒娇道:“梁健哥,你还把我这个表妹当表妹吗?”
梁健心里还真有些犹豫,他从小跟这个表妹玩得少,直到青少年基本都没怎么见过面,如今自己当了领导干部,这个表妹才突然冒了出来。他在感情上根本没什么准备,其实从心里是不愿意接受的。但她又毕竟是母亲妹妹的女儿,如果干脆说“不当表妹”,让人家太没面子,说不定要波及到母亲那里,面子上过不去,只好说:“当肯定是当的,但这是涉及到纪律的事情,我不能含糊!”
蔡芬芬一听梁健说“当”,就给鼻子上脸,身子往梁健这边靠,拿着红包的手臂就伸过来,把红包硬是往梁健口袋里塞,梁健稍一阻挡,就碰到了她那显眼又肉感的双峰上,感觉到的是一阵柔软。蔡芬芬根本不顾及这些,她现在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就是要把红包塞进梁健口袋里。
梁健又一阵阻挡,蔡芬芬就简直双臂张开,要把他抱住了,不让他两只手臂来阻挡自己。挺立的胸脯在梁健的双臂之间,就如失神的小兔子一样来回冲撞。梁健看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一边的刘阿姨已经看得走出了门外,她应该也是看不下去,心里有气又不好说,干脆眼不见为净。梁健只好说:“好好,别塞了,我拿着。不过我申明唉,我先拿着,以后我亲自还给沈老板。”
蔡芬芬道:“梁健哥,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么做,我以后会很没面子的,人家沈老板会认为我这个表妹,连我表哥都搞不定,会从心底里看不起我的。”
梁健道:“你怎么会想着要搞定我呢!我们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你可能还不太熟悉。”蔡芬芬道:“我怎么不熟悉了。官场就是靠跟谁亲不亲,关系好不好。关系好,就什么都可以拿、什么都可以收,关系不好,就是油盐不进。梁健哥,看来你跟我的关系一点都不好。”
梁健心道,跟这个表妹看来是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他就纳闷了,她才跟官场的人交往了几天啊,价值观和世界观就扭曲成这幅样子,看来官场真是一个大染缸啊……
梁健算是收下了红包,可他打定主意,要把红包还给沈鸿志,另外还有区财政局局长姚发明的红包。
表妹蔡芬芬见梁健肯收下了,就眉开眼笑地道:“梁健哥,等你出院了,我们再给你好好庆祝一下。有个人跟我说过了,说要专门请你吃饭,你到时候一定要赏脸啊!”
梁健好奇地问:“这人是谁啊?”
蔡芬芬道:“就是你们区财政局局长姚发明啊!”梁健双目圆睁,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个厌恶的姚发明:“姚发明?你怎么认识姚发明的?”蔡芬芬道:“我们做红酒的,当然要认识区财政局局长了啦!姚局长人很不错的,下次你一定要赏脸啊!”
梁健一听姚发明这个名字,心里就不舒服,可他也不想表露出来,只是说:“下次再说吧。”心里打定主意,姚发明的饭肯定不会去吃的。
蔡芬芬道:“我得知你在医院的消息,也是姚局长告诉我的。你自己都不告诉我!看来你跟姚局长的关系,比跟我要好很多啊!”
竟然是姚发明告诉了蔡芬芬,他原本还以为是朱怀遇,在心里已经责备过朱怀遇了,看来老朱还是收信用的,答应了他不说,还是坚持没说,心下对朱怀遇感到抱歉。又惊叹,“这个姚发明,还真是会钻营,竟然瞄上了我表妹!让表妹来做我的工作。可见此人,真是无孔不入,是个危险人物,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这些天,区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李菊一直没有睡好觉,她在梦中都听到梁健在电梯里喊“救命”而自己一走了之的场景。有时候,她又梦到了梁健已经死了,不由吓醒过来。理智告诉她,梁健并没有死去,她才稍稍安下心来,暗自庆幸。她对自己说,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如果做了,也许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如果梁健真的在那次意外中死去了,她今后的日子都会生活在折磨之中。
吃早餐时,在街道办事处上班的母亲关切地瞧着女儿李菊:“女儿啊,这两天,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啊?没有睡好吗?”
