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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赵崇玼缄默寡言,但他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他接到这个任务时,心中便有了大致的轮廓,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很是清晰明确了,要想完整地拿下夷陵,最好是采取偷袭加智取的策略,要充分利圝用下牢镇和夷陵城的距离。
夷陵主将叫做鱼宝宝,名字挺有趣,是鱼朝恩的养子,赵崇玼知道这人,人很是平庸,根本没有什么带兵兵戈的经验,完全就是依仗鱼朝恩的权圝势获得高位,对他不难,但赵崇玼给李光弼立下的军令状是全胜,何谓全胜,就是篡夺夷陵、保全物资,还要尽可能地获取战俘,把敌军酿成己军,这样他的军圝队数量才会大增,才能真正扼断二十万大军的归路。
况且赵崇玼在剑南军中多年,他不想过于杀圝戮剑南军。
这时,远处传来了微贱的马蹄声,赵崇玼立刻站了起来,从马蹄声判断,这应该是他派出的标兵回来了。
片刻,几名军士将一名标兵带了过来,标兵单膝跪下行一军礼,“标兵王圝平,拜见将军!”
“你们其他人呢?”赵崇玼有些担忧,他派出了十名标兵前往夷陵,怎么只有一人回来了?
“回禀将军,我们在夷陵北遇到了从襄阳撤回的情报堂成员,队正带着七名弟兄跟随他们进城了,李圝芳正去了下牢镇,我先回来禀报。”
赵崇玼大喜,连忙问道:“是怎么遇到情报堂的,有几多人撤回,你仔细讲来!”
“回禀将军,从荆襄那边逃难来的人很多,很多是襄阳驻军的家眷,传说风闻襄阳将有大战,所以他们家眷先撤回蜀中,具有足有万人之多,情报堂大约来了六十多人,混在逃难步队中,他们说是奉命前往成都,是他们先认出了我们,队正请求他们协助,众人便一起进城了。”
赵崇玼又仔细看了看地图,问道:“前方的烽火戍堡还在吗?”
前方山谷的出口处,有一座烽火戍堡,就是赵崇玼所修,那时是为了避免北唐军从这里出来,赵崇玼知道,那座烽火戍堡不大,最多只能驻扎二十人,这也是他比较担忧之事。
标兵摇摇头道:“烽火戍堡还在,但已经没有驻兵了,里面长满了荒***的!”
赵崇玼暗骂一声,这个鱼宝宝连最起码的防御都不考虑了。
现在一切都比较顺利,关键就是看下牢镇的驻军了。
下牢镇有五千驻军,守军将领叫李云舒,长安人,昔时杨国忠进攻南诏大败,李隆基不得已便将高仙芝从安西调到剑南,又将数万关中府兵调往剑南,这个李云舒就是那时一个府兵都尉,随军进了剑南,在平定南诏叛1uan颇有功绩,被高仙芝提拔为将军,和赵崇玼私jiao很是好,一直驻扎在南诏。
赵崇玼和席元庆投奔北唐后,李亨把贾崇瓘军调往南诏,而把他的军圝队换到夷陵驻扎,让他为夷陵主将,但没有多久,鱼朝恩便夺了他的军圝权,让义子鱼宝宝做了主将,将李云舒降为副将,很快又被贬为下牢镇守将。
所以这次篡夺夷陵的关键就是在这个李云舒的身上,而席元庆在攻打南诏时和这个李云舒有过节,两人为争功险些生了内讧,私怨很深,这个重要的情报李庆安掌握了,而李光弼不知。
‘席元庆可取夷陵,但不克不及全胜!’这是李庆安下的结论,原因就在于此。
.......
