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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初鸿只是微笑,槿知却明白,看来他在村民心中是非常受尊重的。
将她安顿好之后,聂初鸿就告辞了。槿知将他送到门口。外头,夜色更深了,四野望去,像一片沉沉的黑色的海。
他转身看着她:“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
槿知点点头:“谢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农家的门框不高,他却很高,低头看着她,眼睛比身后的夜色还要沉黑。
“槿知,做个好梦。”
她微微一笑,便看着他转身,朝田间走去。他一人行走,却比刚才带着她时,要敏健许多。迈着长腿,三两下就登上了山坡,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他走后,槿知又跟孙大娘聊了一会儿天。孙大娘格外热情,拉着她问长问短。后来听说她也想看漫山遍野的杜鹃和油菜花,立马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最漂亮的花海,还要在深山里。除了本地人,外地人都不识路。有些小路,连聂老师他们都不认识。槿知随时想去,告诉她一声,随时带路。槿知连声道谢,被她说得对山中藏着的花海,也有些向往了。
等槿知躺在了农家的床上,却有些不太习惯,睡不着。于是就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的夜空。
星光璀璨,首先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刚才在田垦间的一幕。
聂初鸿蹲在地上,要背她。
她没有再多想,而是缓缓将目光上移,望向了天空中的星星。
不知道蝴蝶星云,在哪个方向?
结果这晚,槿知真的如聂初鸿所祝愿的,做了梦。
梦见了应寒时。
她看到,自己站在一个非常阴暗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
然后应寒时从光亮处,慢慢朝她走过来。他还是老样子,双手轻轻背在身后,神色沉静。他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露出了非常非常温和的微笑。
槿知一下子惊醒了,睁眼望着屋顶上的横梁,想: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梦?应寒时又不可能来这里。
——
同样的月光,照耀在应寒时的身上。
夜色寂静,他站在一片高高的山坡上,眺望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大山,以及错落的农田和村庄。
许久,都没有出声。
直至萧穹衍爬上山坡,走到了他身旁。
夜半无人、荒山野岭,萧穹衍终于也可以脱下了那讨厌的风衣,露出金属身躯,浑身“咔嚓咔嚓”轻响着,迈步在月光下。
他汇报道:“老大,尽管我们确定信号就在这个区域。但是这里面积太大,生物种类也太多。一时无法精确定位,对方在哪里。”
应寒时点了点头。
他抬头,望向深邃高远的天空,那里星光密布。江城是看不到这么清澈的天空的,所以连萧穹衍都看得有些失神了。
“小john,还记得我们的凤凰号吗?”他问。
萧穹衍的神色一下子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突然就站得笔直,然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记得。一直记得。”他答道,“凤凰号,银河系最完美的太空堡垒,曜日帝国之鹰。”顿了顿说:“它坠落于恒星深处,全员阵亡。”
萧穹衍慢慢低下了头。应寒时也望着星空,那些星光好像也坠入了他的眼睛里。他长久地沉默着。
萧穹衍抬手捂住了脸,虽然他的脸上没有泪水。他闷闷地说:“他们如果还活着,能够跟我们一起到地球,该多好。就可以跟我们一起活在这样漂亮的星空下,幸福地生活。”
应寒时没有出声,他背影笔直,目光温凉如水。
“曜日已经坠落。”他终于缓缓说道。
而萧穹衍抬起头,跟着他,一起低声念出了那首诗:
“曜日已经坠落,银河再无帝国。
它坠落于宇宙深处,连同我的光荣与梦想。
从此我们没有母星,也没有星光和太阳。
我们细数光年,痛哭流亡。
太阳已经坠落,坠落于无尽的严寒与黑暗中。
银河再无帝国,而我将永远忠诚地流浪。”
念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很久。
山坡上的风,似乎更大了。夜色,也更加寂静。应寒时面色沉静地转身,走向了山坡下。萧穹衍却忽然抓住他的衣角:“等等!”
应寒时侧眸看着他。
萧穹衍支吾了两声,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可不可以把手机给我,让我跟小知知聊聊天,安抚安抚心情?”
应寒时眉目不动:“不行。”
萧穹衍的嘴立马扁了起来,但又不敢再坚持,于是软绵绵地说:“那至少让我看看,她给我发短信没有?”