李菊不想让母亲担心,就说:“没有,睡好的。”母亲说:“那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啊,是大姨妈来了?”李菊只好搪塞道:“还没来,不过应该快来了!”母亲道:“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你们组织部工作太辛苦,你又是主任,要学会照顾自己,有些事情,自己可以不做的,交给别人去做,自己指挥指挥就行了!”李菊说:“知道了!”
一上部里的车,李菊却觉得像是少了什么。梁健在医院,他就不用车,车又是李菊的专车了。梁健在医院这些天,区委组织部都没有专程去看过他。
李菊就在半路上,打电话给组织部长朱庸良:“朱部长。”朱庸良在卫生间里接起了电话,不管多大的领导上厕所都必须“亲自”的,他尽量让自己在上厕所的声音弄得小一点,问:“李菊,这么早就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啊?”李菊道:“朱部长,这两天也是我这个办公室主任疏忽了,梁部长在医院,我们办公室还没去看望过。我想今天去看看,这个形式还是要去走一下,不管怎么样!”
朱庸良心想,李菊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看望梁健呢!最近似乎发现李菊对梁建的态度有些改变,以前都是水火不容,如今却好像有些关心起来。但他又听出李菊话语之中用了“不管怎么样”这五个字,也流露出了勉强为之的情绪,心里的怀疑消除了不少,就说:“也行,不管怎样,他都是我们的副部长,形成应该走的。我这几天被区委要动的一批干部缠住了,忙得不可开交,我就不去了,你就代我去一趟吧。”
李菊得到允许,就说:“你的指示我会带到的。”
李菊让驾驶员调转车头,先到镜州大厦换了一张两千元的卡,用小红袋子装了,就往第一医院来。
梁健本想去办理出院手续,结果一个脸蛋可人、身材娇小的小护士却道:“梁部长,你的出院手续不用办了,你们区里已经全部帮助安排好了!”梁健心想,既然如此,也倒省事,就回病房取东西。
这时候,有人急匆匆跑到了护士服务台上,“护士,我丈人醒了!让医生帮助看看。”
梁健听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竟然是区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邵有康的女婿童伟。梁健听他说“我丈人醒了,那肯定就是指邵有康了!”
邵有康因为跟李菊吵架,心肌梗塞晕死过去,就一直在医院昏迷不醒,不想今天终于醒了过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梁健就对邵有康女婿道:“童伟,你丈人真的醒了啊!”
童伟看了眼身穿病服的梁健,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过一会才终于认出是梁健,问道:“梁部长,你怎么也在住院?”梁健心想,关于电梯事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就说:“我一点小事,关键是你丈人真的醒了?”童伟一听说到丈人,笑逐颜开了起来,双手抓住了梁健的胳膊,兴奋地说:“真醒了,真醒了!”梁健说:“那你带我去,赶紧去看看!”
来到了邵有康的病房,梁健看到了感人的一幕。邵有康的老婆、女儿、兄弟都挤在邵有康的病床前,每个人都在激动流泪。邵有康虽然看起来仍然虚弱,但的确已经醒了过来。老婆陈小珍,抓着邵有康的手道:“老邵,你终于醒过来了!”邵有康虚弱地张张嘴巴道:“老婆,辛苦你了!”陈小珍哭了起来。
有人注意到梁健进了病房,就道:“梁部长?”
陈小珍和邵有康都转过了脸来。梁健赶紧道:“邵部长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这真是大好事啊!”
第164章 局势暗涌()
第164章局势暗涌
梁健见李菊神情黯然,宽慰道:“今天来了,也不晚啊,不是也挺好吗?人有时候的确也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明白一些道理。经历过的事情,永生难忘,明白过的道理,也会派到用场。至于别人怎么看,其实并不是这么重要的,有时候我们还真得自私一点,为自己活活!”
听梁健讲完,李菊一愣,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去,跟上了梁健的步子。他说的“有时候,人还真得自私点,为自己活活”的话,在她耳边回想了好一会儿。
她问自己,“我到底有多少时候,是为自己而活的啊?”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一直灌输给她一种想法,只有拥有权力,才能万事方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