在赵崇玼派出了的十名标兵中,有一个标兵叫做李圝芳正,这个人只是潼关军圝队中的一名小兵,李庆安特地将这名小兵从潼关调到汉中,情报堂查出,这个叫李圝芳正的小兵就是李云舒的侄圝子,准确地说,他是李云舒的亲生儿子,从小过继给了大伯,便由他来担负这个联络员兼说客。
李圝芳正今天二十六岁,长安人,长得高高胖胖,一表人才,原本是个小商人,去年响应抗击安禄山的号召而参军,被分圝派到潼关做一个小兵,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被李庆安接见,鼓励他为国立功,并赏了他父母五百银元,同时许诺他,若能成功说服生父,他将被提拔为校尉。
名利双收的他俨如做梦一般,但更让他兴圝奋,在情报堂强化了两天的情感训练后,他踏上了收获名利的征程。
天刚刚亮,李圝芳正抵达了下牢镇,下牢镇在夷陵城以西约二十处,是一座只有百余户人家的小镇,紧圝靠长江圝的西陵峡出口,长江北岸,镇中人靠江为生,以摆渡和打渔为主业,在离小镇北面约一里处,有一片地势平坦之处,修建有一座土城,原本用来驻军,但现在土城中却成了粮草贮存重地,有存粮百万石,为了呵护这些粮食,夷陵主将鱼宝宝命副将李云舒率五千军驻守。
实际上就是看他不顺利,把他调离夷陵城。
李云舒的军营在土城旁,天刚亮,一名穿戴灰布粗衣的年轻货郎便挑担来到了军营门口。
“站住!”
守营士兵一声大喝,“这里是军营重地,赶快走开!”
货郎却不慌不忙道:“请禀报李云舒将军,就说他的侄圝子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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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夷陵急变(下)
李云舒做梦也没有想到李*芳正会来,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命亲兵将他领到自己内帐.
“这么兵荒马乱的,你来做什么?”
一见面,李云舒便劈头呵,他对这个名为侄*子,实为亲生儿子的鲁莽行为既感到心痛,又十分恼火。
李*芳正跪下,“父亲,请听孩儿一言。”
李*芳正虽然已被过继,但依然称号李云舒为父亲,“父亲,孩儿并不是鲁莽,孩儿是有大事而来。”
“等等!”
李云舒走到外帐门前,向外看了看,又叮咛亲兵道:“我有家事,任何人不见!”
他拉下帐帘,这才走回内帐,压低声道:“什么事情?”
“父亲,孩儿现在是北唐军校尉。”
“你.....参军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孩儿是去年参军的,在汉中驻防,现在已经是校尉了。”
李云舒知道安西军升迁之难,全靠军功本领,军*队普遍军职偏低,像赵崇玼等人,在南唐已经升为大将军了,可回了北唐,还只是一个中郎将,儿子参军才一年多,就想升为校尉,做梦吧!除非是.....
想到这,他也不急了,坐了下来,注视着儿子道:“你给我说老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芳正临来之前受过情报堂的训练,他知道说得太急,会引起父亲的方案,得一步步来。
“父亲,我确实已经参军了,原本驻防在潼关,不久前,我们军*队被调到汉中,我也跟来了,现在汉中有二十万大军云集,李光弼被任命为征南元*帅。”
“二十万大军!”
李云舒吃了一惊,他知道汉中一般驻军是五万,突然增*加到二十万大军,这不消说,李庆安是要真的攻打南唐了。
最近小道消息传得很多,基本都是北唐要攻打襄阳,现在看来,竟然是全面进攻,他心中开始打鼓了。
“三郎,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父亲还不知道吧!赵崇玼将军已经率五万军抵达了黄柏河谷,离父亲已经很近了。”
“什么!”
李云舒惊得跳了起来,他瞪大眼睛,“你说什么?赵崇玼已经来了。”
“正是!孩儿就是随军而来。”
李云舒有些心慌意乱,他翻出地图,指着黄柏河谷问道:“你快告诉我,赵崇玼的军*队在哪里?”
李*芳正却摇了摇头,“孩儿即是北唐军的标兵,父亲认为我会说吗?”
“你.....”
李云舒无力地坐下,他呆呆地望着这个最小的儿子,片刻,他才低声问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来劝我投降?”
“我只想问父亲一句话,父亲现在是唐军,还是叛军?”