应寒时负手而立,静默了几秒钟。
“她没有发。”他缓缓地说,“我看过了。”
萧穹衍失望:“哦”
这个话题就算到此结束,萧穹衍跟在应寒时身后,走下山坡。
“不知道我们这次找到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萧穹衍嘀咕道,“会不会是我们星球的其他幸存者?或者只是别的星球的生物,唉。”
应寒时没说话,两人一起走进深深的夜色里。
——
老墨:今天更新的量好多,摸下巴。话说男配在跟女主调~情,楠竹却站在山坡上吟诗,真的好么?外星人也真是脑回路不太相同啊~另外打个小广告,新读者如果喜欢本文,可以去看同类型的完结文独家占有,书城就有,那也是我自己非常喜欢的作品。明天见!新的一周,记得推荐票走起~么么哒~
第24章 狭路相逢(上)()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林中的树叶,每一片都是阴暗而冰凉的。山中并没有路,践泥踏草,才能走出条通往未知前方的小径。
林中,依稀有两个人影。一高,一矮。
从身形脚步看,就知道他们走得非常小心。明明荒山无人,他们却连手电都不打。一步一步,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那高个开口:“豆皮,打个手电吧,反正没人会看见。”
“没你妹啊!”矮个子没好气地答道,“山里人最精了。万一我们惊起了鸟,被他们瞧见,说不定就把公安招来了。”
高个有些不服气:“什么呀!这山里早没有猎人了,都出去打工了,来的时候没看见吗,村子里就剩些老老小小的穷光蛋。”
叫豆皮的矮个没了耐性,直接低吼:“虾皮,闭嘴!”
虾皮沉默下来。两人又走了一阵,他忍不住又开口:“但是我听说这边山里,闹过鬼呢”
豆皮简直不能忍了,大吼道:“闹你妹啊!快走,明天把这批货交给黑龙,咱俩这几年都不用愁了!”
嗓音太过洪亮,空空荡荡,回旋到远远的树林深处。
两人都是一呆。
然后,簌簌轻响,几只飞鸟清脆鸣叫着,惊飞上了天空。
两人抬起头,看着鸟儿飞远。谁都没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豆皮才愤愤道:“还看什么,走!”
两人很快走入树林深处。而天边,群山背后,已经露出了一丝霞光。山谷间的村庄,依旧沉睡着。对这深山中的一切,恍然未觉。
——
阳光照在老旧的窗棂上,带来一室明亮。
槿知伸了个懒腰。由于寄住在别人家里,她非常认真,也非常费劲地叠好了粗布被子。看起来基本也是方方正正的了。
于是自然而然就想起应寒时那天给她叠的“豆腐块儿”。
她有点怀念地想,要是他在这里就好了,她就不用自己叠被子了。
整理完毕,她推开门,走出去,站在门口的小坡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昨天到得晚,什么也没看清。今早才知,这里有多美。
墨绿色的群山,静静环绕。山丘起伏,梯田错落。翠绿的稻子,金黄的油菜,还有散布田间的各色野花,鲜嫩缤纷。学校、农居静谧地点缀其中,使得这幅美景,有了人气。
她正静静看着,忽然听到身后墙根有动静。转头一看,一个小小的人影,飞快地缩回了墙角后。
槿知微微一笑,知道这是大娘的孙子——小杰。她招手道:“小杰,你过来。”
小杰却依旧缩在墙角后不动,只露出双清澈的眼睛,非常好奇地看着她。
槿知并不是个很会哄小孩的女人,也很难娇声娇气地去与孩子交谈。见他羞涩,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转身去刷牙了。
刚刷了几下,又听到身后有动静。她一回头,就见小杰飞快探头出来,飞快地小声喊了句:“姐姐好!”然后立马又缩了回去。
槿知忍不住又笑了,朗声说了句:“你也好。”然后低头继续刷牙。任由小孩子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窥探着。
等她放下牙刷杯子,那毛巾擦了擦脸,一抬头,却见屋前小坡的下方,已经站满了人。
聂初鸿领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肩膀上还扛了个小的。他站在那里,抬头望着她,在笑。
——
“孩子们想要早点看到你,非要跟过来。”聂初鸿说。
槿知被孩子们簇拥着,走在他身旁,手里还牵着小杰,闻言莞尔。
而聂初鸿低头看着她的侧脸,阳光下,更觉她肤色白皙如玉,眉眼温婉动人。
一行人走在田间。许是有孩子们蹦蹦跳跳作伴,昨晚崎岖难行的田间小路,似乎也变得好走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昨晚槿知费尽了力气才爬上来的梯田。不过这一次,是下行。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槿知跟在聂初鸿身后走了几步,就险些滑倒。然后就感觉到小杰反握紧了她的手,抬头看着她,很担心的样子。
槿知微笑,摸摸他的头。
“林勇志。”聂初鸿忽然叫住最大的一个孩子,“扶着槿知姐姐。”
他明明没回头,却好像察觉了她的困境。被点名的男孩立刻跑过来,红着脸抓住她的手。
槿知也不推辞,笑着说了声谢谢。又抬头,望着聂初鸿的背影:“谢谢。”
“不用谢。”他一把将个头最小的孩子,又扛到了肩上,三两步就跳下了坡,“总不能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又摔个四脚朝天。”
他低沉的嗓音里有隐隐笑意,孩子们听到全笑了。他的打趣,槿知却全不在意,跟在孩子们身后,不紧不慢地下了坡。
很快,就走到了校舍下方。抬头望去,白云漂浮在蓝天,校舍窗明几净,还有好些个孩子,正坐在教室里。
钢琴声,如同流水般,从窗户飘了出来。那些孩子们摇头晃脑,开始唱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槿知听得很专注,聂初鸿让那些孩子自己去玩,站在她身旁,也静静地听着。
到最后一段时,一个柔和的男声,合了进来: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槿知听得有点吃惊。因为那男声真的是格外低沉动听,简单的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竟让他唱得深情婉转,听得人不知不觉就愣住了。
她循声望去,就见教室前面,钢琴后,一个男人,安静的坐着。唯有双手,在琴键上无比灵巧地弹奏着。
他跟聂初鸿一样,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如同每一个清贫的支教老师。他的身材并不如聂初鸿高大,背影却也显得十分修长匀称。他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抬起了头。
那是张看着有些普通的脸,五官并不出众。但是肤色却很白,白里透红,显得很有光泽。若说脸上最出色的,就是他的眼睛,细长的眼,却跟那些山中孩子一样清澈动人。
“他就是顾霁生。”聂初鸿介绍道。
槿知点头,聂初鸿昨天跟她提过的,另一位志愿者老师。
这时,顾霁生站了起来,拍拍双手:“好了,下课。自己去玩,玩回来,可别忘了洗手。”
他讲话慢条斯理,居然带着股懒洋洋的劲儿。听着倒不象个老师,反倒像位矜贵的公子。
孩子们一哄而散,一个个头最小的孩子,爬下座位,走到他面前,抬起头,不知道小声说了句什么。顾霁生微微眯起眼,然后在孩子面前蹲了下来。两人一直交谈着,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耐心,就好像是在跟同龄人交流。
聂初鸿领着槿知走过去,他察觉了,拍拍孩子的头,站了起来。
槿知直视着他。
然后就感觉到他那漂亮的眼睛,露出锐利而审视的目光。
“霁生,这是谢槿知。你知道的。”聂初鸿介绍道。
槿知刚要露出笑容,跟他握手。哪知就看到他将双手往胸前一抱,低低地嗤笑一声:“又来体验生活的了?怎么样,住得惯吗?是不是发现现实没有梦想那么美好啊?”
槿知一怔,聂初鸿也皱眉,刚要开口,谁知顾霁生一个眼刀就射向了他,然后说:“是不是还顺带看上了他?呵我们可不需要女人惺惺作态的矫情。如果将来不愿意留下,就别招惹我兄弟。”
槿知:“”
第25章 狭路相逢(下)()
聂初鸿的脸色都变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胡说什么?住嘴。”
顾霁生半点不怕的样子,斜他一眼:“你抢着当什么护花使者?看她娇滴滴的样子像是会为你留下吗?趁早死心。”说完,也不管他俩的脸色,直接绕过,走向了门外。
聂初鸿的俊脸竟难得的有些发红,看向她:“他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人不坏的,你别放在心上。”
槿知摇头:“我不会放在心上。”想了想,倒是笑了:“你这个同事,跟只孔雀似的。”
聂初鸿微愣,望着门外顾霁生的背影,也笑了。
——
接下来一天的相处,槿知却发现,顾霁生也并不算是针对她。他根本对什么事都挺挑剔的。学校雇了村里的张嫂子每天来做饭,吃饭时,他就挑三拣四,嫌肉炒咸了,菜炒老了。一边批评,一边慢吞吞地吃。其他人好像对这已经见怪不怪,张嫂子笑呵呵地继续给他们打菜;聂初鸿眉都没抬一下,低声照顾着槿知是否吃好;连孩子们都跟没听到似的,还有孩子趁顾霁生骂人,偷偷从他碗里抢菜吃。
庄冲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起来就来食堂吃饭。闷头吃了半天,才抬头对槿知说:“这人是谁?欠抽。”
等吃完饭,大家一起带着孩子到外面散步。顾霁生又始终皱着眉,嫌太阳太大,嫌油菜花田长得太密太俗;
下午,槿知带着孩子们剪纸,做读书小卡片。以前她寄来的卡片,都是现买的,只自己写字而已。所以可以想像,她现在亲手剪的卡片,必然是毛毛刺刺,不那么美观的。
结果顾霁生就凑过来,看了两眼,一脸嫌弃:“你还是不是女人?一张纸被你剪得这么惨不忍睹。”槿知也不还嘴,自顾剪自己的。结果下一秒,纸和剪刀都被他一把夺去。他在窗边坐下,低头十分专注地剪了起来。几个孩子围过来,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眉目才立刻变得柔和。
吵吵闹闹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太阳快要落山时,孩子们三三两两都回家了。就剩下聂初鸿、顾霁生、谢槿知和庄冲,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有孙大娘家的小杰,,因为要跟槿知一起回家,所以蹲在地上玩泥巴。
聂初鸿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对槿知说:“你想看山里的花海,明天我陪你去。”
始终点头打游戏的庄