李云舒浑身一震,他明白儿子的意思了,长安是唐军,成都也是唐军,没有什么投降之说,只是看你支持哪个朝*廷,从感情上说,李云舒是长安人,他固然支持长安,只是李亨也待他不薄。
李云舒一直认为,他被夺*权贬黜和李亨无关,是鱼朝恩的擅自所为,这是他的一种潜意识,也是一种自我麻痹,堂堂的夷陵主将被贬,李亨安能不知道?那个狂*妄的鱼宝宝也曾指着他鼻子大骂:“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利吗?因为你是高仙芝提拔的人。”
或许这才是根来源根基因,李云舒也心知肚明,只是他不肯面对,不肯认可。
李云舒已经明白儿子来的目的了,就是要他投降,他也知道南唐军力虽多,其实不堪一击,并且有鱼朝恩这样的宦官掌兵权,唯一的名将高仙芝也被皇帝猜忌而逼走了,能和名将如云的北唐抗衡?
如今北唐已经准备大举进攻南唐,南唐大势已去,他还有什么可留念呢?
投降不是不成以,但向谁投降呢?赵崇玼和他关系不错,但要他向赵崇玼投降,未免有点.....
除非是他走投无路了。
李云舒的心情可以理解,这就和后世跳槽一样,虽然新公*司看起来不错,可顶头上司是他旧日的同*僚,这面子上未免有点过不去。
这时李*芳正拿出了一封信,郑*重地递给了父亲,李云舒接过信瞥了一眼,他马上腾地一下站来了,只见信封上写着:天策上将、安西节度使李庆安至夷陵将军李云舒。
他的手有点抖了起来,这是李庆安给他的亲笔信啊!他手颤抖着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看了一边,生怕漏失落一个字。
李庆安给他的封赏和待遇使他长长松了口气,在信的最后,李庆安许诺将他在蜀州的家人转移离开,这样,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忧呢?
他扬扬信纸,有些满意地问儿子道:“这封信,赵崇玼看过吗?”
“信是赵王直接给孩儿,赵将军知道孩儿身上有这封信,但没有给他看过。”
“嗯!他没看过最好。”
李云舒一颗心放下,心情立刻变得轻快起来,笑道:“赵崇玼要我怎么助他,他有没有说?”
李*芳正见父亲终于承诺了,他马上喜出望外,连忙道:“有!赵将军是口述,我牢牢记住了,赵将军说,无论如何,要把鱼宝宝引出城来。”
“引出城来!”李云舒眉头一皱,这怎么引呢?
.........
夷陵是一个县,也是峡州的州治所在,但夷陵县城其实不大,县城内只有数万人口,加上周围乡村人口,整个夷陵县人口不足十万.
但夷陵的驻兵却很多,有两万大军,鱼朝恩令自己的义子鱼宝宝为夷陵主将,统帅夷陵军*队。
两万大军,除五千军*队驻防下牢镇外,其余一万五千人全部驻守在夷陵县城内。
原本县城一直很平静,但这些天突然变得混乱起来,数以万计的难*民涌*入夷陵,扶老携幼,将夷陵县弄得混乱不堪,并且这些难*民大多是军方家属,鱼宝宝也不敢过于凶狠驱赶,他的义*父也写来手令,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尽快回蜀。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容易,这些难*民达到了夷陵,就恍如入了蜀,支持他们逃难的信念消失了,很多人都生病了,近一半人都畏惧路途艰难,不肯再西行了,都想留在夷陵,弄得鱼宝宝狼狈不堪。
更让他恼火的是,这些移民四处宣讲北唐军如何厉害,并且来得全是安西军主力,南唐军势必全军覆没,劝他手下的士兵赶紧逃命,使军*队上下人心惶惶,士气严重低迷。
下午,一个让鱼宝宝忍无可忍的消息传来,戍守北城门一个营,共五百士兵,在校尉的率领下集体逃亡了,他才意识到,让这些难*民进城是一个天大的毛病。
“砰!”地一声巨响,桌子上的茶杯被他拍得跳了起来,他怒不成遏地下令道:“传令三军,若再敢有人煽*动军心,立斩不赦!”
鱼宝宝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翻身上马,带刀去城内四处巡查,若遇到有人动*摇军心,他要亲自*杀人。
夷陵原本就小,一下子涌来二万多难*民,使得县城内又脏又臭,混乱不堪,几乎所有的空房子都住满了,还有很多无处居住,便在大街上随意搭建棚子,侵占街道,使得原本空旷的街道变得又窄又挤,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鱼宝宝虽然不是宦官,但他也从小养尊处优,脏乱的环境令他难以忍受,捂着口鼻,从棚户中穿过,一直走到空旷地,待空气清新一点,他才恨恨对副将焦德贵道:“真是受不了,老*爷*子怎么会让这些刁*民逃回来,让我这边怎么办?”
焦德贵是鱼朝恩放置来协助鱼宝宝的副将,虽然也没有什么本领,可究竟结果是从戎身世,几多能带一点军*队,但没有想到鱼宝宝虽然年轻,但权力欲*望却很大,把所有军*权都独霸着,焦德贵成了安排。
焦德贵苦笑一声,“少帅,这还算不错了,来了三万多人,最后只留下一万多,我觉得下牢镇那边才是吃力,这么多难*民跑去要粮食,李云舒怎么应对得了。”
“他应付不了就滚蛋!”
提到李云舒,鱼宝宝一脸不屑,“说实话,让他看*守粮食,我还不安心呢!”
“他究竟结果是圣上*任命的夷陵主将,把他排挤走也不太好,最好请老*爷*子请圣上下旨将他调走。”
“你说得有事理!”鱼宝宝撇撇嘴道:“明天我就给老*爷*子写信,让他给圣上说说,省得我整天不安心那个人。”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士兵狂奔而来,“鱼将军!鱼将军!”
“你跑这么快投胎吗?”
鱼宝宝大骂他一句,“有什么事情?”
士兵跑上前气喘嘘嘘道:“下牢镇标的目的有浓烟升起,不知什么缘故!”
“啊!”
鱼宝宝大吃一惊,他催马便向西城楼奔去,焦德贵也跟了去。
两人在西城下翻身下马,一口气跑上城头,城头上已经拥挤了很多士兵,所有人都在眺望西方,鱼宝宝冲到城垛口,打*手帘向西方望去,果然见下牢镇标的目的有滚滚浓烟冲起,他们可是相距五十里,五十里都能看见浓烟,可以想像产生了什么样的大火。
“这到底产生了什么事!”
鱼宝宝急得破口大骂,“李云舒那个蠢猪还没有信送来吗?”
西城墙上一片缄默,士兵们大多是李云舒的旧部,鱼宝宝这样当众辱*骂李将军,着实令他们心中不满。
焦德贵发现了士兵的不满,他连忙打圆场道:“下牢镇是粮草重地,如果有什么意外,李将军恐怕吃罪不起,鱼少帅在替他担忧啊!”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天空喊道:“快看,信鸽来了!”
果然见两只信鸽从西面飞来,这是李云舒送来消息了,鱼宝宝急道:“快!快把鸽信给我。”
信鸽入城了,片刻,一名士兵奔上来,将鸽信给了鱼宝宝,鱼宝宝急不成耐地打开信看了看,忽然又大骂起来,“这个混蛋,这点小事都平息不了吗?”
“少帅,出了什么事了?”焦德贵上前问道。
“有难*民抢粮,结果引发一部分士兵哗变,士兵也介入抢粮,李云舒已经控*制不住局势,向我求救呢!”
“少帅,下牢镇可是粮草重地,不克不及有半点闪失啊!”
“我知道,那个笨*蛋我也拿他没体例了,要不你带五千弟兄去援助一下吧!”
“少帅,我们不知难*民人数和几多士兵哗变,如果人数太多,恐怕五千人镇*压不住啊!”
“他娘的,总不克不及让我去吧!”
这时,焦德贵眼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